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等待恰逢花開》番外之一生
認識她的時候他正處於人生的最巔峰,年富力強,仕途得意。那時候的世界很小很小,他想要的東西全都揮之即來,一切盡在掌控,輕鬆,卻好像沒有太大的意義。
她是他的三十五歲生日禮物之一。
那一晚沒有什麼特別。
他喝了些酒,動作頗爲粗暴,身下的人承受着他一下比一下更重的頂入,纖細潔白的身子在不斷的顫,喉頭細細的、斷斷續續的呻吟,有種模模糊糊的性感。他聽了更不下火,不盡性的掐着她的下巴,重重的啃,酒氣濃重酣醇,命令:“叫出來!”
她沒有。她不會。其實她還只是個很乖的孩子,在這一晚之前的那二十年裡,一直純潔的像一朵百合花。如果不是媽媽病重無錢醫治,她現在應該在學校的晚自習上很認真的默揹着英語單詞,而不是在這個陌生的男人的身下輾轉痛吟。
他不管。玩慣了的人,這種獸血最沸騰的時刻,哪裡還有半點的純良。他惡劣的笑,摸來櫃子上小小的鐵皮盒子,裡面是那幫損友臨走時塞給他的“好東西”,他強行餵了她三四顆,然後撐在她身體上方,戲謔的看着她。
她被他血紅的眼神盯着,顫的更厲害,烏髮滿枕散着,有幾根被汗水沾溼了,貼在她雪白雪白的肌膚上,觸目驚心。她被他折磨的凌亂,人卻依舊像朵小百合花似的,小聲小氣的開放着,在他的身下。
他忍不住低下頭去親她,從額頭、眼睛、鼻樑……一路而下,最後噙住了她的脣,細細的輾轉。事後想起時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一貫是討厭唾液交纏的人,這一生親過的女人屈指可數,家裡的妻子都只是在結婚時象徵性的印了一下而已,鮮少口舌纏綿,怎麼會對她這麼特別呢?
那個吻太過情】欲,小小的人不識男女滋味,他放開時她連眼神都已經渙散,怔怔的看着他,尖尖的臉清清秀秀連一個斑點都沒有,襯着被他親腫的紅脣,無端端的就讓他心裡一陣的悸動。
“你叫什麼?”他低低的問她名字。
她那時被藥效折磨的兩頰濡紅,甚爲迷亂,在他身下不斷的扭動,咬着脣忍耐着,顫着聲音回答他:“小婉……薛小婉。”說完她實在受不了了,哭着求他:“……好難受,我好難受……”
“難受?”他笑的更壞,伸手捏捏她嫩汪汪的臉,“那我來救你,好不好?”
說話間他挺的更深入,硬邦邦佔着她的水嫩,惡意的磨,小姑娘已經被強烈的藥性逼瘋,一縮一縮的哭,嗚嗚咽咽的求,要多好玩就有多好玩,他吮她的淚,按着她來來回回的逗,心裡開心的想:他玩過的雛也不少,怎麼以前從來沒碰過這麼有趣的呢?
那藥實在太烈,他下手又重,一整晚她都不能入睡,他一停下來她就難受的扭動,剛開始她怕他,後來被他哄的暈頭轉向,傻乎乎的開始對他哭鬧。其實這是他的大忌,送她來的人也特別叮囑過,可是他也只是一愣,之後竟然笑了,低下頭點點的親她,安慰並且滿足了她,沒有一絲不悅與不耐。
第二天他一貫的早起,出去跑了一圈回來她還在睡,窗簾他走之前就已經拉開,滿室清亮的晨光裡,她在大牀一側趴着,安靜美好如同一朵沉睡的百合花。
他愣在牀邊好久,什麼也不做,只傻傻看着她的睡顏,情不自禁的微微笑。
後來他就留下了她。
送這份禮物給他的朋友說她媽媽的病很重,眼看快要不行,她爸爸是個酒鬼,常年不管家裡任何事情,每次回家都是要錢,沒有就砸東西打人。
“你這是打算養了她?”朋友問。
他不置可否的笑。
“你小心被家裡知道,令尊可不是吃素的!”朋友開玩笑,“不如我替你去辦吧,你吩咐一聲就行!”
“也好。先安頓好她媽媽,要最好的設備和人員。她爸爸那裡,你替我送一筆錢去。”他想了一下,安排着:“再給她轉個學校……讓她去C大吧。”
“沒問題。”朋友答應着,猶豫了一下,似乎是試探又似乎是關切:“不過,這可不是你的一貫作風,怎麼,動心了?”
