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影朦朧,暈黃的燈光映襯得滿屋的輕輝。
夏候墨炎深邃如碧潭的瞳仁緊緊鎖着胸前的女人,修長如珠玉的大手輕撫過她的臉頰,心裡有一塊柔軟下來。
四周寂靜無聲,那份溫馨甜蜜揚溢着。
忽然門簾響了一下,有腳步聲響了起來,夏候墨炎趕緊閉上眼睛裝睡覺。
迴雪從裡間走了出來,看到外間的畫面,不由得呆愣住了,只見小姐輕輕的伏在世子爺的胸前,世子爺的一隻手還握着小姐的手,兩個人此刻的畫面,看上去那麼恩愛甜蜜,她都不忍心喚醒小姐了,不過小姐這樣睡到明天早上,只怕會腰痠背疼,所以迴雪看了一會兒,還是走過去叫主子。
“小姐,小姐,醒醒,你進裡面去睡吧,我來照顧世子爺。”
晚清睜開眼睛,眨了眨一時反應不過來,揉了揉眼睛,才慢慢的清醒過來,打了一個哈欠,望向牀上的夏候墨炎,只見他雋美的五官上黑色的毒素已退了,依舊是沒有暇疵的容貌,看到這樣子的他,晚清總算鬆了一口氣,可是夏候墨炎爲何沒有醒呢?
“奇怪,他怎麼沒醒呢?”
晚清一邊低喃,一邊發現自已的一隻手被夏候墨炎握在手心裡,奇怪的挑眉,他既沒有醒,怎麼握着她的手呢?難道又是自個兒?想到這不好意思的抿脣笑,抽出自已的手,這一動牀上的人似乎受了驚,長睫眨了眨,慢慢的睜開,望着晚清,軟綿綿的笑起來。
“娘子?”
“墨炎,你醒了?”
晚清看到夏候墨炎醒過來,很開心。
身後的迴雪也湊到榻前,望着夏候墨炎:“世子爺,現在你感覺哪裡不舒服?”
“嗯,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晚清也詢問,夏候墨炎看着晚清關心的臉,融融的柔柔的,少了平日的淡漠疏離,是那般的親暱,心裡一瞬間涌起絲絲縷縷的情潮。
“娘子,我沒事。”
“喔,沒事就好,你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訴我們,知道嗎?”
晚清不忘叮嚀她,站在她身後的迴雪忍不住催促她:“小姐,你進去睡會兒吧,天色不早了,快亮了。”
夏候墨炎先前看她趴在自已胸前睡着了,也很心疼,忙催促她:“娘子,你進去睡覺吧。”
晚清望了望夏候墨炎,又望了望迴雪,笑着開口:“我肚子餓了,墨炎有沒有餓,我們一起吃點東西吧,吃完東西我再去睡。”
“好。”
夏候墨炎寵溺的望着她,真的很喜歡很喜歡看着她的一言一動,哪一樣都是分外可愛的。
迴雪一聽他們的話,趕緊的開口:“那奴婢去小廚房看看。”
說完便閃了出去,房間內,晚清與夏候墨炎說起話來:“墨炎,你怎麼會好好的中毒呢?”
夏候墨炎眼瞳幽深,脣角緊抿,心底升起怒意。
也許從前他可以不計較他們,但是現在他們竟然變本加厲的算計到晚兒的頭上,這一點他是絕對不允許的,所以他纔會自行服下毒藥,其實那毒並不重,只是一般尋常的毒藥,不過因爲被他的玄力控制着,感覺很兇猛罷了。
其實昨天晚上的中毒事件,只是一個引子,單憑這件事,父王和奶奶是不會把宋側妃和夏候墨昀攆出去的,但是接下來的纔是重頭戲,她們兩個想不出去都難。
夏候墨炎心裡冷笑,不過面容上卻是柔柔的,他做這些事,不想讓娘子知道,所以魅惑的輕笑。
“我也不知道,娘子,本來用飯用得好好的,肚子突然便疼了。”
“你啊,以後要當心點,那宋側妃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啊,她們可一心算計着你呢?”
