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說~網看小說)”劉建良睜開眼睛,揉了揉有些紅腫的左臉,嘟囔了一句:“真他孃的痛,還跟我玩真的。”老兵、周隊長還有韓星三個人都面帶笑容,什麼也沒說。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中國的特種兵,除了個別需要特殊技能的,大家都是格鬥的高手,但人體的防護能力是有極限的,無論怎麼練,都不能把骨骼練成鋼鐵,所以,要是動真格的,這結結實實命中頭部要害的一拳下去,就算死不了起碼也是個生活不能自理。
鬧了幾句之後,幾個人言歸正傳。劉建良現在是軍事主官,作戰方案是他的事:“各位,剛纔你們走了以後,我認真考慮了一下,這一回,即然決定玩了,那就玩大一點,不僅僅要收回基地,還要把這裡的日本人一網打盡,永絕後患。否則,搞不好哪天他們也給咱們的基地來一箇中子彈什麼的,那我們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好,我也正有此意。”老兵當即表示贊同。
其實,這也正是韓星的想法,不過,他不是軍人,是個外行。人家軍事指揮官在作戰時候考慮得肯定比自己要科學、專業,對這一點,韓星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的計劃是,聲東擊西,先端了日本人的老巢。這個基地由於經營時間較短,防護力與我們的基地不可同日而語。而且,在攻佔我們的基地之後,他們地作戰人員又有相當一部分分流了。不出意外的話,分離出去的人員,很可能是他們之中的精銳。當然啦,即便是他們的精銳力量都在,我們也不怕。在沒有那個防衛力非常恐怖的基地護衛之下,如果我們連這點任務都完成不了,那這仗就不用打了。”
“在我們發起攻擊之後。我估計會有兩種可能。”老兵補充:“第一種是我們最希望見到的情況,他們突圍。我們追擊,最後把人全部趕到基地內,聚而殲之。第二種是他們嚴防死守,然後基地內敵人過來馳援,如果是這樣地話,有可能會在平地上打消耗,假如沒有中子彈的話。這倒是我們比較希望出現地局面,可以引蛇出洞,先消滅敵人的一部分有生力量,但我估計這種可能性不大。”
“是的。所以,這個方案的實質意義是一石二鳥,攻是真的攻,但更重要的還是爲我們的最後一擊提供掩護。所以,他們是突圍也好。馳援也罷,我們都無所謂,突圍我們就聚殲,馳援我們就打援。至於最後地一擊,我的想法是用武裝真升機實施自殺式攻擊。把手提箱放到直升機上,以最快的速度衝進基地實施爆炸。在敵人首尾不能兼顧的情況下。這種方式可以保證一擊必成。”劉建良幾乎把所有的細節都考慮到了。
“這不成。”老兵當即否決:“採取這種自殺式攻擊方式,第一,我雖然很相信直升機飛行員的犧牲精神,但他們和我們這些一線的步兵不同,很少直接面對死亡的考驗,突然讓他們執行這樣地任務,即便是他們願意,也肯定會有很大的壓力,萬一出了點什麼差錯,我們後悔就來不及了。第二。損失太大。我們不僅要損失一名直升機飛行員。而且還要損失一架武直11,武直11。多少錢?好幾千萬啊,我們打了這麼多年的仗也沒用過幾千萬的裝備,現在拿他來當導彈使,太可惜了,我不同意。”
“您的意思是?”周隊長問了一句。他也有這個想法,一架武直十一啊,特別是還有一個直升機飛行員,這都是寶貝,用於自殺性攻擊,感情上太接受不了了。幹了這麼多年的特種兵,實施過無數次作戰任務,傷亡當然在所難免,可像這種眼睜睜地讓戰友去送死連一點生還地機率都沒有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董存瑞捨身炸碉堡,那是情不得已啊,事先並沒有人打算讓他去送死。
“我的意見是,由我獨自背附這個手提箱潛進去,這比攻擊那幾個地對空導彈發射點要容易得多,即便是到不了中心,但只要能越過外圍的山坡進山,我就可以引爆了,效果差不了多少。對這一點,我有絕對的把握,畢竟我在這裡生活了接近十年,這裡太熟悉了,小日本也不過才佔了這裡幾天而已。如果順利的話,我甚至可以把東西先放在一個隱蔽的地方實行定時引爆,然後自己全身而退,只要你們那邊攻擊順利,能夠給我提供很好的掩護,我至少有七成的希望生還。咱們算算帳吧,是有3成的死亡機率換一個直升飛行員和一架武直。我覺得划算。”老兵態度堅定、不容置疑。
“我覺得可行。”韓星看得很清楚,劉建良未必是不同意這樣地方案,只是,他是九礦力量地負責人,心裡有個結,老覺得這種九死一生的活不該讓老兵們來做。自己就不存在這樣地心理誤區,一切以結果來定。
“那就這麼定吧。”劉建良沒再堅持,他舉起了茶杯:“來,哥們,我們以茶代酒,給你壯行,等你回來了,咱們再喝個痛快。”之所以用茶而不用酒,是因爲執行這種潛行的任務,必須慎之又慎,身上最好一丁點的異味都沒有,多一點痕跡就多一分危險。
老兵,韓星,周隊長,一起舉起了杯子,呯!四隻軍用綠搪缸碰在一起,聲音並不大,卻讓韓星的心隨着那個節奏猛地跳動了一下。
碰完杯之後,周隊長什麼也沒有說,一個人默默地走到一邊,找了一個山地迷彩的防金屬控測揹包,仔仔細細地把那個裝有致命殺人武器的手提箱裹好。他能做地,只有這麼多了。
很快。老兵已經收拾,帶齊了需要的裝備,背上揹包,頭也不回地鑽出機艙,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目送老兵的背影,韓星的大腦裡浮現出一句非常不吉利的話: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凌晨…,戰鬥開始了。
特種作戰。很多時候都不像常規作戰那麼驚勢浩大。首先出動的是六個偵察小隊,每隊三人,他們任務有兩個的,一是鎖定敵人地重武器、固定工事還有敵人狙擊手的位置,二是除掉敵人地遊動哨。前者是戰士們生命的最大威脅,必須敲掉;流動哨是敵人埋伏在暗處的眼睛,除去了以後。敵人的基地就成了瞎子,接下來的仗就好打了。
二十分,周隊長的耳機裡先收到了六個小組發來的一個個座標信號,緊接着,又一組信號傳來:目標已鎖定!
