到了傍晚,文婕剛去轉了轉文府,熟悉了一下新環境便回了院子。
不得不說,這富貴人家就是不一樣。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院落,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擺件,掛飾,樣樣精緻。
“小姐,我們終於回家了。”凝霜雖然是丫鬟,可是她很小就被賣進了府,自幼跟着文婕長大,對文府有了感情。
“我以前就住在這裡嗎?”她一路看來,路過了幾個姨娘的院子,雖然看起來差不多,但位置絕對沒有這裡好,而且這個院子的設計別緻,這也說明了自己嫡女的地位吧。
“嗯。我聽說您離開的這段時間大小姐幾次向老爺討要這個院子,我們如今還能住進來,還是夫人苦苦勸下來的,不然我們回來還沒住的地兒了。”
“文怡可是越來越不懂事了,我也該教練她道理了。”這文怡不打壓一二,以後她在府中怕是要上天了。
這時,門口出現了一個年長一些的丫鬟。文婕認得,她是錢思芸的貼身婢女之一的南希。
南希行了個禮,道:“二小姐,你在就最好了,夫人正要找你去敘敘舊呢。”
“我這便隨你去。凝霜,你不用跟了,你收拾一下我們帶回來的行李。”這文府也轉便了,她與錢思芸的院子隔的不算遠,幾步路的事情。
進了錢思芸的院子,文婕的第一感覺就是寬敞,第二感覺嘛……總覺得有些冷清,少了一些人情味。
南希把她帶進了錢思芸的屋,然後關上門便出去了。
文婕道:“母親,婕兒來了。”
錢思芸像是沒聽到一般,還在擺弄着窗前的那盆牡丹。
文婕便一直等着,過了很久才道:“母親今日讓婕兒來,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文婕心裡感嘆:這文夫人了可真是擅變。剛到的時候在門口是母女情深,而現在卻又似陌生人。
錢思芸緩緩開口道:“婕兒,你可知道這些年我是我是怎麼過的。”
“女兒雖然得了離魂症,但也能猜出母親這些年的狀況。六年前我離了京,母親身邊沒人照應,而那……那姜姨娘和大姐又是個不安分的,母親經營這個家自然是勞心勞力。”雖然不知道這錢思芸是發的什麼病,但順着她來準沒錯。
本來文婕還以爲來這個世界能體驗一下父母情親了,結果之前的都是假象。
錢思芸聽到文婕提到了姜盈和文怡,氣不打一處來。憤憤地道:“何止。她們母女也就算了,這幾年咱們江南錢家的生意不好了,你又不成器,你父親竟有了要擡姜盈的位分的想法!笑話,我的位置也是那等低賤之人能肖想的?”
看她越講越來氣,文婕只能上去勸,不然殃及池魚就不好了。“母親,都是婕兒的錯。如今婕兒回來了,定然要拿起嫡女的架勢來,文家主母那人也配。母親放心,她們動不了咱們的。”
看着雖然失憶了的文婕還是一如既往地聽話,錢思芸心裡也舒心了些。“也罷,先不提她們,日後再與她們算賬。你可知我爲何讓你回來。”
“婕兒愚鈍,母親請講。”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的心思我怎麼可能知道。
“本來我以爲你容貌受損,雖然婚嫁受了影響,但可以走從商這條路。我在京城多有不便,若是你替我好好經營一番也能爲遠在江南的母家做着事,只要錢家起來了,她們也動不得我們母女二人。不過你如今容貌恢復,今年正值太子選妃的時候,你年紀又恰好到了,若你能掙得這個位置……”
這下文婕懂了,感情親媽拿她當做穩固地位的工具人啊。真是給開了眼了,有價值就往死裡利用,沒有價值就一腳踢開。
不過文婕的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女兒謹聽母親的安排。”
開始錢思芸還當心她當年拋棄文婕讓她自生自滅,被懷恨在心不肯呢。不過確定了她失憶,也不知道當年的具體情形,邊放心了。“嗯。你院子裡缺什麼就說。還有,明天去置辦幾身衣裳吧,銀子直接去庫房支,你那屋子裡沒有合身的了。”
“婕兒知道了。”這個好,這個我喜歡。花錢什麼的您放心,能省的我絕對不給您省。
“天色晚了,留下用過晚膳再回去吧。”錢思芸也知道,她總不能吩咐完就把文婕趕走,慈母的人設還是要有的。
之後兩人又隨便聊了些家常,都是些假情假意的話,說完就忘了。
吃了晚飯,錢思芸便把文婕放回去了。
“小姐,怎的去了這麼晚?用過飯了嗎?沒有的話我去廚房給你熱幾個菜。”凝霜看到文婕回來,立馬提燈去迎。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真好,心裡暖暖的。
“母親留下用了晚膳,你也快去休息吧,明天我們去添置幾件新衣。”
凝霜一臉笑意,道:“太好了,我收拾的時候纔想起小姐這櫃子裡的衣服都是六年前的了,正想着要去賬房報呢,還是夫人想的周到。”
“嗯……”周到嗎?對我的支配倒是安排的挺周到的。不過虛情假意也有虛情假意的好,至少不擅表達情感的自己不用和這些所謂的家人周旋,不怕不懂得如何與家人相處,因爲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