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梅妃的心計

容臻攔在蔣靜姝的面前,冷清的笑望向容凜,她的笑浮光掠影,一笑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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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凜的心沉到谷底,周身冰冷,寒意瀰漫在整個血管之中,讓他感受不到一點的溫度。

往常的那些痛,在此刻她輕飄飄的一句話裡,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此刻他心中的痛纔是最深刻最真切的,仿似萬蟻鑽心,又似利刃刺過似的疼痛。

他臉色發白,忍不住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痛楚便從胸腔之中漫延了開來。

他努力的控制着心中的痛意,慢慢的開口:“臻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容臻身後的蔣靜姝看着幽暗燈光之下的容凜,倒底還是起了心疼之意,這孩子也是太苦了,他雖然之前做了那些事,可是那也不是他願意的事情。

何況她看得很清楚,他真的很喜歡臻兒。

臻兒雖然表現得很冷漠,可是這冷漠的外表,只是她的一層保護膜而已,別人看不清楚,她卻是看得很清楚的,也深深的瞭解一件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時,真的不是那麼輕易便會放開的。

“臻兒,他沒有劫持娘,是他救了我,又救了蔣家的人,還救了鄭同元寶等人,當日攻城的指令也不是他下的。”

這話若是容凜說出來,容臻一定會嗤之以鼻,但現在這話是蔣靜姝說的,她除了震憾外,還有着難以置信。

容臻望着蔣靜姝:“孃親,你說當日攻城的指令不是他下的,你們還有蔣家人,以及鄭同元寶都是他救的。”

蔣靜姝用力的點頭,她之所以這樣快的原諒容凜,就是爲了讓臻兒過得開心一點,因爲恨一個人實在太累了,而且臻兒還喜歡着容凜,所以她不希望她爲了過去的事情而放不開,那根本就是爲難自己,也爲難容凜。

明明相愛的兩個人,爲什麼要用別人的錯來懲罰他們彼此呢。

此時容臻滿臉的驚駭,心中翻江滔海的折騰着,她實在是無法相信這樣的事實。

她一直以爲這個人處心積慮謀的只不過是開羅的皇位,所以纔會隱瞞了他的身份,可是現在孃親卻和她說,當初攻城的指令不是他下的,他不但沒下,還救了蔣家的人,以及她身邊的人,這怎麼可能。

容臻好半天沒有吭聲,身後的容凜一步步的下石階,暗磁的話低低的響起來:“臻兒,我不該隱瞞你開羅的身份,但除了這個,我別的沒有騙你任何事,自從答應你要推容離上位,我就全心全意的一力想幫助你推容離上位,我沒想到卻有人接手了我之前做的事情,向趙子風等人下達了攻城的指令,那時候我離開京城,就是爲了阻止這件事,可是終究慢了一步。”

容臻回首望向容凜,看到他眼裡深沉的痛楚,這樣的痛,她可以感受得出來,他說的都是真話,沒有欺騙她。

當日大曆城滅,確實不是他下的指令,而且大曆城滅是國與國之間的較量,也不在她的顧及範圍之內,她即便有心阻止,也無力勝天,她最關心的只是蔣皇后,以及蔣家人的死,現在所有原本她以爲都死了的人,卻還活着。

所以她還有什麼理由去恨他,爲難他,爲難他就是爲難自個兒不是嗎?

既然母后和蔣家的人沒有死,她和他之間的恩怨情仇也就一筆勾消了。

容臻疼痛的心慢慢的被心中所想的意念撫平,她清冷的聲音響起來:“容凜,若是孃親死了,若是蔣家人死了,我和你之間的仇怨,只怕此生不休,但是現在她們都還活着,我們之間的種種,一筆勾消了。”

容臻的話一落,容凜的心瞬間佈滿了喜悅,整個人也激動起來,他緊緊的盯着容臻,心急的開口:“臻兒是說,你原諒我了,我們又可以回到從前了是嗎?”

容臻輕笑,笑意氤氳:“容凜,雖然我們之間的事一筆勾消了,但曾經喜歡你的我,無法接受你隱瞞我身份的事情,我曾經和你說過,我不輕易相信別人,很難相信別人,你是我最後救贖,可是你卻騙了我,你知道當初我爲什麼從霧蜀山跳下去,是因爲我骨子裡的不信任,我以爲那是你的陰謀詭計,就是現在我也會想着,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不是又想騙我,所以我對你沒有了信任,你說,我們兩個人之間都沒有信任了,還能回到從前,還能假裝什麼事都沒有嗎?”

