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心之中,那顆黑色的心依舊在跳動着,只是黑濃的血沒有再涌出。
我一手託着蛇心,一手拉過琉璃瓶,沒了沉吟刀,只得從腰側掏出一把鑷子,用手指撐開那沉吟刀劃開的刀口,然後對準正中那顆黑色的小心臟,用力一夾。
卻沒想到,當鑷子碰到那黑色的小心臟時,立馬化成一灘鐵水,嚇得我急忙引着魂植接住那些流出的鐵水。免得傷了這顆蛇心。
看樣子這顆黑色的心臟不能用外物碰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沉思了片刻,還是化出鱗片,跟着用手指捏住那顆黑色的心臟,猛的朝外一扯。
這顆小心臟,似乎猛的縮了一下,跟着泵出漆黑的濃血,我只感覺手指一股灼痛,卻依舊用力將小心臟扯了出來。
只見心冠部位無數黑色的血管與外面的蛇心纏連,黑色的濃血就是從這裡污染外面的蛇心的。
將那顆黑色小心臟丟進琉璃瓶裡,我又重新封住。跟着從腰側掏出一瓶華胥的血,這是陳起語對我們多次所交待的,用血多的事情,要平時備下來,纔不會這麼痛苦也纔會不急,所以白水會時不時抽華胥一點血,剝她幾片鱗,反正她癒合能力好嗎!
伸着手指將蛇心裡暗紅的血擠出來,跟着引着華胥的血沖洗。
神蛇之體強大,而且這顆蛇心受建木所染,就算是沉吟刀所傷,也開始慢慢癒合了。
我引着華胥血清洗過一次,但血依舊發暗紅,而且蛇心並沒有跳動。
看樣子並不是一次性就能成功的,引着血蛇護住蛇心,又將琉璃瓶掏出來,看着裡面那顆依舊跳動的黑色心臟,我沉思了片刻,卻依舊想不到可以去哪裡毀滅,還是想收在腰側,等有空,不惹人注目的時候再去找蚩尤;或者偷偷將不周山心弄出來,收到它裡面去。
帥哥說得沒錯,我誰都不信!別看重瞳子結盟時,好像變成了阿得,清醒的結下了只對我有利的盟約,還化出什麼金色曼陀羅,搞得曖昧無比。
可連白思都知道,白水有混沌之氣,如果不是顧忌我,他至少要以拉着所有東西同歸於盡。
那位天帝也是個厲害的,什麼都算計到了,要不然當初怎麼會派九天玄女助戰黃帝,還不是看中了人家那張臉。
將血蛇鼎收入腰側後,我卻不知道自己整這些到底有沒有意義。
將灼傷的手指塗抹上藥,確定沒有留下蹤跡後,我這纔出去。
外面什麼人都沒有,妙虛和帥哥他們都在黑白雙龍潭,看着那連建木根都消失的雙龍潭,似乎無盡唏噓。
妙虛將那兩條青銅蛇遞給我:";這東西反正是你們的,物歸原主。";
我卻並未接,這東西本身就是他解開的,也只有他能用:";等明天帶你去看一下另一條復活的神蛇,這東西或許還用得上。";
兩條青銅蛇上都是蛇紋,白思出黑門時連神智都沒有開,自然看不懂,可復活的那條就說不準了。
那條到處播種的神蛇帥哥肯定和妙虛說了,所以他也沒什麼驚色。只有武羅似乎從消失又出現後,就跟她自己說的一樣,記憶混亂,總是失神,這會正坐在金色曼陀羅花海之中,伸手撫着嬌嫩的花朵,卻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說當初遊媚帶着女媧蛇丹入青要山,讓武羅用蛇丹鎮住建木,武羅爲什麼沒有同意?";我轉眼看着帥哥,他對武羅比我們瞭解,連武羅和黎之間的情事都知道,多少能猜到點原因吧。
帥哥苦苦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多睡吧。";
這話聽上去好像是白水說的,小白還是個娃娃,沒心沒肺的跟着阿媧小龍種滿青要山的亂跑,後面嘩啦啦的跟着人頭蛇。
我看着帥哥,他雙眼朝我眨了眨,眼神坦蕩無比。
突然感覺心頭好累,我連路都不想走,引着蛇影回了樹層,卻發現怎麼也睡不着,明明是夏天,青要山陰涼舒適,可我卻感覺到冷。找了件羽絨服罩着,還是感覺冷。
那咚咚的心跳聲再次傳來,好像有顆心臟在我腦中跳動,牽動着左右太陽穴位一鼓一跳,悶悶的生痛。
我衣服越穿越多,卻還是冷。四肢發冷,觸手而去,全是那冰冷的東西,怎麼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溫度。
輾轉之間,我一咬牙,點了根夢魂草。
夢魂草,可助眠,引魂沉思。
可就算在夢裡,我也依舊冷,穿着衣服縮成一團,冷得好像無處藏身,生生將我從夢裡冷醒。
看着頭邊那一點點燃燒的夢魂草,我想我是第一個點了夢魂草卻依舊睡不着的人了吧。
穿着一堆衣服跑到妙虛洞口,將他硬生生拉了出來,我當着詫異無比被帥哥拉住的妙虛,引着魂植封住了洞口。
一進入洞口,我就掏出血蛇鼎,跟着栽進去,看着那顆不能跳動,還帶着傷痕的心臟,我蜷縮在鼎底,再次點了根夢魂草,沉沉睡去。
這次似乎不冷了,好像我又到了那個熟悉的懷抱裡。溫度剛剛好,不冷不熱,舒適無比。
按理說我殺了白水,我怎麼也得夢到他找我索命,或是和白思一樣問我爲什麼要殺他吧?可這一覺睡得很沉,沉得我都不知道睡了多久,半個夢都沒有。
我想可能是血蛇鼎和孟婆的一樣,白水的神魂進不來,看樣子還是得想辦法睡外面,或許等風頭過後,去地府找孟婆走個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