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子然纔不會相信她的鬼話,韓寶駒韓三爺人稱馬王,愛馬幾近癡狂,怎麼可能輕易的將愛馬拱手讓與她。這丫頭一直生活在視生命如草芥的摘星樓,也是養成了一種邪氣的xing子,沿路過來不知道惹了多少禍事呢。
嶽子然覺着還是早點趕往桃花島的爲好,以免節外生枝。
他在思索這些的時候,女童已經湊到了黃蓉面前,輕輕**着海東青,讓它親暱的伸過脖子來與她碰了碰額頭,見黃蓉看着羨慕,便嘻嘻笑道:“姐姐,海海漂亮吧,我教你怎麼和它玩,這些九哥都不懂的。”
這話不錯,女童小孩兒心xing,最愛玩,摘星樓的人雖疼她,卻也沒有多少人會專心一直陪她耍。
她哥哥若怕她會孤單,特意建了一座百獸園,爲她蒐羅了天下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好看好玩的寵物,供她玩耍。因此她這些年很多時間都是與那些寵物耍着長大的,最懂這些寵物的心思。
她的身邊也總是有着各種寵物,嶽子然所料不差的話,她那牛車裡還有不少寵物,包括那頭青牛。
黃蓉自然樂意,照着小丫頭傳授的法子,小心翼翼的與海東青碰了碰額頭,頓時咯咯笑了起來,不一會兒便與小丫頭打成了一片。
“姐姐,海海還不是最漂亮的呢,狸狸纔是最漂亮的。”女童如平常的其他幼童一般,炫耀着自己的最愛。
“狸狸在哪兒呢?”黃蓉不住地的與海東青碰着額頭,聞言擡頭問道。
“狐狐要做孃親了,它在牛車中守着呢。”女童眼睛眯成了月牙兒,她此時的模樣據對讓人絕難想到,她便是剛纔那個稍不如意抽刀子就要殺人的小丫頭。
嶽子然這時爲黃蓉解釋道:“那是兩隻狐狸。”
黃蓉瞭然,笑問道:“你們兩個取名字都這般隨意麼?海海,青青,狸狸,狐狐,還有有鬼。”
嶽子然尷尬一笑,女童卻是眯着眼睛,疑惑的問道:“有鬼是什麼?真的是鬼麼?”女童爲寵物取名字都是直接拆字的,如那兩條獒犬便被她喚作嗷嗷和犬犬,她當別人也是如此,
黃蓉拉住她,端着臂膀上的海東青便要站起來,口中說道:“我一會兒給你解釋,走,我們先去看狐狸去。”
嶽子然怕她累着,將海東青招呼過來,便任由她們兩個胡鬧去了。他將鷹放在桌上,也不理旁邊酒客害怕避讓時憤憤的眼神,先吩咐小二爲自己那匹馬上罈好酒,然後爲自己叫了些好酒好菜,讓還能飲些酒的孫富貴和陳阿牛過來陪他。
“師父,它真的不啄人?”孫富貴有些戰戰兢兢。
嶽子然將一粒花生米彈到他臉上,笑罵道:“有點兒志氣好不好,當年你師父我爲了抓它,天靈蓋差點沒被掀開。”
孫富貴打了個哈哈,但還是遠遠坐到了另一端,雖然那裡的位置已經被陳阿牛佔去了一些。
嶽子然不再說他,爽利的吃喝起來,不時的還會將些肥肉和碎骨放在盤子中,遞給海東青和自打他進來便臥在腳下的兩隻獒犬。
初夏午後的天氣讓人昏昏yu睡,酒肆內客人都失去了趕路的勁頭,在黃蓉與女童出去後,重新靜寂下來,酒客或在飲酒輕聲談笑,或趴在桌子上微微打鼾。
官道上偶爾會有人騎馬而過,也絲毫不會擾了他們的興致。
直到一陣如雷般的馬蹄,向酒肆方向奔來。
還沒待酒肆內的酒客反應過來,騎馬的人已經到了草棚外,只聽一人喊道:“老大,就是這個小姑娘打傷二當家的。”
嶽子然心中一頓,以爲是江南七怪追來找小丫頭的麻煩了,但聽一女子粗着嗓子“呵呵”笑道:“小姑娘,把你的狐狸賣給我好不好?”
這絕對不會是韓小瑩的聲音,顯然是另一夥兒小丫頭惹到的人追來了。
“你長的太醜,我纔不會把狸狸賣給你呢。”淚嬌憨的說道。
那女子似乎聽不得別人說自己丑,口中怒喝道:“你這黃毛丫頭,是你對我丈夫下的毒?”
嶽子然這時已經走出了草棚,站在門口,被酒幡遮擋着,以免被陽光曬到。他掃視了一眼來的這羣人,心中頓時明白爲何聲勢會如此浩大了。
他們都是土匪的打扮,想來是這附近山頭上的,估計是在打劫小丫頭的時候,反被小丫頭給收拾了。
領頭的是個女人,果然夠醜,或許不應該用醜來形容她。因爲她實在夠胖,比貪吃鬼胖嫂還要重上許多,整個面目上的五官都被脂肪遮住了,整個如肉球一般。
不過這女人作爲山頭的一位當家,顯然是有些本事的,至少她手上那根狼牙棒的重量便很是驚人。
“你丈夫是誰啊?”淚好奇的問道,還不住回頭對她旁邊的黃蓉嘀咕道:“姐姐,怎麼會有人娶她呢?”
