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泯山紫氣

次日凌晨四點,一直處於興奮狀態的木於歌早早的被設好的鬧鐘叫醒後,便摸向睡在一邊的墨笙歌,想要叫醒她。

木於歌推了推墨笙歌的肩膀小聲的伏在她耳邊叫道:“姐姐,起牀了。”

等了一會兒,墨笙歌沒有一點動靜。

“姐姐,該起牀了。”木於歌只好更加貼近墨笙歌的耳朵說道。

呼出的熱氣撲在墨笙歌的耳朵上,似乎有點癢,墨笙歌在睡夢中翻了一個身,把耳朵在枕頭上蹭了蹭。

木於歌在適應了暗環境後,已經能夠在一片漆黑中看到墨笙歌的動作了,有些好笑的看着墨笙歌蜷着身子,留下一個背對着自己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大大的蝦。

摸向一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4.10了。”木於歌看着手機說,又看了看睡的異常深的墨笙歌,無奈的扶住她的手臂搖了搖,卻被墨笙歌一把打在手上。

“別動,讓我睡會。”墨笙歌軟糯的說道。

這一說把木於歌嚇了一跳,變態樣的人物在對自己撒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木於歌這邊愣下來,那邊墨笙歌卻是主動醒了,像是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一樣,墨笙歌什麼也沒有說就打開牀頭燈,掀開被子走了。

墨笙歌在洗漱間打開水龍頭,往臉上潑了一把涼水。有些迷茫的看着鏡子中呆滯的自己,手指觸上另一個自己,輕聲說:“什麼時候,可以睡的這麼熟了,木於歌這是想要讓我離不開他嗎?”

“看看誰先輸吧!”

整理好一切的木於歌興致勃勃的拉上依舊一臉平靜的墨笙歌,帶上一個旅行揹包便駕車出門了。

“姐姐,這麼早就不好叫醒李叔,你看,你開車帶我過去怎麼樣?”木於歌看着周圍烏漆嗎黑的一切,扭頭對墨笙歌說。

墨笙歌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拿過車鑰匙到駕駛座上。

木於歌便屁顛屁顛的坐上副駕駛的位置,繫好安全帶,還順帶幫不喜歡系安全帶的墨笙歌繫上。

還好離的不是很遠,又是在郊外行駛,墨笙歌一路狂飆下,只一個小時就到達了目的地。

但是泯山的盤山公路依舊讓暈車的木於歌受了罪,一停車就捂着嘴巴想要衝出去,奈何自己系的安全帶,那副要吐了的樣子,讓墨笙歌一陣無語,動手幫沒有多餘手的木於歌解了。

木於歌嘔吐完整理下後看着眼前極爲高大的山峰,眼睛亮晶晶的。

天色還早,四周依舊是漆黑一片,待眼睛適應了暗環境後,眼前的一切都明朗起來。

木於歌與墨笙歌邊爬邊看着四周。

夜幕下所有的實物都是漆黑的一團,林立的樹木如同黑色的巨劍般直刺天空,雜草叢生有種荒涼的感覺在蔓延。偶爾有聽到鳥叫聲,尖銳的讓心底泛起涼意。如同夢中一樣的路途,一樣的羣山,熟悉的感覺。

有時候總會在經歷某件事情時,會突然訝異這件事,這些人原來我曾經在夢中夢到過啊!木於歌此時便是這種命中註定的感覺,莫名的覺得悲傷,原來人一生的軌跡都是已經註定了的嗎?有些人就這樣沿着軌跡過完自己的一生,有些人窺到天機反抗以爲已經偏離,卻不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姐姐,你有熟悉的感覺嗎?”木於歌感受着身旁人的呼吸。

“以前來過。”沒有絲毫的凌亂讓木於歌心裡一沉。

“小姐姐,如果人一生的軌跡早已被規定,你會怎麼看?”木於歌看着遠方,嘴裡吐出的氣息化成小水珠。

山上的溫度普遍比山下低,而山下本來就是下雪的季節,吸進去的氣體冷的喉嚨幹,肺也冷。

墨笙歌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木於歌,對於一個傻了多年的人來說,能想到這問題也是不容易的,想了想說道“做自己。”

似乎怕木於歌聽不懂,墨笙歌補充說:“就算被規定又如何,你何曾知道可能會經歷的一切。只有做好自己,有足夠的能力才能面對未知的恐懼。”

這或許是墨笙歌說的最長的一句話啦!讓木於歌不由呆了,那樣的無所畏懼,不知爲何他想要辯駁卻不知如何辯駁,隨即沉默下來。

腳步聲尤爲明顯的在沉默中響開來,一步一步,逐漸接近半山腰。

“通俗意義上即定的軌跡依舊是人爲所不可探索的,既然不知自己的未來如何,又如何能說自己的生命已經有了安排。”

木於歌聽着墨笙歌的話,忽然間想說“我……”

“於歌,你們怎麼也在這裡啊!”