晚清關心的叮嚀墨炎,現在她算是知道了,那宋側妃一心想除掉夏候墨炎,讓兒子成爲漢成王府的世子爺。
對於宋側妃的所做所爲,晚清還有些理解,可是宮中的皇后卻爲何對夏候墨炎感興趣呢?這一點是她無法理解的。
他再怎麼樣,只不過是漢成王府的一個人,和宮中的人怎麼扯上干係了。
皇后該忌撣防着的人不是襄妃娘娘和瑾王嗎?可是她竟然還有時間來操心夏候墨炎的事,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呢?晚清的臉色忽明忽暗。
夏候墨炎不知道她想什麼,不過神色不太好看,忙笑着開口。
“娘子,你想什麼呢?臉色好難看。”
“沒事!”晚清搖頭,有些事還是不要告訴他爲好,告訴他也是於事無補的,相反反而讓他不安心,若是他再說出不該說的話,更是陷自已於險境。
迴雪很快準備了一些吃的點心進來,晚清與夏候墨炎都有些餓了,兩個人吃了一些。
天色已亮了,晚清因爲一夜沒睡,所以盥洗一番進裡間去休息。
而夏候墨炎因爲中毒了,雖然解了,可是有些虛弱,再一個該裝的時候還是要裝裝,所以他也睡了。
白日,太妃娘娘和漢成王都過來探望了夏候墨炎,知道晚清昨夜守了一夜,現在正睡覺,兩個人連說話都小聲一些,儘量不吵到晚清,對於這丫頭倒是憐惜喜歡萬分,不但有能力,而且知事理,最重要的是還關心墨炎。
晚清這一睡,從早上直睡到下午方醒。
起牀後,盥洗收拾然後吃東西,再表達對夏候墨炎的關心,這傢伙一看到她神清氣爽,笑得桃花璀璨開,不過聽迴雪說,別人來看他時,絕對是虛弱外加重病患者樣。
看着夏候墨炎,有時候她就忍不住想,他真的不像一個傻子,可是仔細的研究,還加琢磨,不傻又不可能,因爲這都十多年了,別人都沒感覺出來,咋就她認爲不傻呢?
或者該說他本來就不是傻子,他是思維像小孩子,太妃不是說過他八歲燒壞了腦子嗎?思維停留在八歲。
八歲的孩子了聰明一點的話,絕對是個刁鑽的主子,所以她就別想多了。
晚清與夏候墨炎說了一會子話,便叮嚀他多休息,自個兒領了迴雪等出了古宛,在王府內散步,熬了一夜睡了一天,如果再不活動,她絕對變殘廢。
漢成王府內,現在的她是正經的主子了,走過路過,鴉雀無聲,下人小心翼翼的行禮,滿臉堆着笑兒,絕對不敢有一絲兒的大意。
這就是威儀權勢,這感覺真是特別的好,晚清深呼吸,難怪那些當權者爲了權利爭個你死我活,連什麼親情血脈都不顧了,其實人不爲已天誅地滅,這話一點都不假,再好的血脈,再好的親情,能比得上自已擁有無邊的權勢嗎?
晚清一路走一路想,感概萬千。
身後跟着的迴雪等婢子,看主子臉上神色不定,不知道她想什麼呢?不過沒說什麼,隨了她的腳步在王府各處閒逛着。
不知不覺中,一行幾人竟然走得遠了一些,離煙雨閣不遠了。
迴雪忍不住提醒主子:“小姐,我們快到煙雨閣了?”
那稼木蕭遙可是對主子有意思的,這一點回雪算是看出來了,所以那傢伙纔會住到漢成王府來吧,要不然作爲蒼狼國的使臣,他們兄妹二人完全可以住到驛宮裡,那裡可比漢成王府要華麗奢侈得多。
晚清本來無意識的亂逛,迴雪一開口,她回過神來,輕咒一聲:“孃的,走偏了,往回走吧。”
說着掉頭往回走,誰知道剛轉過來,迎面看到青石路上便走過來幾人,爲首的一人,那女人嬌媚動人,正和身邊的丫鬟說着話,一擡首看到晚清等人,錯愕了一下,竟然下意識的掉頭準備避開。
晚清有些詫異,這不是蒼狼國的稼木公主嗎?這是什麼意思啊,她得罪過她嗎?怎麼一看到她便走啊,心裡想着,已緩緩的開口。
“這不是明珠公主嗎?”
稼木盈秀聽了晚清的話,怔愣之下回過神來,回首又望了過來,瀲瀲笑意掛上脣角,緩緩的開口:“世子妃這是去哪兒呢?”
“我沒事在王府內逛逛,正好碰到了公主,看來我與公主有緣啊?”
晚清淡淡的開口,對於這稼木盈秀倒來了一些興致,先前她倒是沒注意這個女人,人家只是漢成王府的一個客人,她自然不可唐突,可是剛纔稼木盈秀的態度,好像她曾經得罪過她一樣,竟然直覺上想避開她,這使得她好奇起來。
“喔,世子妃真是好雅興,本宮先前在周圍逛了一會兒,現在有些累了,先回煙雨閣休息了。”
稼木盈秀自始至終滿臉的笑意,但晚清認真細看,發現這稼木盈秀並不正眼視她,儘可能的避開她,現在也是想繞開她。
晚清的心性是有什麼事一定要弄清楚,所以眼看着稼木盈秀經過自已身邊,準備回煙雨閣的時候,手一伸擋住了她的去路,淡淡的開口。
“既然我與公主有緣,不防一起聊聊。”
稼木盈秀驚訝的呼了一聲擡首望過來,便看到晚清臉上布着強勢,那種不行也得行的架勢,若是不同意她,根本不可能,只得應了。
“好。”
若是她一直迴避,可不是辦法,倒讓別人起疑。
一行人往不遠處的小亭子走去,亭子四周有輕紗,亭中有石桌石凳,石凳上面鋪擺着柔軟的錦繡墊子,兩個人走進去坐下,那回雪便指示丫鬟就近去準備一些點心茶水過來。
喜兒和福兒立刻領着兩個小丫鬟去準備,其餘的人皆守在小亭外的石階下面。
亭子中,晚清笑望着對面的稼木盈秀:“公主似乎不願意看到晚清,難道晚清曾經得罪過公主?”