容凜的臉上血色慢慢的退去。

容臻看着這樣子的他,其實心很疼,可是她不想騙他。

她對他做不到全然的信任,如若一個人無法全然的信任另外一個人,這兩個人還有辦法走到一起嗎?

容臻繼續說道:“我說的一筆勾消,只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從此後一筆勾消,我再也不恨你了,也不再想着報仇了,但是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容臻說完望向身側的蔣靜姝:“孃親,我們走吧。”

她說着拉着蔣靜姝,身後的容凜心中苦澀無比,可是看到容臻拉了蔣靜姝出去,他忍不住開口:“等一下。”

容臻立刻刺猥似的回身防備的看着他:“做什麼,你不會是想留下我孃親吧。”

容凜看她這樣防備的神態,以及她所說的話,心越發的疼痛了,他知道她說的沒錯,她不信任他,是他毀掉了她的信任。

容凜忍痛開口:“我不是想留下她,而是眼下開羅國內很敏感,尤其是陌生人出現,更會引起各方的關注,你若帶了你孃親出去,要如何安頓下她,你不管把她安排在哪裡,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從而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認爲還是讓你娘留在睿王府,我可以保證,她在這裡是最安全的,若是你想看她了,便可以悄悄的過來看她。”

容臻知道容凜說得不錯,眼下她確實不宜把孃親帶走,這裡纔是最安全的,因爲沒人敢在睿王府隨便查人。

但是同樣的,她又不放心容凜,她的心底總覺得不踏實,今晚的一切讓她的思維有些渾沌,她的頭腦現在還昏昏沌沌的,對於容凜她依然防備不已。

“你會這樣好心嗎?”

容臻冷問,容凜臉上的血色少了,一片蒼白,在幽暗昏沉的燈光之下,說不出的淒涼。

蔣靜姝望了望他,終於開口。

“臻兒,我留在這裡,你放心,我相信容凜不會爲難我的,若是他想爲難我,早就爲難我了,若是他想利用我早就利用我了,所以你不要想太多了。”

她之所以留在睿王府,就是不想給臻兒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眼下容離在宮中成了開羅的十三殿下,臻兒要做的事情還很多,若是她再拖她的後腿,豈不是讓她更辛苦,所以她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這睿王府是眼下最好的容身之處,而且她看到臻兒沒事,她已經放下心裡,她打算見一面離兒後,便悄悄的離開開羅的京城。

當然這些她不打算告訴臻兒。

容臻聽了蔣靜姝的話,總算平靜了一些,不過她並不打算讓自個的孃親一直待在睿王府。

她掉首望向蔣靜姝:“孃親,你暫時的留在睿王府裡,我一定會盡快找時間安排你的。”

“好,孃親等着你,你快點走吧。”

睿王府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只怕很快就要有人過來了,她們若是再留着,肯定有麻煩。

蔣靜姝想到的,容臻自然也想到了,飛快的點頭:“好。”

她說完望一眼夜幕之下的容凜,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便飛奔着離開。

身後的容凜周身孤寂,眸光幽幽好似攏了冬日最冷的寒意,就那麼定定的望着那消失於夜幕之中的纖瘦身影,頭也不回的走了,他耳釁還回響着她的話,雖然我們一筆勾消了,可是我無法做到信任你,無法再去相信你,若是兩個人沒辦法信任,還能回到從前嗎?

容凜只覺得周身涼,這一刻天地一片沉寂,一切離得自己那麼遙遠,自從親眼看到容臻從霧蜀山上躍下去,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一直煎熬着,心痛着,折磨着,身體已是消耗極大,此時親眼看到臻兒的冷然,親耳聽到她所說的話,他再也承受不住這份痛楚,身子轟然的往後倒去。

暗沉的夜幕之下,數道聲音響起來。

“王爺。”

