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落井下石

宣王府的書房裡,宣王君冥扯出了晏河道的災款之後,尤不死心的又把近年來查得的蕭家的幾件事給一併扯了出來,他望向書房裡的幾個人下命令:“明天刑部尚書上奏後,你們一一把這些稟奏給父皇,我就不相信父皇不下旨查抄蕭家,若是在他們蕭家查抄出大筆來歷不明的金錢來,這死罪可就躲不過去了,就算是宮裡的那個女人也不會有好下場。”

宣王君冥臉上上滿是冷戾之色,脣角是血腥的笑意,想到明天就可以看到蕭家以及梅妃的下場,他心裡便一陣舒爽。

“好了,你們各自回去忙吧。”

“是,王爺。”

衆人起身往外走去,一路離開宣王府,各自回府。

宣王府的書房裡,君冥臉色猙獰的冷笑,不過很快他便不再想蕭家的事情,反而是想着趙嬋的事情。

趙嬋現在住在睿王府,日後他若想讓這個女人嫁給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難道他就這樣讓這女人打自己一個臉子嗎?難道他就這樣看着睿王娶了趙嬋嗎?

不,他不甘心,所以他一定要收拾這女人,或者說,他綁了這個女人,和她生米煮成熟飯,等到生米煮成熟飯了,不是他娶不娶,而是那女人求他娶,到時候他絕不會給她宣王妃的位置,小妾的位置給她一個就不錯了。

宣王越想越美好,俊逸的面容上,笑容越來越燦爛。

睿王府,容凜正纏着容臻,讓她再陪他說說話。

不過容臻臉色很黑,因爲她發現這傢伙臉皮越來越厚,只要他們獨處,他就佔她的便宜,而且越佔越上癮了。

“容凜,你從前不是很高大上嗎,現在怎麼變得這麼不要臉了。”

容臻的臉頰紅豔豔的好似塗了胭脂一般,因爲剛纔她又被容凜佔了便宜,不但被他霸道的吻了,還被襲胸了,一想到這個,容臻眼睛惡狠狠的瞪向牀上的容凜。

容凜眉眼染畫,脣角是偷腥成功的得意笑容,這樣的笑容,使得他越發的風華絕豔,瀲瀲動人,一雙染滿柔情的瞳眸不時的對着容臻放電,可惜容臻正怒瞪着他呢。

容凜不由得憂怨的開口:“小臻兒,爲什麼我這麼努力了,你還是不上鉤呢。”

容臻一臉黑線條的提醒他:“我不上鉤已經快要被你吃幹抹淨了,若是再上鉤的話,不是被拆吃入腹了嗎?”

容凜哈哈一笑,眉眼越發的張揚奔放。

“臻兒,若是你不願意被我拆吃入腹,我不介意你把我拆吃入腹。”

他說完往牀上一躺,擺了一個勾魂的姿勢,把身上的衣襟口往下拉了拉,然後聲音低迷的說道:“來,歡迎拆吃入腹。”

“呸。”

容臻真想噴他一臉血,不要臉的傢伙,以前知道他就夠不要臉了,現在才知道他有多不要臉。

兩個人正在房裡逗笑,屋外,花姐的聲音響起來:“趙小姐,蕭大人求見?”

房裡的兩個人一怔,容凜的聲音便冷了,一改先前的慵懶誘惑,周身冷意,沉聲問外面的花姐:“哪個蕭大人。”

現在他聽到蕭家的人便反感,便痛恨。

一直以來他都當蕭家是親人,現在想來,當他把他們當親人的時候,也許這些人背後正嘲笑他呢,所以想想他便抓狂。

花姐再次的說道:“是蕭墨蕭大人要見趙小姐。”

“不見。”

