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死亡

等夜幕完全落下, 城市又陷入另一個世界,滿眼都是明亮的燈光,仿若不夜城一般, 空氣中忽然飄來的菜香, 讓木於歌回了神, 感覺自己的肚子卻是有些餓了。木於歌摸摸肚子, 想到應該去做些好吃的, 像是土豆牛肉、糖醋排骨、香菇燉雞之類的就不錯,飯後再吃盒冰淇凌就完美啦。

不過在這之前還需要去一趟超市,木於歌打了個響指後準備離開。

木於歌轉過身來, 卻意外的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有些意外且防備的退幾步道:“明表哥, 你來這是爺爺有事嗎?”

木於歌的眼前出現一個仿若古代俠客般的人, 白衣飄飄, 在現代居室裡顯得格外打眼。

顧清明是二長老那一脈的人,天賦不輸於木於歌, 同時也是那一脈的太子,自小與木於歌沒有過多的接觸,這時候過來實在是讓木於歌奇怪。雖然知道爺爺會聯繫自己,便不會放任自己在世間,但讓明表哥來接自己, 未免太失考慮了。

此人正是剛從顧爸爸手裡拿到吊墜的白衣男子, 顧清明笑着說:“不是, 只是我想你啦。”

木於歌聽到顧清明的回答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說道:“明表哥要喝水嗎?”

“嗯, 給我一杯龍井吧。”顧清明思索着說道。

木於歌有些意外顧清明的回答, 因爲實際上公寓裡只有以前洛天書買的龍井,她還說自己學醫的居然不會養生, 木於歌想到洛天書的模樣笑了笑,明表哥也是挺溫柔的人。

說着,顧清明寬大衣袖下的手便捏碎了吊墜,而後快速的接近木於歌,手化成爪狀一把伸進木於歌的胸膛,掏出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獰笑着捏碎,模糊了那張溫和的臉,而後迅速使用傳送陣離開。

“顧家是我的,你個廢物。”顧清明最後扶住木於歌的身體,貼近木於歌的耳朵說道。

不過一眨眼,木於歌甚至還在想着洛天書,嘴裡的驚呼還沒有說出口,單單吐出:“明……”身子就已經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不算漫長的死亡過程在木於歌腦海裡推演着,現在我沒有了心臟,血液會大量從缺口涌出,四肢逐漸供血不足,開始發涼,器官供血不足,首先影響的是腦,好暈好暈啊,不知道墨笙歌知道我死了會高興呢,我想她會高興吧,見證她的恥辱的人都死了。

然後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且淺,木於歌想到了洛天書,李清夏,田甜和閔曦曦,最後還有爺爺。

他想如果自己喜歡的是洛天書會不會是不一樣的結局,是不是自己就能夠去追逐自己的夢,而不是陷入道德倫理的譴責,她愛不愛我的擔憂中,而可以開心的做一個小醫生,學完大學考研,進醫院,然後和洛天書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是自己就是沒有喜歡上那個溫暖的小太陽啊,喜歡的是一個令人心疼的變態。

真希望洛天書那個小太陽能夠好好的,李清夏那個粗魯的人能收斂一點,田甜和閔曦曦可以一直做好朋友。

木於歌的腦中最後滑過爺爺的臉,爺爺,清晨對不起你了,下輩子再做你的驕傲。

“爺……爺。”快要閉上的眼睛忽然好像看到了爺爺。 ωwш ★тTk án ★c o

只聽見一聲遙遠的嘆息後,木於歌便沒有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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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睜開眼睛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木於歌腦中迴響,“睜開眼睛。”

木於歌像是忽然被驚醒一樣睜開了雙眼,他看到了熟悉的房間佈置,那是在他還是顧清晨時的房間,熟悉的薰衣草的花香,牀頭櫃上還有顧清晨笑得一臉溫暖的照片,木於歌手無力的拿起相框,顫抖不住的摩擦着。

自己這是回來了嗎?木於歌在心裡默默唸到。

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木於歌一個轉頭看到了顧爺爺,顧爺爺依舊一臉嚴肅的樣子,就像是小時候教導自己的那樣子,但這時候看到爺爺,木於歌只想要抱住爺爺,只想要在他的懷裡哭泣。

木於歌一頭撲進顧爺爺的懷裡哭泣,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哭聲越來越大,彷彿要耍盡一生的潑,屋外的小鳥被這突如其來的哭聲嚇得撲棱幾聲後就飛走了。

“啊……啊……”

顧爺爺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再次嘆息了一聲後,順着木於歌散下來的髮絲撫着,一下又一下,扶在木於歌傷痕累累的心上。