一個清脆的女聲忽然間在山路前方響起,打斷了木於歌要說的話。

憑着天微亮的一點點光,走近了才知道是洛天書他們。

“好巧啊!”木於歌微笑着看着前方衆人,略顯冷淡的語氣。

“於歌,我也覺得好巧啊!”洛天書笑了起來,眼睛大大的彷彿含了水。“因爲前天下了雪,就好想出來玩,曦曦和田甜便約我一起出來爬山啦!江南也是在路上碰到的,就一起啦!”

“這也是你夢中看到的嗎?”墨笙歌輕輕丟下這句話,便先一人往前面走了。

一羣人莫名其妙,唯有木於歌心裡一震,神色不明的看着墨笙歌的背影。

洛天書看見墨笙歌走了,急忙喊到“姐姐等等我們!”便拉着田甜和閔曦曦的手跑了過去。

木於歌和江南緊隨其後。

其實多了幾個人真的很熱鬧。

“哈哈,來追我啊!”洛天書笑嘻嘻的在前面跑着,還向後做了個鬼臉。

氣的田甜牙根氧,立馬跑上去抓洛天書。閔曦曦也實在有辦法只好在後面邊跑邊叫着“別跑了!”

可前面兩個人不依不饒的依舊跑着,洛天書也低估了田甜,田甜在洛天書氣喘吁吁的慢下步伐的時候依舊勻速靠近,不出意外的抓住了洛天書。

田甜一手握住洛天書的手,一手伸像腰間撓癢癢。洛天書不停的躲閃,不示弱的掙扎,還邊挑釁“田甜不虧每餐吃五碗哦!”

要是平時田甜也覺得沒什麼,但這個時候洛天書以拿驕的語氣說出來,莫名的有點害羞,手下撓的更勤了。

到最後洛天書眼淚都出來了,才放過苦苦求饒的某人。

洛天書立馬撲到閔曦曦身後“曦曦,田甜欺負我。”

閔曦曦無奈的看着兩人“再玩待會沒有力氣啦!”

洛天書連忙跑到不遠處的墨笙歌身邊求安慰,用一雙含着淚水的眸子仰頭看着墨笙歌“姐姐,她們欺負我。”小手不停的扯着墨笙歌的衣袖。

“乖,她們不會在欺負你了!”看着對自己撒嬌的洛天書,墨笙歌莫名的說出這樣一句話,自己也有點奇怪,笑了一下。

“哇,姐姐,你笑起來好好看啊!”洛天書被墨笙歌的笑容恍了一下。

不知何時走過來的閔曦曦和田甜兩人也是詫異的看着墨笙歌不經意的笑容。

“墨姐姐,你應該多笑笑的,一定迷倒一大片的男生。”田甜一邊還做出癡漢的眼神。周圍的人都被逗笑了。

“墨姐姐好漂亮。”閔曦曦也說道。

等到木於歌和江南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向清冷的姐姐嘴角微勾的笑着。

天已經破曉,一縷縷紅色的光芒從天與山的連接處滲出,暈溼了大片的雲彩。墨笙歌靜靜的站在那裡,氣質飄渺如同仙子一般,怎麼也抓不住。

模糊的那一抹微笑彷彿讓仙子墜入凡塵,沾上世俗紅塵氣息。

“原來真的一點也不一樣啊!”木於歌輕聲呢喃着,就算是定好的生命軌跡也需要自己的經營纔可以實現,未來還是自己創造的啊!

木於歌看着墨笙歌燦然一笑,不知是不是笑容太熱烈了,墨笙歌似有所感的看過來,依舊是微微一笑,卻溫暖了整個時光。

江南忽然說“聽說這泯山上有個傳說。”頓了頓。

“快說,快說”洛天書一臉期待的看過來。瞬間這個傳說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江南不緊不慢的開口“與日出有關。相傳在泯山上看日出時看到紫氣的人會有一次逢凶化吉的機會。”

“切,這麼一個傳說你也拿來說。”洛天書失望的說。

“小女孩子家家天天想些情情愛愛的東西,羞不羞。”江南淡然自若的道。

莫名的洛天書支支吾吾起來,木於歌似乎看到洛天書臉色泛紅。

“走啦走啦!我們趕緊去看日出啦!在不快點就來不及啦!”田甜拉着洛天書和閔曦曦的手就跑。

“田甜慢點!”閔曦曦驚呼道。

就這樣打打鬧鬧的到了山頂,趕在最後一秒看到了日出,究竟誰看到了紫氣誰也不知道,而故事的原委也沒有人再去查。

下山後,話別時,迎着陽光看着不停揮手的洛天書和大叫的田甜,微笑着的閔曦曦,淡然的江南,木於歌有種想衝下車擁抱他們的感覺。

人有時總會那麼感性,總是在某一個不經意的瞬間就有了付出一切的衝動。

在回家的路上,木於歌有些好奇的問墨笙歌說:“姐姐,你有看到紫氣嗎?”

“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如何可以信,不過是弱者的藉口而已。”墨笙歌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木於歌最後還是沒有得到答案,但他知道自己一直在看着墨笙歌,在她的眼眸中有一閃而過的紫色的光亮。木於歌想着這個秘密,捂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