有人眼明手快的搶先一步扶住了容凜的身子,便看到自家的爺眼睛緊閉,昏迷過去,雖然昏迷中,他依舊緊蹙着眉,那樣的痛苦。

弦夜忍不住心中升起一股狂燥的怒火,殺氣瀰漫在他的身上,他瘋狂的吼起來:“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這樣對我們家爺,王爺都說了當日下攻城指令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她竟然還不依不饒的,她這樣究竟是爲了哪樣,難道非要折騰死我們家王爺才罷休,罷,我舍了這條命也要殺了她,殺掉她倒省事了。”

弦夜吼完,沉聲命令身側的手下:“你們把王爺扶去房裡,立刻召大夫過來替他診治。”

他身側的人應聲,弦夜便急速的轉身欲衝出去殺容臻。

蔣靜姝眼神一沉,周身攏上冷意,眸光幽幽的望着弦夜,森冷的開口:“站住,你這是想要了你們家王爺的命是不是,若是你殺掉我們家臻兒,不僅僅是害了你自己,還害了你們家王爺。”

弦夜停住了腳步,回首望了自家的爺一眼,最後心疼的開口:“我們家爺,他現在生不如死,和死又有什麼差別呢,他一直過得很苦,他倒底是招誰惹誰了,他只不過是喜歡上一個女人而已,卻讓自己過得這樣,若不是喜歡那個女人,她在我們家爺面前又算個什麼東西呢。”

弦夜是真的怒了,本來以爲自家的爺和太子容臻說開了,兩個人便和好如初了,沒想到竟然依舊沒有和好,這讓他鬱悶抓狂得想殺人。

想殺掉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蔣靜姝冷笑着開口:“你只看到了你們家爺心裡的痛苦,爲何沒看到我女兒她心裡的痛,她喜歡你們家爺,可是卻做不到信任他,這樣她也很辛苦,知道嗎?她心中的痛意不比你們家爺少。”

她這個做孃的看到,心裡很也痛。

“難道就這樣彼此折磨不成?”

弦夜狂燥的揮手,以他的思維實在無法理解這樣的事情,明明喜歡的兩個人,爲什麼要這樣的彼此折磨。

蔣靜姝回首望向容凜,她看到了容凜全心全意的愛,所以她決定幫他們兩個人。

本來她是打算早早的離開的,但現在她不這樣想了,她要幫助他們,讓他們和好如初,讓他們彼此相愛。

這樣她才能真正的全無牽掛,真正的可以放手離開。

她相信經過上一次的事情,容凜此生再也不敢輕易的負臻兒了,所以她的女兒若是嫁給容凜,一定會幸福的。

蔣靜姝想着望向弦夜,沉聲說道:“他們會好起來的,相信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臻兒現在已經原諒了容凜,她過不去的只是心中的一道坎,一道生怕再一次被騙的坎,如若容凜再騙她一次,她相信,那能要了她的命,或者該說,她不是殺了容凜,就是殺了自己。

因爲她的女兒,個性就是這樣的絕決。

弦夜聽了蔣靜姝的話,冷靜了一些,蔣靜姝看他們站着沒動,不由得着急起來:“還不帶你們家王爺回去。”

弦夜清醒過來,趕緊的揮手命令人把爺帶出去救治。

蔣靜姝也跟着他們的身後一路離開,去容凜住的地方。

睿王府裡,秦灝和蔣雲鶴雖然沒有和睿王府的親衛正面交戰,可手下好多人受了傷,由此他們認識一點,睿王府的親衛武功實在是太厲害了,可以說這裡不是銅牆鐵壁也差不了多少了。

兩個人牢記着容臻先前說的話,不與睿王府的這些人正面交戰,可饒是這樣,手下還是有很多人受了傷。

反倒是容臻以及容臻帶去的人一個也沒有受傷。

秦灝和蔣雲鶴看到失魂落魄的容臻,以爲她是因爲沒有救到蔣靜姝,所以纔會如此的沒精神,兩個人趕緊的勸她。

“臻兒,你別擔心了,我們會再想辦法從裡面救人的。”

“是的,一定會想辦法把姑姑從睿王府裡救出來的,所以你別擔心了。”

容臻幽幽的開口:“我見到我孃親了。”

秦灝和蔣雲鶴兩個人沒在意她的話,尤在勸道:“睿王府即便是銅牆鐵壁,我們也有辦法一一。”

秦灝話說到一半,才清醒容臻之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見到皇后娘娘了。

“你見到你娘了?那怎麼沒有把她帶出來,難道是容凜攔住了她,所以你帶不出來,他是不是用你娘要脅你做什麼了?”

