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雲易生這次居然會這麼有誠意,當下心裡也是一動。
泰龍村的事情,處處透着詭異,人蛇共種似乎在雲長道入贅遊家之前就已經有了,還有陰河,以及人臉石蝦蟲,更不用說村民祭祀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讓人震驚。
“可以。”我想了想,這些問題,秦姑婆不會告訴我,白水也不知道,雲長道當年既然入贅遊家,又留下那幾張照片給雲易生,想來也是知道泰龍村的底的。
而且雲家能同意雲長道入贅,證明遊家或是泰龍村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但是你得先講一件事情,做定金。”我朝雲易生輕輕一笑,十指反掐撐了撐胳膊道:“說實話吧,你們雲家那靈蛇根本奈何不了我,你如果不信,可以等足七天試試。”
“你想知道什麼!”雲易生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這句話。
我朝他豎着手指搖了搖頭,輕聲道:“現在是你找我救很多人的命,這就得看你的誠意。”
“雲長道就在你們鎮上,那三張照片就是他最近給我的,而且他已經找到你娘,並且控制住了她,這次也是他讓我來找你的。”雲易生幾乎氣急,看着我跟蹦豆子一樣將這些話蹦出來了。
“這也是他讓你說的吧。”對於雲長道,我已然只有防備,沒有親近之意,這樣一個便宜爹,我真的是要不起啊!
至於他到了鎮上,我也早有預料,只是以前我以爲他是路虎男,但單信這個真正的路虎男出現,我知道我娘是被另一個人帶走了,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雲長道。
現在他既然將消息放給我,也就是說,我跟他碰面的日子快到了。
看着雲易生的眼睛,我搖頭道:“你沒有云長道的準確位置,這最多算是一個消息,還是一個我早就猜出來的消息。不能算定金!”
“你!”雲易生氣得直接站了起來,伸着糊了一層的手指幾乎要戳到我臉上:“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你叫雲舍,活該你入不得雲家族譜,活該你外婆和你娘用來你換取你弟出生的機會。”
“這個我早知道。”我心一痛,半眯着眼看着雲易生道:“我見過那張約書,自然知道我外婆和我娘用我獻祭,換了阿得,這個消息更沒用,還是再換一個吧。”
心卻依舊悶悶的,儘管從白水那裡看到血約書,知道外婆和我娘將我獻祭出去,就是爲了換一個男嬰,也就是阿得。
簽約時我還在我娘肚子裡,外婆卻已然用秘法知道了我的性別,愣是取了我的胎血,跟白水簽了約書,換了我娘下一胎是個男嬰。
所以我叫雲舍,而我弟卻叫遊得。
“還有。”見雲易生氣得臉上那層油膩糊糊都要被抖下來了,我強忍着胸口的悶痛,朝他輕笑道:“你都說了,我沒入雲家族譜,也算不得雲家人,以後就別用對付雲家人的那一套來對付我了。”
“你給我記着。”雲易生瞪着我,冷哼一聲道:“我不用消息換,我讓你活活被憋死!”
“那你用什麼換?用錢嗎?雲家的錢我可不要,你也聽到了秦姑婆已經將所有事情交給我了,這事估計你也找不到別人處理。”我努力讓自己露出一幅小人得志的表情,只有將雲易生逼瘋,他纔會拿出最後的籌碼。
“我用蛇骨跟你換!”雲易生氣得好像要暈過去,雙手撐着桌面,氣鼓鼓的瞪着我道:“遊得不是中了屍蛇混毒嗎?要不同的蛇骨控制毒性,我有蛇骨。”
“是什麼蛇的?”阿得一種蛇骨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沒用了,要不然巴蛇骨那麼大,夠他啃一輩子了,怎麼會到現在都不敢讓他醒過來,就是怕控制不住毒性。
“翼蛇!”雲易生似乎揚眉吐氣,朝我鄙視着冷笑道:“聽說過嗎?”
“聽說過,但你確定真的有?”我有點懷疑的看着雲易生。
巴蛇骨我見過整條,而且“巴蛇吞象”不只是神話傳說,在一些傳記裡面也有,連李白的《蜀道難》裡都提到過: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
其中死掉的那五位壯士,拉的那條巨蛇就是巴蛇,也是因爲巴蛇體大力壯生生弄出個“地崩山摧”。
而上次嗜謊鬼給的雙頭靈蛇骨,雖然只有一塊,我腹中蛇胎立馬就有了感應,這次雲易生光憑嘴說,就讓我相信他有翼蛇骨,這可信度當真不大。
傳聞,翼蛇是應龍後代,天生有雙翼,鱗身脊棘,頭大而長,吻尖,鼻、目、耳皆小,眼眶大,眉弓高,牙齒利,前額突起,尾尖長。
或許是長了翅膀,翼蛇生活在高山之雲端,加之應龍是水神,所以翼蛇喜水,就一般生活在高山有瀑布的地方。
它們喜歡乘水展翅而下,當然幼蛇因爲這個生生摔死的也不少,所以幾乎絕跡,連當年外婆跟我們提起時,都說過翼蛇可能只是傳說。
雲家村雖然底蘊深,但這翼蛇骨,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得的。
“知道你不信。”雲易生掏出手機,把一張照片放在我面前:“這是幼翼蛇骨,已然保存了幾百年,一直存在雲家祠堂裡。”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整個雲家村的意思?”我看了一眼照片,雖說那對翅膀看上去只是兩根叉骨,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長着的翅膀,但那蛇頭勾長,蛇尾的尾骨纖細拖得極長。
傳說大禹治水時,應龍以尾畫地,導決水之所出。
所以外婆說及翼蛇時,提到過,翼蛇的蛇尾可能比一般的蛇骨要長很多,看這照片似乎也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