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宮太監李雲,乃是蔣皇后的心腹,不但心思玲瓏,而且會武功,面對楚昭儀的責問,沒有半點退縮,反而冷哼一聲開口:“昭儀娘娘,奴才可不敢污衊八皇子,眼下十一殿下已昏迷不醒,御醫束手無策,確認十一殿下既不是中毒也不是病,所以大家一致認定了十一殿下是中了巫咒之術了,先前皇后娘娘調查過了,十一殿下今日和八皇子在荷花池那邊玩飛石子,先前皇后娘娘命人去查,現那荷花池的地上潑上了油,所以十一殿下才會摔了一跤,十一殿下摔跤後流了血,那血明顯的被人抹掉了。”
李雲話落,楚昭儀心驚不已,臉色慘白,身子搖晃起來。
不,不會的,她的兒子怎麼這麼傻啊,先前她明明和他說好了,一定要按兵不動,按兵不動,讓五皇子和十一殿下去鬥,若是兩敗俱傷了,自個的兒子未必不會上位。
但前提是不要捲進他們的皇儲之鬥中,可是現在他竟然做出這種事,楚昭儀眼黑,差點昏死過去。
李雲已不理會她,一揮手命令身後的侍衛和太監:“立刻進去拿人。”
八皇子容奇,因爲還沒有封王,所以住在楚昭儀的宮中,先前皇上有意給他封王,分府出去,可是最近一連串的事情耽擱了,所以八皇子現下還住在宮裡。
侍衛和長寧宮的太監一路直闖楚昭儀的宮中,直奔偏殿去拿八皇子容奇。
此時容奇已得到消息,長寧宮的人來拿他,所以他嚇得跳窗逃跑。
雖然今天他沒有和十一皇弟玩在一起,但是最近他經常和十一皇弟玩,而他真正的目的是爲了教訓十一皇弟,可剩下的事情他並不知道,他只是爲了教訓他一頓而已,誰讓他們害了三哥。
但是沒想到現在卻牽扯到了巫咒之術,八皇子容奇嚇都嚇死了,所以趕緊的爬窗溜走。
只可憐還是被長寧宮的人給逮住了,一路往外押。
容奇臉色變了,一片慘白,驚叫連連:“母妃,救命啊,我沒有害十一皇弟,我沒有害他。”
楚昭儀一聽兒子的叫喚,早臉色難看的攔住了李雲的去路,尖叫起來:“站住,李雲,你個刁奴,八皇子沒有害十一皇子,你憑什麼拿他。”
李雲古怪的一笑,揚了揚手裡的一個小布偶人,上面寫的正是十一殿下的生辰八字,在小木偶人的身上紮了不少銀針,同時胸口還有一些血跡,分明是陰毒的置人於死地的招數。
李雲尖細的嗓子冷喝:“昭儀娘娘,拿人拿髒,這是奴才在八殿下寢宮裡搜出來的,當時可有不少人在在場呢,奴才就是想做假也做不了,昭儀娘娘若是不信,可問這些宮中侍衛。”
楚昭儀望着李雲手裡的小木偶人,直接的身子一軟,往地上癱去。
李雲一揮手帶着八皇子容奇,一路回長寧宮,同時還帶走了八皇子身邊侍候的一干太監。
長寧宮這邊的動靜早驚動了整個皇宮的人。
一時間個個人心惶惶,沒人敢亂動,但大家隱約猜出,皇儲之爭的風波開始了。
只是沒想到最先牽扯上的竟然是八皇子,八皇子容奇的腦子真不夠看,他沒事攪合進去幹什麼,這事分明是康王和十一殿下的爭鬥,關他什麼事啊,竟然最先栽了進去,真是白癡。
這事除了後宮的妃嬪外,連生病的老皇帝容啓也驚動了,容啓的臉色難看至極,重重的喘着粗氣,不停的捶着牀,想到四公主眼下還關在牢裡,再有兩日便要問斬了,現在八皇子又連牽到什麼巫咒之術中。