“難道他對我姑母動了什麼手腳,所以你沒辦法從他的手上救人。”

容臻擡眸望向秦灝和蔣雲鶴,看吧,不是她一個人以爲他是個壞人,是所有人都認爲他是個壞人。

可是現在他卻告訴她,當初攻城的指令不是他下的,不但如此,他還救了孃親,救了蔣家的人。

“他說當初攻城的指令不是他下的,而且他還救了蔣家人,救了我孃親,救了鄭同和元寶等人,。”

容臻話落,四周一片安靜,秦灝和蔣雲鶴都有些呆。

蔣雲鶴較之秦灝要先醒神,他倒是知道容凜救蔣家人的事情,可是他一直以爲容凜這樣做是爲了要利用蔣家人而已,而他沒想到容凜竟然救了姑母,還救了表妹身邊的所有人,最主要的是他沒有下攻城的指令,這是表示他從來沒有背叛過表妹嗎?那他們之間。

蔣雲鶴的心中一下子酸澀了起來,心裡滋味百陳,一時沒說話。

秦灝則是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心中苦澀之後,多了一抹欣慰,他雖然想一輩子陪在臻兒的身邊,可是他是臻兒的哥哥,怎麼能陪在臻兒身邊呢,所以他希望有一個人替自己好好的照顧臻兒,那個人是容凜,他會覺得很放心。

“那你和他和好了。”

秦灝溫聲輕問,容臻卻搖了搖頭:“我不想再計較過去的事情,但是我和他已經回不到從前了,因爲我不敢再相信他,生怕他又有什麼事隱瞞我,不管他做什麼,我第一直覺便會往壞裡想。”

這樣的她們還有辦法回到從前嗎?

秦灝聽了心疼極了,他溫柔的望着容臻:“臻兒,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們會慢慢好起來的,所以別難過了。”

蔣雲鶴聽了秦灝的話,心裡十分的不是滋味,秦灝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是希望表妹和容凜和好嗎?

爲什麼他不祝福他和表妹的,他會好好的待表妹的。

可惜蔣雲鶴這些話說不出來,他只是幽幽的望着容臻,不知道容臻是否選擇原諒容凜。

那他還有機會嗎?

容臻卻已經不想再想這件事,掃了一眼蔣雲鶴和秦灝身後的人,發現他們帶進去的人,大多受了傷,容臻不由得心沉。

“我們立刻回去吧,你們趕緊的讓人替他們治一下。”

蔣雲鶴和秦灝二人點頭,不過很快蔣雲鶴想到一件事。

“既然容凜沒有利用姑母,姑母怎麼沒有出來。”

“容凜說,眼下睿王府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娘是陌生人,若是貿然的出現在閔京城內,很容易引起各方的關注,若是讓人發現她是大曆的前皇后,對於她過去的聲譽十分的不好,所以他讓我娘留在他的府裡。”

容臻話落,蔣雲鶴第一個反對:“他這分明是耍花招,說不定他又存了什麼別的心思。”

秦灝望了蔣雲鶴一眼,十分不滿他說話的語氣,他沉沉的開口:“容凜既然救了臻兒娘,又怎麼會存什麼別的心思呢,你真是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嗎,這人本來就詭計多端,詭譎莫測的,他做事常人能猜得透嗎?我只是害怕表妹再次的受到傷害,所以纔會這樣說的。”

秦灝望着他,脣角是似笑非笑。

他這分明是生怕臻兒和容凜和好,所以纔會這樣污衊容凜。

他這心思真是要不得,難道他沒看出來臻兒她心裡依然喜歡着容凜嗎。若是不喜歡,肯定不會爲容凜傷神,她現在傷神,是因爲她的心裡放不開,她依然喜歡着他。

“好了,臻兒自有主張。”

秦灝幽冷的說道,容臻溫聲開口:“好了,你們兩個也不要吵了,這事是我娘決定的,她要留在睿王府裡,我帶不走她,不過我們儘快找個地方,安排好她的身份,好把她接出來,一直讓她住在睿王府裡,也不是辦法。”

容臻說完,蔣雲鶴搶先開口:“這事我去辦。”

