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道取下白思,隨意丟到旁邊大蛇的身上,跟着握着我的手,將掌心翻轉,讓我自己的掌心覆在胸口,沒見他有什麼動作,只見他嘴脣輕輕唸了幾句古怪的句子,胸口就一股子悶痛傳來,跟着雲長道一點點將我的手抽離,只見掌心之上一道細細的血絲隨着掌心一點點的抽離了出來。
這血是從心裡頭抽出來的,尖悅的刺痛感,讓我幾乎痛暈了過去,腹中蛇胎開始強烈的遊動,不時的碰撞着我的肚皮,我只得將另一隻手覆在小腹之上安慰着它。
蛇族血誓對白水太不公平,我跟他之間實力相差太大,能解了對他也好吧。
只要他還活着,我跟孩子還在,就跟普通的夫妻沒什麼區別就成了。
“阿媧!”雲長道一招手,將阿媧抱在懷裡,跟着引着我掌心引出的血絲一點點送入阿媧嘴裡。
那引出來的血絲就算我再傻也知道是白水留在我體內的心頭血,如若換成我不知道他身份的時候,一點血也沒什麼,可白水是一條神蛇,媧祖親手所造,跟她血緣和形象都最接近。
他的心頭血,給這個才四五個月大,叫着阿媧的小娃娃喝了,雲長道到底是想解了我跟白水之間的血誓,還是根本就是想要神蛇血脈這點心頭血。
可我已經沒有得選擇,無波井裡涌出來的東西太過詭異而強大,除了雲長道我不知道還有誰能守得住。
阿媧嘴裡一進入那血絲,原本黑白分明的雙眸立馬變得細長,一股琥珀暗光從她眼裡涌出。
心頭的痛意立馬加強,跟着就見血絲如同麪條一般被阿媧吸入嘴內,連雲長道化入我胸口的蛇影都被她吞了下去。
“好了!”雲長道將阿媧放在蛇身之上,看着她雙眸復又變得正常,下身蛇尾慢慢涌出:“我去去就回,無論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你都不能走入石壁之中,更不要朝着石壁卻用沉吟刀或者魂植,你只要守住這裡不動不離就可以了。有阿媧在,加你腹中蛇胎的強大血脈,更何況還有龍種,能鎮住裡面的東西一會,如果幸運的話,能堅持到我回來。”
“我會封了自己六識的!”就是不能動,當個鎮宅神獸嗎,這點像來在各大傳說中最難做到,所以我乾脆將自己給鼓搗掉算了。
雲長道雙眼大睜,詫異的看着我,咂了咂舌頭:“這也是個法子,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用。”
說着扭動蛇尾就消失了,坑洞之中瞬間變得十分空蕩,只有阿媧虛浮在空中朝着小龍種“啊啊”大叫,她還太小,只能翻身,連爬都不大爬不動,卻又能虛浮於空中。
我看了她一眼,讓龍種陪她玩,撿起白思的蛇骨復又盤在手腕之上,自己直接封了六識,免得真出什麼亂子。
六識一封,無見、無聞、無嗅、無味、無覺、無知。我整個人瞬間處於一片極靜之地,剛好可以理一理最近這些亂七八遭沒頭沒腦,卻又來勢洶洶的事情。
驚蟄之戰後本以爲會是結束,卻沒想到香港之行,卻發現只是開始。阿得突然轉醒,遊昊C位強勢出道,無論實力還是地位,他都十分強大。
跟着卻無端天降洪水,清心神遊黑門之內,見鱗處人獻祭,相柳現,蟲崖那大胖蠶出,惡土坤出,還有無波井那東西也涌了出來,外婆和阿得守着那個地方也開始異動,陰魂四處飄蕩。
但奇怪的是,蟲崖那兩條大蛇消失是在洪水之前,而且柳仙在去找大蛇放蛇血時,卻已然發出附近有大蛇失蹤,白水說是惡土坤,那麼惡土坤就在洪水之前……
這樣算下來的話,這其中至少有兩股力量,不受我們和螣蛇她們控制。
蘇撫和陳無靈去龍虎山也不知道去沒去,在龍虎山腳下時,也忘記問那小道童了,不過白水都控制不住,這兩個老得快嗝屁,只知道暗地裡使壞的老不死,估計也不頂事。
可若從中理清的話,只有遊昊能牽出其中的線頭了,可他肯定不會跟我好聲好氣的說的。
想着想着,耳朵邊傳來小娃娃大哭的聲音,那聲音極爲悲慘,似乎撕心裂肺般。
想到阿媧跟小龍種玩,萬一小龍種一個沒忍住將阿媧給吞了呢?
光是聽她的名字,就知道這小娃娃不同尋常。
我本能的睜眼,生怕阿媧出了什麼事,可眼皮一動,我心中立馬警鈴大作,我封了六識,按理應當置於死寂之內纔對,可眼前立馬看到阿媧那張帶着嬰兒肥的臉,還流着口水看着我。
小龍種已經不知道去向,我詫異的轉動着眼珠瞄着坑洞之內,卻見兩條大蛇都盤成一團似乎睡了過去,完全忘記了雲長道將它們留下是看阿媧這個孩子的。
“你找什麼?”突然清脆而稚嫩的聲音響起。
我詫異的看着趴在我面前,張着水嘟嘟的小嘴,露出粉嫩牙牀上兩個小白點牙的阿媧,那聲音是從她嘴裡發出來的。
一股子懼意立馬從肚子裡的小龍種身上傳來,我心裡一股子發慌,總感覺腹內空空。
“你叫雲舍?是我阿姐?”阿媧圍着我在空中慢慢爬動,一雙眼睛立馬變成蛇眸,淡淡的琥珀光澤從眼裡涌出,帶着讓我發冷的寒意。
我努力安慰自己,雲長道自己肯定知道生下來的是個什麼,遊婉說過她很安全的,安全到她可以殺掉阿得和我,卻能保證這個孩子是絕對安全的。
所以這阿媧極有可能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上,比如石壁裡的東西,所以我不要管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