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帥哥的提問,大家都只是沉默。
白水將華胥從白帕中拿出來,放到牀上,讓苗三娘幫忙昭顧,多看一眼也沒有,但苗三娘卻依舊朝我擠眉弄眼。
我朝她笑了笑,只是說這是武羅託我們照顧的。
對於華胥的身份還真不好解釋,而且她來處也顯得有點古怪。
將帥哥釘在建木根上的銅釘本身就是帶着符紋的,看九尾狐的傷口就知道了,帥哥雖然被釘得不久。可實力上卻大不如九尾狐,我用細紗布從他被釘的地方穿過去,再扯出來,將上面被屍婆影";頭髮";所腐蝕的肉給刮掉,然後用蒸餾水一點點清洗。
刮肉穿骨自然是痛的,更何況爲了將腐肉扯淨,我用力自然也不小,可帥哥明明痛得全身冷汗直冒,卻依舊又目沉沉的看着我。
";等你傷好後,跟武羅她們離開吧。";我每刮一個洞。就在心底數一個,他情況比九尾狐好不到哪去,身上大大小小的洞,怎麼也得有百八十個,一塊又一塊的紗布帶着腐爛散發着淤泥味道的黑肉和膿水抽出來時,我心裡也在抽抽。
他只是呵呵的笑着,笑着笑着突然眼淚就出來了。
這讓我突然想到巫狼出現的時候,提到自己的身世,他接連的說着";我不是人";,那時似乎有着無盡的悲涼和悔意。現在他明明在笑,可眼裡卻閃着痛苦。
我不敢問他怎麼會被綠腰傷得這麼重,也不敢問爲什麼白水斷定生下帥哥後會死的綠腰還活着,更不敢問爲什麼綠腰要將帥哥獻祭給建木或者屍婆,可武羅明明在那裡卻不敢逼近。
只是用苗三娘收集的蒸餾水清洗着刮過腐肉的傷口,朝他輕聲道:";很多事情並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做自己認爲對的事情,不後悔就可以了。";
帥哥嘿嘿的笑着,頭髮都被冷汗溼透了,卻依舊朝我道:";你能跳下來,就夠了。";
我手猛的一顫,擰了帕子將他額頭上的汗水擦掉,瞪着他道:";你能活下來,就夠了!";
同樣的一句話,一字之差,卻道明瞭他所求和我所想要的。
聞言,他哈哈大笑,就好像才初見時,他拉了我總會多要我錢時,那麼爽快而純淨的笑,眼裡的痛苦一掃而盡,帶着以往的歡快有明朗,帥哥就是這樣一個人。
";暫時不能吃肉,怕燥上火,我給你熬點白粥,包你好吃!";我瞪了帥哥一眼,收拾東西出去。
卻見白水站在外面,臉色卻十分平靜的朝我道:";等晚上到時,我們試試那些銅釘,看能不能將屍婆影釘回建木根上去。";
我點了點頭。燒了一鍋開水,淘好米,等水開後再將米放下去,這樣熬出來的粥才軟糯,等米下去水又開了後,我關了小火,去看九尾狐。
夏荷已經準備好了蛇血,可九尾狐的情況卻越發的不正常了,尾巴完全開始水波化,連白天都是這樣。
那些";頭髮";不再受蛇血吸引,只想着朝肉裡面鑽,傷口處明顯可以看到";頭髮";如同鐵絲一般穿過鮮紅的肉,拉着長長的線條進入九尾狐身體其他部位。
";用你的血吧。";我瞄了一眼夏荷,突然有點疑惑的看着白水道:";共工在這裡,那建木到底是怎麼來的啊?屍婆和建木似乎已然融合成一體了。卻又有着明顯的區別?建木不是共工變的,也不是屍婆變的,卻又能用根囚禁那麼多上古的怪獸。";
白水搖了搖頭,現在很多東西連武羅都控制不住了,我們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
夏荷的血脈與建木相連。用她的血是唯一的辦法,血蛇鼎裡有共工我是不敢用,白水用冰再鑄了一道冰鼎,與血蛇鼎一般無二,就是材質不同,而且沒有鎮住血蛇。
當夏荷割破手腕將血放進去時,我用符紋攪動着血水,逆向轉動,一股子血腥味立馬散了出來,陳起語用狐影馱起九尾狐,何必壯用符紋壓住她,白水在旁邊壓着陣,以免出現異常。
當血水變成血霧慢慢的從冰鼎裡散出來時,九尾狐開始**,白水立馬縱身而去,直接壓住了九尾狐。
血霧之中,那些";頭髮";開始慢慢的朝外鑽,原本紅色的血霧之中,一條條漆黑細長的東西蠕動着,貪婪的吸收着血霧,不一會血霧就完全變成了黑色。
我猛的倒轉,瞬間將所有";頭髮";引進冰鼎之中,白水所化的冰鼎比桶還大,可卻裝了滿滿的一鼎。
白水試着用燭陰的毒霧涌入其中,可那些";頭髮";卻是半點都不怕,依舊在裡面蠕動着。
";怎麼辦?";夏荷看着這些像蟲子卻又不是蟲子的東西,黑漆漆的如同一團胡亂塞進去卻又能涌動的黑蛇,讓人頭皮都發麻。
我又看了一眼九尾狐的傷口裡面,因爲血水有限,有的已然鑽進骨骼之間。還沒有出來,看樣子要想抽離,顯然要再來一次,可看九尾狐的樣子似乎十分痛苦。
";試着扔進骨罈裡。";過了許久,白水才輕聲道:";建木也有着蛇性。骨罈可以裝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