胖女人貪婪的盯了眼淚的那輛豪華牛車,揮了揮手。便見她的手下擡上來一個男子,腦袋整個被包裹着,只露出了兩隻眼睛,見了淚,激動的伸出浮腫的已經被袖子容納不住的胳膊,含糊的說道:“是她,是她。”他的嗓子很尖,倒像個女人。
淚顯然對這聲音也是記憶深刻,她拍拍手掌笑道:“是你哦,你人真好,要不是你的毒藥,我的蛇兒就餓死了呢。”說罷,從懷中取出一節竹筒,打開塞子,取出一條手指粗、三指長的渾身神鮮豔無比小蛇,把玩在手中,得意的讓黃蓉看。
這小蛇是她用毒藥餵養的,平時可以用於辨別食物中的毒素,偶爾也可以吸食人體內的毒素。
“少廢話,把解藥拿出來。”胖女人揮着狼牙棒嫌棄的看了自家男人一眼說道。
淚衝她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說道:“胖女人,不給,不給就不給。”
胖女人騎着是一頭高大、壯碩的騾子,聞言撒開繮繩,喘着粗氣便要下騾子收拾小丫頭。
恰在這時,從遠處又傳來一陣馬嘶,止住了她的動作。
那幾匹健馬毫不吝嗇體力的向這邊趕來,有兩匹馬上還豎着兩面金絲鑲邊的旗子,分別是“威”和“鏢”。
嶽子然扭頭問隨着他一起出來的兩個僕從:“怎麼還惹上鏢局的人了?”
僕從聞言說道:“回九爺,小祖宗在路上心血來chao,想要過一番綠林好漢的癮,正要遇見走鏢的,所以就……”
嶽子然心中苦笑,暗道:“果然是位不省心的主兒,大家不讓她出摘星閣果然是對的。”
“籲”那幾匹馬在酒肆面前停住,繞過那波土匪,踱步到人羣面前,一人用馬鞭指着小丫頭說道:“夫人,就是她。”
原來這領頭的也是位女子,不過卻是男子的打扮,所以嶽子然先前沒有看出來。
此時嶽子然再仔細打量過去,只覺她現在的這副打扮雖然束住了胸圍,顯得英姿颯爽豪氣十足,卻仍然掩不住眉宇之間已作人婦的成熟風韻。
這種氣質嶽子然曾在京城外周員外夫人身上見過。
不過嶽子然在意的不是這些,真正讓他疑惑的是,他似乎在哪裡見過這位夫人。
那夫人拱手對黃蓉說道:“姑娘,未亡人謝然有禮了。”她以爲黃蓉是小丫頭的長輩。
待黃蓉回禮後,謝然纔對小丫頭和顏悅se的說道:“不知道我們威遠鏢局哪裡得罪姑娘了,不劫我們的鏢,卻打傷了我們的人,還取走了我們的令牌。”
“令牌?”嶽子然疑惑,扭頭問僕從,“取走了什麼令牌?”
僕從思索一番後,才遲疑不定的說道:“莫非是小祖宗臨走時,從鏢箱箱底取走的錦盒裡面的物事?”
“呦,馮夫人,你們鏢局的鏢也被這小丫頭給劫了?”先前的胖女子扛着狼牙棒,口中帶着譏諷的語氣說道,“她好大的膽子,也不怕被附近百里山頭上,拜倒在您石榴裙下的那羣**給吃嘍!”
“你說話客氣點兒。”謝然身旁的男子拔出半截刀片,喝道。
“呦,嚇唬本大王,我砸死你。”胖女子揮了揮狼牙棒,又譏諷的說道:“不過,馮夫人您身邊護花的小白臉可真多,看來即使你家男人去了,你也不缺暖牀的。”
“你……”男子還要爭辯,卻被謝然豎手喝止了,她扭頭看了胖女人一眼,冷冷的說道:“母大蟲,今天我不是來和你打架的,是來取回我的令牌的。”
“令牌?”母大蟲似乎這時才聽明白謝然此行的目的,本就小的眼睛更是看不見了,只見在眼皮下微微打轉,隨即笑道:“哈哈,你居然把鐵掌峰的令牌給丟了?這下莫說你會甚麼二十三路無雙劍法,就是四十六路天下無雙劍法也救不了你啦!”
謝然眼中閃過一絲恨se,卻也知道事實如此,無法辯駁。只能扭過頭對小丫頭淚恭敬的說道:“還請姑娘把令牌還給威遠鏢局,其它的無論什麼條件,我們都答應。”
小丫頭噙着手指,思考半天才nai聲nai氣的說道:“可是,我沒有拿你們的令牌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