一聽到蕭墨要見容臻,容凜立馬吃醋了,長臂一伸霸道的圈住了容臻的身子,不讓容臻去見蕭墨,這傢伙從前可是喜歡臻兒的,現在只怕還不死心,這麼晚了,他來見臻兒做什麼。

容凜臉色冰霜似的冷,容臻掙扎了一下,沒有掙得開,不由得氣惱的開口:“容凜,你再鬧,你再鬧我和你翻臉了。”

容凜動都沒有動,依舊固執的緊摟着容臻的身子。

“你和我翻臉我也不想讓你去見他,這個人是不安好心的,何況現在你頂着的是趙家嫡女的身份,他來肯定是別有用心的,所以我不放心你去見他。”

明明是吃醋,偏偏說得冠冕堂皇的,容臻忍不住笑出來:“容凜,你還要不要臉了?”

“我在你的面前還有臉嗎?”

容凜反問一句,容臻直接的拿他無語,最後放緩聲音說道:“這個人半夜三更的來見我,肯定是有事要見我的,我不如去見見他,聽聽他說什麼,你放心,我和他之間半點事都沒有,我還沒找他算帳呢,你忘了我十八隱衛死了八個人,這全都是因爲他當初下令攻城的原因。”

容臻如此一說,容凜心裡略舒服一些,臻兒眼下不但和蕭墨沒有關係,他和臻兒還有仇呢。

“可是那傢伙出現,肯定是要耍什麼心計的。”

容凜除了吃醋,還有些擔心蕭墨使詐。

容臻溫聲說道:“那你陪我一起去好了。”

“可是我眼下對外宣稱受了傷的,怎麼去見他啊。”

若不是因爲對外宣佈受了內傷,他早就去看看這該死的混蛋來睿王府幹什麼,他想幹什麼。

容臻輕笑:“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你吧,你不會裝嗎?”

容凜想了想,最後倒同意了:“好,我陪你一起去。”

他說着俯身便狠狠的親了一口容臻臉頰,然後還不滿的嘟嚷:“我真不想讓你見他,真不想讓你見他。”

“走吧,再不走人家就該走了,這傢伙莫名其妙的跑到睿王府來,一定是有什麼事找我,我倒想看看他這時候來睿王府做什麼?”

兩個人走了出去,後面容凜步伐緩慢,行動困難,走路走一步停三步,還不停的喘息着,看前面容臻走得飛快,他在後面叫:“臻兒,過來扶我。”

容臻回頭看了一眼,忍不住失笑,這貨真是拿他沒辦法了,這還沒到前面便開始裝了,本不想理他,又怕他生出別的事情來,只得回身走過去扶住他,容凜便把身子靠在她的身上,差點沒壓死她。

“你太重了,能不能正常一些。”

“蕭墨可是很精的,若是我正常了,他就該懷疑我沒有受傷了,這人現在可是危險分子。”

容臻無語的抽嘴角,就算這人危險,你也不用這麼誇張吧,不過對於容凜心目中的小九九,她沒打算說破。

兩個人一路跟着花姐的身後往睿王府前面的正廳走去。

正廳裡,蕭墨正面容溫潤的打量着正廳裡的擺設,聽到門前的動靜,掉頭望過來,便看到臉色微白的容凜靠在清麗動人的趙家小姐身上,一路走了進來。

兩個人舉止說不出的親暱,蕭墨的眼神忍不住暗沉了下去,他的手指握了握,又放了開來。

容凜這人一向重情,他喜歡容臻,也就是惜顏,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便接受別人的,所以這趙家的小姐是惜顏。

她之所以變成現在這番模樣,其中定然有什麼原因,不過說什麼都晚了。

當初在霧蜀山下,他擺了一個局給容凜,就是爲了搶先一步找到惜顏,照顧她讓她忘了容凜,從而喜歡上他。

可是老天還真是會捉弄人,惜顏她竟然變了一個樣貌,近在咫尺,他卻不認識。

蕭墨苦笑不已,心裡同樣的苦澀,他擡眸盯着容臻,仔細的打量着她,發現若是細看的話,還是能發現一些從前惜顏影子的,不過誰會想到趙家的這位小姐就是惜顏呢。

容凜看蕭墨一直盯着容臻,不由得來了火氣,怒氣沖天的冷聲:“蕭大人深夜來睿王府是有什麼事嗎?”

