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連陰河連着泰龍村的井口都被封了,那麼泰龍村當真是一個遺世獨立的存在了。
夜風冷,白水送我回院子,只是交待我安心呆着,一個人別再去泰龍村,就急急的離開了。
這一晚就算在夢裡,我身子似乎都隨着樹枝晃盪,腦中盡是白水眼中那餘暉之中自己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似乎一切依舊,我起身帶着秦姑婆熬好的湯,包好的蛇肉餛飩去店裡,依舊是那些人喝湯,只不過大小兩乞丐都沒有來,而對面旅館已經被人給封了。
喧鬧了許久的小鎮似乎突然安靜了下來,連時時打聽八卦的帥哥也不見了蹤影,何家兄妹從昨天開始就好像消失了。
我賣完湯,正準備收拾東西時,許久不見的月婆婆卻急急的跑了過來,還沒進店就朝湯鍋裡瞄了一眼,見沒了,有點可惜的砸吧着嘴,然後從身後拉了一個人出來,朝我嘿嘿地道:“雲舍啊,我給你介紹個生意。”
當初畢麗紅的事情還是月婆婆最先告訴我,她曾經一度以爲畢麗紅體內是禍蛇,要我用蛇胎的胎衣換,雖然後來沒做成生意,她倒也還講究買賣不成仁義在。
只是被她拉出來的,是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看到我,眼裡閃過一絲讓我不大舒服的光芒,他又急忙低了頭,嘿嘿笑着不再說話,搓着手推了月婆婆一把。
記着上次月婆婆的情份,我給他們倒了兩杯水,月婆婆這才朝我道:“他身上出現了怪事,你能治好的話,他出兩萬塊,我只要五千的介紹費,其他都給你。”
兩萬塊啊,還真不是少。
我朝她點了點頭,直接道:“什麼怪事?”
月婆婆推了那男人一把,原本喝着水四處亂瞄的漢子臉上閃過絲絲興奮,飛快的脫了外套,扯着上衣的下角就準備脫。
他明明在脫衣服,可雙眼卻直勾勾的看着我,亢奮得眼皮直跳,讓原本就猥瑣的臉顯得更加的猥瑣了。
“哎呀!作死啊!”月婆婆抓起筷子猛的敲了他的手背一把,沉喝道:“脫什麼衣服,也不怕髒了人家的眼,掀開看一下就行了。”
那男人吃痛,雙眼閃着精光:“脫了看得仔細。”
“要看回去給你婆娘看!”月婆婆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那身體沒什麼看頭不說,別嚇着別人。”
我看着那男人不甘心的放開手,輕輕的將上衣朝上捲了一點,微嘆道:“看吧。”
他將衣服一掀開,就算見多了怪事的我,也吃了一驚。
只見他腹部上居然長了許多隻眼睛,那些眼睛有的睜着,眼珠黑白分明的看着外面,也有的半眯着,也有閉着的,可無一例外,這些眼睛裡透出的都是恨意,就好像隨時都可以撲過來咬人一口的憤恨。
可細看之下,那些眼睛卻根本不能動,好像是畫上一樣,一動不動的透着恨意長在那人身上。
“將上面那能動的露出來!”月婆婆卻似乎還不滿,拿着筷子又敲了他一把。
“那還不如脫了!”那男人眼裡興奮的光芒更甚了,可被月婆婆一瞪,老老實實的將衣服朝上捲了卷。
隨着他衣服往上拉,露出的眼睛越來越多,眼睛更是各異,有漂亮的桃花眼,也有修長的丹鳳眼,還有眯長的狐狸眼,可這些原本應該漂亮的眼睛裡面都透着咬不得咬人血肉的怒憤。
更可怕的是,越往上,那眼睛就越逼真,等我看到他心口正中那隻眼睛時,卻發現那眼睛居然扭動的看了我一眼,眼裡無聲的怒意如同實質一般朝我望了過來,驚得我連忙轉頭。
“怪吧?”月婆婆反倒湊了過來,朝我輕聲道:“是活的呢,我試過了,還會眨。”
“再看看吧。”那男人卻啞着嗓子朝我嘿嘿地道。
我總感覺有點奇怪,側眼看去,卻見他雖然拉着衣服,可呼吸卻慢慢的變得粗重,腰挺得筆直,這種喘息在蛇仙廟那些男人那裡我聽到可不少。
心裡猛的一股子怒意竄過,一把站了起來,朝月婆婆道:“看他這樣子,也沒什麼不好,又爲什麼要治,就這樣吧!”
月婆婆也看出那男人的不對,重重的呸了一聲,狠狠的踢了他一腳,等那男人意盡闌珊放下衣服的離開後,才朝我道:“他家有個東西,你可能會感興趣。”
我會感興趣?
有點詫異的看着月婆婆,真不明白她怎麼這麼有信心。
“是畢麗紅家的東西。”月婆婆朝靠近了一點,輕聲道:“這人叫畢虎,是畢麗紅的堂叔,她家死絕後東西都歸了他,據說他得畢麗紅家的一個寶貝。”
畢麗紅啊,我突然有點恨陳起語了,這位火遍全網的女孩子,離開全依舊時不時的出現在我生活中。
“你出身遊家,又有秦姑婆和讓你懷蛇胎的那位護着,知道其他寶貝不稀罕,可你就不奇怪,爲什麼畢麗紅會那樣,爲什麼她那後孃春姐能一天到晚跟男人弄個不停嗎?”月婆婆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嘿嘿笑道:“實話告訴你,那東西是春姐嫁入畢家後,畢婆子偷偷塞給畢虎讓他藏起來的,可前兩天畢家人全部都失蹤了,警察去的時候整個屋子都被人翻了個遍,連牀底的木板都被掀翻了,明顯在找東西,可誰也不知道這東西在畢虎那裡,但我套過他的話,他死活都不肯說那東西是什麼。”
我聽着心裡一動,其實我也很好奇春姐爲什麼一定要嫁入畢家才養得出禍蛇,更何況前面還有畢麗紅這怪事。
“有意思吧?接活不?”月婆婆朝我擠了擠眼,那渾濁的眼裡滿是意味的道:“這畢虎是個藏不住話又膽小的,我們一塊嚇嚇他,將那東西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