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木被滅,那些一直擔心建木生長所壓制的東西,就好像沒了最大的BOSS,各自私利都涌了出來。
我引出血蛇鼎,將夏荷掏出來放在一邊,然後將那隻鼎朝後一推,任由血蛇鼎在半空之中旋轉不停。
遠處有着一道白影映着朝陽一閃而過,神蛇嘶吼之聲震懾天地,黑色的燭陰毒氣涌轉。原本騰空而起的異蛇紛紛墜地。
地底涌動的熔岩好像也開始停止了,帥哥也不知道能撐多久。
一直沉默的大地似乎發出了低低的呼吸之聲,土石開始動了起來,就好像當初綠腰所變的那母體山脈一般,慢慢覺醒,或許這一片土地也有一些和大山一樣並未完全死去。
";動手吧,要不就來不及了。";雲老爺子低低的笑了,朝我道:";你既然知道我要借屍婆控人心。那你知道是誰控制屍婆嗎?";
自然是遊媚!
我側過身看着身後立於一葉扁舟之上的孟婆,血蛇鼎在她身前翻轉,畢麗紅這次沒有再盯着那口裝着十八層地獄的鍋,而是帶着擔憂的看着我,與遠處嘶吼着應對異蛇的白水,臉色慘白,雙眼跳動。
孟婆那張臉依舊在不停的變化,芸芸衆生之相,皆能從她那張臉上看到。
當初老螣蛇引陰魂遊蕩,孟婆就是在那時出現,我當時就感覺有點奇怪;後來我和白水封住黑白雙龍潭時,她也出現在潭底;更甚至後來,畢麗紅補地底那個漏洞,根本就是她在搞。
那天她剛和我說完怎麼救帥哥,母蠱所化精怪就從白龍潭裡出來拘我的魂,當時我以爲是巧合,現在想來哪有這麼多巧合!
那潭底連於歸墟四極,就算陰路也進不去,她能從那裡進出,就已經證明了一切,只可惜我們一直以爲黑白雙龍潭只不過是鎮住建木和那些上古兇獸而已。
只恨我們當時所知不多,太過單純,以爲每一個活得久的,都是好人,卻不想活得久的,連塊石頭都能成精,更何況是人!
";人心過於繁雜,難道萬衆一心不好嗎?";孟婆輕輕伸手,那隻與記憶絲線纏雜的母蠱立馬變得有點迷茫。
它現在是條小白蛇的模樣,蛇頭扭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一團纏在它身上的記憶絲線。又瞄了瞄一邊的孟婆,似乎分不清誰纔是它真正的主人。
";還不快來。";孟婆那張變化的臉慢慢凝結住,這次是一張與我一模一樣的臉,只不過她眼裡依舊是那樣悲憫的神色:";我本以爲人族一直會像當初出黑門一般,同心協力,可你看,我呆在地府維持着輪迴轉世,可人心卻越來越不足,進入地底的陰魂再也不像以前一般單純,每個人死後都帶着不甘和怨恨,被建木吸食連建木根都變黑了,所以我想還是和以前一般一心一意的好。";
孟婆一開口,母蠱雙眼慢慢被得迷茫,蛇尾突然**,然後慢慢縮成一團,白色的鱗片一點點彈起。裹成了一個白繭。
母蠱一消失,那些記憶的絲線立馬朝我涌了過來,一根根一縷縷如同牛毛針一般直射眉心。
我手中人首蛇身鏈閃動,盤護於身。對着孟婆嘶吼,逼退那些如同牛毛一般的細針。
";快了。";孟婆扭頭看着外面,對雲老爺子道:";鱗片人還沒出來嗎?";
";你想救世,得衆生伏拜之後,接收信仰之力,得人心後,再控制人心嗎?";我看着身前鏈身轉動,朝孟婆輕笑道:";你一魂三身,留遊娓守於黑門,控制鱗片人;一魂在女媧化爲地府後,代她司輪迴之職;一魂所具身體化成屍婆身,卻又因爲建木未滅,時機不對轉世成了我。";
孟婆低低的笑着,並未否認,只是輕聲道:";三魂七魄,自有用處。蚩尤一魂一魄都能如此之強,更何況是我。";
遊媚遊娓是女媧血肉所化,她們本就是一體的,遊家一旦血脈雙生必殺其一,說白了本身就是一個人,一旦分開必分異相,這一世遊婉宋媛未分開,成就了後來那個模樣
地底的熔岩似乎又開始噴涌了。那些記憶的細針似乎不依不撓的圍在我旁邊一動不動,我隔着人首蛇身鏈靜靜的看着與孟婆同舟的畢麗紅,嘴脣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