蕭墨收回視線望了一眼容凜,淡淡的說道:“我聽說睿王爺受了傷,沒想到還能好好的說話。”

蕭墨的話讓容凜怒極反笑,幽幽開口:“蕭大人的意思是嫌我傷得太輕了嗎,蕭大人是巴不得本王死翹翹嗎?”

蕭墨不卑不亢的回道:“王爺言重了。”

容凜看他永遠一派溫潤如玉,皎若天上明月的溫潤高雅模樣,越看越生氣,這傢伙太能裝了,明明是黑心黑肺的小人,偏偏裝得像君子一樣。

“有話快說,沒話說就給本王滾。”

容凜沒好氣的說道,看這傢伙的一雙眼睛盯着臻兒看,他就不爽,就想剜了他的眼睛。

不過他要想剜這傢伙的眼睛,恐非易事,所以還是快點把這貨攆走的好。

蕭墨不再拐彎抹角,望着容臻直截了當的說道:“惜顏,我來是告訴你一件事的,妙音是我命人安排她出來試探你的,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惜顏的,她並不知道其中的細節,她從來也沒有背叛你,而我也是剛找到她不久,本來就是打算把她送給你的,不過一直沒有找到你,後來發現睿王爺一直盯着你,我就懷疑起你的身份了,所以便讓妙音出來試探你,事實上那丫頭一直努力的想逃離開紅袖樓,她並不知道你是她的主子,她也不知道是我命人故意放她離開,讓她遇見你的。”

容臻的眼睛眯了起來,蕭墨真的很厲害。

他安排妙音出來試探她,可是她沒動,他卻認出了她是惜顏。

容臻輕笑,淡淡的說道:“若是我說我不是什麼惜顏呢?”

蕭墨輕笑:“惜顏,不管你是或不是,我已經認準了你就是,自從我看到你面對妙音的淡然冷漠時,我就知道你是惜顏了,因爲只有你纔會如此冷靜的對一個人,而不是心急的把她帶回去。”

“不過正因爲你的冷靜,所以使我確信,你就是惜顏。”

正廳裡一片冷寂,容凜的臉上佈滿了暗潮,刀光霍霍,這個男人認出了臻兒,他若是告訴堯景帝或者告訴別人,臻兒就會有危險,所以他要不要殺了他。

容凜心頭殺念一動,對面的蕭墨已經飛快的開口:“王爺還是不要輕易動殺機的好,因爲我能來,就有把握離開。”

容凜狹長的鳳眸眯了起來,陰驁無比的盯着蕭墨:“你想幹什麼,蕭墨,若是你膽敢把臻兒的身份泄露出去,本王不介意殺了你。”

蕭墨眸光滿是溫潤的光輝,笑望向容臻,根本不看容凜。

容凜看這男人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裡,當着他的面就對着臻兒放電,實在是太可恨了。

“蕭墨,你還有事沒事了,沒事趕快滾吧。”

蕭墨起身,又深望了容臻一眼,然後說道:“惜顏,你當心天山一族的人,慕容靈仙拉攏宣王要對付你,所以你要小心。”

他說完便優雅的走了出去,看也不看容凜,完全當容凜是空氣,氣得容凜臉色煞白,周身的戾氣,瞳眸寒光森森的瞪着門前立着的蕭墨,蕭墨忽地停住腳步回望過來,脣角勾出似笑非笑的說道:“睿王爺不要光顧着吃醋了,還是想想明兒個要對付的事情吧。”

他說完一甩袖出了正廳的門。

容凜眸光攸的一暗,怒瞪着空蕩蕩的門口,聲音冰冷的朝門外的花姐冷喝:“以後這個人再來睿王府,直接的把他給我打出去。”

花姐飛快的應:“是的,王爺。”

正廳裡,容臻則微微的蹙眉望向容凜:“妙音竟然真的是他整出來試探我的,不過這個人太精明瞭,我不動他還是發現了,不過妙音真的不是他的一枚棋子嗎?”

