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村跟泰龍村地底的陰河是白水他孃的蛇骨一頭一尾所化,泰龍村整個除了黑門之外,對我們而言就是個未知,可神龍村我們的收穫算大了。
放出了螣蛇這個大禍害,找到出黑卵,化鱗人和服了黑卵的人,還有殺了宋媛……
所以對比研究黑卵和黑鱗人的實驗體都是現成的了,卻依舊無法找出其中的關鍵,似乎有什麼斷了,讓我們連接不上。
尤其是這兩個算了失敗的長鱗人,跟被我們殺掉的黑鱗人又不同,他們只是長出魚鱗一般的鱗片。性情兇狠,卻沒有黑鱗人一般的鋒利的爪子,更沒有黑鱗人那麼大的力氣和靈活度。
這些人都上神龍村過往那些被人臉石蝦蟲吞食了記憶的老人轉化而來的,而這些黑卵卻又由人臉石蝦蟲餵養,現在問題的關鍵居然又到了人臉石蝦蟲身上。
大家都是一頭霧水,也找不到問題的關鍵。
";等蟲崖的宋嫵阿姆過來吧,她養蟲子是把好手,還可以和何必壯聯手,對於這些養化之類的事情,蟲崖和造畜何家,比我們都在行許多。";我見大家都臉色沉重,沉嘆着說到。
當然還有更關鍵的。宋嫵有着遊家血脈,她對遊家和黑門知道的都比我多,我們看不破的,她也不定就能看破。
畢竟都是大師級別的人物,不明白的也不糾結,外面還有大把的事情等着,一經說定,大家都退了出來。
到了入口處才發現,復又封住了,又得用我的手摁住,等建木的這些根鬚感受到遊家血脈,這才挪開出一個洞讓我們出去。
我們站在坑底,只是呼吸之間,根鬚復又紮了回來,依舊是一面平整的土牆,無論是看還是摸,跟正常的土牆沒有任何區別。
出了坑,張天師他們要去村口的井邊看封着螣蛇的地方,確保驚蟄之前螣蛇不會再出來,就先行離開了。
估計有白水和我在,他們有什麼事情都不好商量。
想到這裡,我手不自覺的摸了摸那粒斷生丸,不知道該不該將這件事情跟白水說一聲。
白水拉着我,站在院子裡那棵桃樹下,一身白衣映着四面焦土,顯得無比的蕭瑟,隨着神無跡的歌聲哼唱,莫名的有着一股子悲意。
";那個密室以前雲長道放了很重要的東西,可能關係到他一個人能長出蛇尾。";白水轉身緊緊抱着我,輕聲道:";你有沒有想過宋媛爲什麼十八年裝瘋賣傻守在泰龍村?而云長道又爲什麼一直未曾遠離?可能就是因爲那間由建木根鬚紮成的密室裡,有着很重要的東西。";
";那麼你認爲是因爲那間密室先存在,纔有了泰龍村和遊家。還是因爲遊家和雲長道在,纔會有了那間密室?";我擡頭沉沉的看着白水,地底陰河是他孃的蛇骨化的,那麼大的一條蛇,蜿蜒幾千裡,比傳說中的龍更爲巨大,但白水的蛇身並是很大。
他是神蛇後代,卻從未說過他娘到底是誰?
螣蛇白矖同爲媧祖所創,正統的神話傳說是在不周仙山倒後,媧祖補天五彩石不夠,以身補天,同時一塊補天的就有這兩條神蛇。
可白水也提及過,螣蛇是在不周仙山混戰之中斷了翅膀,後來纔有他說服螣蛇,帶着蛇族跟那些不想蛻皮的人族走出了黑門,黑門前又是一場大戰。
那麼,不周仙山的混戰又是爲了什麼?
他孃的屍體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血肉消失、蛇骨石化變成陰河,而黑門卻在她所變成的陰河下面?
白水從未跟我提及那些,他血脈強大,卻寧願跟我一塊戰死黑門前,也不願迴歸到那鱗片人所存的世界?終究是因爲鱗片人太過恐怖,還是有其他原因?
";先有密室!";白水執着我的手,緩緩放下,轉身朝着蛇仙廟走去:";我確實騙了他們。";
我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騙張天師他們,那間密間是建木的根鬚所化,裡面藏的東西就算螣蛇全盛也拿不到,那到當初裡面藏的是什麼?
雲長道就是因爲得到裡面的東西才修成人首蛇身嗎?
畢竟他出身有魂植的雲家,又師從造畜的何家,對於同爲根鬚的建木殘根能爲他所用,也不足爲奇,可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神奇?
白水卻並未再理會我,心事重重的朝着蛇仙廟走去,有着從所未有的沉默。
我一步步的跟在他後面,蛇仙廟已然沒了供奉的蛇神,鐵門後,翼蛇骨還在孵着它的卵,巴蛇骨只是殘骨,那條石蛇依舊用那個銅釘給釘在地上,拉長着巨大的石身一動不動,半點都看不出裡面有個人。
阿得啊。也許呆在裡面,是最安全的吧。
白水一步步的朝裡面走,一直到最深處,那裡單信已然屍骨無存,一團團小蛇盤在一塊冬眠。
";你後悔現在的選擇嗎?";我看着他立在石壁前的背影,輕聲道:";如果有法子破了蛇族血誓……";
";不可能破。我也不會破。";白水轉身看着我,輕聲道:";雲舍,就算沒有蛇族血誓,你死,我也生無可戀,就算不跟你一塊去死,我也會沉睡着逃避吧,在歲月變遷之中,慢慢的石化,連自己都感覺不到生命的流逝。";
";那你在想什麼?";我慢慢走近,伸手圈住他的腰,將自己緊緊貼在他懷裡。
一直以來都是他爲我做什麼,我從未真正面對過白水的內心。
";雲舍,現實殘酷到我都不想面對。";白水摸着我的頭髮,沉嘆了口氣:";蘇家發出懸賞殺你,無論你有沒有死,至少你心寒了不是嗎?";
我苦笑着放開他,拉着他的手跑了出去。
蛇仙廟立在半山腰的石崖邊,剛好可以透過樹稍看到下面泰龍村的全貌。
現在太陽就快下山了,我拉着白水看着落日的光輝:";人就是這樣,心存僥倖。殺了我,能拿這麼大筆錢最好。殺不了,我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就算知道黑門開大家都會死,他們也會認爲蘇家肯出錢殺我。肯定事情不會太嚴重,而且他們殺了我對蘇家有功,就算最壞的結果蘇家也會保他們不是嗎?";
";也許人性的冷漠並不是在於血是熱是冷,是不是會蛻皮。";白水伸手將我摟在懷裡,輕聲道:";當初你發現自己整個人生都被算計後,你是怎麼撐過來的?";
想到白水撫過那建木殘根紮成的土牆時的表情,我心中微動,擡頭與他對視,伸手撫着他的臉道:";活下去,活下去纔有希望。";
";白水,無論如何你都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知道那個些算計是什麼。也只有活下去才能讓那些算計落空。";我心中微痛。
白水這麼多年的沉睡,都是在逃避,逃避強大如他都不想面對的事情。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等着太陽下山後,他帶着我回院子,跟着就回房間睡覺去了。估計跟他安慰我的話一樣,睡一覺就好了,什麼都忘了。
我卻準備再將奈河一脈的筆記翻找出來,查看一番有沒有漏掉一些重點。
正翻看着,聽到外面帥哥咋咋呼呼的聲音傳來,還逗弄着二狗子。不過這次錢夫人沒敢說他,柳仙卻不客氣的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