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那些年我們一起射過的雕

射鵰之我是良民!76那些年我們一起射過的雕

時隔五年黃藥師對自己愛女的思念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與日俱增,如今終於治好了阿言,也是時候和女兒好好團聚,享享天倫之樂了(並不是)。只不過他卻是沒有想到,纔剛剛到了浙江境內,還沒來得及到渡口乘船,便接到了啞一氣急敗壞的來信。

“怎麼了?啞一寫了些什麼?”看着黃藥師越來越糟糕的臉色以及眉宇間越加深刻的溝壑,莫言忍不住好奇的湊過頭去,下一秒便被一封筆跡凌亂的信件頂住了自己的鼻尖,低頭看去,只聽見耳邊傳來黃藥師怒極的一聲冷哼,顯然氣的不輕,“蓉兒使計甩掉了跟隨護衛的默風,不知去向了。”

“什麼?”莫言倒吸了口涼氣,不由得焦急萬分。之前啞一來找他們,說了蓉兒留書出走的消息,不過那時他們兩人除了氣憤些倒是也沒有太過焦急,反而想着如果能夠稍稍歷練一下蓉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後面跟着黃藥師的小徒弟,總也不會出什麼大事。可沒想到不知怎麼被那丫頭髮現了蹤跡,開始蓉兒倒是沒什麼過激的表現,反而邀默風一同遊歷,可沒想到不過三兩天,竟趁其不備一包迷藥撒下去,撂倒默風自己逍遙去了。

“走,阿言,我們這就去北京尋那個逆女。”那個臭丫頭最近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別以爲他什麼都不知道,啞一定時的來信早就把那丫頭是如何歪纏周伯通的原原本本寫在了信件上,黃藥師抖着嘴脣,咬牙切齒,顯然氣得不輕。

“你怎麼知道蓉兒去了北京?”莫言納罕的看過去,就見黃藥師的臉色突然變得更差,眼裡竟透露了些憤恨的醋意,“哼,我怎會不知,幾年前尋蓉兒的時候就發現他身邊有男子的蹤跡,沒想到之後啞一來信,證明了我的猜測。哼,那個混小子竟敢起了拐帶蓉兒的心思,待我尋到他,有他好看。”

“竟還有這事!”莫言大吃一驚,他倒是對這一段沒什麼瞭解,不知道小黃蓉竟動了春心,不過他遺忘的再多也知道黃蓉看上的似乎是郭靖啊,這他還沒做什麼呢,怎麼突然間多出了個提前了好些年的‘混小子’啊?這未免太不合情理,總不會是他這隻翅膀都快揮不動了的老蝴蝶所引起的吧,不行,不去看看實在是不放心。

心思迥異的兩個人不由得對視一眼,下了相同的決定。

這廂黃藥師和莫言跨馬加鞭的向北京趕去,卻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黃蓉爲了甩脫馮默風鑽進了深山老林,卻不慎在裡面偏離了軌道,迷了路,待到他好不容易脫出身來,才發現自己早已經走歪了路,生生遠離了北京,到了張家口。

二月的天氣已經開始轉暖,人們脫下厚厚的裘服棉衣,穿上了布衫厚綢,而這天的張家口人聲鼎沸中處處透着一股子繁榮富貴,叫各地的商人趨之若鶩。不過和一片太平的街頭巷尾略有不同,李白飯莊張家口分店的門口卻似乎並不怎麼太平,一個衣衫襤褸身材瘦削的少年帶着一頂黑幽幽的破皮帽,正一臉嬉笑的抓着一個大白饅頭,和那夥計爭執。

“怎麼,我還不知這李白飯莊什麼時候竟也出了狗眼看人低的勢力小人,看我穿的破爛,就要趕我出去麼?”說着一臉狡黠的扔過饅頭,看着夥計手忙腳亂的接住,接着搖頭晃腦起來,好不氣人,“不過既然你們的態度這般差,我還是不要在這裡買東西了,喏,這個還給你們吧。”

那個夥計剛鬆了口氣,待再看懷裡的饅頭,竟差點被氣了個仰倒,卻原來是那新出爐的大白饅頭上,赫然被印了幾個黑逡逡手指印,哪裡還能再賣。

“你這個……你這個……”夥計小李本就不是個嘴巴靈巧的,纔在李白飯莊裡幹了半個多月,見識的人少了些,自是從沒看過這般故意找茬的人,本來看饅頭看的好好的,卻不知從哪裡跑出來一個小乞丐,二話不說就撲上來搶了一個大饅頭,搶完了又不跑,反而是站在饅頭架子前面和他扯吧,不知道嫌棄走了多少客人,若是叫掌櫃的看到了他這番不中用的模樣,還不知道要怎麼教訓他,可別連工作都丟了。想到這裡,小李的表情越加的氣急敗壞。

“那位小兄弟也不是故意的,夥計你就不要介意了,算是我請那個小兄弟的吧。”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爲那小乞兒解起了圍,小乞兒聞聲回看,一下子撞進了一雙憨厚的眸子裡。

“這哪裡是一個饅頭的問題。”小李被急的快哭了,他才幹了不到一個月,出了紕漏是會被辭退的,到時候再到哪裡找這麼好的工作,不盤剝工人不說,每隔十天還能輪休一天,現在別的地方不說天天累得跟死狗一樣,工資還常常拖欠,他可不想丟了工作。