容凜挑高長眉,望着容臻,知道容臻一直想讓妙音回到身邊侍候,逐溫和的開口:“你若心疼妙音,便讓她依舊回到你的身邊,不過你留心些便是了,若是她真是蕭墨的一個棋子,總會露出馬腳的,不過這傢伙既然直截了當的站出來,那麼說明他並沒有把妙音當作一個棋子。”

容臻點了點頭,當初妙音在街頭出現的時候,他們就懷疑妙音的背後說不定是蕭墨在指使,現在蕭墨站出來承認了這件事,他們也沒必要防着妙音。

至於妙音是不是蕭墨的棋子,在事情沒有發生前,容臻不想妄議,因爲妙音當日拼死攔截敵人的畫面,一直在她的腦海裡,她不希望在不清楚事實真相時,隨便捨棄他們一個。

“回頭我去看她。”

容臻沉穩的說道,容凜點頭:“嗯,天色不早了,臻兒去睡吧。”

容凜的話裡滿是關心,不過後面一句又不正經起來:“其實我是不介意你陪我一起睡的。”

容臻冷不住瞪他:“滾。”

她擡腳便往外走去,容凜跟着她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臻兒,你說我們什麼時候大婚,什麼時候睡一起啊。”

“你個色鬼,整天淨想着這些事。”

容臻鄙視容凜,容凜邪魅誘的說道:“其實我不介意你想,不介意你睡我,不介意你把我拆吃入腹。”

容臻的臉立馬便被他搞了個大紅臉,腳下步伐飛快,一邊走一邊不忘罵容凜:“你等着,多早晚我要把你給睡了。”

容凜一聽這話,眉眼瀲豔,笑意如花開,他張開雙臂,袍袖在夜風中簌簌生響,墨發輕舞,他在暗夜之中,就好像夜之精魂一般,銷魂蝕骨,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從神態到說話的柔軟之音,無一不透着誘惑。

容臻咬牙,這貨真是無時不刻的想勾引她。想幹什麼,姐好歹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女人,多早晚承受不住的把你給睡了。

容凜看她又氣又羞的樣子,越發笑得瀲灩而妖嬈,站在容臻的身後叫着:“我等着你啊,求快點睡。”

容臻腳下一趨,差點栽倒,實在是不想再和這貨說話了,她自拜下風還不行嗎?

不過她大踏步的走了幾步後又停住了,回首望向身後的容凜,提醒他:“先前蕭墨說的話可不是無的放矢,很可能有人開始動手腳了。”

容凜精緻華美的面容之上,柔軟盡數散去,瞬間換上了戾寒之氣,他幽幽的咧嘴說道:“明日本王會去演一齣戲,使這即將登場的好戲再熱鬧一些。”

容臻聽了他的話,輕笑起來,心情舒暢,大踏步的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身後容凜緊跟着她,一邊走一邊還不忘勾引容臻:“臻兒,今晚我們一起睡吧。”

“睡你的大頭妹,還是想想明日你要演的戲吧。”

若不是眼下事情太多,太複雜,她非把這貨給睡了,省得他總是耀武揚威的撩撥她。

不過現在卻是不行,多少雙眼睛盯着她和容凜呢。

第二日早朝,刑部尚書上書狀告了戶部尚書蕭書成,稱當日晏河道救災款一案的幕後真兇其實就是蕭書成。

晏河道救災款當日鬧得沸沸揚揚,最後災款不翼而飛,章州知府一家一夜之間被滅門,連帶的相關人也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最後這件無頭公案就這麼不了了之了,那一場災禍,因爲救災款的不翼而飛,整個章州死了無數的人。