秦灝則斜睨了他一眼,這人真是自找苦吃,到最後他一定會知道,痛的還是他自己。

幾個人心中各有心思,迅速的散開,撤離了睿王府。

睿王府裡,大夫替容凜檢查過後,嘆息一口氣,深沉的望着房內待着的人:“王爺因爲鬱結太深,五臟六肺纏綿着一股鬱結之氣,揮之不去,先前之所以昏迷過去,乃是因爲血脈在五臟六肺逆流,導致他氣血不順,昏迷過去的,他現在不能再受氣,不能再受刺激,慢慢的調養,說不定身子還能恢復,若是一直這樣下去,就是大羅神仙也沒辦法了。”

房裡的人聽了老大夫的話,個個臉色難看起來,就連蔣靜姝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了。

因爲若是容凜真的出了什麼事,女兒一輩子也開心不起來了,她一定會自責會心痛,她現在之所以不能夠接受容凜,只不過因爲容凜當時沒有告訴她自個的身份,這股心氣過不去。

但是她已經原諒他了,就說明她已經不再計較容凜從前的事情了,兩個人只會越來越好,不過若是容凜出了什麼事,臻兒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

蔣靜姝想着望向牀上的容凜,此時容凜在老大夫的銀針之下,正慢慢的醒過來,老大夫在數落容凜。

“你啊,怎麼就是不聽勸呢,不要想那些不開心的,多想想開心的事情,你這身子骨若再這樣折騰下去,恐怕迴天無術了。”

容凜苦笑,精緻的面容上滿是幽寒,擡眸望向牀頂上的銀色鮫珠紗帳,默默的想着,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會心疼他嗎?或者自己死了,才如了大家的意吧。

老大夫看容凜依舊如往常一樣不當回事,不由得無力的嘆氣,他就沒看到這麼不配合的醫患,真正是讓人頭疼。

“我去開些湯藥來,讓人煎了給你喝。”

老大夫走出去開藥,房裡花公公跟着他走了出去,弦夜和幾名手下心疼的開口:“王爺,你要保重身體啊。”

蔣靜姝望向他們,緩緩的開口:“你們都出去吧,我來和他談談。”

弦夜以及手下望了望蔣靜姝,最後一起退了下去,若是蔣夫人能勸動自家的爺,這也是好事一樁。

房裡,很快只剩下兩個人,牀上躺着的容凜,牀前坐着的蔣靜姝。

容凜望着蔣靜姝苦笑:“也許這就是老天在懲罰我,讓我落得一個孤家寡人,所以這樣的結局也挺好不是嗎?”

蔣靜姝眼下已經瞭解了容凜的遭遇,沒想到他在大曆立下了汗馬功勞,回開羅竟然受到這樣的對待,還有他那個母妃聽說對他並不好。

蔣靜姝一度難以置信,這天下還有不疼愛子女的父母嗎?

可是後來她知道這都是真的,所以容凜其實很苦,雖然表面風光,內裡的他,一顆心只怕早已千瘡百孔了。

現在的她也相信了,於他來說,那些溫暖的親情纔是他渴求的,皇位於他來說,似乎不重要了,一個人若是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重了,還在意什麼江山地位嗎?

所以容凜若是和臻兒和好,他們兩個人可以一起扶助離兒奪得開羅的江山,然後他們兩個人幸福的生活着,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你怎麼是孤家寡人了,你忘了你還有臻兒嗎,若是你出事了,臻兒她不會原諒自己的,她一定會痛苦一輩子的。”

容凜聽了蔣靜姝的話,眼睛瞬間幽亮起來,可是隻一會兒便黯淡了下去。

“她說了我們兩個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難道就因爲她一句話,你就認爲你們回不到過去了嗎,這一次的事情明明是你騙了她,難道你不該努力努力嗎?現在她都不計較你們之間的恩怨情仇了,只不過是因爲你騙了她,而她放不開,所以不高興罷了,難道你連這點努力的心都沒有了,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不得不說,你不值得她喜歡。”

蔣靜姝的話使得容凜精神了很多,他盯着蔣靜姝:“你是說,我還有機會。”

“什麼叫還有機會,臻兒的心裡,你是唯一的機會,就看你努不努力,容凜啊,除了你,沒有別人,如若她不嫁你,以她的性子,她一輩子怕是再也不會嫁給別人了,所以你若心疼她,就要努力的讓她重新的接受你,信任你,哪怕她是塊石頭,你也要把她捂熱了。”