晚清認直的細想,這稼木盈秀,她只見過一次,就是在上次的鳳凰令挑戰賽上,而且還只是遠遠的瞟了一眼,可是現在這公主表現的倒像是與她有過節似的。
稼木盈秀一驚,心內懊惱,明知道這女人心細如髮,而且聰明絕頂,自已還是慌手慌腳的,倒讓她起了疑心,所以此刻儘量的鎮定下來,笑望着晚清:“世子妃說笑了,你與本宮能有什麼過節,本宮身在蒼狼國,而世子妃是金夏國的人,能有什麼過節呢?”
晚清聽了沒說什麼,一雙眼瞳微微眯起,盯着稼木盈秀,想從她的臉上看出有沒有易容什麼的。
她記起了上官紫玉那個女人被稼木蕭遙給帶走了,難道這個女人是上官紫玉,所以她一看到自已便不自在,想到這眼瞳幽深下去,一字頓的開口:“我看着明珠公主,還真有點像我的一個姐妹呢?”
稼木盈秀一顫,暗中咬牙,這女人比從前更精明瞭,不過不敢大意,臉上的笑意更加的璀璨了。
“那是本宮的榮幸了,竟然能跟世子妃的姐妹長得像,改明兒個還真要見見呢?”
“恐怕明珠公主早就見過了。”
晚清淡淡的笑起來,掉轉了視線,不再看稼木盈秀,而是暗自思索,這稼木盈秀恐怕真的是上官紫玉,所以說稼木蕭遙纔可以做到聯姻這樣的事,因爲這稼木盈秀根本不是他的妹妹,他有什麼好擔心的,這男人真夠有心計的。
一邊想,一邊又猜測着,如果這稼木盈秀真的是上官紫玉,那麼她想做什麼?而且她仔細看她的面容,實在看不出易容的痕跡,這又是如何做到的?
小亭內,響起笑聲,稼木盈秀清悅的淺笑:“世子妃真愛開玩笑。”
她說完,晚清沒來得及說話,亭外有喜兒的聲音響起來:“世子妃,奴婢送茶來了。”
“進來吧。”
晚清吩咐下去,喜兒領着幾人進來,先用細紗桌布鋪在石桌上,然後擺上點心,茶水等物,徹好了茶退了出去。
晚清招呼稼木盈秀:“公主請喝茶。”
“嗯,有勞世子妃了!”稼木盈秀素手輕端起桌上的茶盎,輕輕的品嚐,一時沒有說什麼。
她的姿態優雅大方,很有皇室公主的風範,讓人看不出似毫的端睨,從前的上官紫玉自然無法比。
“我不知道明珠公主爲何對我禁忌,好似我曾得罪過公主似的,不過我想說的是,我這人有恩必報,有仇必報,若是有人動到我的頭上,我是絕對不會善巴干休的。”
晚清嫺雅的開口,吹拂了一口茶杯裡的茶葉,輕輕的喝了一口,笑望着對面的稼木盈秀。
稼木盈秀眼神閃爍了一下,笑着接口:“世子妃這話是什麼意思,本宮與世子妃能有什麼?”
晚清點頭:“那就好,如有得罪公主的地方,請公主不要見怪。”
“沒什麼!”稼木盈秀溫婉的開口,似乎真的不計較晚清的態度,兩個人吃了一會子茶,又說了幾句家長話,便各自告辭回去。
晚清從亭中出來,一路回古宛的時候,臉色冷寒,一句話也不說。
迴雪忍不住詢問:“小姐,出什麼事了?”
晚清搖頭,因爲她無法確定那稼木盈秀就是上官紫玉,所以沒必要讓別人知道,若是鬧出什麼閒言雜語的倒麻煩了,必竟現在稼木盈秀還沒有算計到她的頭上,她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她就是上官紫玉。
“沒事,我們回去吧。”
眼看着天色已暗了,一行人迴轉了古宛。
正廳內,擺下晚飯,幾個人坐在飯廳內用飯,夏候墨炎則在房間裡自吃一些。
晚清沒說什麼話,童童奇怪的望着她:“孃親,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難道是爹爹的毒?”
