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們自在居是死對頭,雙方在長江下游的生意上互有爭奪。// //”說到這兒遊慳人有些沮喪的笑了一笑,“他是在老主人不再理生意上事情以後發展壯大的,起初我還能應付得了。不過這人手段狠辣百變。過了一段時間後,我們便被壓在了下風。幸好這時石大家開始處理生意上的一些事情,在鐵老二不規矩時,還會派出瘸三兒等人對付他,所以這些年我們兩家平分秋se,誰也奈何不得誰。”
嶽子然蹙起了眉頭,他要執掌自在居的消息以昨天鐵老二的神情來看,他是不知情的,所以鐵老二絕對不會是因爲這個原因來尋嶽子然的。
所以他又看向白讓。
白讓點點頭說:“大致如遊大哥所說,不過丐幫弟子還探尋到這鐵二膽身手不弱,有一身的好武藝,並且他身後還有其他勢力的影子……”
“誰?”嶽子然問。
“鐵掌峰。”
“哈。”嶽子然手中一雙筷子應聲而斷,冷冷笑道:“原來如此。”
遊慳人不是江湖中人,對丐幫有所耳聞,但對鐵掌峰便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了。即使鐵老二在借用不正當手段對抗自在居的時候,也是石大家出手擺平,他其實只是自在居在生意上的一個管家而已,因此聽着是一臉的茫然。
雨還在下,不見停,天氣微冷。
嶽子然爲黃蓉披了一件長衣,打着油紙傘,在遊慳人的帶領下繞過假山花石,向莊院門口處的碼頭走去。在前院,嶽子然又見到了無名和尚與瘸子三,他們身上都披着蓑衣,雨水
緩緩流落,洇溼了他們衣服的下襬,顯然已經恭候多時了。
出了闊氣的院門,便是碼頭了。嶽子然擡頭在那裡再次看見了碧兒。
她丫髻上的杏花還在,頭上還戴着嶽子然送的斗笠,雙眼認真的看着腳下,手扶着頭上遮着輕紗的木青竹,順着臺階緩緩走下碼頭。
在那裡,有一艘輕舫在等着她們。
船頭站着一位英氣十足的少女,穿着白se長衣,頭髮如瀑布直垂腰際,身後揹着三尺青鋒,正伸出手要將木青竹接到船上。
在她的袖口,繡着金se菊花的花紋。
雨水打溼了木青竹的衣襟,斗笠上垂下的輕紗也遭了雨水,露出了白璧無瑕的下巴。她在碧兒和那少女的扶持下,緩緩地站到了船上,回首要拉碧兒。
“木姐姐!”黃蓉驚喜的喊了一聲,便要跑上前去,嶽子然無奈只能打着油紙傘緊隨在她的身後。
“是嶽公子和黃姐姐。”上船的碧兒歡喜道。
木青竹顯然聽碧兒回去說了,所以對嶽子然的出現並不感到驚訝,只是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行了一禮:“見過公子。”
嶽子然應了一聲,沒有多說話。
那少女也看到了岸上的人,只是神情倨傲,待瘸子三走過來站到嶽子然身邊後,才拱手說道:“見過三叔。”對遊慳人卻是不理不睬。
遊慳人似乎已經習慣,開口問:“紫衫姑娘,你是要回自在居嗎?”
“不錯。”少女應了一聲。
“正好同路。”遊慳人點頭衝嶽子然說,“我們正好要送公子爺進自在居。”
少女聞言打量了嶽子然一眼,眼中有着濃濃的敵意,卻不敢表露出來,拱手行了一個大禮:“見過公子。”
碧兒聞言,從沒有絲毫動作的木青竹身後探出頭來打量嶽子然,似乎從未見過他一般。
嶽子然即使是用腳也想的出那少女的敵意來自哪裡,當下也不理會,見黃蓉很喜歡與木青竹交談,知道她平時遇到一個交心的好友也不容易,當下自顧自的吩咐道:“既然同路,蓉兒你便與木大家同乘一艘吧。”
沒有人反對,少女更是不敢。
木青竹輕輕頷首:“公子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照顧好黃姑娘的。”
黃蓉也很是高興,在碼頭上也不順着臺階走下去,直接用輕功躍了下去。
“小心。”嶽子然剛出言提醒她,便見黃蓉已經穩穩落在了船板上,衝着他擺了擺手,扶着木青竹便進了船艙。
兩位衣領袖口處繡着花的黑衣僕人,將輕舫輕輕推離碼頭,撥弄着艙頂的垂柳向太湖東方劃去。
“我們走吧。”嶽子然待他們遠去以後,帶頭走向了一旁候着的烏篷船。
天seyin沉。
雨滴成線,打在烏篷上,嗶剝作響。在水面上也濺出一圈一圈的漣漪。
有魚兒在不斷的冒出頭,輕啄水面,追尋着活下去的氧氣。
孫富貴看着有趣,坐在船頭想要單手抓上一條魚來。連試幾次,都沒有成功,不免心灰意懶,最後一次手掌隨意的在水面上拂過時,卻見一條魚跳上了船板,跌落在他腳邊。
“這……”孫富貴無語了。
嶽子然擡頭看了一眼,輕笑着隨口說道:“太湖青魚,難得的美味,回頭讓你師母燉了湯。”
“那好。”孫富貴應了一聲,卻用一截線頭,綁在了青魚身上,手中握住另一頭,然後將魚扔進了水中。
“你這算什麼?”白讓見了,嘲笑道:“放魚?”
“你懂什麼。”孫富貴每天最願做的事情便是與白讓拌嘴,“魚死了吃起來便不新鮮了。”
這之後便再沒有人說話,一片寂靜,嶽子然看了一會兒湖上風景,便開始閉目養神,腦海中回想一些打狗棒棒法與無名和尚口述他的經文。
“師父!師父!”船頭放魚的孫富貴突然站起身子,急切叫道。
“怎麼了?”嶽子然睜眼問,見瘸子三和遊慳人也看向了他。
“那船跟我們一路了。”孫富貴回道。
遊慳人擡頭遙望了一眼,見在不近不遠處有一艘並不是很大烏篷船,笑道:“放心吧,待到了自在居的地界,他們自己就會跟丟的。”
其他人也沒在意,瘸子三繼續縮在一角不知道想些什麼,無名和尚更是從始至終都在盤腿閉目唸經。
嶽子然只是不放心的向前遙望了一眼,並沒有看到黃蓉她們船隻的身影,那船速度要比這艘烏篷船快上許多了。
又行了半個時辰,船伕走進來,從箱底拿出一面旗子,上面畫着一隻巨鳥,用黃se綢緞織就異常的醒目,船伕將它掛在烏篷船高處,才又繼續行船。
見嶽子然在打量這面旗子,遊慳人開口解釋道:“這是我們做生意來往時打的旗子,一般道上的朋友都提前打點好了,他們只要見了這面旗子都不會與我們爲難的。”隨後又指着前方遠處說道:“太湖上強人衆多,尤其這裡是他們常出沒的地方。打了這面旗子,我們就可以暢行無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