大家只要一提到這件事,便義憤填膺,憤怒異常,可即便再生氣,衆人也沒辦法,因爲誰也不知道這救災款究竟去了哪裡,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所爲,當然有不少人懷疑是章州知府夥同什麼人犯的案,事後被人殺了滅口了。

沒想到現在這件無頭公案,竟然落到蕭家的蕭書成身上了,朝堂上所有人都望着蕭書成。

戶部尚書蕭書城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飛快的出列喊冤:“皇上啊皇上,我蕭家一門清正廉潔,絕不會做這種泯滅良心的事情,請皇上查明這件事。”

刑部尚書立刻命人把章州知府帶了上來,章州知府一口咬定是蕭書成所爲,並奉上密冊爲證。

堯景帝龍顏大怒,立刻下令人去寧安候府抄家,定要抄出這筆救災銀款。

同時宣王君冥出列啓奏,之前他帶侍衛去關睢宮搜查的時候,查出了當初救災物資中的兩件物品,兩尊金佛,眼下這兩尊金佛便在梅妃的私庫裡,這說明梅妃娘娘動用了救災之資。

此言一起,滿堂譁然,個個指責蕭書成。

蕭家以往一門獨大,朝中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現在蕭家出了這些事,個個好像找到了把柄似的,不少朝官站出來彈賅蕭家,一樁一樁的事情往外扯,其中有好幾樁都是貪污朝廷的銀子。

隨着一衆朝臣紛紛上奏,老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怒瞪着下首的蕭書成。

除了蕭書成外,蕭家在朝中還有幾名官員,位置都不低。

此時受到這些事的牽連,紛紛出列跪在大殿之上。

不過蕭家人一致喊冤,請堯景帝明查,說他們是被人污告的。

大殿內一時僵持不下,堯景帝有心收拾蕭家,可是蕭家子弟遍佈五湖四海,若沒有確切的貪污證據,他便下令抓人的話,只怕蕭家的人會反,這可是不利的,因此堯景帝雖然有心想收拾蕭家,但並不打算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抄家滅族。

宣王君冥請旨前往關睢宮拿梅妃娘娘,堯景帝準了,。

不管梅妃參沒參與晏河道貪污案,她動手救災物資,就是大不敬之罪。

因此宣王一請旨,堯景帝便準了。

大殿下首的蕭書成望着那滿臉神彩奕奕的宣王殿下,只覺得心痛無比,。

這滿殿的人大概只有他一個知道,宣王其實是他們家娘娘的兒子,他根本不是宸妃的兒子。

可是現在宣王殿下一心一意的想蕭家死,想娘娘死,真是做孽啊,當初他就不贊成妹妹這樣做,因爲他覺得以蕭家的能力,有能力捧宣王上位,可是妹妹還是擔心,堅持已見的要把自個的兒子換到宸妃的身邊/

她打的主意是好的,若是兒子換到宸妃身邊,深得帝寵,再加上宸妃和寧安候府兩大勢力,定然可以讓他順利上位。

可是妹妹卻忘了,他們和宸妃是敵對的啊。

看,現在宣王把所有的矛頭都對準她們了,他們怎麼辦?