童童驚叫起來,晚清回神,搖了搖頭,她是想起稼木盈秀的事了,有什麼辦法可以使人改變了一個容貌,而且還看不出似毫的痕跡。
“沒事,快吃飯吧。”
“喔!”童童應聲,一邊吃飯,一邊瞄着孃親,似乎想確定孃親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不過看晚清的神色恢復過來,他總算放下心來。
這時候門外有人進來稟報:“世子妃,稼木王子來訪?”
晚清挑眉,這麼晚了,稼木蕭遙來幹什麼?不過來者是客,自然不可能不見:“請稼木王子進來?”
“那個娘娘腔來幹什麼?”
童童不滿意的開口,一旁的歸雲再次低喃起來,爹爹,爹爹。
這一次不但是童童,就是晚清也聽到了歸雲的話,母子二人一起望向那滿臉迷茫的歸雲,這傢伙一看到稼木蕭遙出現便叫他爹爹,前一次可以當成他無意識的,可是一連兩次恐怕不單純,難道說燕歸雲其實是稼木蕭遙的兒子。
晚清是滿臉的驚疑,童童更是激動的拉着歸雲的衣服。
“小云兒,你是說那娘娘腔是你的爹爹嗎?”
可是燕歸雲滿臉的迷茫,就是眼睛也是無助的,根本不知道自已說什麼似的,只是下意識的一些低喃。
這時候稼木蕭遙從外面走進來,翩翩風彩,逼人至極,精美的五官上傾倒衆生的笑意。
晚清的視線從他的身上移到燕歸雲的身上,只見他看到稼木蕭遙,便咧嘴笑了,再次低喃起來,爹爹,爹爹。
晚清一看便臉色暗了下來,擡眸一絲犀利的光芒射出去,瞪向稼木蕭遙。
“稼木王子,這燕歸雲是不是你兒子?”
稼木蕭遙笑得桃花一般璀璨的面容僵住了,隨之反應過來,直接的走到一邊坐下,不滿的挑眉:“晚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本王什麼時候多了個兒子,本王的府邸裡一個女人都沒有呢?哪裡來的孩子。”
晚清一聽氣恨恨的開口:“人都說你稼木王子是辣手摧花的摧花公子,不知道害了多少女人,難道就不許那些女人生了一個孩子。”
“這絕對不可能。”
稼木蕭遙直截了當的開口,他每次與那些女子發生一夜情的時候,可都是親眼看着那些女人喝下打胎藥的,他是不可能隨便讓女人懷他的孩子的。
晚清注意到小歸雲的神色有些受傷,趕緊吩咐童童:“把歸雲帶下去,你們兩個早點休息。”
“是的,孃親。”
童童應聲,然後拉了燕歸雲走出去,那燕歸雲走出去的時候還回頭張望。
稼木蕭遙滿臉的無奈,等到小孩子走出去,望向晚清:“這怎麼可能呢?你看他像我兒子嗎?”
他生得如此傾國傾城的風姿,那小孩子身上臉上無一處與他相似的,怎麼能說他是他的兒子呢?
“可是他一看到你便喚爹爹,你還是好好想想,若他真是你的兒子,可別傷了孩子的心,將來你會後悔的。”
“不能因爲他喚我爹爹,所以我便多了一個兒子吧,這世上喜歡我的人很多,若是她們隨便一指,我便成了孩子的爹不是很冤嗎?”
稼木蕭遙滿臉的冤屈狀,望着晚清,那深邃幽暗的瞳仁中浮浮沉沉的不甘心,似乎晚清不給他一個說法,今兒個就不走了,換了一個姿勢,穩如泰山,大有耗長了的打算。
他願意耗,晚清還不願意耗呢,再一個那是他的家事,幹她屁事,臉一沉便冷聲開口。
“說吧,你過來找我爲了什麼事?”
雖不是黑燈瞎火,三更半夜,卻也是月色荼緋,引人非議的時候,所以還是早早說開了讓他滾蛋,別給她添麻煩了。
稼木蕭遙一臉的失望,他是打算了耗的,誰知道這女人醒悟得太快,連一絲兒的享受,一絲兒的折騰都不給他,她便直接問他來此的目的,雖然不甘心,不過不好死皮賴臉的賴着,便逶迤的開口。
“聽說今兒個你碰到了我妹妹,還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觸到了晚清心底的疑惑,微眯起眼,盯着對面的男子,脣角慢慢的攏了笑,桃花一般燦爛,緩緩的站起身。走過去幾步,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一字一頓的開口。
“你妹妹啊,喔,嗯。”
她嗯,喔過後竟再無一言,那稼木蕭遙一臉的驚疑,然後舒展開細眉:“你這態度是什麼意思,好歹說出個究竟?”
“說什麼?不是你妹妹嗎?”晚清脣角擒着笑,點頭表示明白了,不過眼一翻便又皮笑肉不笑的加了一句:“你最好叮嚀你妹妹,以後少招惹我,她若是惹到我頭上,是不是你妹妹我就不知道了?”