動心……那朵小百合,確實挺讓人動心,他想着這些日子以來,她跟在身邊的一顰一笑,夜晚牀單上如同花朵綻放般的美麗妖嬈,嘴角竟不自覺的彎起。
朋友在沉默的對話裡,猶豫的叫他的名字。
“,”他醒過神來,“暫時就這樣吧,替我辦好,以後再謝你。”
朋友得了他的承諾,歡天喜地的去了。
生活漸漸變的不一樣。他從來沒想過,人生可以因爲擁有了一個人,而愜意至此。很多年以後,每當他懷念起那段歲月,都似乎還可以嗅到當時那百合怒放的清香。
她本就純潔美好,更因爲有了他,越發無憂無慮的天真快樂。他養着她,像是養着全世界最嬌貴的花。
可也有不好的時候,有時睡前,歡好過後,她趴在他胸口細細的喘氣,幽幽的問:“你會不會娶我?”“你會離婚嗎,爲了我?”“我們以後怎麼辦?”……
次數多了,他厭煩,終有一天不往她那裡去了。
他家裡的妻子是門當戶對的世家小姐,賢淑溫婉,從不過問他爲什麼不回家,或者爲什麼忽然回家。
洗漱過後他躺上牀,妻子靠過來,溫柔的依偎着他,他笑,摟過她,手往下游走去。解開她睡衣時,他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優雅大方,卻不是他已經熟悉了的小百合獨有的那種清香,他忽然就失了興致。
妻子不發一言的躺回去,假裝熟睡。他起身,穿衣整齊,出門。
回到她那裡已經凌晨兩點多,她竟然還沒睡,一個人蜷縮在客廳大沙發裡,黑黢黢的一小團影子嚇了他一跳,他開燈,她迅速埋下臉。
他和她說話,她怎麼也不肯回,過去擡起她臉,淚水洶涌。
他愣住,一時之間被心裡那種陌生的情緒困擾住——剛剛那一瞬間,狠狠捏住他心臟的那種疼痛,是什麼?
“你不要我了!”她嚶嚶哭泣,撲進他懷裡,“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我……”他難得的說不出話來。
她一直哭,那淚水似有意識,一層層滲入他皮膚裡去,直至心臟。那顆柔軟無殼的血肉器官不堪進攻,兵敗如山倒。
那晚上他瘋狂的像個初嘗情】欲滋味的毛頭小夥子,幾乎把她撕碎在身下。
東方微微發白之時,她渾身青紫的軟在他懷裡,嬌嬌的伸指頭,戳他胸前硬邦邦的肌肉。
他抱着她,無比滿足的閉着眼,微微的在笑。
“你今天還要去上班嗎?”她搖搖他,問。
“恩。”他點頭,“你就別去上課了,中午我替你叫外賣,晚上我們出去吃,好不好?”
她直點頭,開心的有些幼稚的模樣。
其實那天他只有上午一個會,下午是空閒的。而他打算利用下午的時間,回家和妻子談一談。他胸膛裡充斥着爲那朵小百合而熱烈燃燒的血液,讓他幾乎明目張膽的失去了理智。
回去的路上他接到她的電話,聲音還是懶懶的:“你吃午飯了嗎?”
他笑,語氣不自覺的寵溺:“吃過了。你這懶丫頭,睡到剛起?”
“恩……”她孩子似的拖長了聲音,“幫個我忙好嗎?”
“說。”
“今天是小葉子四歲生日,你幫我買份禮物送去好嗎?”
“誰?”
“小葉子呀!美豔的女兒!”她不滿的撒嬌,“鬱美豔!我的死黨啊!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呀!”
“……”她說過那是她同院隔壁的閨蜜,他見過照片,是個人如其名的招搖女孩,“你和她說過我了?”