蕭書成滿心痛楚,滿心絕望,可是卻什麼都做不了,反觀宣王殿下,滿臉的意氣風發,精神奕奕,眉眼說不出的得意,他奉了堯景帝的旨意,帶着一幫人直奔梅妃的關睢宮而去。

關睢宮裡,梅妃已接到了前面傳遞過來的消息。

說朝臣把他們蕭家給告了,說她兄長貪污了當日晏河道的救災款。

梅妃一聽便心跳加快,不安至極。

晏河道的救災款,當日她是不讓自個兄長動的,可是他卻是瞞着她的,等到她知道,他已經做了。

兄長的意思是做完了這一筆,以後就不做了,宣王將來登位,是要用很多錢的,所以不早早謀算怎麼行。

事情做都做了,她生氣火大也沒用,最後只得做罷。

後來晏河道的案子不了了之,她心裡鬆了一口氣,沒想到今日竟然有人把這案子扯出來,還扯出了章州知府。

梅妃一想到這個,心突突的。

大殿內,何安不時的望着梅妃,不知道娘娘有什麼主意。

殿內寂靜無聲,外面忽地響起整齊的腳步聲,有宮女和太監急急的奔進來,大叫着開口:“娘娘,不好了,宣王帶人來抓人了,宣王殿下帶人來抓人了。”

梅妃的心一沉,臉色別提多陰驁了,身子也下意識的發軟,倒退了三步方站定。

聽到宣王來抓人,梅妃的心裡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晏河道大案的事情,不會是君冥扯出來的吧,不要啊。

千萬不要,梅妃在心裡大聲的吶喊着,臉色一片慘白,擡手緊掐着自己的衣襟,幾欲喘不過氣來。

殿外,君冥已領着數名侍衛走了進來,他氣勢昂仰,舉手投足說不出的尊貴霸氣,唯我獨尊,一路領着人從殿外走進來,冷笑連連的望着大殿上的梅妃。

梅妃的臉色越發的慘白,用手指着君冥,好半天才掙扎着開口:“君冥,晏河道的事情是你扯出來的嗎?是不是你讓人把這件案子扯出來的。”

君冥看這個女人狼狽的樣子,脣角勾出得意的笑。

“梅妃娘娘,你以爲本王真的是一無是處的人嗎?”

這話相對是承認了晏河道的事情正是他扯出來的。

梅妃聽了君冥的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望着君冥尖叫:“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樣做,你這是害蕭家,知不知道?”

君冥一身正氣,義正詞嚴的開口:“梅妃娘娘此言差矣,蕭家做出來的事情人神共憤,天理不容,晏河道大案死了多少無辜的百姓,蕭家想隻手遮天是絕對不可能的。”

梅妃望着那一身正義,仿似正義使者的兒子,控制不住的慘笑起來,神情怪異至極,她指着君冥,沙啞着嗓音開口。

“君冥,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快點收手,趕快收手,要不然你悔之晚矣。”

若是今日蕭家真的被滅,不說君冥少了倚仗,就是他日後真的登上了帝位,這事鬧出來,讓天下人知道,他竟然一手策劃了謀算自己母妃和孃舅家的事情,這隻怕讓他一輩子都揹負着罵名,所以他不能這樣做。

“宣王爺,本宮一向對你不差,你能不能給人留一步退路,給別人留一步退路,就是給你留一步退路。”

梅妃努力的剋制着自己不朝着這人叫出來,說他是自己的兒子。

因爲眼下這種光景,即便她說了,只怕他也不會承認。

而且最重要的一件事,宸妃不會什麼都不做,這個女人心計十分的深,比她不知道深多少,要不然怎麼會生了賢王的兒子後,還能心安理得的待在皇上身邊,好像沒事人似的,最重要的是多少年聖寵不衰,這可不是隨便什麼人能力到的。

不過梅妃的心思,宣王不知道,而且看這個女人這種時候了,竟然還不忘威脅他,宣王臉色十分的不好看,陰沉沉的瞪向梅妃。

“這種時候了,娘娘還不忘耍威風,但願待會兒在勤政帝上你也能這般的威風。”

他說完望向身後的侍衛:“把梅妃娘娘帶走。”

梅妃一聽急了,朝着殿下的侍衛大叫:“誰敢?本宮犯了什麼法,竟然讓人拿本宮。”

宣王朝着外面一揮手,有人捧了兩個錦盒進來,飛快的打開,宣王君冥指着盒中的兩尊金佛,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梅妃娘娘,這兩尊金佛便是晏河道救災款中的東西,現在怎麼會在你這裡呢,你還是去父皇面前交待清楚這件事吧。”