這一個個怎麼都不讓他省心啊,老皇帝大力的咳嗽着,忽地嗓子一陣甜膩,竟然咳出一口血來,他看了心涼不已,好半天動彈不得。
大太監福安看了心疼不已的上前:“皇上,你別急,奴才去長寧宮那邊看看情況,也許這事不是八皇子做的。”
老皇帝搖頭,他的思維已經逐步的清晰了起來,恐怕八皇子想脫身也脫不了了,因爲有人一定要他死,他就沒辦法活。
這個要他死的人不是別人,乃是容臻。
這個賤人,太心狠手辣了,她這是要把他身邊的兒女一個個殺掉嗎?一想到這個,老皇帝再次的怒火上衝,他一急便咳嗽起來。
福安趕緊的上前替他輕拍背。
容啓已經憤恨的捶牀大叫:“你去,讓嘉宜公主過來,讓她馬上過來,朕要見她,朕要立刻見到她。”
“好,皇上,奴才立刻過長寧宮去宣她,讓她馬上過來。”
福安退了出去,領着幾名太監一路前往長寧宮而去。
此時長寧宮內,容臻陰沉着臉望向八皇子容奇:“八殿下,你還是老實的交待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你說是不是你居心叵測的用巫咒之術害了十一殿下。”
容奇如何承認這件事,他雖然害怕得想死,可是卻依舊不鬆口,這種事若是承認了,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想到死,容奇眼淚都流了下來,他不要死啊,他不想死。
“我沒有,我沒有害十一皇弟,公主莫要妄言,我今日並沒有十一殿下在一起,如何會害他呢。”
容奇話落,長寧宮容離身邊的太監趕緊的叫起來:“八皇子,你今日可是找了我們殿下的,你最近一陣經常來找我們殿下,還和他玩飛石子的遊戲了,今天在荷花池邊,你也和十一殿下玩飛石子的遊戲了,十一殿下還摔了一跤呢。”
容奇一聽這些太監的話,腦子嗡嗡作響,一時竟不知道如何駁,然後醒過神來,大叫起來:“我沒有,我沒有找十一皇弟。”
容臻已走到容奇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望着他,冷笑連連:“八皇兄說沒有害十一皇弟,這不是可笑嗎,現在人證物證俱在的事情,你以爲還能容你撒謊耍賴的躲過去。”
容臻說完,看也不看容奇,命令李雲:“立刻通知刑部,大理寺前來抓人。”
李雲應聲,剛想出去,便聽到門前一道聲音響起來:“奴才給福海公公請安。”
這叫聲一起,衆人神色冷了下來,八皇子容奇倒像看到救星似的,尖叫連連:“福海公公,救我,救我,我沒有害十一皇弟,我沒有害他。”
大太監福海已經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偏殿,只見殿內黑壓壓的,一片殺氣。
蔣皇后和嘉宜公主的臉色黑沉陰森,八皇子嚇得面如死灰一般,大殿一側的軟榻上,十一殿下看上去確實不太好。
先前御醫院的御醫已把這邊的情況稟報了過去,十一殿下確實是出了事的。
不過這些事和福海沒關係,他飛快的走到蔣皇后和容臻的面前。
“奴才見過皇后娘娘,見過嘉宜公主。”
蔣皇后一聽老皇帝要見容臻,立馬便擔心了起來,臉色不善的開口:“皇上要見嘉宜做什麼?”
