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是他們的三哥?望着路虎和他收的兄弟,我心裡頓時涌起一種複雜的心情。路虎,他還是對我那麼好。始終如一,不求回報。他希望他的兄弟是忠心的,是講義氣的。而他對我和吹牛也一樣,特別的忠心,特別的講義氣。
三哥,我不知道這個稱呼的份量有多重。我只知道,這個稱呼我用了很久。從這天開始,很多人都開始叫我三哥。甚至,大家忘記了我本來的名字。
我不是大哥,是他們的三哥。我很在乎當大哥嗎,我一點都不在乎。有路虎這樣的哥哥,我已經十分知足了。心裡,我希望他永遠都是我的哥哥。
當天晚上,路虎在校外的福德匯擺了四桌。我們三個兄弟,加上他的二十多人,還有二青,崔玥,以及他校外的一些朋友。棍頭也來了,帶了兩個手下。還有吹牛哥追的那個女生,也跟着來了。
這個時候的我,名氣越來越大。大家都說我是路虎的金牌打手,面子也變得比以前大了。但是我知道,有的人還是打心裡看不起我的。例如棍頭,還有路虎校外的一些朋友。我沒當過大哥,以前混的也很菜。從他們喝酒時的一個白眼,我就能看出他們對我是多麼不屑。
他們這樣的眼神,使我在飯桌上顯得有點尷尬。我尷尬了,崔玥和我坐在一起也顯得尷尬。大家全都不停的向路虎敬酒,只有幾個地位較低的混子才偶爾跟我敬酒。我不嫉妒路虎,心裡卻有點失落。
“虎哥,我走了。”想了想,我拉着崔玥的手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路虎,已經喝了很多了。吹牛也是兩眼發直,喝得臉色煞白。他們兩個都太忙了,沒有時間管我。就看見他們對我點了點頭,然後我就帶着崔玥和二青準備走。
走的時候,棍頭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楊洋,你今天就喝了這麼點就不喝了啊。你的兩個哥可都沒少喝啊,你就這麼走了是不是不夠意思啊?”
我倒是想多喝點,但是根本沒什麼人給我敬酒啊。棍頭和我有仇,我知道他是在趁機奚落我。
就狠狠瞪了他一眼說,我咬着牙說,“老幾把,我想和你喝點,你和我喝嗎?”
聽了我的話,棍頭的臉色變了變。接着,他冷笑着看着我說,“來啊,我陪你喝?”
“對不起,我不想和你喝。”說完我就走了,一點沒慣他毛病。
該狂的時候我必須得狂,不然我現在的氣勢被磨沒了也該倒黴了。棍頭看起來沒有王坤狠,他的身上沒有王坤那種兇狠的氣勢。但是我知道,五虎中王坤其實是最弱的一個。王坤是狠,但是他沒有太多的心機。
我經常會看見一些狗,它們喜歡對人亂吠亂叫。它們看起來很兇猛,但只要你打它一下就嚇得夾着尾巴跑了。而很多狗一般不叫,它們喜歡靜靜的盯着人看。若是你對它做出一個挑釁的動作,它們會以最快的速度向你張開它們的獠牙。
好勇鬥狠的王坤不可怕,居心叵測的棍頭纔可怕一些。我把他罵了,他沒有罵我。他的地位比我高出很多,但是他卻忍住了。從這一點上看,就說明他是個人物。
棍頭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幹掉我。他,就是那隻不亂叫的狗。
飯店外的風很大,天氣冷的讓人孤單。拉着崔玥的手,我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現在的我,即使有名氣又怎麼樣。即使我幹敗了王坤,依然沒有人承認我的地位。
我,必須有自己的勢力。
晚上是在崔玥家住的,這一次我們把崔玥家收拾的很乾淨。崔玥的爸媽離婚了,崔玥很恨她的爸媽。所以她家除了崔玥的東西,她告訴我全都扔了。這就很好收拾了,不過也給我們累的夠嗆。她爸媽的東西太多了,我們樓上樓下跑了好幾十趟。家裡總算一點不亂了,崔玥又翻出兩大袋東西讓我們扔。