一言完,她便抽身退開,誰知道那稼木蕭遙一看她抽身,下意識的手臂一伸便去拉她。
卻只聽門外一聲喝傳來:“你們在幹什麼?”
這聲喝,雖不是雷霆之喝,也不是什麼鬼厲之聲,卻於暗夜月色之中,令人一顫,燈花爆了兩下,那晚清一個不留神,唬了一跳,穩穩的落到了稼木蕭遙的懷裡,正好坐在他的大腿上,某人手臂一圈,滿臉關心的開口。
“晚清,你沒事吧,沒嚇壞吧。”
晚清沒注意到稼木蕭遙的話,沒注意到此刻的姿勢,倒是怒瞪向門前的一人。
只見瀲瀲月色下,一人身姿如竹,月白色的長袍,袍角卷飛,一抹豔紅的寒梅於光芒中,驚才瀲灩。
而他的臉上,布着憤怒嫉恨,好似那捉住姦夫淫一婦的丈夫,此刻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們這一對姦夫淫一婦,可憐她什麼都沒做,卻落得這一身騷,真是無辜,想着便忍不住吼。
“夏候墨炎,你叫什麼叫?”
她剛說完一句,身邊發出一聲悶笑,極爽極舒服。
而門前的人如狂風掠影一般的捲過,快到不能再快的速度,眨眼便至,大手一揮,一把提起她的身子,拎小雞似的把她給提到了身後,然後怒目瞪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你這個不要臉的男人,竟然吃我娘子的豆腐。”
稼木蕭遙難得的心情極爽,因爲這一場局中,吃利的是他,受癟的是別人,當然要讓別人出出氣,不過沒忘了迴應:“難得世子爺知道什麼叫吃豆腐。”
他一邊說一邊起身,輕撣衣衫,優雅的撩撩墨發,一臉的騷包樣,然後走了出去。
廳堂中,夏候墨炎眼看着那男人走了,他迴轉身盯視着身後的晚清,只見她一臉的無辜,外加莫名其妙,雖然是後知後覺的知道這傢伙爲何發神經了,因爲剛剛她坐到了稼木蕭遙的懷裡,所以說這傢伙吃癟了,生氣了,抓狂了。
難得啊,一個傻子還知道這些。
晚清先感概一番,隨後可不認爲自已做錯了什麼,相反的她認爲若不是他冒冒失失的來一句,驚着了她,她會坐稼木蕭遙的懷裡去嗎?而且坐坐又怎麼了?別忘了他新婚夜可是連寵了那什麼瓊姨娘三夜。
聽說青蕪院那邊的下人聽得心臉紅跳,外加大力稱讚世子爺是猛男。
現在這會子他和她吹鬍子瞪眼睛幹什麼,難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做夢,想着晚清理直氣壯的直視着夏候墨炎,眼裡的騰騰光芒絕對不輸半分。
正廳裡,兩人大眼瞪小瞪,氣勢一個比一個強,冷氣流刷刷的從半空穿過,劈咧叭啦的一番交戰,最後夏候墨炎率先開口。
“娘子,你爲什麼坐到那娘娘腔的懷裡?”
“我願意!”晚清冷哼,然後鼻孔朝天甩手走人,理也不理夏候墨炎,留下身後的男人去反思,想想,這傢伙腦思胞比較單純,所以還是提點他一下爲好,想着又補了一句:“身正纔可以教訓別人,你啊,還是省省吧。”
說完便走了出去,迴雪和喜兒等丫頭雖然很想幫主子說一句,主子不是故意的,是稼木蕭遙去拉的主子,不過看世子爺臉色黑青青的,一臉的誰說話便砍誰的神情,一個字都不敢提,趕緊提起裙襬,一溜小跑的奔出去。
正廳內,夏候墨炎一臉糾結,凝眉深思晚清最後的一句話,身正纔可以教訓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最後總算明白過來,原來是娘子的意思是,他自已都可以與人亂搞了,所以他便沒嘴說她。
可是他什麼都沒做啊,他清清白白的一個人啊。
夏候墨炎終於知道什麼叫扳石頭砸自個的腳了,鬱悶外加憋到內傷,直接的爆走了。
這一晚開始,晚清和夏候墨炎開始冷戰。
夏候墨炎住到了古宛的客房裡,整個古宛內的人都知道,世子爺吃醋了。
晚清才懶得理會他,雖然迴雪一再讓她去哄哄世子爺,他吃醋正說明在乎小姐的意思
可惜晚清不以爲意,坐在梳妝檯前,對鏡理髮,慢條斯理的開口:“他不到這邊來,我樂得清閒,再一個來了,也是在外單間睡覺,現在他在那邊,和在這邊的外面是一個意思,所以何必理會呢?”