梅妃臉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她睜着驚駭的眼睛瞪着那金佛,然後指着宣王君冥:“你,你一一。”

她結巴了半天,才擠出一句完整的話。

“是你做成的這件事,這金佛根本不是晏河道中的東西。”

梅妃這一刻絕望至極,臉色猙獰的望着那意氣風發的兒子,她顫抖着手指着君冥:“你個孽一一。”

可惜她的罵聲沒有罵出來,君冥已經不耐煩的一揮手命令身後的侍衛:“還不把人拿往勤政帝,皇上正在哪裡等着呢,眼面前可沒有什麼梅妃娘娘,只有罪犯。”

一句話使得梅妃氣血往頭腦上拱,再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腿一軟直接的癱到大殿上。

兩名侍衛閃身便上,一人一邊架起梅妃便往外帶。

梅妃掙扎着望向身後得意望着她的宣王,終於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直接的氣昏了過去。

宣王君冥則冷瞄了她一眼,不帶感情的掃向關睢宮殿內的太監和宮女,沉聲命令侍衛:“你們守着關睢宮,不準這裡任何人出去,若是有人膽敢私溜,定斬不饒。”

“是,王爺。”

君冥下了令後,帶着梅妃前往勤政帝去復旨。

關睢宮內則亂了套,同時宮中各個殿閣內的人都知道宣王領人把梅妃娘娘抓去勤政帝了,一時間所有人都不敢動。

勤政帝內,朝臣正僵持着,兩幫人形成了拉鋸戰,一幫人請皇上下旨嚴懲蕭家的人,把蕭家人交到刑部去,以正開羅的朝綱,另外一幫人,便是蕭家一條船上的朝臣,若是蕭家倒,只怕背後要牽扯出不少人,所以這些人堅持要查明這件事。

還有另外一幫人靜觀其變,不參與意見,作壁上觀。

堯景帝的臉色由紅變白,由白變黑,幾番的變化。

恰在這時,宣王君冥把梅妃帶了進來,梅妃此時已經悠悠的醒了過來,一看到勤政帝上首的堯景帝正冷眸森森的看着她,梅妃一顫,飛快的出列撲到了地上,朝着上首的堯景帝痛哭。

“皇上,望皇上明查,我蕭家真的沒有參與晏河道的事情,皇上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啊。”

堯景帝怒氣沖天的怒喝:“你說沒有參與晏河道事情,現在有密冊,有人證,還有密冊中記載的兩尊金佛竟然在你的宮中。”

“皇上,冤枉啊,臣妾那兩尊金佛根本就不是什麼晏河道的救災款,那是臣妾自家的東西啊/。”

梅妃說完,堯景帝當頭便把密冊對着她狠狠的摔下來,密冊散開來,裡面清清楚楚的記載着一對金佛,密冊的紙張臘黃,又舊,那記載兩尊金佛的筆跡,同樣是陳舊的,並不是人現寫上去的。

梅妃身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她沒想到自個的兒子這麼的精明,身邊有這麼多可做事的人,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他把他的精明全用在了她的身上。

梅妃傷心的痛哭起來,在下首哀求:“皇上,那兩尊金佛真的是臣妾家中的東西啊。”

堯景帝冷喝:“要不要朕傳章州知府進殿來,讓他認認那金佛是不是救災物資中的東西。”

梅妃心中血氣直往頭腦上涌,不用說也知道,那章州知府,眼下聽信宣王的,肯定一口咬準那金佛是救災物資,何況宣王見過她的那兩隻金尊,其中細節肯定是清楚的,現在她是有嘴也說不出來了。

梅妃睜着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君冥,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你自個的母族人。

不過宣王並不知道她眼神的意思,只呵呵冷笑。

大殿內,梅妃和蕭書成,此刻連捶死宣王的心都有了,殿外,負責前往蕭家搜查的風雷騎將軍夜瑾已領着人進殿來稟報:“皇上,臣領人在蕭家查抄,根本沒有查抄到任何東西。”