“從前你不是也用你的心捂熱了她,讓她相信了你嗎?難道以後你沒有這個信心嗎?你若愛她,她終會體會到,終會全然的接受你的,所以你要努力。”

容凜因爲蔣靜姝這樣的話,整個人一掃之前的死氣沉沉,周身攏上了一層神彩,他想到了從前,從前臻兒也不接受他,可是他付出了真心,她看到了,相信了他,便接受了他,現在是他做錯了,他該努力的爭取讓她再相信他纔是。

他怎麼反而害怕了不敢了。

容凜忽地笑起來,一笑精緻華麗的面容,如花開一般的瀲灩動人。

這樣的他,是自從容臻跳霧蜀山之後,唯一一次發自內心的笑。

蔣靜姝看了很高興,她溫和的說道:“別忘了你身後還有我,我會幫你的,不過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此生再不負臻兒,別忘了這一次你們所受到的折磨和痛苦,一輩子要待她好,這些日子你不好過,她一樣不好過。”

容凜想到臻兒的痛,自己更痛,他用力的點着頭,朝着蔣靜姝保證:“我向你保證,此生再不負她,不管什麼時候,我再不會讓她傷心難過的,我傾其一生都會保護她。”

“好,我相信你。”

蔣靜姝點頭,同樣的笑得很開心,她相信容凜會說到做到的。

“你的身後有我,我會幫助你的,直到你們兩個人和好如初。”

容凜看着這樣溫聲細語的蔣靜姝,眼眶忽地有些潮溼,他嗓音暗沉的開口:“我真希望你是我的娘。”

在他的心裡,孃親就該這樣溫聲細語,溫柔可親的。

蔣靜姝笑起來:“會的,很快我就會是你的孃的。”

屋裡,一片溫馨,屋外有腳步聲飛快的逼近,很快一名手下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王爺,宮中太監把靖江候府的大小姐給接進宮中去了。”

“接進宮,這時候接她進宮幹什麼?”

容凜立刻心急了起來,掙扎着欲坐起來,牀邊的蔣靜姝趕緊的伸手扶了他一把,臉色幽暗下去,心急不已,這麼晚了,宮裡爲什麼要把臻兒接進宮去,難道是出了什麼事不成?

牀上的容凜調息了一下呼吸,便欲下地,門外弦夜正好端了湯藥過來,聽到稟報,不由得冷哼一聲:“她被接進宮就接進宮,你來稟報王爺幹什麼,不知道王爺病着嗎?還不快滾。”

弦夜擡起腳便踢了那下人一腳,然後端了湯藥進來,看到容凜竟然下地了,臉色特別的不好看。

弦夜一驚,趕緊的把湯藥放在桌子上,人衝到牀邊去扶住了自家的王爺。

“王爺,你這是做什麼,你要幹什麼?”

“本王要進宮,進宮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總之不進宮他不放心,眼下宮裡波光詭譎的,一個不慎很可能就惹事上身,所以他必須保護好臻兒。

“王爺,你管那個女人死活,她都不知道心疼王爺,王爺又何必理會這種沒心沒肺的女人。”

“閉嘴,”容凜冷喝,喝完之後便周身冒冷汗,呼吸都不均了,蔣靜姝趕緊的望向容凜:“睿王爺,你快把藥喝了吧,若是你真的心疼臻兒的話,先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得好好的,這樣你纔可以保護臻兒,若是你生了病,或是出了什麼意外,臻兒她可怎麼辦?她以後走的路會更難。”

容凜眸光深邃,心中感觸十分的深,沒錯,若是他出了什麼事,臻兒以後要走的路會很難,所以他不能有事。

蔣靜姝看他動容,又接着說道:“容凜,我相信你們會好起來的,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以後你們一起揩手面對敵人吧。”

容凜望着蔣靜姝,感受到她話裡誠摯的祝福,還有期盼,他的心暖暖的,堅定的點了佔頭。

“嗯,我們會好起來的。”

容凜說完望向弦夜,沉聲開口:“把湯藥端過來,本王要喝了,然後陪本王進宮一趟。”

弦夜聽了,不禁心酸,王爺這還是第一次主動要求吃藥,看他這麼積極,以後定然會愛惜身體的,而他這樣做,都是爲了保護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所以他真是又心酸又拿那女人沒辦法。