“小姐,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世子爺可是中了毒的。”
“死不了,看他先前那聲吼,估計再有二十年也毒不死他。”
這一刻她驀然清醒,擡眉望着半空,那下毒的人怎麼就不下重點的手呢?這樣她不就成了寡婦,然後順順當當的離開漢字成王府了,可憐自已前一刻還心急如焚,甚至於熬了一宿陪着他,腦子抽經了,暗罵了一句,盥洗睡覺。
迴雪還想說些什麼,不過小姐擺明了不理會她,所以想想作罷。
第二天,童童沒上學,原因是小歸雲生病了,所以童童向老師請了假,讓小歸雲在府內養傷,早起後讓歸雲服了藥,童童便過來看晚清。
“孃親,聽說你和爹爹吵架了。”
晚清正起牀,滿臉的笑意盈盈:“沒,兒子,你看孃親我臉上有吵架的痕跡嗎?”
童童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最後確定的搖頭:“沒有。”
迴雪站在一邊無語的翻白眼,是世子爺傷到了好不好,小姐當然沒事。
母子二人說着話,晚清關心的詢問了小歸雲的情況,知道他沒事,便放下心來,可是又想到了歸雲看到稼木蕭遙便叫爹爹的習慣,不由關心的追問。
“兒子,沒事你問問小歸雲,爲何一看到那稼木蕭遙便叫他爹爹呢?”
童童可愛的小臉蛋上布着迷惑,閃爍着大眼睛:“孃親,我問了他,他說不出來,只會叫。”
“這傻小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也許從前腦海中有不好的記憶,所以纔會記不得過去的事情,也許是刻意忘記吧。
晚清搖頭,任憑迴雪給自已打量頭髮,然後高興的望着童童:“兒子,今兒個難得你放假,我們去逛街怎麼樣,孃親我啊,悶在這王府裡,快要化在灰,輾成泥了。”
童童一聽上街,早高興了,立刻點着小腦袋:“好啊,好啊,孃親,我們去逛街,我去和小歸雲說一聲,待會兒便走。”
“嗯,行。”
晚清應聲,那童童便閃身出去了。
迴雪淡淡的開口:“小姐,你真的去逛街。”
“是啊,省得呆在府裡看見一個煩一個,這整個王府裡,你說有一個省心的嗎?”
以前還能躲在古宛裡,現在古宛又出了一個不省心的,還在冷戰階段,所以說現在她是沒處容身了,倒不如上街去逛逛,樂得清閒。
“行,那奴婢讓人奮馬車。”
迴雪應聲扶了晚清走出去,吩咐了喜兒讓前面的人奮了馬車,世子妃待會兒和小公子去逛街。
自已扶了主子去正廳用飯,早飯簡單的吃了一點,童童便出現了,身後跟着花鋤和奶孃。
今兒個難得的童童放假了,晚清便讓奶孃和花鋤下去好好息一天,童童跟着自個兒不會有事的。
奶孃和花鋤退了下去,晚清帶了童童領了迴雪和喜兒二婢出了古宛,前往漢成王府的門前。
門前早奮好了馬車,還有漢成王府侍衛尾隨着,晚清瞄了一眼,便吩咐管家只帶流胤和馬成等人便行了,不用跟着一堆人了,看着便礙眼兒。
馬車離開漢成王府,慢慢的往前駛,她們漢成王府所居的位置,是楚京皇親國戚住宅區,周圍都是一些皇親或者朝中重臣居住的屋宅,並沒有商鋪,除了一隊一隊巡邏的兵將,安靜無聲。
馬車足足行了半個時辰,外面才熱鬧起來,街道邊商鋪林立,酒樓茶館的招牌在陽光下栩栩如輝。
商販攤販的更是喲喝得熱切,三國刺殺案,因爲持續的時間太久,人們又淡忘了,先前的蕭條冷戾散去,各處熱鬧異常。
晚清和童童下了馬車,示意馬車伕靠邊停了,他們一行人隨便的逛逛。
不但馬車靠邊停了,就是流胤和孫涵等人也都棄馬步行,一行幾人融在熱鬧的街市中,這處逛逛,那處看看。
童童像一隻出籠的小鳥般歡快,不時的這個摸摸,那個摸摸,看到中意的也會買一些。
不過買的東西,多數都是給燕歸雲的,晚清曬着陽光,呼吸着沒有算計,沒有陰謀的空氣,感覺真的舒服爽極了,真不想回漢成王府去了。
想着便望向身後的流胤和孫涵,淡淡的開口:“你們最近可有聽到澹臺文灝的消息?”
她是因爲那男人才進的漢成王府,自從她進了漢成王府那男人便不管不問了,不知道自已若是離開漢成王府,他會不會再計較,當初也沒有提到這件事,如果單純是爲了羞辱她,而讓她嫁呢,他的目的已達到了,可是他沒說一個期限,什麼時候可以出漢成王府?