福海小心的說道:“奴才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皇上好好的爲什麼要見嘉宜公主,明明前一刻還因爲八皇子被抓而吐血呢,後一刻皇上便要見嘉宜公主了。
蔣皇后正想拒了,容臻卻笑着開口:“既然皇上想見我,我自然不能抗旨不遵。”
容臻說完望向蔣皇后,朝着蔣皇后搖了一下頭,蔣皇后舒緩了一口氣,沉穩的開口:“那待會兒還有勞福海公公把嘉宜送回來。”
“奴才一定負責把嘉宜公主送回來。”
福海公公乖順的說道,眼下皇上病重,這最後登上皇位的究竟是五皇子還是十一皇子誰也不知道,所以他可不敢得罪皇后娘娘。
八皇子容奇眼看着福海公公來了又要走,不由白着一張臉再次的尖叫:“福海公公,救我,救我,我沒有殺十一皇弟。”
福海嘆口氣,望着八皇子:“八殿下,皇上已經知道這件事了,現在正宣了嘉宜公主過去問話,你稍安勿燥。”
福海說完往外走去,容臻跟着他的身後往外走,不過只走了兩步便沉聲吩咐李雲。
“李雲,還不去請刑部尚書大人和大理寺的人,另外再把監察御吏也請過來,這裡生這麼大的命案,豈可兒戲,立刻讓他們帶人進宮,查此案。”
李雲應聲,一溜煙的奔了出去,前往刑部和大理寺去通知人。
八皇子容奇一聽這話,再次尖叫:“我沒害人,我沒有害人。”
這事驚動刑部和大理寺,就要驚動外面的人,到時候他是想捂也捂不住了。
福海想說話,不過當他的瞳眸對上容臻冰冷嗜沉的視線時,那到嘴的話便生生的卡住了,這位公主的眼神太嚇人了,福海吞嚥了一下唾液,不敢吭聲了,容臻已緩緩的開口。
“福海公公,我們走吧,別讓皇上等太久,若是皇上火,只怕福海公公要受罰。”
福海一驚,這倒是正理,立刻領着容臻離開長寧宮,前往承明宮。
身後八皇子容奇尖叫連連,可惜沒人理會他,皇后臉色難看的命令殿內的太監:“來人,把他的嘴巴給阻了,等刑部和大理寺人來了,再拿掉他嘴裡的東西。”
殿內,立刻有兩三名的太監衝過去,撕了東西便塞住了八皇子容奇的嘴,容奇驚駭莫名的搖頭,可是卻阻止不了這些人,雖說他有武功,可是在這些太監面前,竟然還不了手,容奇驚訝的現,長寧宮的太監竟然都會些拳腳功夫。
承明宮的寢宮。
老皇帝眸光幽幽的望着站立在牀前的人,慢慢的脣角勾出冷笑,緩緩的開口:“容臻,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出來的是不是?四公主的事,八皇子的事情。”
容臻脣角勾笑,優雅的開口:“皇上說什麼呢,我不明白。”
老皇帝氣得更厲害了,顫抖着手指着容臻:“你在朕的面前別裝了,朕知道你就是容臻。”
容臻沒說話,嘴角勾了一抹鄙視的笑,然後走到寢宮一側坐下,慢長斯理的開口:“皇上讓福海公公叫我過來,是爲了什麼事?有事說事,沒事我可就走了。”
容啓眼神陡的一沉,陰測測的冷笑:“若是朕說你走不掉了呢。”
容臻不在意的揮了揮手:“我知道皇上的寢宮四周埋伏了不少厲害的手下,不過皇上以爲我爲什麼敢過來,實話告訴你,我也有人,容凜離開的時候,可是派了不少人保護我的。”
她這話沒說錯,除了自己的暗衛之外,她知道容凜還派了不少的手下保護她,所以她一點不擔心會有什麼危險。
“皇上可以讓人來抓我,看看能不能殺了我,但是若是殺不了我,我就會讓皇上知道抓我會付出什麼代價。”
她輕笑,好像談論天氣一般的輕鬆愉快,可惜老皇帝被氣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容臻,朕想不明白,你究竟是何方冒出來的妖孽,爲什麼,爲什麼忽然就變了一個樣。”
容啓眯起眼睛,想着從前的容臻,覺得現在的容臻和從前的似乎根本是兩個人,他自覺自已不會看錯,從前的容臻就是個忍人拿捏的主,現在的容臻卻是拿捏人的主,這根本一天一地,爲什麼會差得這麼遠。
容臻輕笑:“這世上不是有一個詞叫韜光隱晦嗎?皇上算計我,我就不能算計皇上一着嗎?”