弦夜端了湯藥過來,侍候了容凜喝下去,然後扶了自家的主子出房間,一路進宮去了。

身後的蔣靜姝望着容凜離開的背影,臉上慢慢的攏上微笑,她相信,他們會好起來的,兩個都是好孩子,他們會幸福的,老天一定會善待有情人的。

宮中,梅妃所住的關睢宮大殿上。

上首端坐着堯景帝,堯景帝的旁邊端坐着梅妃。

堯景帝一向不待見梅妃,但是梅妃乃是蕭家人,所以堯景帝該有的體面還是會給梅妃的,再加上梅妃身爲寧安候府的人,一向低調行事,從來不替自個的兒子拉攏朝臣,也不替自個的兒子爭什麼,安安份份的待在宮裡面。

這讓堯景帝很滿意,所以今晚便過來梅妃的宮裡,陪梅妃用晚膳。

兩個人用膳的時候,梅妃提了一個請求。

“皇上,臣妾有一個請求,希望皇上能答應臣妾。”

堯景帝望着梅妃,眸光暗了暗,慢慢的開口:“說。”

梅妃滿臉真摯的開口:“臣妾請皇上下旨把靖江候府的大小姐賜給淵兒爲睿王妃。”

“呃,”堯景帝錯愕,他還以爲梅妃要提的是什麼事,心裡正不自在呢,沒想到梅妃卻提到這件事,倒是讓他很意外。

“淵兒和你說什麼了。”

堯景帝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望着梅妃,梅妃搖頭,一臉心疼的說道:“皇上,淵兒沒和我說什麼,但是他想娶靖江候府大小姐這件事臣妾是知道的,臣妾想到他這麼多年前往大曆受了很多的苦,現在只有這麼一個念想,臣妾便想全了他的心意。”

堯景帝沒吭聲,安靜的用着膳,一會兒才說道:“可是朕答應了冥兒,讓他和淵兒公平競爭,現在再把那趙嬋指給淵兒,豈不是寒了冥兒的心。”

梅妃一聽到堯景帝提到冥兒,眼神不由得暗沉了,同時一抹惱火隱於瞳底,那趙嬋憑什麼讓兩個男人爭着搶着的,她就和趙芷那個賤女人一樣,總是被男人捧在手掌心裡,趙芷那個賤人,當初不就是被賢王爺和皇上追着搶着的嗎,她就沒看出來那女人有什麼好,現在趙嬋又這樣。

她認爲冥兒該有更好的選擇,雖然趙家有趙子風,可是趙家能和閔京城內的世家大族相比較嗎。

他們趙家的人嫁給冥兒,能給他什麼幫助,所以她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冥兒娶這樣的女人,她要破壞。

可是眼下她沒有立場說話,唯有促成那女人和淵兒之間的婚事,才能達成自己的夢想。

梅妃想着,一臉黯然的望向堯景帝:“皇上,你應該知道淵兒他回京後,一直不開心,他犧牲了那麼多,可是得到的卻很少,皇上,現在他難得的想娶一個女人,還請皇上成全。”

梅妃說着站起身跪下,此時的她十足的一個慈母。

堯景帝嘆息一聲:“可是朕答應了冥兒,給他一一。”

梅妃緩緩的開口:“皇上,宣王爺可以得到更多的東西不是嗎?日後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少了一個趙嬋,並不影響他什麼,這閔京城內他想娶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所以何必執着於趙嬋,皇上至少要心疼一些淵兒吧。”

梅妃的話使得堯景帝的心裡觸動很大,尤其是梅妃那句,宣王可以得到更多的東西,這話分明是梅妃看明白了眼前的形勢,他有意立冥兒爲開羅的太子,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爲睿王求一門合心的親事。

堯景帝想着梅妃的話,覺得她的話有幾分道理,這世間事總沒有十全十美的,他把皇位給了宣王,可是豈能連一個女人都捨不得給睿王呢,宣王得了皇位,女人要多少沒有啊。

這世間從來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堯景帝的心豁然開朗起來,而跪在他腳邊的梅妃還在說着:“何況。哪有兄弟兩個人爭一個女人的,這種事傳出去豈不是笑話,讓天下人傳爲笑談。”

------題外話------

頂着鍋蓋溜走,不過兩個人後面揩手對付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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