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小白身世,我和白水一直處於不過多去查看的態度,無論他體內那道神魂是誰的轉世,也不管爲什麼他在融合血脈後會變成人首蛇身,他都是我們的孩子。
當初懷他或許有着目的性,但既然生下了他,就算以後他就是那條預言中滅世的神蛇,在滅世的前一刻,他依舊是我和白水的孩子。
而且小白體內那道神魂,我大概有所猜測。神話中能借日光的並沒有誰,所以能引動日光的,也就只有他自己了吧。
我瞄了一眼靠在石壁上、粗長的蛇尾垂擺着,明明有着神身的姿態,卻又顯得無比失落的雲長道,繼續和妙虛查看着七彩鱗。
這些鱗片都是小白用沉吟刀開孔,和帥哥一塊用華胥的頭髮穿成的,按理說帥哥可以找到缺口的,但不知道爲什麼,就算是看到了黑色的部分。沉吟刀劃斷頭髮,抽了出來,七彩鱗依舊一點反應也沒有。
";遊家血脈和神蛇血脈爲什麼不能融合?";帥哥試了許久,都沒有找到缺口,反倒坐到角落裡和雲長道聊天去了:";我還一直以爲神蛇和遊家的血脈承於女媧,可以和任何生物相融合呢。";
";是可以和任何生物相融合,蛇族發揚之大,除了神蛇性淫之外,還有血脈融合之強,很多物種都是神蛇與其他物種融合而成。就像是龍生九子,子子不同,只不過母體不同而已。遊家血脈也一樣,但唯一不能融合的就是這兩個血脈,這似乎從女媧造人開始就定死了的事情。";雲長道聲音發冷,靜靜的瞟着我道:";你就沒有想過當初你和白水懷上小白時,有什麼怪事發生嗎?";
我正試着用沉吟刀劃開七彩鱗片,遊婉祭刀時說過,刀爲巫刀,可屠戮萬物,但這刀才成,殺遊娓未成,讓她跑了。現在幾片蛇鱗都劃不開,還屠戮萬物,這是逗我吧。
試過許久,我甚至連白水留下的心頭血都試過了,卻依舊沒有有打開那片七彩鱗。
妙虛也朝我搖頭,何必壯引動過符紋,也沒有任何動靜。
";共工呢?";我扭頭看着雲長道,冷聲道:";不是他放出的屍婆嗎?他呢?";
共工這貨從撞倒不周山後,就一直躲躲藏藏,從單獨正式露過面,反倒是一直躲躲藏藏,這是完全準備做反派了吧。
";小白是屍婆的剋星,白水讓他帶着小金龍和人頭蛇守在蛇山附近,石壁一破,小白就引動日光不讓屍婆出來,小金龍跟上次一樣和人頭蛇一塊佈陣困住了共工。";雲長道聲音有點機械,苦笑道:";白水的觀念,能將屍婆困住不出纔是最安全的。小白他們爲了困住共工,又壓制屍婆不出,在海水未能困住共工之後,由小金龍用火將共工逼入石壁之內,阿媧也跟着在一邊幫忙,白水感覺到他們出事,才與帥哥他爹藉着建木通無象之力趕來的,進入石壁的。";
";混蛋!";帥哥重重的踢了雲長道一腳,冷聲道:";小白纔多大?你居然看着他一個光身子的毛娃娃帶着一條還未長大的小龍進去阻擋屍婆,雲長道,他是你外孫,也有你一點血脈,你居然看着他去送死,還有你女兒。";
";我進去追了,要不然你以爲我這一身傷怎麼來的!阿婉……";雲長道神情一弱。因爲氣憤所聚起的神彩慢慢消失不見了,朝我道:";有沒有試過遊家符紋萬法之術?";
我搖了搖頭,瞄了帥哥一眼,他點了點頭。
雲長道臉色一變:";你居然還要拖?";
隨着帥哥打過電話,外面聲音響起。青衡騎着赤豹,了斷清無由陳起語的狐影馱着下來了。
山鬼與地脈相通,青衡先行聽過七彩鱗後,朝我道:";後面並不是山,而是大片結界,就算劃開七彩鱗,後面依舊有着結界之類的阻擋,打開沒用。但具體連結哪裡我並不知道,如果武羅神在這裡可能還能聽得更清楚一些,現在……";
武羅消失不見,對於山鬼而言可能是個在災難,如若不是上次離開時青衡爲了引得白水注意冒了個頭,現在可能就羣龍無首了,所以現在她們比我們更急着找武羅,青衡一聽完就離開了。
但據我所知,山鬼勢衆,可找人這件事情,她們從來都沒有做成過,無論找誰她們都是找不到的。
妙虛和了斷清無又共同查看過了,統一的意見就是打開也沒用,如果白水小白真在裡面,小白和我血脈相連,出事了我自然會有感知。
而白水體內有建木血脈,不周山心也會有所感應。所以暫時能確定他們沒事,面對強大的屍婆,而且還許多,我們不能輕易進入,得想到萬全的辦法。
只要還有一口氣,或是一縷殘魂活着,我們都不怕。
所以大家統一了一下意見。暫時不開了。
雲長道立馬就急了,朝我沉喝道:";白水和小白完全能自保,可阿媧呢?你既然取了我的蛇丹,就要打開七彩鱗,救出阿媧!";
";我們不送死。";我冷冷的看着他。握着手中的沉吟刀:";祭刀有什麼用?還不是打不開,就算阿媧出事,遊婉自己去救不是更好?爲什麼要祭刀讓我救你,雲長道這是你和遊婉之間的事情,你自己還沒底吧。";
";她是你娘!";雲長道猛的竄了起來。蛇身半橫,冷眼盯着我道:";她死了,你就半點都不傷心嗎。";
我感覺腕上的沉吟刀纏得緊了緊,朝雲長道輕聲道:";宋媛死的時候,我很傷心。";
雲長道一下子從空中垂落,七彩的蛇尾在溼溼的海水中轉動,憨厚的臉上有點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