“你,你一一。”
老皇帝咬牙,真的想要殺了這個賤人,可是偏殺不了她。
容臻已經起身,拍拍手準備離開:“既然皇上沒有事,那我就先走了,長寧宮那邊還有事要處理呢。”
容啓掙扎着起身,指着容臻,睚眥欲裂的開口:“你是不是非要殺了他們,是不是非要把人統統的殺光才死心。”
容臻抱拳很認真的想了一下說道:“皇上若不想他們死也可以,現在有一個選擇,你可以下旨冊封容離爲大曆的皇太子,若是離兒當上皇太子,說不定我就收手了。”
離兒若是當上皇太子,那些人不找她麻煩的話,她就放過他們,不過前提一定是離兒當上皇太子,若是離兒不當太子的話,她不介意把他的兒女一個個的殺了。
容臻話一起,容啓吼叫起來:“不,你想都不要想,你個妖女,朕知道你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你這是想挾十一皇子以令天下儲候,你是不是想着先推了十一殿下上位,然後再想辦法自己稱帝,朕絕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生的,朕不允許。”
容臻眼睛睜大,望着那頻臨瘋狂的老皇帝,這人腦子沒抽吧,她可從來沒想過當女皇帝。
“皇上,你需要休息,若是再不休息,我怕你瘋了。”
她說完轉身便走,身後的容啓吼叫起來:“容臻,你別做夢了,你想當女帝,朕絕不會允許的,朕不會讓你登上帝位的,這大曆是容家的,你不配。”
容臻已經走到了門前,聽了容啓的話,挑了一下眉,隨之不予理會,這老皇帝腦子越來越亂了。
不過她走出去幾步,又走了回來,一臉認真的說道:“皇上,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救八皇子一命,你可以下令讓八皇子進皇陵守墓,永生不準出皇陵一步。”
她說完哈哈一笑走了出去,身後的容啓直接承受不住怒氣,眼翻白往牀上倒去,門外奔進來的福海嚇了一大跳,趕緊的朝外面大叫:“來人啊,來人,立刻宣御醫。”
容臻聽了裡面的動靜,輕輕的嘆口氣,心情說不出是喜是悲,她不知道爲什麼她和容啓就是不對盤,難道說她和他上輩子是敵人,所以這輩子纔會一見面就掐,一見面就掐。
承明宮裡亂成一團,好一番忙碌。
長寧宮那邊也沒有消停,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少卿,以及監察御吏等朝中的大臣接到李雲的消息,立刻趕進了皇宮。
此時長寧宮門外,楚昭儀正跪在門前,撕心裂肺的大叫:“皇后娘娘,我兒沒有害十一皇子啊,求皇后娘娘饒過我兒。”
楚昭儀本來要去找皇上出頭的,可是卻得知,皇上的病情更重了,所以她根本沒辦法去找皇上出面,所以她只得過來找皇后。
楚昭儀跪在宮門前的時候,正好看到刑部尚書,大理寺卿等朝臣進來,趕緊的叫起來:“朱大人,你要明查啊,八皇子沒有害十一皇子,大人一定要查明這件事。”
現在朱友升和大理寺卿以及監察御吏等人已經頭疼極了,他們覺得今年真正是流連不利,怎麼這麼多事啊,接二連三的生這些事,這如何是好啊?