此言一出,大殿內所有人怔住了,個個不可思議的望着蕭書成,又望向夜瑾,。

夜瑾夜將軍不可能撒這麼大的謊,那就是說蕭家根本沒有任何金銀珠寶。

這怎麼可能,蕭家世代出了幾位戶部的尚書,人人都知道一件事,開羅的國庫可能會沒有銀子,蕭家卻不可能沒有銀子,可是現在卻沒有查到任何東西。

大殿上,蕭書成和梅妃兩個人,飛快的出聲:“皇上明查啊,我蕭家一向清白,晏河道災銀一案分明是有人想栽髒陷害我蕭家的人啊。”

“是啊,皇上,我蕭家世代忠心耿耿,效忠於開羅,不敢有半點大意,平常一直兢兢業業盡忠盡守,那些玩忽職守的人,一直看我蕭家不順眼,所以總找機會報復我蕭家,求皇上查明這件事。”

上首的堯景帝望着下首的蕭家人,正想開口說話,大殿外面,有太監飛奔進來稟報:“啓稟皇上,睿王殿下來了。”

堯景帝一聽這又來了一個,臉色越發的難看了:“他不是受了傷嗎,來做什麼,還嫌不夠亂嗎?”

不過雖然發了火,終還是揮了揮手,很快,殿外一道身影走了進來,正是容凜,容凜臉色有些微的蒼白,身子有些虛弱,一看就是生病受傷的樣子,他一進來便飛快的向上首的堯景帝求饒:“父皇,兒臣求你饒過蕭家一門的人,他們是無辜的,他們絕不會做對不起父皇的事情,做對不起開羅皇室的事情。”

容凜話落,大殿一側的宣王不由得來了氣:“眼下人證物證俱在,七皇兄還說他們不會做對不起開羅的事情,真是笑話。”

蕭書成和梅妃一看到睿王出現,便覺得不好,因爲宣王和睿王一直以來針鋒相對,若是睿王不出現,說不定宣王還能保持沉默,睿王出現,只怕他會反應激烈。

容凜還在那裡義正嚴詞的替蕭家的人辯駁:“你說的人證物證不就是一個章州知府和一本密冊嗎,這說不定是人爲設計出來的,若是蕭家真的貪了救災銀,那麼銀子哪裡去了,難不成他們藏起來了嗎?”

睿王的話一起,宣王立刻逮到把柄似的大叫:“父皇,蕭家的銀子一定藏起來了。”

宣王話落,朝臣們紛紛點頭:“對,沒錯,蕭家的那筆銀子肯定是藏起來了。”

“蕭府說不定有密室,他們定是把銀子藏在地下了。”

堯景帝望向大殿下首的夜瑾,夜瑾立刻回話:“回皇上的話,蕭家每一個角落,臣都領人查了,並沒有發現有銀錢的下落。”

大殿內,衆人一時面面相覷,睿王容凜的聲音再次的響起來:“看吧,本王早說了蕭家絕不會做出這種事的,現在蕭家家裡根本就沒有髒銀,所以晏河道的案子和蕭家沒有半點干係,難不成蕭家把這筆銀子藏到別地去了。”

容凜一言落,蕭書成和梅妃只覺和是腦子嗡的一聲響,兩個人的眼神好似淬了毒一般的瞪向容凜,這個傢伙絕對絕對是故意的,他這哪裡是幫他們求情,分明是落井下石啊。

梅妃望望宣王君冥,滿臉冷諷的笑望着她,那眸光毫不遮掩一件事,那就是巴不得他們立刻死,再望向身側的容凜,一臉誠懇的替她們求着情,事實上卻是落井下石,把他們往更深一層的地獄裡推,他分明也是巴不得她們死的,梅妃此刻真正是冰火兩重天,冷熱交替,煎熬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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