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白水伸手來接沉吟刀,我正要轉動刀身,引出那兩條鎖着螣蛇的鐵鏈,卻見他猛的一彈沉吟刀,閃亮的刀身瞬間收入我腰側。
白水冷哼一聲,跟着一道青銅色的光芒閃過,他居然直接掏出血蛇鼎對着阿媧罩去。
“雲長道夠狠。”阿媧哈哈大笑,猛的從半空中落下。
我慌忙伸手接住她,卻見她跟兩條大蛇一般昏迷不醒。
而白水卻拿着血蛇鼎對着半空中閃動的一道虛影罩去,那影子看上去似乎是個人形,卻又好像一直在扭動,由其是背後無數須爪伸出,那須爪之上帶着吸盤和黏液,還不停的朝下滴落,看着噁心無比。
就算時常引動魂植,自己也快成了怪物,可面對這道跟水波一樣遊動的虛影以及他背後的黏糊須爪,我依舊是被噁心得夠嗆。
血蛇鼎帶着血光,猛的朝它罩去,它似乎也害怕,如同流水一般涌到了石壁之上。
這種古怪的移動法,正是阿得沉睡時每次下牀和移動的法子,卻沒想到詭異的出現在這裡。
“白水啊……”那道虛影立在石壁之上,依舊跟水波一樣晃動着,背後的須爪不停的晃動,看着白水嘿嘿的笑道:“好久不見。你們以爲將我們困在不周山下,我們就出不來了嗎?可終究有人記得我們,還有人獻祭我們。我們很快就又要再見面了。”
說完,那道虛影有點遺憾的看了我一眼:“遊家人果然一如既往的心狠血冷啊,連自己最愛和最親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卻都沒有出手。可惜了……”
跟着它瞬間就消失不見了,石壁復又恢復了平靜。
我抱着阿媧,重重的坐在地上。
腦袋沉沉發痛,好像裡有人用錘子一錘又一錘着重錘着頭骨,咚咚作響帶着悶痛。
“怎麼瘦成這樣?肉呢?”白水沉嘆了一聲,伸手將我從地上抱起,伸手揉着我的太陽穴幫我止痛,瞄了一眼我懷裡的阿媧,放到旁邊的蛇身上:“被巫術抽了記憶,又控過心神所以魂不附體頭痛得厲害,我用術法給你揉揉就好了。這就是雲長道和遊婉後來生的那孩子?”
那大蛇緩緩醒過來,感覺到阿媧昏睡在它身上,嚇得雙眼大睜,慌張的看着我。
“她只是昏過去了,你帶她去找遊婉吧。”我見這大蛇嚇得都有點呆萌了,估計也知道這裡面的恐怖,以及阿媧的重要性,朝它擺了擺手。
這大蛇看了看白水,見他點頭,這才飛快的馱着白水朝外遊走。
“還好吧?”白水揉了一會,抱着我坐在一邊還老實當凳子的蛇身上,伸手撈起小龍種,扯了扯它的龍鬚:“別裝了。”
小龍種立馬擺頭搖尾,眨巴眨巴一雙清純見底的鹿眼,伸着小爪子摸着被扯的龍鬚,半偏着頭,似乎才醒過來。
白水瞪了它一眼,它立馬縮進了我肚子裡,再也不肯出來,由此可見剛纔這貨真的是裝死啊。
頭痛得沒這麼厲害了,確認這是白水後,我這才重重鬆了一口氣,一口慌亂的心這才安定下來。
如果剛纔他接過沉吟刀去劃那道石壁,那我絕對直接引來那兩條鐵鏈將他鎖住,幸好他幫我收起了沉吟刀。
伸手緊緊抱着他,想到剛纔他盤在無波井上的樣子,心中悶痛:“雲長道呢?”
“他一過去就將我換了過來,怕你守不住。”白水摸了摸我的手腕,又摸了摸腰,沉沉嘆氣道:“你去蟲崖碰到什麼了?吃肉的蟲子嗎?一身肉都不見了,如果不是感應到你體內的蛇胎和氣血,我都不認不出你了。”
“哪裡是吃肉的蟲子啊,是什麼都吃的大胖蠶。這個出去再說,雲長道守無波井應該沒問題吧?剛纔那石壁裡的又是什麼?”我看着石壁,生怕又搞出什麼妖蛾子。
那種記憶被抽離,又被強行改動和涌入的感覺,真的頭痛得厲害啊,而且後面的畫面都真實無比。
白水將我朝懷裡摟了摟,輕聲道:“雲長道以鱗封井,以他的實力自然能封住,只是從此以後身份卻守不住了,蛇山大坑再也不得安寧。畢竟人首蛇身的神形啊,誰不想知道是怎麼回事?誰不想練就?”
“剛纔那東西叫屍婆,是不周仙山底部生出來的東西,天生天養長於地底,巫術極強,卻喜食屍體,如若生靈低頭朝深坑或者懸崖下看,會引得生靈自盡跳坑後,再進行吸食。當年不周仙山倒後,洪水滔天,它們借水而起,被媧祖親封於不周仙山底部。”
“只是黑門之內那些鱗片人自然也明白屍婆的恐怖,居然獻祭它們,放它們出來?”白水眉頭輕皺,苦笑道:“遊昊在阿得體內時,遊動方式跟屍婆一樣,怕是巫術也是得屍婆的傳承了。而云長道又因爲建木殘根密室裡的東西修成了人首蛇身,螣蛇而好,遊昊也罷,似乎也都在找什麼東西。這東西值得鱗片人發動大軍出黑門,一戰敗後,更是獻祭尸婆這種兇物,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引得他們這麼瘋狂。”
“難不成是長生不老藥?”我想不出其他的了,可這一話一出口,卻又立馬知道不對,鱗片人雖然要蛻皮在冬眠,卻是能長生的。
更何況遊昊和螣蛇都活了這麼久,連屍婆那怪物都在地底存活至今,可見生命的長度對他們都沒有意義了,那就只有寬度和高度了?
“要不就是去虛無之地的路?”不是說是天帝乘龍而去的神界嗎?天帝在那裡,還有那些神獸啊天龍啊,去了還要服管,有什麼好去的?
白水搖了搖頭,輕輕的抱着我,摸着我的小腹:“你別說話,休息一會吧,瘦成這樣。”
“你放心,上古那些天生地養的東西,最擅長巫術以及神智控制。它一次沒有整倒你,又碰到我這個臉熟的知道它們的底細,它真身不得出,想要騙我們,估計也得先取我們記憶,再編個劇本出來演,沒這麼快,到那時雲長道估計也就回來了,這個看戲的任務還是丟給他吧。”白水見我擔憂的看着石壁認真無比說道,我聽着卻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