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了垃圾場,我就急忙打電話給何必壯,告訴他是水出了問題,我記得沒錯的話,整個鎮子裡的飲用水都是從鎮邊的河裡抽取的,再送到自來水廠淨化的。
而我賣湯就在鎮子裡,所以碰到的都是住在鎮上喝自來水的人,垃圾堆邊喝剩礦泉水的這六個人沒有,何必壯也沒有。
何必壯聽着也着一震,說讓我先院子,他馬上來跟我匯合。
我急急的回湯店,騎上電動車後又轉去了蘇三月家店裡,只有她一個人在煮着粉,她哥去看飯店裝修了,看到我,她很高興,讓我試試她的手藝。
看着這張跟我沒有半點相像的臉,我心裡微安,交待她千萬如何也不能喝自來水,就算煮飯洗澡都不要用,全部到超市買礦泉水,身體裡少有一點寄生的也好吧。
離開時,我習慣行的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卻發現蛇胎和佛珠都沒有動,難道是我猜錯了?並不是水的原因?
心中微微詫異,她有點奇怪的看着,說她家一直都是用自來水啊?
就在這時,她哥回來了,見到我,有點戒備的將蘇三月拉在身後,可能是怕我將蘇三月給搶走了。
我苦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假裝安慰他,可在碰到他時體內的蛇胎跟着就動了起來,佛珠也在晃動。
這下子我心中的疑惑更大了,難不成不是水?如果是水的話,爲什麼蘇三月體內沒有,她哥就有,她們生活本就在一塊啊?
心中疑惑太大,既然蘇三月還沒有,還是先不要用自來水的好,千交萬待後,我騎着電動車回了院子。
還沒到院門口,就見好多部車停在河邊,我單手撫着車頭,一手將小刀藏在了掌心,又扶了扶手上的桃木小劍,這才安然前進。
等我走近時,我猛的發現,院牆的爬山虎居然被許多根鬚給纏住了,可無論它怎麼扭動伸長,那些根鬚也跟着長,連牆角的土都在翻動,明顯是在找埋進土裡的魂植種子。
院子正中間,一條條粗壯的樹根朝着半空中的屍鸞揮舞,讓它完全沒有立腳的地方。
“枯藤纏大樹,樹死藤不離。”雲族長下了車,站在車門邊,看着院內被根鬚纏得連葉子都勒成汁的爬山虎道:“你以爲爬山虎是藤生就纏不死嗎?槐蔭鬼柳,你們只知道千里拘魂,殺人無形,卻不知道樹大不只是招風,還可以根深蒂固,蜿蜒而行百里。”
“你有事直說。”我看着爬山虎明顯快撐不住了,雲長道再怎麼天縱奇才,魂植爬山虎也不過種下幾十年,可雲家遷到雲家村都有百年了,槐蔭鬼柳以人身爲種,借陰河而生,又有翼蛇骨養着,自然不是爬山虎能比的。
但問題是這院子空了好幾天,他都沒有過來,硬是要在我回來後,帶着人來示威,明顯就是想先震住我,再談交易。
雲族長點頭輕笑,自然有云家人下車拍着地面,那些原本從地底探出緊緊纏着爬山虎的卻根鬚慢慢的鬆開,如一張蜘蛛大網一般,布在了院子裡面。
“不請我進去喝碗湯?慢慢談?”雲族長不緊不慢,似乎毫不着急:“聽說你今天一直在碰人,想來也是發現這鎮上的人不對勁了?”
我猛的一震,如果問題是出在水上的話,遊婉能動作的只有泰龍村的河和井,以及地底陰河,雲家村靠陰河而生,極有可能連清水鎮都感染上了,當然也包括雲家村。
臉上微微帶笑,我推着電動車進院子,盤旋在空中一直未曾落地的屍鸞夾着怒意長嘯一聲,落在我肩膀上。那些在半空中揮舞纏着它的粗壯樹根還想朝它纏來,我手中小刀一晃,殺蛇練就出來的眼力和手速可真不是蓋的,夏荷這邊小刀更是鋒利無比。
刀光閃過,樹根紛紛落地,那斷口處有着鮮紅的血液流出,斷根還在地上如同死蛇一般的扭動。
“進來吧,湯沒有,但水還是可以喝一杯的。”我一腳踩到一根流血的斷根上,伸手撫了撫屍鸞的羽毛。
這死鳥從跟了我之後,羽毛本就變得凌稀,這會好像又少了一些。
就在雲族長側身進屋時,我十分自然而且毫不忌諱的將手搭在了他的肩頭,果然蛇胎佛珠雙動,那來找我,自然就是談如何解決體內的寄生蛇了。
“如何?”雲族長自然也不裝傻,毫不在意我突然出手窺探:“到底是什麼?”
“心蛇!”我輕嘆一聲,將張北身中心蛇的情況跟他說了。
雖然白水說這不是心蛇,但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遊婉封村後,還只有雲族長進去過,他的突然到來,誰知道是不是麻痹我們的苦肉計。
雲族長聽說心蛇的情況,臉色也變得凝重,朝外面一揮手,這才朝我道:“你知道是怎麼種下的嗎?有什麼辦法可以除去?”
我捧着水杯喝着水,擡頭看着他輕笑。
雲族長自然明白我什麼意思,我姓雲不假,可雲長道這個爹到現在我都沒有見過,雖說在江北何家我得了他的魂植和屍鸞,但這也是他引我去保命用的,我爹的感情牌不管用,那雲家跟我的聯繫就少了大半。
雲易生那時借一脈相承來要挾我,後來還不是被祭了雲蛇。
夏荷人蛻異香時,雲族長借雲家人來逼迫我,那時如臨絕境,我同樣沒有承認是雲家人,這時他也算是有求於我,自然也會知道我有所條件。
“我可以助你進入泰龍村。”雲族長臉色微冷地說到。
我搖了搖頭:“我可以自己進去。您忘記了,我是泰龍村人,遊家血脈,就算遊婉封村,我也是可以進去的。”
“可你不知道泰龍村外還有龍虎山佈下的符陣,並且龍虎山道士四人爲一班按時看守各出入口,他們能讓你進去嗎?”雲族長帶着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