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等着姚遠收她的這一天,自己都算不清等了多久了。
後來,摸清了姚遠面皮薄的特點,就開始了死纏爛打,厚着臉皮去主動貼姚遠。
其實,小慧比姚遠的麪皮還薄,只是她心裡就只能裝下姚遠。爲了自己的幸福,她只有豁出去了。
在小慧自己住着的小樓裡,樓上有一間專門的臥室,牀單、牀罩,都是大紅的,連窗簾都是大紅的,那是她爲自己和姚遠準備的新房。
這間臥室,誰都不準進去,連她父母都不敢進去。孩子走錯了第一步,心裡苦,性情有些古怪,當父母的也理解她。
這天晚上,小慧就開了那間臥室的燈,和姚遠一起走了進去。
姚遠經常過來,有時候和小慧就在這小樓裡商量工作。商量晚了,也會住在小慧這個樓裡。
樓裡有客房,兩個人關係好,別人也沒法說什麼。就是小慧的父母也不會說什麼。
閨女喜歡姚遠,父母也知道。再說,小慧已經在村裡說一不二了,別人,就是她父母,也不敢說她呀。
至於姚遠在那個小樓裡,是不是和小慧住一塊兒,也沒人操心了。
但姚遠還是很注意,睡覺的時候,總是把客房的門給插了,燈也打開,可以讓別人在外面看到他是一個人,唯恐別人說什麼。
這一次,姚遠雖然下定決心要和小慧在一起了,可還是怕別人知道,依舊要去打開客房的燈,只不過把窗簾給拉上了。
他並不真在客房裡,不拉窗簾不行了。
他的意思,自然是怕別人把閒話傳到抗抗耳朵裡。其實,這也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就算他以前住在這裡,開着燈開着窗簾,別人該傳的閒話也少傳不了。
姚遠跟着小慧來到那間專門的臥室,他已經不猶豫了,也就真拿小慧當了自己的女人。
進臥室關了門,姚遠一哈腰,就把小慧給抄起來了,慢慢放到牀上。
這一下,姚遠就知道小慧比他面皮薄了。知道這回姚遠是要來真的,小慧羞的臉都紅了,低着頭,閉着眼,直接不敢看姚遠了。
做夫妻當然不能穿着衣裳啊,小慧不敢解衣裳了,姚遠給她解都不肯。
最後,小慧就悄聲對姚遠說:“咱們不在這裡吧?這裡我沒住過,認生。”
小慧這個羞澀的樣子,直接就把姚遠的情緒給調動起來了。可小慧死活不肯,他也只得作罷。
小慧去了自己的臥室,還不允許姚遠進去,直到她鑽了被窩,才讓姚遠進來。
男人肯定都喜歡羞羞的女人啊,姚遠也不例外。小慧越是害羞,就越能調動他的情緒。
這一晚,極盡溫柔。
溫柔之後,姚遠摟着小慧。小慧依舊不敢擡頭,只把頭拱進他懷裡,不敢看他。
就那樣,兩個人相擁着,慢慢睡去了。
第二天,小慧早早起來,去浴室洗澡。她起來,其實就把姚遠給驚醒了。
姚遠知道她害羞,就故意裝睡,在黑暗裡看着小慧偷偷跑出去。
她前腳出去,姚遠就悄悄跟出來了。
正拿着淋雨洗着呢,身後一對粗壯的胳臂就把她給摟住了,嚇的小慧差點失聲尖叫。
小慧聰明,立刻就知道是姚遠,也就沒叫出聲來,卻一個勁往外推姚遠:“哎呀,你出去吧,人家還不習慣,你快出去呀!”
姚遠說:“我給你拿着淋浴頭,你洗着也方便不是?”
小慧的臉都紅到脖子了,一個勁推着他哀求:“不用,我真不習慣。以後,以後不行嗎?你總得讓我適應了才行啊。”
姚遠只好出去。這跟抗抗還真就不一樣。抗抗纔不管這些,把眼一閉,由着姚遠給她洗,跟少奶奶差不多。
小慧可倒好,自己拼命爭取,總算爭取來了,姚遠上鉤了,竟羞成這樣了。
小慧總算洗完了,穿了浴袍出來,進了自己臥室。
看姚遠坐在自己的梳妝檯那裡看書,就問他:“出一身汗,你不洗洗呀?”
姚遠說:“洗呀,不過我不習慣一個人洗澡。”就看着她笑,“要不,你再洗一遍?”
小慧就擡手虛打他一下,還沒站穩,就又給姚遠摟進懷裡了。她還是低着頭,不敢看姚遠。
姚遠看着她在自己懷裡,一臉羞澀,就逗她說:“你這麼不情願,當初爲啥還那麼起勁地逼我啊?”
小慧就低聲咕噥說:“誰不情願啦?”
姚遠就問:“那你爲啥還這麼害羞啊?”
小慧就在他懷裡,也不回答,只是那樣一動不動地坐在他腿上。
過好一會兒才小聲說:“我不知道啊。就是,就是怕你笑話我,沒抗抗姐好看。”
姚遠就笑了,這都什麼理由啊?
