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媚做事真有點古怪,用女媧的頭髮串起神蛇的蛇鱗,然後用蛇紋記錄下她爲什麼殺神蛇。
在她準備赴死的時候,抽出記憶卻還是要用蛇紋記錄下來,就是因爲看到了白水和我在一塊,要給白水和我自主選擇的權利。
這就有點囂張了,殺了十條神蛇,卻還用只有神蛇能看得懂的蛇紋記錄了下來,這是專門給白水看的吧?
";爲什麼?";過了好大一會,我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愣愣的看着白水道:";在蠱寨門口時你就知道了?";
心中一股怒氣突然涌起,我猛的推開了白水,他手還撫在我頭髮上,勾動一縷頭髮,扯着我頭皮一陣發痛。
猛的後退幾步,看着那縷頭髮留在白水指間,因爲他爲了救我融合建木血脈的感動好像是個笑話。
他一直都知道遊媚獵殺神蛇,是我跟他之間最大的溝壑,可他知道了卻還不告訴我?
在龍虎山時,他或許就知道了。可因爲那本人皮書,他沒有說。
蠱寨門口,他卻因爲我想解開人皮書,他強行阻攔,就算是看到蚩尤出現,他依舊只是阻攔我,並未提及這件事。
如果他當時告訴我,遊媚爲什麼獵殺神蛇,或許我就可以另想辦法救太師叔他們,會另想辦法找那道咒語。蚩尤就不會浪費那一縷魂魄進入人皮書了。
白水輕輕摩娑着指間的頭髮,慢慢的纏卷而起,收好,輕聲道:";遊媚用蛇紋記錄,就是爲了將這段事掩埋,只讓神蛇一族知道,所以你也無須知道,我之所以告訴你,是想讓你安心。就算我知道遊媚爲什麼獵殺神蛇,你依舊是雲舍。";
";那你爲什麼要告訴我你知道了?";我突然感覺有點累,好像我和白水兜入了一個怪圈之中,沒有碰到遊媚相關的事情,我們都會很好。
可一旦和遊媚相關的事情出現,我和他總是避免不了爭吵。
";我告訴你,是讓你別再去尋找,那兩條青銅蛇其實就是答案,而刻下的蛇紋只是告訴我,讓我別因爲這件事跟你起隔閡。";白水將那兩條青銅蛇拿出來,上面的蛇紋已經消失了:";她通過建木看到了我和你在一起,卻因爲能力的原因沒有看到結果,所以留下這兩條青銅蛇。遊昊當時已經被處死,螣蛇被困,我在沉睡,你是她最後的希望,她雖然不喜歡蛇族,卻希望你和我之間好好的。";
說着他將兩條青銅蛇朝我扔了過來,輕聲道:";你們不愧是同一道陰魂,性格很像,表面上隨和得好像無愛無恨,任由別人搓圓搓扁。但骨子卻執拗得不行,愛恨都很深。她對蚩尤的愛怕是刻到骨子裡,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吧。我跟你之間,還不如她和蚩尤之間純粹,我也會怕的,雲舍。當面對蚩尤那樣強大的存在,尤其是遊媚本身對他情意深重到,可以將兩世性命相托時,那種深得連失去記憶,換具身體的地愛意,或許會醒過來。所以,我不敢讓你去見蚩尤,也不想讓你變成遊媚……";
魔神蚩尤的戰力,在炎帝黃帝之上,二神聯手。還借天帝相助,才能打敗蚩尤,所以白水怕打不過,也是應該的。
論感情,遊媚和蚩尤完全是統一戰線發展起來的純粹情感。沒有隔閡,沒有交易,沒有其他阻攔,只有不敢表達和強大的敵人,纔沒有走到一起。
而我和白水,起於獻祭,中間有着遊家的欺騙,殺神蛇的仇恨,螣蛇和華胥的阻攔,現在連遊媚和蚩尤的深情,都成了我們之間的阻力。
這種情感,經歷得太多,慢慢的就會經不起考驗。
或許可以爲對方失去生命,可卻免不得猜忌,這就是情感的矛盾之處。
我重重的嘆了口氣,白水走到我面前,輕輕撫過我耳邊那朵菜花:";如若蚩尤那道殘魂遭到毀滅,你是不是也會義無反顧的去救他?就像當初救帥哥那樣?";
我手猛的一緊,終於無力的鬆開,沒有再開口。
白水沉默了一會,收手走了出去,摘了一個半紅的西紅柿,引着清水慢慢的洗着,然後扔給了我。
兩人跟剛纔一樣,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食着,誰都沒有開口說遊媚的事情,也沒有提及蚩尤,好像剛纔的談話並不存在。
果然相愛容易,相處,卻終究要裝聾作啞。裝傻充愣,方能長久。
回到雜物間前面時,太陽已經升到正中,小白和帥哥一手一個冰淇淋,小白舔得很興奮。看到要融化了,還會自已揮手冰一下,順帶幫帥哥也冰一下,看樣子神蛇血脈控水的能力,他還是遺傳到了。
清無妙虛坐在牆角的金剛伏魔陣那裡。何必壯似乎在想什麼,見我們來了,看了一下手錶。
";開始吧。";白水朝何秋月點了點頭。
何秋月掏出鑰匙打開了鎖,在推開門之前,朝我們道:";這扇門到入夜後就打不開了,昨晚試過很多次了,所以你們儘量在天黑之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