最後木於歌因爲哭的太用力,哭啞了嗓子,並且不斷的打嗝才作罷。

“爺爺,我爲什麼還活着啊?”冷靜下來後,木於歌不好意思的把頭埋在顧爺爺懷裡打着嗝說。

顧爺爺手一頓,讓木於歌不由得緊張,他身體緊繃着等着顧爺爺的回答。

顧爺爺再次嘆息一聲後,恨鐵不成剛的說道:“你也是傻,別人在你的浴室放一把刀片,你就拿去割腕自殺,如果不是發現的及時,你早就死了。只是閤家族的力量把你的魂魄修復了之後,卻因爲二長老法力枯竭把你的魂魄送到了現實世界了,無法,就只好讓你的靈魂在別人的身體裡溫養下,等衆人法力恢復最佳才行。”

說着顧爺爺沉聲說:“發現我送你爸爸的吊墜被捏碎後,我就召集各大長老過來爲你招魂,還好及時。”

木於歌是知道引魂術的,動用這種秘術不僅需要大量的法力還得動用族裡的族器,在那幫對族長之位虎視眈眈下,不難想象顧爺爺的處境有多麼艱難。

忽然感覺胸口壓了塊石頭,但心中還是有個疑問,木於歌擡頭揚起通紅的鼻子問道:“爲什麼爺爺會認爲是我出事了而不是爸爸?”

“我在他身體裡留了一道神魂。”顧爺爺看向窗外說道:“你的母親也是蒙了心的額,發生了那麼多的事也不曾說起,竟然會以爲答應了顧清明那個小崽子,就能回來。她難道沒有想過,顧清明會放過這一脈的人嗎?”

“母親做了什麼?”木於歌不解的問道。

顧爺爺看着木於歌的發頂說道:“她從你父親那裡偷來了我給你父親的秘器,給了顧清明。”

木於歌驚訝的擡頭:“所以顧清明可以在人世間,快速的使用傳送陣是嗎?”

顧爺爺點點頭:“也不要怪你母親,她也有魔障解不開,我已經給了她懲罰了。”

木於歌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再次把頭埋進爺爺懷裡,說不傷心是假的,再怎麼的生疏,她也是生下自己的母親,但她要用自己的孩子交換利益。

顧爺爺颳了一下木於歌的鼻樑說道:“現在經族裡商議,爲了推選出新的少族長,開啓了族長試煉,爺爺幫不了你了。”

木於歌這才發現爺爺雙鬢已經全白了,吸了吸鼻子,壓下酸澀的感覺說:“嗯,爺爺,我是顧清晨,是您最引以自豪孫女。”

顧爺爺拍了拍木於歌的頭,什麼也沒有說,便轉身走了。

木於歌有些無力的坐在牀上,許久沒有使用的熟悉又陌生的身體,讓木於歌只能靠在牀頭。

安靜下來的人似乎恨容易胡思亂想,剛剛經歷完生死大劫的木於歌又開始想起了墨笙歌,不知道知道自己死了後會不會有一點難過呢?

家族的事物卻容不得她兒女情長,不久後木於歌就被送進試煉之地,不僅要防備試煉地的兇險,還要防着其他人的暗算,空不出來的大腦,徹底沒有了墨笙歌的身影,或許埋在最深處,挖不得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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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墓地。

墨笙歌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墓碑前,任由細雨絲絲打落在身上,染的髮絲蒙上一層灰白。

站在一邊靠在另一塊墓碑上,雙手插在褲兜裡,雙□□叉的人說道:“真受不了你,木於歌沒死的時候,想方設法玩弄人家的感情,看着木於歌在道德倫理中掙扎,死了又隔幾天就來瞻仰下墓碑又意思嗎?”

“還把人家的青梅竹馬,是叫洛天書吧,搞得家破人亡,這木於歌還活着真的會被你玩死。”似乎知道墨笙歌不會回答也不會辯駁,自顧自說着。

“我不能放棄那種掌握一切的感覺。”墨笙歌眼皮跳動一下,淡淡的開口:“我害怕沒有選擇的時候,所以我一定要主動,要掌握一切。”

男子有些奇怪,但沒有打斷墨笙歌的話。

“我受到的都該百倍來償還,不是嗎?”墨笙歌傾身撫去照片上的雨水:“木浩謙毀了我的家,毀了我的一切,那我也要毀了他的一切,不夠的,就讓他的兒子來承擔。這進到骨子裡的恨,怎麼說的清。”

雨水朦朧了墓地上兩人的身影。

“你愛過他嗎?”

“他有什麼值得我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