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白水對視了一眼,他臉色發冷,看了一眼被拍得幾乎震起來的門,扯着嘴角露出了個冷笑,大步的走了過去。
爲了避免出現意外,我退到牀邊,輕輕拉着阿得的手,在房間裡遊走的白思也爬到了牀上,雖然鄙視我,卻還算是靠譜。
白水見我們準備好了,猛的拉開了房門,卻只見門外站着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手裡拿着一個黑色的塑料袋,遞給白水道:“你的!”
“誰給的?”白水眯着眼,看着那塑料袋根本就不伸手接。
小孩子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將那黑色的塑料袋朝白水腳邊一放:“剛纔有人給了我十塊錢,讓我將這東西送到這個房間。”
說完,他根本不給我們再問的機會,扭頭就跑。
“是什麼?”我見白水似乎並不想將那袋子拿起來,走過去伸手就準備拎起那袋子。
白水卻一把抓住我的手,朝我搖了搖頭。
這下子我就更好奇了,剛纔他不讓看8206裡面的東西,這會子連別人送上門的袋子,他都不打開,他在害怕什麼?
那袋子散發出一股怪怪的味道,我用力嗅了嗅,似乎跟剛纔白水推開門時的味道一樣的。
心裡警鈴大作:“跟那房間裡是一樣的東西對不對?”
白水點了點頭,用腳將那袋子踢了踢,準備將它踢出去。
我心裡更加害怕了,這麼說來,將阿壯的屍體,還有阿六阿九擺成那樣,放在我娘房間裡,就是想讓我們看到。
而那人似乎也知道我們會回來,但也怕老闆娘發現不對報警影響佈局,所以長期租那間房,並改了老闆娘的記已,其實就是想引誘我們去看,或者說想讓我去看。
剛纔我跟白水打開房門的那一下,那人肯定是知道的,也知道我沒有看到,所以他又讓那小孩送了一袋同樣的東西過來。
明知道好奇心害死貓,既然白水跟我現在暫時是一路的,按理我說不應該好奇,可那股好奇心就跟被貓撓一般在心底裡癢得難受。
我死死的咬着牙,不讓自己去看那黑色袋子。
可讓人失望的是,那袋子口扎得並不緊,被白水輕輕一踢,立馬就鬆開來了,那股子怪味突然就竄了出來。
只見股鮮紅的東西先流了出來,然後一團烏黑的東西順着鮮紅的血慢慢的涌了出來。
那烏黑的東西長而纖細,正是人的頭髮,而看塑料袋的大小,裡面極有可能就是一個人頭。
我呼吸慢慢的變得緊促,死死的抓着白水的手,努力不讓自己朝不好的方向想。
包房間的人,既然將這個人頭送給我看,肯定是能確認我認識,也能對我造成一定影響的。
我外婆死了,阿得就在房間裡面,我爹我根本就沒見過,能出意外的也就是我娘了,而那順着鮮血涌出來的頭髮這麼長,更擺明是一個女人的頭。
而且我跟白水就在找我娘,石洞下面我也見着了那個跟我娘同名的遊婉,如果要切斷我們的線索,那人殺了我娘也是可能的。
心突然悶悶的生痛,我咬着牙,慢慢的鬆開了白水的手,緩緩的蹲下身子,伸着顫抖的手慢慢的解着那個塑料袋。
這時白水也不再去阻止我,任由我去解開那塑料袋。
那袋子裡的東西,有着一股明顯不是鮮血的味道,更像了一種防腐劑,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防腐了,爲什麼還會有血流出來。
我手抖得厲害,加上有血打滑,幾次都有沒扯開那結,最後我發瘋一般,雙手死死扣着袋子,猛的朝旁邊一扯,這纔將袋子給扯開了。
袋子裡面,鮮紅的血讓頭髮又溼又黏,遮住了整張臉。
我伸手慢慢的將臉上的頭髮一點點的扯開,指尖感受到那種溼黏滑膩的觸感,胃裡抽個不停。
可等我將頭髮全部撥拉開時,露出的卻是並不是我孃的臉,我重重的鬆了一口氣,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張臉看上去帶着稚氣,最多不會超過十歲,只是那五官隱隱的帶着熟悉感,但我可以確定,這個人我不認識。
只是不明白,是誰這麼狠心將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殺害,然後又用防腐劑將屍體掩蓋,又送到我這裡。
“這是誰?”我哽着嗓子,擡頭看着白水:“爲什麼一定要讓我看見?”
“不用去管!”白水冷哼一聲,一揮手就要將那袋子紮起來。
就在袋子合攏時,帶動着那人頭耳邊的頭髮,露出耳後一顆綠豆大小的紅痣。
我眼睛卻猛的一縮,一把扯住白水的手,心裡的懼意再一次噴涌而出。
手飛快的將那人頭脖頸後面的頭髮盤起,只見頸後正中,同樣一粒綠豆大小的紅痣顯眼的立在那裡。
我突然絕望了,一把拉着白水,朝他低吼道:“幫我打開對面的門!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