“打!”周隊長聲音低沉地發出了命令。
嗖嗖嗖!順着紅外瞄準儀地引導,一枝枝見血封喉黑色亞光弩箭悄無聲息地飛了出去,十幾個遊動哨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了下去。完成任務的突擊小組立刻就地隱蔽,他們都在敵方狙擊手的射程之內。暴露,就意味着死亡。
“打!”周隊長髮出了第二聲指令。
潛伏在後面的兩輛自行式火箭炮發威了,十幾門步兵迫擊炮發威了,上百發炮彈拖着慧星一般的尾巴,像長了眼睛般的,直撲基地要害。大地。在一瞬間被照耀成白晝;基地,立刻變成了火海。
沉睡的基地被驚醒了,警鈴聲刺耳地響了起來,一具具軀體從火海中鑽了出來,他們是不幸的,在出現地那一刻,他們就成了潛伏在暗處的狙擊手的靶子。此時,狙擊步槍已經變成了死神的鐮刀,痛快地收割這些卑微而又邪惡的生命。
躺在地下的黑人士兵——那些無辜平民地亡魂笑了,他們看到了報仇雪恨的一天。
狙擊手中。那些屬於炎黃的老兵們打得益發兇狠。他們要爲死去的部下復仇,同時。也是提前爲他們孤獨地直面死神的大哥復仇。
同時,老兵們也在感嘆,如果他們有這樣的實力,那些欺侮了基地多年的日本人早就被清除了,何以會忍到現在?何以會建造那麼一個固若金湯的基地?他們感嘆的,不僅是九礦的裝備,更多地是他們那些戰術素養極高而又信念堅定地戰士。他們最奇缺,就是這樣的士兵,黑人,終究不是自己人,就是技術練得再好,作戰地時候,首先想到的也是保命。他們的眼中,只有利益,沒有信念。
和強大的祖國站在一起真好。
戰鬥進行的極其順利,但周隊長的神色依然嚴峻。他很清楚,到目前爲止,除了那些流動哨和莫名其妙被炸死的敵人外,他們所格殺的,絕大多數都屬於菜鳥。真的高手,還像蛇一樣潛伏在洞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來咬人。
果然,就是周隊長擔心的時候,兩枚近程攻擊導彈忽地從一片火海中鑽了出來。轟!轟!接連的兩聲爆炸聲,兩輛自行火炮被肢解了。和劉建良一起坐在空降指揮車裡的韓星心頭一緊,兩輛自行火炮就這麼沒啦?