扔了這麼多東西,我心裡其實挺心疼的。因爲很多東西都能用,還有很多東西都是新的。我想撿一點東西留着回家用,不過那些東西實在太多了。什麼都撿,我估計我家就要變成崔玥家這樣了。就一咬牙又下了一趟樓,把那兩袋東西也扔了。我後來豪爽大方不拘小節的性格,也是在這個時候和崔玥學的。
終於,我們將崔玥家收拾的煥然一新。她家本來裝修的就好,此刻看着屋裡說不出的寬敞明亮。像是新家一樣,我還歡喜的在她家地上打了滾。崔玥也喜歡她家像現在這樣,不過她看着看着眼神卻漸漸黯淡了,“收拾的這麼幹淨有什麼用,再過一個月這房子就要扒了。”
聽了崔玥的話,我心裡也有些傷感。聽說開發商會給崔玥家一套樓房,好像在市中心挺繁華的位置。
如果崔玥搬去那裡,我以後找她就沒這麼方便了。
晚上二青睡的客廳,我和崔玥睡的臥室。這次我有點忍不住了,想佔她的便宜。不過她說不行,她今天不方便。我就挺無奈的,讓她用手幫的我。
到了早上的時候,我又讓她幫了我一次。然後我很不好意思,她瞪了我一眼說我猥瑣。我想了想問她,你也這麼幫過別人嗎。她聽了以後狠狠打了我一下說,你說呢?
她初吻都給的我,肯定沒幫過別人。我心裡挺幸福的,越來越喜歡和崔玥處對象的感覺了。早上吃飯的時候,還是崔玥請的我們。我心想總這麼讓她請也不是事啊,決定晚上回家和我媽要點錢。
然後我們去了學校,今天天氣不好我就沒出去打籃球。第三節課下課的時候,前幾天物理小考和英語小考的成績出來了。不是月考,上回月考我考了全班倒數第二。這次更慘,我看到捲紙都想給扔了。
物理,我考的是三分。英語還行,考了十一分。看見我這成績,我同桌都忍不住笑了。我則是有點想哭,人看起來特別呆。
坐在最前面,陳瀟看見我考的這麼少也笑了。就走過來忍着笑說,“楊洋,你怎麼考的這麼少呢?”
“我這兩天運氣不太好。”我挺無奈的說。
聽了我的話,我同桌看看我的捲紙說,“大哥,你這懵的方式不對啊。選擇題你全選A,判斷題你全選對,這哪行啊。一般選擇題,B和c出現的機率比較大,選擇題錯的機率比較多。不如我教你個順口溜吧,你考試時照着這個寫。三長選一短,三短選一長……..”
“楊洋,物理你一點都不會嗎?”陳瀟一臉關心的問我。
“恩,我一點都不會。”我搖了搖頭說。
“哎,這次小富貴考了滿分,你和她差的太遠了。”陳瀟搖了搖頭說。
“什麼,滿分!?”聽了陳瀟的話,我吃驚的看她。
“是的,就連你哥都考了八十二分。”上課了,陳瀟嘆了口氣就走了。
八十二!我聽了陳瀟的話再次震驚了,這怎麼可能。表哥之前的學習和我差不多的,爲什麼他會考出這麼好的成績。然後我就不淡定了,放學時看見表哥特意多看了一眼。我發現他這兩天低調了很多,而且還戴上了一副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人也顯得特別有氣質。
嗎的,一看見他這比樣我更生氣了。表哥現在可是大哥,勢力不知道比我們大出多少。但是他卻從不承認自己是混子,看見染髮的和穿怪衣服的特別不屑。現在他又戴了一副眼鏡,把他弄的跟混子一點關係沒有了。我以前啥也不是時,他天天帶着一羣兄弟裝大哥。現在我稍微混起來一點了,他反而又開始裝好人了。
這,使我和表哥看起來又有了不少差距。和他一比我又沒有氣質了,反而有點像個非主流。
是的,這一年從日韓兩國吹來一種新型流行病毒。在我們年輕人之間,逐漸流行起一種叫非主流的名詞。而作爲八九年的我,正好趕上這波時尚的熱潮。我這種土到掉渣的打扮,反而成了大家極力熱捧的對象。
但是我心裡清楚,只有變成表哥那樣纔是正確的選擇。於是,我在非主流剛剛流行的時候就退出了非主流大軍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