其實,小慧身子比抗抗白很多,又沒生過孩子,體型也保持的不錯,她只是沒真正經歷過自己愛的男人,一味羞澀罷了。
這樣的日子一直到年底,小慧才漸漸適應,不再害羞了。
姚遠還真有點迷戀小慧的身子,幾乎一個星期之內,總要想方設法地跑來跟小慧聚一下。
這個頻率也不算少,可小慧竟然沒有懷孕。
這下,小慧慌了,她說過要給姚遠生兒子的,這下好,還不如抗抗呢!
小慧就開始跑醫院了。都三十了,再不能生育,以後的時間可就不多了。
各方面都檢查一遍,啥毛病沒有,小慧這才放心。
可放心不行啊,還是沒有兒子啊?她就想,是不是姚遠有毛病啊?可如果姚遠有毛病,抗抗的倆孩子是哪裡來的?
最後,婦產科醫生教她一個辦法,算準排卵期,到那一天的時候,兩個人再做夫妻的事,那樣機率就會高出很多。
這下姚遠又慘了。因爲小慧已經不害羞了,到了那一天,不管姚遠在哪裡,她都得打電話把姚遠叫回來。
你沒時間來?不要緊,我過去,咱們找個旅館,也得把這事兒給辦了!
旅館不衛生啊。姚遠只好放下手裡的事情,騎上摩托車,乖乖去小慧那裡報到。
到八五年底的時候,礦機報的新產品計劃,終於獲批。美美高興地眉飛色舞,回來好一通炫耀。
過了年,張代表就要到省裡報到,履新職去了,而礦機下一任老大,基本確定是美美的了。
接着就趕上了新項目獲批,美美就會有做不完的事情了。
這一天,美美高興,就把蔣衛東一起帶到家裡來吃飯。
隨着兩個人接觸的時間加長,美美對蔣衛東也算有了些感情,逐漸適應了兩個人在一起,不談工作以後的沉悶。
再說,已經領了結婚證了,法律上算是夫妻了,蔣衛東膽子也就大了不少,單獨守着美美,也就沒有那麼拘謹了。
可是,美美自己知道,她心裡對蔣衛東,還是不怎麼滿意。他沒有姚遠的幽默,也沒有姚遠的機智,不是能夠吸引她的那種男人。她只是認命罷了。
都三十二了,再沒有男人,她媽都恨不得要把她給吃了。
現在,蔣衛東經常過來吃飯,和大家都熟悉了,差不多也算這家裡的一口人了。
飯桌上,美美興高采烈地說着獲批的項目,姜姨卻不高興。
“整天操心這些沒用的,”姜姨就嘟囔,“你咋不操心那新樓啥時候蓋起來?說好了過了年開春就能住,你自己去看看,四層樓才蓋起來一層,咋住啊?你這廠長怎麼當的你,還打算不打算結婚了呀?”
蔣衛東就給姜姨解釋:“媽,他是這麼回事兒。”都領結婚證了,他也得叫姜姨媽了。他就說,“那樓的地基下面吧,正好碰上一個岩石裂隙。這種地基,蓋平房可以,蓋樓就不行了,容易發生相對滑動。所以,咱們得破下面的岩石,灌水泥進去來加固地基,這就耽誤不少事兒。所以,這樓就得晚半年交工。估計,到明年年底,就該能住了。”
姜姨就不高興說:“那你們的婚事不就耽誤了嗎,這怎麼行啊?”
抗抗就插嘴說:“大傻已經把我工作的那個後院,從文化館手裡給買下來了。原先我們是打算先不住人,把後面的兩趟平房,也翻蓋成前面那個小樓的樣子。要不就先不動平房,咱們先都搬下去,把東屋當美美和小蔣的新房?”
美美就反對說:“我不搬下去。搬下去上班那麼遠,多耽誤時間呀?”
一邊搖搖就插嘴說:“小姨你都有轎車了,唰一下就到城裡了,耽誤啥時間啊?”
搖搖九歲了,大人說話,她也能跟着插嘴了。
美美就拍搖搖頭一下:“吃你的飯,大人說話,不許插嘴!知道什麼呀?那是公家的轎車,只許辦公事用,上下班不能用!”
抗抗就跟美美商量:“要不,我們給小蔣買輛你姐夫騎着的那種大摩托,讓小蔣上下班帶着你?”
美美就“嗤”一聲說:“你看他文鄒鄒的那個樣,像能騎摩托的嗎?還不讓摩托把他給騎了呀?”
姜姨倒是覺得抗抗的辦法好。姚遠早就和她說過,要把那個大院子買下來,還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不分開。
姜姨雖然不願意到城裡住,那樣她就沒法整天和那些老姐們在一起聊天了。
可爲了孩子們,爲了大家都能住在一起,她還是同意了姚遠的辦法。
蔣衛東這孩子老實忠厚,她是相中了,纔不管美美心裡想什麼,巴不得他們早早結婚。
礦機新樓工期延遲了半年,她等不及,抗抗的辦法就絕對可行了。
姜姨看着姚遠,希望他表個態。房子畢竟是人家大傻的呀,他說了話同意,姜姨纔好逼美美呀。
可是,今天姚遠怪了,從吃飯到現在,愣是一句話沒有。
最後,姜姨不得不主動問姚遠了:“大傻,你說句話,抗抗剛纔那個意思,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