孫涵沉着的稟報:“回主子,他的消息,我一直有留意,聽說澹臺文灝最近多在龍番出現。”
“難道龍番又有什麼事了?”
晚清挑眉,不知道太子龍豳最後得到了什麼樣的下場,還有容王龍曜怎麼樣了?不過那些關她什麼事,她現在關心的是澹臺文灝這死男人,究竟讓她待在漢成王府多長時間,難道要讓她一輩子待在漢成王府,這念頭一起,當真是透心的涼,連走路都沒力氣了。
“童童,我們找一家茶樓喝茶吧。”
她是走不動也不想走了,朝着兒子叫起來,童童笑臉如花,揚了揚手裡的東西,兩個泥塑小人兒,一個是他,一個是燕歸雲。
他歡快如小雀兒,奔過來叫:“孃親,我也跑累了,我們去喝茶。”
“好。”
一行人隨意的走着,一邊走一邊看街邊有沒有什麼樣的茶樓。
這種繁華的街道上最不少的便是茶樓了,大街上滿是人,走累了,走不動了,正好找家茶樓坐坐,所以說茶樓和酒樓的生意是最好的,難怪幾步便有一家,這原來是有道理的。
晚清一行人進了一家茶樓,這茶樓雖不是最好的,倒也講究。
一樓的大廳裡,用綠色的盆影隔開,一個小空間,一個小空間,此時已有人坐在其中喝茶聊天,低調中透着清雅。
茶樓的小二一看到來了這麼多客人,熱情的招呼出來。
“客官是要雅間呢,還是就在大廳。”
“就大廳吧,找個光線好的位置。”
“是。”
小二立刻張望了一下,便把他們往裡面讓,一路招呼到最裡面的位置,靠窗戶的位置。
這樓下大廳的位置,每一個座位都坐不了那麼多人,所以童童和孃親兩人坐在一起,其他人都坐在別處。
母子二人喝茶賞風景,透過窗戶望着街道上的人流,人來人往的很熱鬧。
晚清收回視線望着兒子:“童童,累嗎?”
“孃親,我不累,孃親是不是累了?童童給你捶捶肩。”
小傢伙說着便站了起來,走到晚清的身後給晚清捶肩,茶樓裡很多人望着這一對出色的母子,便有人認出這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和小公子,不由得低聲的議論起來,滿眼的羨慕。
晚清拉了兒子坐下:“孃親好了,童童坐下喝茶吧。”
兩個人坐下喝茶,茶樓門前,一個風姿綽約的公子走了進來,碧湖藍的錦袍,狂放英俊,一路越過衆人,往這邊走來,這人正是楚京慕容世家的慕容世子,他就在前幾天成了慕容世家的世子爺,此刻慕容奕那雙墨色的瞳仁中,漫過光芒,緊鎖着晚清,緩緩的坐到她的對面。
桌邊,晚清與童童愕然的望着這人,只見他滿臉的深情,一字一頓的開口。
“晚清,我喜歡你,我要娶你做慕容家的第一女主人。”
晚清嘴裡的一口茶盡數招待到這男人的臉上去了,隨之漫無邊際不經心的開口:“對不起,你的笑話太好笑了,別見怪啊。”
一側的童童聽着慕容奕的話,嘴角抽了兩抽,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見過賤男,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賤男,丟足了我們男人的臉面。”
茶樓裡的人全都愣住了,慕容奕風中凌亂了,氣得差點沒吐血,深呼吸,調整自已的氣息,依舊是一臉的笑意。
他之所以如此做,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爲他的皇后姑姑給他下達了命令,要他對上官晚清糾纏不休,從而讓她丟足了臉面,這樣的事若是傳遍了楚京,自然是丟漢成王府的臉面的,那漢成王和太妃娘娘若是聽到消息,到時候肯定有微詞,而上官晚清這樣一個心性高傲的人,若是得到那樣的對待,一定會主動離開漢成王府的。
本來慕容奕不願意,自已這樣的死纏爛打,不但讓上官晚清難堪,自已也很丟臉。
不過他的皇后姑姑一句話,便讓他成了慕容府的世子爺,未來慕容家的家主,所以他自然要爲家族做些犧牲。
這樣一來,他只好派人盯住了漢成王府,得到上官晚清出府的消息,立刻趕了過來。
茶樓中,很多人看到了這一幕,不禁低頭小聲的嘀咕,晚清一看眼前的狀況,雖然吃虧的是慕容奕,不過於自已也沒什麼好處,冷冷的怒瞪了慕容奕一眼,起身準備離開。
誰知道那慕容奕一伸手擋住了她的去路:“晚清,過去是我錯了,你再給我一個借會吧。”
他是完全的沒臉沒皮了,晚清臉色冷沉,微眯起眼睛,慕容奕是什麼樣的人,她不是一點不知,他是個極好面子的人,這會子如此做,只怕不是單純的想娶她吧,脣角勾出冷笑:“慕容奕,你真讓我噁心,你們慕容家的人都是蛇鼠一窩。”
這句話不但是慕容奕,連帶的宮中的皇后都罵了,慕容奕臉色微變,怒視着晚清。
正在這時,門前傳來一道冷語:“慕容公子這是做什麼,你忘了世子妃是個有夫之婦嗎?你這樣的,可是當街調戲良家婦女,若是稟報官府,可是要抓進大牢裡的。”
此言一出,慕容奕陡的一收手,回首望去,只見門前站着的竟然是端木磊,只見他的一雙黑色瞳仁中,寒流颼颼的飄過,領着人沉穩的走過來,懾人的視線鎖着慕容奕,兩個人就那麼對恃着,晚清越過他們兩個,面無表情的往外走,走到門前,淡淡的開口。
“慕容奕,該你的果在等着你呢?”