劉建良笑了笑,輕聲安慰了一下:“沒什麼,這是他們的權利,火炮在發射的時候就已經暴露,早就被鎖定了,跑不掉的。不過,炮彈已經打完,它的使命完成了。我們也沒有人員傷亡,這兩輛火炮,都是搖控作戰。”
“哦!”韓星這才釋然。
戰場一時陷入沉寂。這就是現代戰爭,打起來雷霆萬鈞,但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就會變得悄無聲息。當然,安靜不是絕對的。間或還是能夠傳來一兩聲槍聲和爆炸聲,很有規律,每聲槍響之後,必定會跟着有一聲槍響或是爆炸。
“這是雙方的狙擊手在較量。”劉建良解釋,然後給了韓星一個紅外望遠鏡,給他指定了一個方向,讓韓星去看。順着手指望去,韓星很驚駭地看到,自己這方的陣營中,有一個腦袋忽然冒了一下。然後,緊接着一聲槍響,頓時血花四濺。但瞬間就有一枚迫擊炮彈順着槍聲追了過去,在遠處地山坡上打出一片燦爛的火光。
“浮起的腦袋是假的,裡面有電動加熱裝置,37度,和人體一樣。在夜晚吸引對方狙擊手效果非常好,對方一開槍。就會被我們鎖定,然後給他一槍或是一炮。現代戰場,生存環境太惡劣了,在強大的科技面前,**,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劉建良感嘆。
過了十分鐘的樣子,槍炮聲也安靜了下來。劉建良接着解說:“對方不再中計了。估計他們該撤退了,不過,像他們這種規模的武裝,顯然是魚龍混雜,合格地狙擊手也不應該會有很多,應該差不多了。看,出來了。”
韓星拿着望眼鏡看去,只見一串裝甲車在兩輛輕型坦克的掩護下。正悄無聲息地移動着。
“他們以爲我們沒有遠程重武器了呢,不過,這幫傢伙還算聰明,能看出我們地實力,知道我們即使不用重武器也一樣可以敲掉他們,沒反撲過來。現在。估計是想引我們到那邊的基地再解決我們。”劉建良心有成竹地笑道。
“政委,七輛裝甲車,兩輛坦克,要不要用武直幹掉他們?”話筒裡傳來了周隊長的聲音,這傢伙有點見獵心喜。
“不用,放他們走吧,到那邊再一鍋燴。你先報告一下戰果吧。”劉建良很耐得住。
“是。”周隊長應了一聲:“偵察小隊、狙擊手、迫擊炮共計清除對方一百四二人,被炸死的的人數不詳。我們傷亡數爲零,到目前爲止,這是一次完美的偷襲。”周隊長很得意。
“不錯。不過。不能大意。現在可以放武直追上去了,注意保持距離。盡最大努力避免傷亡。另外,只能使用火箭炮,不準使用導彈。”劉建良說完,繼續轉頭對韓星解說:“我們的武直和導彈都不能損失,萬一老兵失手了,我們還要靠這幾架武直跟他們拼一拼呢。如果能在他身上裝個定位儀就好了,那就可以知道他現在地方位了。問題是,電子信號比人還容易暴露,如果被發現,麻煩就大了。”
韓星能看得出來,劉建良在爲老兵擔心,也在爲這場戰鬥的結果擔心。成敗,全押在這上面了。如果老兵失利,那攻擊基地的戰鬥就由剛開始設計時候的突襲戰變成了消耗戰,這中間的區別太大了。剛纔的戰鬥,是突襲戰,之所以能夠兵不血刃,就在戰鬥的突然性,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日本人佔領基地,也是同樣的道理。如果打成消耗戰,即便中國士兵地戰術素養比對方高出一截,雙方傷亡比也不會低於二比一,何況對方又有地利優勢。
現在的戰場,已經換了一個樣子。開始的時候悄無聲息,但殘酷無比,現在卻是雷霆萬鈞,前面是轟隆隆的裝甲車和坦克,坦克上的高射機槍邊走邊打,向尾隨在後面的直升機撲去,奈何距離太遠,根本打不着。後面地武直也不甘寂寞,一路灑下無數流光溢彩的火箭彈,可每一發都在裝甲的後面爆炸,給人感覺是忌憚裝甲車或者坦克上有防空系統,不敢造近。這一路下來,雙方都是虎虎生風,卻又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一直到把車隊送進了通往基地的曲折山路,裝甲車隊脫離了直升機的視線,車裡的日本人才鬆了一口氣:終於安全了。
“支那人都是膽小鬼,如果他們撲過來,我們就完了。”一個日本人嘲笑道。
“是怕損失飛機吧。支那人不但膽小,而且貧窮,一架直升機,對他們來說是很珍貴的。如果他們有我們大日本帝國神風趕死隊十分之一的膽量和魄力,我們今天已經玉碎了。”
“現在可以了,讓他們來吧,這裡,已經是我們的地空導彈的射程之內了,不,是我們繳獲地支那人地地空導彈,愚蠢的支那人!哈哈哈哈。”車廂裡,充滿了狂妄而又傲慢地狂笑。
在日本肆意狂笑地時候,劉建良,周隊長,甚至是韓星,他們的心臟卻在一點一點地沉淪。
凌晨五點,從行動開始到現在,兩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如此漫長的時間,無論怎麼算,老兵都應該進去了。現在,敵人已經被趕了進去,無論如何,爆炸都應該開始了。
那隻手提箱,有兩種引爆方式,一種是定時引爆,一種是瞬間引爆。老兵走的時候說,如果機會好,他有百分之七十的生還可能性。可是大家都明白,這只是一種託詞,不可能的,戰機稍縱即逝,他肯定會在深入基地的第一時間採取瞬間引爆的方式,怎麼會這麼久都沒有動靜?難道,他遇到什麼不測了?難道,那隻手提箱被日本人繳獲了?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這枚微型中子彈,凝聚的是中國幾代科學家的心血啊,目前,擁有這種中子彈技術的,只有五大常任理事國,而具有中子彈微型化技術的,全球也只有俄羅斯、美國、英國和中國四個國家,連法國都做不到,如果被敵人弄去了,幾代科學家的心血、國家最尖端的科技將拱手送於他人。這個責任,承擔得起?殺了他們幾個人都不夠。
怎麼辦?大家的汗都下來了。
周隊長最急燥:“政委,趁現在東西還沒有轉移,咱們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