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進屋,按民間說法,都是家裡過世的先人陰魂附於蛇身,進屋舊地重遊,或是守宅蔭護後世子孫,像神龍村刻意整的";護宅蒼龍";就是強行將屍體化蛇。
可進宅的蛇大多隻是或遊走或潛伏,就算是毒蛇也沒什麼攻擊性,但這條怪黑蛇明顯露着惡毒的目光看着那老婆婆,蛇信嘶嘶作響,這是十分危險的信號。
老婆婆立馬僵在那裡,眼帶祈求的看着我們,自己卻連呼吸都放緩了。
桌上的人好像瞬間都石化了。這家的老爺子半開着嘴,盯着我和帥哥,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千萬別動。";
遇蛇不動,最好儘量放低呼吸,放慢心跳,這些我都知道,但從遇到白水後,我身上有着白水的味道,蛇族碰到我,不通靈的都嚇得不敢動,通了靈的都心存敬畏,這條怪黑蛇卻似乎都不在這兩例之中。蛇眼帶着陰毒環視着衆人,見我們都沒動,似乎稍稍安定一些,扭動着那三角一抹紅的蛇頭,如同環視自己的獵物一般,環視了一會,這才慢慢爬上了桌。
這會桌上的那隻炒好的大公雞我們一人也就夾了一兩筷,這條蛇就這麼盤着菜碗護着食,一陀陀的雞肉朝嘴裡塞。
三角的蛇頭本身蛇嘴就不大,脖頸更是呈漏斗型,而且雞肉塊難免有骨頭露在外面,可這條怪黑蛇卻明顯沒有顧及,將嘴張得老大,一塊塊的朝嘴裡吞。
有時明明可以從張大的嘴裡見一塊斷骨明明劃破了嘴,它卻依舊執着的將雞肉朝着喉嚨裡吞去。都說蛇貪,但它們貪是因爲能吞得下,可這也太貪了些吧?不要命的貪?
況且蛇吃的都是血食,更不會吞食這些加了油鹽辣椒的熟食。
我心裡震驚不已,坐在一邊的帥哥還朝我彈了彈手指,這情況有點怪,我沒敢動,可帥哥卻又彈了彈。
可就在帥哥又要堅持彈手指時,只見桌上一直執着於吞食雞肉的怪黑蛇猛的扭過尖尖的三角蛇頭瞪着帥哥。
帥哥這貨向來就是不正經的,而且現在符紋能用不說,他當初在神龍村被鬼蜮射中,白水爲了不讓我愧疚,刻意用自己的黏液給他塗遍全身解的毒,可以蛇毒不侵,加上這貨還有神蛇和建木血脈,怎麼會怕一條普通的怪蛇。
在白水那裡吃的癟,總得找回點場子吧,所以這逗貨居然也學着蛇扭頭一樣,藉着脖子轉動瞪着那條怪黑蛇。
我都爲帥哥這不怕死的勁憋了一身汗,鬼崽嶺這地方邪門得很,昨晚術法不能用,我和帥哥差點被石頭砸死,這傢伙現在還不安份的呆着。
那條怪黑蛇被帥哥一瞪,立馬呲牙吐信";嘶嘶";大叫,滿嘴的鮮血,都是剛纔吞食雞肉時被斷骨劃傷的,一邊的老爺子急得冷汗直流,卻依舊僵着不敢動。
趁着怪黑蛇的注意力都被帥哥給拉了過去,我伸出手戳了他一下,讓他適可而止,這怪黑蛇明顯就是老婆婆她們餵養的,這種當地風俗,還是尊敬得好。
可沒想我剛一戳,帥哥好像被戳到了痛處。跟着倒吸了一口氣,可也知道我的意思,只發出悶悶的慘叫聲。
帥哥悶叫聲一起,站在桌邊不動的老婆婆立馬大叫道:";快避開!";
跟着她居然跑過來拉我,一邊冷汗直流的老爺子扯起朝帥哥撲過去的怪黑蛇,抓着蛇尾就用力甩動起來。
蛇骨盤節,甩動時鬆了蛇骨,蛇就癱瘓了,可沒想到這條怪黑蛇被甩動時,嘶叫一聲,蛇身在巨大的甩力之下,居然回過三角蛇頭,對摺蛇身,順着自己的身子朝着老爺子爬了過來。
這怪黑蛇雖然受他們餵養,可明顯老爺子他們更加害怕,根本沒有法子,眼看着怪黑蛇轉首呲牙欲咬,老爺子想扔出去,可手腕已然被突然變長的蛇尾纏住,臉上盡是懼意。
我也顧不得什麼了,急忙引出符紋朝着那怪黑蛇壓去,可符紋一下,那怪黑蛇居然什麼事都沒有,張嘴就朝着老爺子的手腕上咬去。
果然這怪地方。連條蛇都怪得不行,引出魂植過於明顯和詭異,我只得仗着膽大和身體,身形一閃,右手出手如電捏住了怪黑蛇的七寸,左手順着蛇身朝下一順。想將它從老爺子手腕上扯下來。
卻沒想到老爺子臉上懼意更濃,朝我吼叫道:";快扔出去!";
可已然晚了,我只感覺手腕上一痛,扭頭一看,這條怪黑蛇的蛇頭居然從七寸朝前,又生生長出了幾寸長,硬是讓蛇頭咬住了我的手腕。
更可氣的是,這怪黑蛇咬人不撒口,似乎還想吞肉。蛇尾順勢纏在了我左手腕上,一點點繃緊,好像要吞了我。
一邊帥哥立馬引動符紋來幫我,可就在他的符紋還沒壓過來時,這條古怪無比的怪黑蛇卻突然抽抽了兩下,鬆開了緊咬着我手腕的嘴,然後蛇身如同上岸的魚一般用力拍打**。
";快扔了啊!";一邊老爺子急得不行,操起筷子將怪黑蛇一夾,就扔到了地上,一手扯起我,一手扯着帥哥就朝屋外跑。
我出屋時,卻見那條怪黑蛇在地上自已扭成了麻花,而且從頭開始,血肉好像被濃酸慢慢融化消失,其中有着淡淡的黑氣流轉,最後連蛇骨都化成了齏粉。
等出了屋子。老爺子盯着我被怪黑蛇咬的地方,卻見兩個血洞冒着黑濃的血,整條胳膊都麻木了,看樣子這怪黑蛇果然很毒啊。一邊老婆婆幫我將腕肘綁緊,拿菜刀劃了個口子朝外擠毒血,可見擠出來的都是凝結壞死的黑血,臉色發白地道:";這可怎麼辦喲?老頭……";
我卻顧不得這蛇咬傷,轉到窗戶口,那裡只剩下一灘黑灰,連蛇皮都沒有了。
剛纔弄死怪黑蛇的東西我見過的,是燭陰毒氣!白水的燭陰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