如果她猜得不錯,那稼木盈秀便是上官紫玉,而她出現的目的,便是嫁給慕容奕,接下來的日子,這男人未必好過,所以他自已種下的因,還有果未得呢,竟然還在這裡張揚的算計別人,她倒要看看,誰比較痛苦一點。
晚清說完一甩手領着人出了茶樓,童童跟着孃親的身後往外走,想想不甘心,回首便又奔了進來,直衝到慕容奕的面前,一腳擡起狠狠的踢了過去,那慕容奕一閃飛快的避開,可惜童童並不是真正的想踢他,而是有下招,他小拳頭一握,便對着慕容奕的下身打了出去。
雖然他只是黃玄之級,力量有限,可是威力並不最小的,只見他一拳打出去,那慕容奕瞬間臉色難看,蒼白一片,痛苦的發出一聲悶哼,身子蹲了下來,豆大的汗珠往下滾。
童童傲然的冷聲出來:“我孃親說了,對於壞男人,一定要廢了他。”
說完轉身便跑,茶樓裡,所有人蹋陷了。
這上官晚清教子,實在是太牛了。
端木磊的脣角擒着笑意,看着那鬼靈精的傢伙,他真的很喜歡,還有那個女子,可是他卻與她錯過了,究竟是什麼原因錯過了呢?心底的懊惱擴散開來,如果當初他努力一些,現在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茶樓門前,晚清正奇怪兒子又跑進去幹什麼,很快看到他一臉笑的跑出來,歡快的開口。
“孃親,我廢了他了。”
“啊!”晚清無語的望天,現在她算是瞭解了,兒子身上絕對有暴力因子,可憐了那慕容奕,還沒娶妻生子呢?不知道會不會從此後斷子絕孫,如果真是這樣,她一定買鞭炮從漢成王府一直放到慕容府。
一行人順着先前的路回去,因爲慕容奕的搗亂,晚清也無心再逛街了,回漢成王府去了。
二月初六,皇上在宮中的祟敬殿舉辦宴席,招待蒼狼國的使臣,以及爲明珠公主選駙馬,進行兩國聯姻之事。
今日祟敬殿內,除了朝中的皇子公主的參加外,最多的便是朝中重臣的公子,五大世家成年而未婚的男子皆在其中,南昭王府,北順王府都有人選。
晚清身爲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作爲陪宴人選,也受邀前往。
今日是蒼狼國的明珠公主稼木盈秀的選駙馬之日,怎能讓公主一人前往宴席,所以陪同的命婦,皆是皇孫貴族之婦。
祟敬殿內,幃幄層層挑起,輕紗飛揚,案几上,瓜果盆蔬,金樽玉盎,流水一般的呈上來,一眼望去,滿殿流光溢彩。
殿內,翩翩風彩的男子,或狂放不羈的,或儒雅不凡的,或溫文爾雅的,總之,滿眼皆是人之龍鳳。
晚清領着迴雪二婢舉目望了一圈,看到不遠處立着的明珠公主稼木盈秀,她的身邊陪着說話的,都是有誥命的貴婦。
今天晚上最出色的人,便是這位明珠公主了,千嬌百媚的容顏上,黑瞳似點漆,紅脣似櫻花,層層疊疊的鳳裙,包裹着她玲瓏有致的身軀,看上去猶如瑤池降落人間的仙子,美麗動人。
她的一雙美目似有若無的掃視着大殿,不時的越過衆人搜索着。
晚清注意着她的神態,暗自猜測着,她一定是在找慕容奕,今晚若是明珠公主擇這些人不要,而選了慕容奕,那麼無需置疑,她一定是上官紫玉?
晚清正暗自沉思着,忽然有兩個宮女走到她的面前,恭敬的一福身子:“見過世子妃,皇后娘娘有請?”
“皇后娘娘?”
她要見她做什麼?這個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晚清嘆息,真是到哪裡都有她的鬼魅之影,想到皇后,不由得想到慕容奕來,昨天忽然發神經說要娶她,這不會是皇后的意思吧,這女人倒底爲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