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心灰意冷,臉上一片灰白,眼淚也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抱着老夫人的腿就開口,“老夫人,原諒媳婦吧,錯已經鑄成,即使媳婦有心悔改,梓默也沒法在活回來啊。您這是要逼死我啊,您讓二老爺休了我,再將我送官,我還有可能活下去嗎?”
看着二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跪在老夫人面前。
那個嬤嬤就是想阻止也是不成的,俗話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嬤嬤其實看得出來老夫人就是想嚇唬嚇唬二夫人罷了,也不是真的是要這樣。
當然送官是絕對不可能的一件事情了,如果二夫人被送官了,那二夫人所出的子女以後會如何的擡不起頭來呢。更何況,這樣也算是把白家的家醜給外揚了,老夫人不是個糊塗的,她當然想得通。
現在想不通的只有幹壞事被抓的二夫人,老夫人故意嚇她,讓她上當了。
現在還哭得悽慘,“老夫人,您就原諒我把,人死不能復生,您要是真的想念着梓默的話就給她燒點紙。媳婦真的是爲白府好啊,我可以讓宓月來陪陪您的,宓月也是您的孫女,比梓默那個丫頭要乖巧懂事的很……”
老夫人真是覺得二夫人罪不可恕,但是又不能真的拿她怎麼樣。
聽到她提起了白宓月,也是觸動了老夫人心中的一根刺,她緩緩的開口,“你對梓默做的事,宓月這丫頭知道嗎?或者說她有沒有參與,我知道她一向是不喜歡梓默的,說不準也幫着你這個親孃對付她的堂姐呢!”
二夫人忽然哭泣的表情頓住了,聽到老夫人的話,冷靜了幾分。
老夫人這是詐她呢。
這事當然是不能夠說真話的,現在她已經陷進去了,怎麼還能讓宓月也陪着自己受教訓呢。想來手下的那些沒用的奴才只招出了自己,至於雖然是宓月的人去的,應該也讓老夫人不信。
這老貨,一向是覺得她們白家的人是最好的。
二夫人就柔弱的說道:“老夫人,咱們宓月乖巧懂事,斷然不會做那種事的呢。我平日裡與梓默不對付的時候,她還會勸我寬心呢。”
老夫人偏了偏頭,雖然覺得二夫人這話說的有點假,但是下意識的還是想去相信。
二夫人在說的時候,一直再看着老夫人的表情,如今看老夫人是這樣的表情,其實她也是知道了,幾分,就繼續替白宓月給掩護下去的。
“其實宓月的丫鬟也是我私自找來的,這一切和她都沒有關係的,老夫人要懲罰我都可以,千萬別冤枉了宓月。在宓月心裡老夫人是最好的祖母,也是最慈愛的祖母,切莫因爲兒媳而傷了你們的感情。還有承嗣那孩子,老夫人……”
二夫人一聲哀嚎的趴下,似乎要哭暈下去的感覺。
伺候她的嬤嬤也不敢上前去啦,總歸是用帕子擦去了臉上的汗珠。
好歹二夫人是清醒了過來,知道用孩子去保護自己。在這樣的宅門,母憑子貴,子憑母貴,都是相輔相成的。
如今自己有難,自然是拿兒子出來當保護傘了。
老夫人瞄了二夫人一眼,這傢伙倒是個難纏的角色,但是這麼好的機會,若是輕易的放過了,未免能遇到比這
個還要好的了。
她下決心要好好的嚇一嚇這個毒婦。
她緩緩的開口,“宓月,承嗣他們有你這個娘纔是最大的不幸,還不如讓老二把你休了,再娶個賢惠能幹的進門,也好不礙着我的眼。”
老夫人閉着眼,更想着這個二房多少年有一些尚未出生的孫子孫女,說不準都是遭受了二夫人的毒手。
這個時代,醫療本來就是有些落後的。
二夫人若是知道老夫人這麼想,心裡必然是要爲自己喊冤的。說實話,對於那些有了子嗣的妾侍,她也沒怎麼動,除非是太挑釁她的,她纔會出去。
更多的孩子是在那些嬌生慣養的母體裡就留不住了,纔會有那麼多沒有能夠生下來的孩子,所以她倒是也真的沒在這方面下過毒手。
老夫人沒有說出來,二夫人自然也沒有什麼好回答的。
但是老夫人剛纔的話也算是真正的戳着二夫人的心窩子,她哭得多了幾分真情實意,“雖然兒媳在梓默的這件事上做錯了,但是在對待宓月還有承嗣上,自認爲已經盡力了,如果要給二老爺娶個新人回來,孩子們不知道要受多少的罪呢!”
