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中頗爲寧靜,只有鳥兒在枝頭上清脆的歡鬧.
清晨的陽光被竹葉切碎了,灑在草地上,在露珠中間跳動。
突然,遠處如刮過來一陣勁風一般,所到之處,竹葉紛紛落下,驚擾了鳥兒,也將露珠打碎了。打碎的陽光更是在竹林間搖動,讓草地上變的忽明忽暗起來。
仔細看去,原來正有一白一灰兩道身影在林間不住地穿梭,時而會借力踩着竹子躍上梢頭,時而會壓倒竹子借力向前躍去,好拉開對方的距離。
在前方的白衣男子不時的還會回首,擊上那灰衣老頭兒一掌,但顯然那灰衣老頭無論在掌法的精妙還是在近身搏擊技巧上都強過白衣男子許多,因此白衣男子幾次攻擊都沒討了好,背上肩膀上更是中了幾掌,嘴中發出了幾聲悶哼,卻並無大礙,顯然兩人只是在切磋罷了。
不過,白衣男子的輕功了得,他的步伐看似如在漫步一般,但每一步都能跨出很遠,瀟灑飄逸,超然除塵。灰衣老頭幾次想緊趕幾步,把對方徹底打敗,但都被白衣男子給逃脫了,直氣的老頭兒在白衣男子身後“哇哇”直叫。
躍出了竹林,站在靠近小溪的涼亭頂上,嶽子然將雙手背向身後,示意不打了,開口說道:“老頑童,至少在輕功上你是比不過我的。”
周伯通不服氣的說道:“你只是佔了**精妙的便宜而已,若真比下去的話,待你內力枯竭的時候,便只能被我老頑童給擒住啦。”
“若當真那樣,你也只是仗着比我多練了幾年內功而已,輕功還是不如我。”嶽子然得意笑着說罷,從腰上解下了打狗棒,說道:“老頑童,聽說你說空明拳脫胎於《道德經》,是天下至柔的拳術。恰好我也會一套劍法,自認爲是現天下至柔的劍術,我們再來較量一番如何?”
老頑童愛武如狂,聞言自然不會推卻,忙點頭說道:“好,來來,讓我見識見識你這天下至柔的劍術怎麼個柔法。”說着注意到了嶽子然手中的打狗棒,奇怪的問道:“你怎麼拿打狗棒和我打,你劍呢?”
嶽子然拿着打狗棒,揮了一揮,說道:“這就是劍了。”
“嘿。”周伯通眼珠子一轉,笑着說道:“聽說打狗棒法變化精微,招術奇妙,也是古往今來武學中的第一等功夫,要不然小叫花子你先打趟打狗棒法讓我瞧瞧,我們再比過怎麼樣?”
嶽子然斜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老頭兒,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想偷學我丐幫絕學,我是不會如你所願的。不過嘛……”
“不過什麼?”周伯通轉着眼珠子問道。
“你要是能拜我爲師,並且撐到師父我壽終正寢的話,到時候別說打狗棒法了,降龍十八掌和丐幫幫主的位置我都會傳給你的。”
嶽子然只是開玩笑罷了,卻沒想到老頑童當真是思考了片刻,最後搖頭說道:“不好,不好!做洪老叫化的徒孫,大大的不好。”
接着眼珠子一轉,老頑童又是有了主意,嘻嘻笑道:“小叫化要不這樣,我把我這七十二路空明拳教給你,你偷偷傳我打狗棒或者降龍十八掌,怎麼樣?你剛纔也領教到了,我的空明拳還是很厲害的。”
嶽子然眼皮子一番,笑罵道:“也只有你這老頭兒纔會想出這餿主意來,我纔不會上你當的,我可有比空明拳還要高明許多的近身搏擊**。”說罷又補充一句:“可不是什麼降龍十八掌。”
“那是什麼?”周伯通好奇的問道。
“天山折梅手。”
“又是天山折梅手?”周伯通驚呼一聲,說道:“怎麼你和那女娃娃都學過?”