一衆人沒理會楚昭儀,一路進長寧宮的偏殿去了。
這些人進了長寧宮後,蔣皇后立刻下令讓他們開始查十一殿下被人施巫咒之術的事情。
最後查得的結果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八皇子,除了長寧宮這邊的太監和宮女證明八皇子找十一殿下玩外,還在荷花池的現場現了地上潑了油,石頭上摔了血跡,而那血跡還被人抹了,同時在八皇子的寢宮裡現了一個木偶人,木偶人身上恰好有血跡。
另外侍候八皇子的手下太監也在刑部尚書大人的審訊之下交待了一些結果,例如八皇子確實找了十一殿下玩耍,另外他們還看到八皇子鬼鬼祟祟的在寢宮裡擺弄東西,不讓他們進。
一系列的證詞證言都是指向八皇子的,八皇子容奇徹切的被這事給砸懵了,怎麼會這樣,他沒有做,他就是聽信了身邊太監的話,想教訓一下十一皇弟罷了,誰讓他們害得三哥被殺呢,他就是心不甘教訓容離一下,可是現在怎麼就成了他施用巫咒之術害人了。
八皇子大叫,說出了身邊的太監,可是待到刑部尚書派人去查這太監,這太監竟然被殺死了,然後有人飛快的出列證明,這太監便是被八皇子殺死的。
至此,八皇子容奇,百口莫辯。
大殿內,容臻坐在蔣皇后的身邊,一直安然沒說話,有朝中百官在,她身爲皇后的義女,自然不便說話的,所以還是讓皇后處理的好。
反正事情到此,已順理成章了。
蔣皇后臉色難看的盯着八皇子容奇:“八殿下,你還是交出如何破解這巫咒之術的秘方吧,若是離兒沒事,你說不定可保一命,若是離兒出什麼事,本宮不會饒你的。”
容奇此時已經頻臨絕望了,話都說不出來,哪裡有什麼破解巫咒的秘方,只知道流眼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蔣皇后已經不看他,而是望向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寺卿還有監察御吏等人。
“各位大人,事已至此,本宮已無話可說,既然八皇子咬死了不說,還是請各位大人公事公辦吧。”
刑部尚書朱友升緩緩的起身:“下官遵命。”
朱友升立刻命令了殿外的兵將進來,押了八皇子,把八皇子暫時扣押進刑部的大牢,等候皇上的落,另外一些相關的證人全都帶進了刑部去關押起來。
八皇子容奇此時已經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昏死過去了,被人像拽死狗一般的拽了出去。
殿外,昭儀娘娘一看到兒子被人拽出來,早瘋了似的衝上來,卻被兵將給擋了,拽着八皇子一路往外走去。
楚昭儀一路哭一路追,直到最後眼睜睜的看着兒子被人帶走。
長寧宮裡,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寺卿等人趕緊的告安退出長寧宮,前往皇上的承明宮去稟報皇上這件事。
老皇帝剛服了御醫開的藥,現下已睡了,所以幾名朝官便在寢宮外面候着,等皇上醒過來。
長寧宮這邊,蔣皇后和容臻等人處理了八皇子容奇,便一路走到偏殿旁邊去看容離。
容離的神色越來越不好,蔣皇后和容臻二人心急如焚,卻無計可施,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害怕,害怕容離出什麼事。
此時的偏殿內,太監和宮女都退了下去,沒有外人在了。
蔣皇后伸手抓着容臻的手急切的問道:“臻兒,究竟是什麼人對離兒施咒?”
這種巫咒之術肯定不是八皇子能施出來的,她們只不過藉着這件事把八皇子給抓起來罷了。
因爲八皇子容奇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收拾一個是一個。
現在就剩下五皇子康王了。
容臻緩緩的凝眉開口道:“八皇子容奇沒有這麼大的能力,先前在他身邊鼓動他報復離兒的太監,肯定是五皇子康王的人,只不過一一。”
康王此人十分的刁鑽,竟然搶先一步下手殺人滅口除掉了那名太監,現在就算他們心裡知道這害離兒的很可能是康王殿下的人,可是卻沒有證據證明這件事。
蔣皇后望着軟榻上的容離,眼淚便流了下來。
“離兒他不會有事吧。”
容臻用力的搖頭,給蔣皇后信心,也是給自己信心:“母后放心,離兒不會有事的,若是他有任何事,康王就給他陪葬。”
最後一句森冷異常,蔣皇后身側的蔣青嵐,只覺得透心的涼。
這樣一個人,卻是女紅顏,若是她是太子多好啊。
真正是大曆之福,是天下之福啊,舉手投足間便有帝皇將相之氣,可惜卻天生是個女紅妝,蔣青嵐嘆氣,伸手握着蔣皇后的手。
“姑母,表姐,你們別擔心,榮親王爺和右相他們已經去追流雲大師了,相信他們定然可以把流雲大師追回來。”
蔣皇后和容臻沒吭聲,眼下只能等了,等容凜追回流雲大師。
流雲大師是她們唯一的指望了。
一夜過去了,雖然時間並不長,可是大家都覺得很難熬,尤其是容離的狀況越來越不好,他粉嫩的小臉蛋,此時完全成了青黑色,身子不似先前的冷,而是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冷的時候直打哆嗦,熱的時候卻又周身燒燙,不時的喊叫着。
蔣皇后和容臻二人看得心疼極了,尤其是容臻十分的懊惱自己把什麼事都推給了蔣皇后,沒有親自過問這件事,所以讓容離小小年紀便遭受這番苦,容臻伸手緊握着容離的手,心裡很難過。
“離兒,是姐姐太自信了,所以纔會害了你,你不要有事,以後姐姐一定會努力的保護你的,再也不會讓你遭受這些罪的。”
“離兒,都是母后的錯,母后只顧着別的事情,沒有細心的照顧好你。”
偏殿內一片哽咽之聲,不但是蔣皇后和容臻,就連蔣青嵐和簡玉珩兩個人也受到她們的感染,兩個人眼眶也紅了,蔣青嵐想到容離的可愛,想到他抱着她叫表姐的樣子,再控制不住失聲痛哭。
“離兒,你一定要撐着,你聽到我們在叫你了嗎?你不會有事的,對,你吉人天像,不會有事的,咱們的離兒以後可是太子,怎麼會有事呢?”