聽到了二夫人說的話,老夫人的眼色稍微的柔和了點。
二夫人再接再厲,“老夫人,別讓我的孩子有個後母啊。我就是再不好,待他們也是好的,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肉都剜下來給他們吃,只要他們願意的話。”
“也真會給自己臉。”老夫人啐了一句,表情有些軟和。
此時的白恪在內室之中,看着剛剛甦醒並在他的提醒下噤聲的白梓默,忽然覺得悲哀。她悲哀,而他何嘗又不悲哀呢。
即使被人害成這個樣子,也不能出去讓二夫人朝她說一句對不起。
他知道老夫人是不能拿二夫人怎麼樣的,二夫人養得兩個孩子都大了,如果這個時候真的讓二老爺休了二夫人的話。不僅對承嗣以後的名聲不好,還有以後宓月也許不上好人家了吧,最重要的是,二人應該都會憤恨老夫人。
老夫人當然不會做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充其量,她只是一個祖母。
白恪憐憫的看了白梓默一眼,看外面的樣子就知道老夫人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他還是真的有些氣不過,如果白梓默的親生母親還在世的話,她會讓自己的女兒受這麼大的委屈嗎?
差一點命都快沒了,而仇人只是被訓斥幾句。
這樣的結果,白恪覺得自己是看不下去的,至少覺得特別的無力。
看到白恪的樣子,白梓默對她搖了搖頭,他們現在在老夫人的內屋,是搬過來給自己療傷的。也算是體現了老夫人對自己的憐愛,另一方面也是爲了懲處二夫人給自己看,也算是給自己的一個臉面了。
在白梓默的搖頭下,白恪收起了要衝出去指着二夫人罵一頓的思想。
既然二夫人到底不會被老夫人怎樣,而自己出去的話,不過是讓二夫人記住是自己害了她,這倒是讓自己陷入了被動的狀態了,這樣是划不來的。
白恪覺得自己要在保護好自己的情況下才有能力幫助別人。
特別是像
今天一樣,將白梓默救回來。
否則這個府上又少了一條鮮活的生命。
兩人無奈的對視了一眼,懲處二夫人的事不是他們能說了算的,總而言之,老夫人是站在他們這邊的就已經是千恩萬謝了,千萬不能貪心了。
白梓默在受了藤條抽打,又被灌了毒藥,萬念俱灰的情況下,心裡也算是成熟了一個度,安撫了白恪平心靜氣起來。
而外屋,二夫人還是在對老夫人討好着。
“老夫人,你看承嗣他多乖啊,現在都在好好唸書呢,夫子也表揚了他、”二夫人覺得自己有點舔着臉討好的意思,平日裡她可是最討厭這個老虔婆的,但是如今真的是毫無辦法,誰讓自己最大的一個把柄被她捏在手裡呢。
這一條,毒害白家子嗣,就足夠她被休棄的理由了。
這樣的話,外界的人也不會說白傢什麼不好,所有的罵名都會由她來承受。最可憐的就是承嗣和宓月兩個孩子了。
不僅沒有了娘,而且還要忍受的就是世人的白眼。
這不是二夫人想看到的,她在心裡恨,恨當時不應該爲了一時的衝動就聽了女兒的話,一個小丫頭她哪裡懂得這麼多的前因後果。
一不小心就將自己坑入了這麼被動的局面了。
想了想,二夫人心中還是有些不平的。
而眼前他能做的也就是一個勁的說兩個孩子的好話了,希望老夫人看在兩個孩子的面子上,能夠寬恕自己。
她的眼裡可以沒有自己,但是總不能沒有自己的孫子孫女吧。
老夫人其實內心還是慈祥的。
被二夫人猜中了,其實老夫人真的不是一個狠心的祖母。特別是承嗣,以後是要接替二老爺的位置的。更重要的是承嗣也算是二房好不容易求來的,若是真的發落了二夫人的話,承嗣也算是毀了。
這不是老夫人想要看到的結果。
她悠悠的嘆了一口氣,“梓默算是一個命大的,被救回來了。”
被救回來了?
二夫人的腦子裡充斥了這個信息。
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既然白梓默沒事的話,她的罪責也不至於要被休棄的地步。但是想到這個礙眼的小賤人要在自己的眼前晃悠,二夫人又跟吞了老鼠屎似的。
特別是自己在老夫人眼前又哭又求了這麼久。
原來這丫頭根本就沒有死,二夫人覺得自己不僅被女兒坑了,還被她自己給坑了。
她對着老夫人說道:“梓默真的沒事?”
老夫人當然沒有打算被白恪給招出來,這個孫子是好樣的,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關鍵時候還真是救了梓默一名。
她點點頭,“我的人去的及時,梓默被就回來了,你應該慶幸纔是。”
二夫人點點頭,暗地裡其實是咬牙了在恨,恨白梓默。若是死了她也就算了,偏偏沒死,還害自己受了這麼大的侮辱。
老夫人看着二夫人的樣子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她似乎還是沒有悔改知心啊。
到底礙着承嗣,她不能拿二夫人怎麼辦。
老夫人只好眼看着二夫人跪下的膝蓋慢慢的挺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