嶽子然點頭說道:“不錯,我們兩個都學過,不過都不精。”
嶽子然和小丫頭淚的確是會天山折梅手的。
不過也都只是徒有其形罷了,都未曾能夠真正領會天山折梅手的精髓。其中的原因,大體是因爲這套武學對內功要求太高,必須是內力深厚人士纔可練習,內功較低的人練了,很可能會經脈氣息大亂,甚至導致癱瘓。
並且當時嶽子然正沉浸在劍道的頓悟中,因此並未太過投入的去學習這套武學。
貪多嚼不爛是老妖婆一直勸誡嶽子然的道理。
“這天山折梅手是什麼武功?”周伯通好奇的問道。
“天山折梅手有三路掌法和三路擒拿法,一共六路武功。天下任何招數武功,都能自行化在這六路折梅手之中。你說厲害不厲害?”嶽子然笑道,“若論掌力威猛,這天山折梅手是遠遠不及降龍十八掌的,但論掌法精妙的話,這天山折梅手可是我見過的最爲高明的徒手武學啦。”
周伯通聽他說的這般厲害,心中自然好奇,當即也忘了兩人剛纔約斗的事情,慫恿嶽子然亮出來看看。
嶽子然也不藏私,他雖然對天山折梅手並不專精,但精妙之處樓主也是與他仔細解釋過的,因此並不是全部懂,當下便揀精妙的幾招與周伯通說了。
周伯通對與拳掌的領悟要高出嶽子然許多了,否則也不會創出那天下至柔的空明拳來。幾乎是嶽子然剛說罷,他便認識到了這套**的高深之處。當下按捺不住自己搔動的好武之心,說道:“好功夫,好功夫,小叫化你把這天山折梅手的功夫教給老頑童吧。”
“教給你也不是不可以。”嶽子然說道,周伯通聽了臉上露出了喜色。“不過你得用《九陰真經》來換。”嶽子然接下來的話讓他剛剛綻放笑容的臉頓時消融了。
“好啊。原來你還在打我經書的主意。”周伯通惱怒的耍起了脾氣,“我是死也不會交給黃老邪的。”
嶽子然**道:“老頑童,你難道不好奇《九陰真經》下半卷的武功?只要你把上半卷經書交出來,我便把經書下半卷同天山折梅手的功夫一併送給你。”
周伯通有些心動,但還是連連搖頭說道:“不成,不成。”
“怎麼不成?”嶽子然說道,“黃伯父是絕對不看不練的,只是想燒了慰告黃伯母的在天之靈罷了。”說着沉下臉來說道:“老頑童,你忘了那天我騙你說瑛姑去了,你當時心中的感受啦?我岳父心中難受只怕比當時的你還要多上好幾倍呢。”
周伯通張嘴要說話,便又被嶽子然堵了回去:“再說,瑛姑能與你在島上相聚,也是虧了黃伯父同意的,不然你還不知道要欠下瑛姑多少情份呢,就憑這些,你與黃伯父的芥蒂便應該放下啦。”
周伯通被嶽子然駁着啞口無言,最後氣惱的耍起頑童的脾氣來,跺腳說道:“不成就不成,我說不過你,反正就不成。《九陰真經》的功夫我只能看不能學,自然不能演練貫通看出它的妙處來,這交易老頑童是吃虧的。”
嶽子然見他這幅模樣,反而笑了,無奈的搖搖頭問道:“那你怎麼樣才能同意?”
周伯通想了片刻,嘻嘻笑道:“這樣吧,你把經書下卷和那天山折梅手給我,再教我幾招降龍十八掌,怎麼樣?”
嶽子然忍不住撇撇嘴,無奈說道:“降龍十八掌不可能的。”語氣接着一轉說道:“不過我這套至柔劍法,你學不學?郝大通師父說這套劍法即使王重陽王真人復生,也會甘拜下風的。”
嶽子然最後這句話當然是借郝大通之口,故意誇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