小乞兒眼看要逗過頭了,也不好再欺負人,只是隨手丟了快嬰兒手掌般大小的瑩白玉佩過去,安撫道:“放心吧,把這個給你們掌櫃的看,他必不會辭退你的。你記得再幫我帶些盤纏回來,唔……暫時就先拿個百八十兩的吧。”也不管小李什麼表情,小乞兒十分有氣勢的揮了揮手,哄走了那夥計,便一個轉身蹭到了那個解圍小哥的身旁,大喇喇的坐了下來。

“這位大哥,你現在還要不要請我吃飯?”卻原來這古靈精怪的小乞兒正是逃家一個多月的黃蓉是也,自從甩脫了馮默風,她身上的銀子也差不多花了個乾淨,又實在不願意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便打起了白斐家裡的注意。這並不能怪她,誰較白斐那傢伙臨走前硬是塞給了她一塊玉佩,說是不管是布莊、飯莊乃至後來又興起的繡閣,她都可憑藉玉佩隨意索取銀錢物品,算是一塊不錯的通行證。

把這樣好的東西放在自己的手邊,她若是不用的話豈不是太過浪費他人的心意?黃蓉邊喜滋滋的想着,邊拽了拽那男子的衣襬,況且又好運的遇到了個看起來很好騙的冤大頭,自然是要佔足了便宜的。

“當然可以,你便過來和我一同吃吧。”完全沒有猶豫,那憨厚少年滿口答應了下來,“我一個人叫的多了些,吃不完的。”

“……那我便不客氣咯。”黃蓉不自在的撓了撓臉頰,心裡面突然生出了些欺負老實人的負罪感,佔爛好人的便宜可真是彆扭,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嘛。

憨厚少年給黃蓉倒了一杯茶,又叫過夥計填了一副碗筷,接着在黃蓉的攛掇提議下點了七八樣招牌菜,方纔作罷。黃蓉食不知味的挑了幾口飯,無聊的用筷子戳了戳米飯,學着江湖兒郎的樣子搭話道:“剛纔那番還要多謝大哥相助,只還沒請教大哥高姓大名,來這裡又是爲了什麼。”

“哦,我名喚郭靖,本是去嘉興醉仙樓赴十八年之約的,途中遇到了麻煩,師父們便叫我一個人先去,省的錯過了時間,失了約。”郭靖趕忙放下碗筷,也和黃蓉似的拱起了手來,毫無壓力的把自己的老底兒透了個乾淨。

“呀!你要去嘉興,那可和我不同路。”黃蓉咧了咧嘴,驚呼出聲,她才從桃花島跑出來,嘉興離桃花島路途可不遠,若是被爹爹捉到了可如何是好,她還沒見着和尚哥哥呢,可不能這麼半途而廢。

“那小兄弟叫什麼名字,來這裡又是爲了什麼?”郭靖好奇的問道。

“我麼?”黃蓉轉了轉眼珠,笑道:“我叫黃蓉,我有一個十分要好的哥哥,只不過他看破紅塵出家去啦,我這就是去北京尋他的,只是時隔幾年,我家離得又遠,現在人生地不熟,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說着黯然垂眸,還低低的嘆了幾口氣,看起來好不可憐。

果然,老好人郭靖立刻表態,“現在離十八年之約還有一個半月,時間還很充足,黃兄弟若是不嫌棄,就讓我送你一程吧,反正也算順路,沒什麼大不了的。”

“誒?真的嗎,大哥你果真是個大好人。”驚喜的看過去,黃蓉心裡的內疚更甚,欺負老實人神馬的,感覺越來越糟糕了。

不過她又能怎麼辦呢,被迫當宅女,不認識路的人傷不起啊。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夥計小李便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果然,不出黃蓉預料,手裡面抱着一個包裹,裡面零零散散的放了許多碎銀,幾張銀票,足足有二百兩。十分滿意的點點頭,暗贊白斐家裡地道,扭頭便對仍在扒飯的郭靖說道,“大哥,你還在這裡吃什麼豬食,小弟這就帶你吃好吃的去。”

“誒……等等……”話還沒說完,便被黃蓉拉着跑出了飯莊,郭靖只來得及喊小二幫他把小紅馬牽出來,便被急吼吼的拉出了鎮子。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日薄西山,幾近黃昏了,小紅馬低着頭在一邊吃草,而他和蓉弟擠在一堆篝火前面,那篝火下面則烤着蓉弟說的什麼包他滿意的‘叫花雞’。

沒錯,蓉弟,這一路上兩人越說越投機,直到他們發現對方都有養雕的習慣,一下子相見恨晚,郭靖更是被哄的叫了蓉弟。不過想來也是因爲郭靖稟性憨厚實誠,才叫那般機靈古怪的黃蓉覺得輕鬆了吧。

天漸漸黑了,而隨着篝火的噼啪聲穿來的,是越加濃郁的香味兒,郭靖忍不住動動鼻子,之前半餓着的肚子叫的越發響了,便忍不住催促道:“蓉弟做的這‘叫花雞’可真是香,還是快些挖出來吧。”

“急什麼。”黃蓉好笑的瞟了他一眼,開始動手熄火挖土,不一會便挖出了個黑土塊,待到黃蓉敲落泥土,打開荷葉,撲鼻的香氣便再也抑制不住,直聞的郭靖食指大動,憨憨一笑便要去捉雞。

不過顯然計劃不如變化……

“……蓉弟,雞呢?”手還停在半空,可手下的雞卻不見蹤影,只看見一張帶着香味兒的荷葉孤零零的攤在地上,好不可憐。

“……”翻了個白眼,黃蓉對好兄弟的粗神經無語到了極點,只得自行戒備着看向四周,只不知道方纔是哪個高人沒道義的截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