電話那頭短暫的沉默了下,然後她的聲音變的有些顫:“她知道我有男朋友了……可我沒說是你……我沒和任何人說過你的。”
她會錯意了,其實他也希望能像一般的男人站在女朋友身邊一樣,被她介紹給她的閨蜜,大大方方的。
“小婉……”他躊躇了一下該怎麼解釋,卻聽她飛快的輕聲說:“你不去沒有關係的,改天我給她補上吧。”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他聽着那單調的“嘟嘟嘟”,失笑,心想,真是個敏感脆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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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說的小葉子買蛋糕的時候,正好有新鮮出爐的草莓蛋糕被放上來,他想起上回給她買這個吃時,小丫頭高興的模樣,嘴角不禁又彎起來,“這些草莓蛋糕,包起來。”
把禮物和蛋糕送到小壽星家時,難得的空閒下午已經過去了大半,他有些着急。
來開門的是個四五歲的小丫頭,長的眉清目秀,極爲乖巧可愛的樣子,“叔叔好。”她怯生生的叫他。
他自己有個十三歲的兒子,一直就想添個這麼樣的可愛女兒,不由得喜歡上了,蹲下來捏捏她的小臉,把洋娃娃和蛋糕給她看,“喜歡嗎?小婉阿姨託我送來的,生日快樂,小葉子。”
孩子爸爸這時聽到聲音,找了出來。
他急着走,就匆匆把來意說明,又蹲下抱了抱小壽星,這才離開。
小小的葉沐對他甜甜的笑,揮揮手再見。那個時候他根本沒有想到,在很久很久的以後,他會和她變成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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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他剛剛停好車,斜裡蹦出個半高人影,躥的飛快。
“容巖!”他降下窗玻璃,喝住自家兒子。
容巖一看是自家老爸,撓了撓頭,走過來鑽進車裡。少年俊秀的臉上一塊青紫,格外觸目。
他皺眉,“你又和容磊打架了?”
容巖得意,調皮的笑,扮了個鬼臉,“我把他按在後院鹹菜缸裡了!頭朝下!”
他忍住笑,屏着氣板着臉。
這兒子極像他,從外表到脾氣。兩個人都是同輩裡排行第二,他完全的理解兒子對堂哥容磊的不忿:想當初他也因爲是次子,無權繼承“有容”集團,才從的政。
容巖像是第二個他,能讓他更爲自傲自得:他的兒子,會像他一樣優秀\睿智\無所不能。雖然他平常從來不說,但容巖一直是他最大的驕傲。
“爸,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啊?”容巖按了按臉上的傷,齜牙咧嘴的問。
他“恩”了一聲,接着,不知該怎麼回答——爸爸回來和媽媽談話,關於爸爸和另外一個女人的事情?
他說不出口。
可如今說不出口,以後呢?
他似乎……太沉溺於小婉帶給他的久違熱血,而忘了,他早已是一個父親。
容巖猴子似的不消停,不知怎麼發現了後座上的草莓蛋糕,他伸長了手臂夠了來,一口一個,不一會兒就吃了個乾淨。
“容巖,”他摸摸兒子的腦袋,難得的溫情:“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長大到不需要爸爸保護,長大到不需要爸爸擔心,長大到……不需要爸爸。
爸爸遇見了一個人,一個讓爸爸想爲她拋棄一切的女人。可是如果要拋棄你,爸爸實在不捨得。
“爸,你變的很奇怪!”容巖吞完了最後一隻蛋糕,意猶未盡的摸摸嘴,“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恩……娘娘腔!”
他愣了愣,笑起來,一巴掌扇過去,“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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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打我爸爸!”容譽穿着粉紅色的小豬睡衣,抱着玩偶兔子,蹦蹦跳跳的從樓上下來,奶聲奶氣的喊:“爺爺壞!打爸爸!”
容巖樂了,衝女兒招招手,“豆豆過來!”
容豆豆衝過去,被爸爸抱了起來,“爸爸,”她賴在容巖懷裡,摟着容巖的脖子,“你來給我講故事吧,要不然,我睡不着!”
孫女實在是可愛的緊,他笑,把豆豆抱了過來,逗了一會兒,還給容巖,說:“去吧,我一個人再坐會兒,也要上去了。”
兒子和孫女走遠,偏廳裡頓時安靜下來。
剛纔容巖開玩笑,說每年到這個時候,他好像總是和平常不一樣。
其實不是玩笑,是真的。
每到這樣的晚春,相似的料峭深夜,他心裡有一塊地方總是空落落的。
這麼多年都過去,他以爲早已忘記,可一年又一年,他還是會準時的想起。
草莓蛋糕他最終也沒有再買給她。後來他就不再見她,還是託了當初的那個朋友處理,她離開了C市,去了美國讀書,再也沒回來。
他自始至終沒有再過問。
而從她以後,他再不沾花惹草,一次也沒有。
因爲他終於懂得,這世上到底還是有他顧忌的東西的,比如他的美滿家庭,這世上也到底還是有他力所不能及的東西的,比如……愛情。
夜昏昏沉沉,廳裡的百合一如既往的幽幽清香。他趴在桌上,眼神逐漸迷離。
沒有一個人非要另一個人才能過一生,你看,我這一生不再有你,不是也過來了麼?
只是……呵,他薄醉中輕笑出聲,小婉,我從不曾忘記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