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木根鬚受遊家血脈和符紋影響朝着村外扎來,不一會立馬有着無數建木根鬚涌出了泰龍村,扎到我佈下血滴的地方。
感應到建木的異動,除了齊首他們出來送人頭後一直沒有動靜的陰河下面,突然出來了一個人,看到那個人,夏荷明顯帶着恨意。
我佈下的血並未離泰龍村太遠,見那個人出來,我直接拉住夏荷走了過去。
那人並不是剛纔與白水相對的人影,穿着一身白色的功夫衫,一頭銀白色的頭髮,臉色紅潤,臉上帶着三分笑意,一步步從被轟炸得凹凸不平的泰龍村朝我們走來,建木的根鬚在他腳下游走,他卻似乎並未在意,好像只是月下漫步一般。
而我拉着夏荷,一步步迎着他走去,不知道爲什麼,我居然也有點想笑。
帥哥陳起語在後面緊緊跟着我們,龍三居然也跟着來站邊。
本就不遠,等我們與那人相對後,他到率先哈哈大笑道:“沒想到阿婉阿媛的女兒都這麼大了,本事都不錯。”
“沒您本事大。”我靜靜的打量着他。
無論是我還是遊婉宋媛都與他不像,連夏荷蘇三月也並不像他,倒是與宋棲梧十分相像,想來這就是宋棲桐不假了。
“你想見我,何必催生建木,喊一聲就是了。”宋棲桐似乎看到我們十分高興,低頭瞄了瞄地上許多被炸彈氣浪衝擊而死的蟋螽屍體,以及從土裡露出一點痕跡的皮和骨架:“你們年紀還小,不這樣殺生,不大好。”
“我發現反派不只話多,還總是虛僞。”我卻懶得理會他,扭頭朝身後的帥哥道:“現在你總該知道,我這個正派纔是真正的主角,就算苦逼一點,也不能當反派。可當了反派也要認得清自己的身份,不要還來僞善。”
帥哥認同的點頭:“話多的還能撐一會,一般僞善的反派死得都特別快。”
“哈哈!”宋棲桐卻似乎被我們逗樂了,哈哈大笑的看着腳下已然停止了遊動的建木根鬚:“阿婉沒有告訴你,建木對遊家血脈關係重大,而且還關係到許多東西,你這樣隨意催生,後果不堪設想啊。”
“你們都胡亂殺人了,我也沒辦法。”我沉沉的看着他。
一邊的夏荷一直在激動,這會慢慢擡起頭來,看着他道:“爲什麼要殺人?蟲崖雖然一直想取代遊家,可阿姆也好,宋姑婆也罷,從未想過要殺了遊家人,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但宋棲桐卻並未理會她,只是看着我道:“你別再鬧了,要乖,等外公忙完後,自然也不會虧待你。”
那慈祥的模樣,還當真跟一個長輩一樣。
不過他話音一落,卻又冷聲道:“你再這樣,我就開了陰河放出鱗片人,讓它們跟你玩,免得跟個給大人找麻煩的孩子一樣,讓鱗片人給你找點事做。”
果然啊,鱗片人對他們而言就好像家養的狗一樣,一有什麼事就放出來,宋媛也是,現在宋棲桐也是。
“我問你爲什麼!”夏荷猛的尖叫,雙手一揮,無數蜉蝣於半空中化成紅色的行軍蟻朝着宋棲桐飛去。
可那些螞蟻還沒近宋棲桐的身,立馬就從半空中跌落。
我見夏荷情緒激動,看着宋棲桐那張跟宋棲梧相像的臉,心中瞭然,夏荷送到蟲崖後,是由宋棲梧養大的。
宋棲桐卻只是輕笑道:“沒有爲什麼,適者生存而已。人類在這片土地裡過得太過安逸,沒有天敵,數量增漲太快,許多人已然廢了,何必再浪費空間。我們不能同類廝殺,就由鱗片人來吧。”
“它們能力雖然強大,但也總有人能在它們肆虐的情況下活下來,就像最強壯的羚羊才能在獅子嘴裡存活下來一樣,這樣活下來的人類纔是強大的人類,方能面對後續的建木催生。我們所做的,不過就是給人類引進天敵而已。你們都不用怕的,反正你們與它們對戰過了,就算鱗片人出來,你們依舊能夠存活,再不濟也有外公護着你們嗎。”宋棲桐說得頭頭是道,還跟我們比喻道:“就像一片草原兔子多了,就得引得狐狸,要不然草地就被啃食過度了,現在人類的危害比啃食草皮的兔子可大多了吧,所以得引進天敵除掉一部份。”
我們都聽懵了,看着眼前鶴髮童顏,卻講着生存大道的宋棲桐,我推了推夏荷:“學習蟲術得先學這個嗎?”
夏荷冷着臉搖了搖頭,苦笑道:“他想要的不過就是鱗片人活着的鱗皮而已。遊家祖先強行剝掉了那張皮,蟲崖又想再找回來。”
我這纔想起來,藏在郭懷雄裡的那張鱗皮是活的,與我們剝下來的那些不同。
原來蟲崖人想借活着的鱗皮,重新變成鱗片人,或許想再有那種強大的力量。
“等我們在陰河下面佈置完了,阿舍和夏妹子就來幫忙吧,建木暫時還不能催生,但你已然露了蹤跡就不能再藏着了,除了我沒人能護得住你。所以別鬧了!”宋棲桐如同看孩子般的看着我。
我突然有點好笑的撫了撫隆起的小腹,看着宋棲桐道:“陰河下面的佈置?你是想再開黑門呢,還是想再引出什麼?後山和蟲崖的那些蛇去哪了?”
“這裡的蛇族蛻皮後只能修習,卻又不能長生,還不如黑門裡不受鱗皮控制可以無限長大的蛇族,只不過當餌還是不錯的。”宋棲桐對我們十分和顏悅色,還朝我笑道:“是不是有你的朋友?好像那位蛇神據說你認識,到時我讓他們放出來就行了,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