可惜她們的傷心,容離感受不到,何況他的情況十分的不好,不但臉色黑了,身子也抽搐了起來,十分痛苦的在牀上掙扎了起來。
蔣皇后和容臻等人心驚的叫起來:“這是麼回事?”
“離兒,離兒。”
偏殿內亂了起來,容臻手一伸便抱起了容離,急切的問簡玉珩:“他怎麼會這樣子?”
簡玉珩伸手取了銀針扎容離身上幾個穴位,可是依舊止不住容離身子的抽搐,簡玉珩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飛快的按住容離,沉聲說道:“公主,十一殿下這樣,很可能是有人在施咒。”
簡玉珩剛說完,容離竟然哇的吐出一口血來,身子抽搐得更厲害了。
容臻只覺得心如刀絞,伸出手緊摟着容離,凌厲的低吼:“容奕,今日離兒所受的罪,我定然要十倍百倍的找回來,你等着,若是離兒出了什麼事,我定然讓你生不如死。”
容臻說完,懷中的容離忽地安靜了下來,粉嫩的小臉上,青黑之色慢慢的退去,竟然是一片慘白,而他嘴角的血溢出來,怎麼也止不住,容臻哭了起來,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低吼:“離兒,你不是說要保護母后和姐姐嗎?你說過的。”
容離似乎聽到了她的話,竟然掙扎了起來:“姐姐,離兒會保護你的,會一一”
他一句模糊的話沒有說完,便昏了過去,容臻緊抱着他,朝着簡玉珩低吼:“快,你用銀針護住他的心脈,千萬不要讓他出事。”
簡玉珩飛快的說道:“公主,下官已用銀針護住他的心脈了,不過看這情況,恐怕不太好,因爲這咒術很厲害,而且是有人現在正在施咒,除非有破咒之術,否則只怕十一殿下他一一。”
簡玉珩不敢說下去,容臻已朝着他尖叫起來:“你敢說,你亂說一句看看一一”
偏殿內一片死寂,蔣皇后痛苦的伸手緊拽着容離:“離兒,你看看母后,看看姐姐,你不要有事,你不是說要做太子保護我們的嗎?”
容離的臉色越來越白,嘴角的血漫了開來,越來越多,氣息越來越微弱,曾經那麼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慢慢的消逝,脆弱得像一陣輕煙,容臻看着他越來越白的臉色,透心的涼,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在意他,有多麼的喜歡他,無關於太子之位,無關於皇位。
“離兒,你醒醒,你醒醒,姐姐以後沒事住在宮裡陪你好不好,離兒,姐姐以後會陪着你的,不會讓外人欺負你的,你快睜開眼睛來。”
容臻失聲哭起來,從來沒哭過的人,這一刻終於撕心裂肺的痛哭出聲,她一哭,大殿內的別人也控制不住哭起來。
恰在這時,殿外一道溫和安寧的聲音響起:“阿彌佗佛,容施主不要再拽着老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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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離兒受苦了,流雲和尚終於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