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學姐厲害呀!”
陳舒把手搭在小姑娘肩膀上,露出意外的表情:“我們都以爲你打不過他呢,還害怕你受傷來着,沒想到你打他比我打張酸奶還輕鬆,瀟瀟學姐,深藏不露哇!”
“什麼?什麼意思?什麼叫比你打張酸奶還輕鬆?”有人不高興了,“來來來!我們出城再打一遍!”
“哦!張師傅您也在這呢?”
陳舒裝作一副纔看見張師傅的模樣,連連低頭賠禮:“不好意思啊,先前沒看見你。”
“少廢話!再打一遍!!”
“粗俗……”
“??”
“野蠻……”
陳舒搖着頭,懶得搭理張師傅。
張師傅就是隔壁張姓鄰居了,最近她買了輛電動三輪車,在城郊跑黑三輪,專爲大學城的學生們服務,很多人既不願意打的也不願意坐無人車,就愛坐能吹到風的三輪,這爲張師傅的自主創業提供了機會,而這種騎着三輪車載着人在路上隨便跑的感覺也讓她十分着迷。
當然自由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即使這邊已是城郊,交警還是不少,張師傅需要和交警鬥智鬥勇,有時也會讓她覺得有些心累。
“把獎牌和獎狀給我看看!”
“嗯!”
小姑娘遞出獎牌和獎狀,同時悄悄瞄着他。
陳舒查看了下獎牌,是銅的,又攤開獎狀,逐字閱讀,看着上面寫着的“寧霽”二字,覺得美好極了。
只不過嘛……
這小姨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暴力的呢?而且居然如此出衆。
陳舒百思不得其解。
小姑娘依然悄悄瞄着他。
……
幾天之後,便是四月了。
瀟瀟學姐開始了針對性訓練,以求能在校外武體會上表現好些。
陳舒則在網上刷到了關於天人紀念廣場的小視頻。
顯然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個奇怪又高大的紀念碑,而這個廣場也是前段時間才更名爲天人紀念廣場的。
莫名其妙的紀念,突如其來的石碑,沒有人知道緣由,官方也不公佈,引起人的好奇也很正常。
只是博主也說不清個什麼。
紀念碑上寫的都是天人的名字,天人太過淡漠,沒有交際圈,不在乎名利,關於他們的信息很難查到。
有一部分能查到名字,已經算不錯了,有一部分在網上都沒有姓名。
最終博主猜測:可能和去年的全球反恐或夢月教有關。
“可能性不大啊……”
陳舒前段時間也隨手查了一下,天人並沒有將活人刻上紀念碑的傳統,甚至他們連死人都不給立碑的,他們只有將人死後做成法器的傳統,至於生後身後名,他們是全然不在意的。
人死如燈滅,一旦死亡,對於自己來說,這個世界就等於沒有來過。
這是他們的生死觀。
陳舒倒也沒有很在意,看完視頻,既然這次看到了,便順勢點進話題裡面,再看一圈其他人的視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也就繼續往下滑了,對此沒有那麼大的興趣。
“對了。”
陳舒又打開了古修羣。
青菜可可:你們三個是不是要參加今年的武體會啊@八塊腹肌的美女@忽然閉口立@姜來
八塊腹肌的美女:是的
八塊腹肌的美女:想趁着還沒有畢業,拿一次冠軍,之前一直遇上你和奶奶師姐,感覺好倒黴啊……
八塊腹肌的美女:/表情複雜
青燈古佛:阿彌陀佛,肌八施主,虛名而已,不要對此有執念
衆妙之門:翻譯:再倒黴能有我們倒黴?
青燈古佛:/表情複雜
忽然閉口立:自是要參與的
姜來:我也要
青菜可可:有個叫寧霽的姑娘,我的妹妹,你們都見過的,遇上記得手下留情啊
奶奶總說:翻譯:我家瀟瀟受的傷,十倍奉還
青菜可可:???
青菜可可:這病還要傳染的麼?
就叫羅懷安算了:這羣裡,什麼病不會傳染?
八塊腹肌的美女:放心啦
忽然閉口立:這不用提醒
姜來:嗯
陳舒停下來想了想
青菜可可:對了,皇宮邊上的玉帶廣場改名天人紀念廣場了,還立了塊紀念碑,寫了一堆天人的名字,你們知不知道這是做什麼的?那些天人做了些什麼?
衆妙之門:@浩然正氣
浩然正氣:來囉
衆妙之門:/你爺爺來囉
衆妙之門:拿去
浩然正氣:/表情複雜
浩然正氣:我暫時也不知道消息,這件事十分絕密,我能給你提供我所知的
浩然正氣:第一,他們所做的事和皇室、政府、軍方都沒有關係,就連知道的人都很少,而那很少的一部分人決定給他們立了這個紀念碑
浩然正氣:第二,紀念碑上的那些名字裡,有些人是和國家與皇室有合作的,聽說他們都已經消失了
浩然正氣:第三,貝芝是與皇室有合作的那位秘宗修行者,這件事很可能是由她主導,但現在她也聯繫不上了
“emmm……”
陳舒見狀反倒皺起眉頭。
原本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搞得越來越懸疑,反倒增加了他的興趣。
心裡開始有些癢癢了。
“嗡嗡。”
浩然正氣:照夜清也不知道麼?
青菜可可:我還沒問她
青菜可可:沒聽你說之前,還沒這麼感興趣
浩然正氣:現在可以去問了
浩然正氣:靜候佳音
陳舒放下手機,扭頭一看,透過客廳的窗戶,某不愛說話的羣友正在院子裡晃盪前段時間她對院子裡的花進行了一遍統一修剪,這會兒正在給它們施肥。
“照夜清!”
陳舒扯着嗓子喊道。
院中的人轉過身,與他隔窗對視。
陳舒笑着朝她搖了搖手機。
寧清無奈,摸出手機查看起來。
“嗡嗡!”
照夜清:他們往黑暗中去了
“黑暗……”
陳舒喃喃自語,細細品味。
隱隱記得有次和副宗主聊起過於世間消失的神靈,副宗主也用過這句話
他們往黑暗中去了。
……
四月下旬。
校外組的武體會開始了,依然是在軍校舉辦。
陳舒藉着羣主的關係,搞到了三張通行證,還有一張是給陳半夏的。不過陳老師由於要上課,只偶爾沒課的時候纔跟着他們一起去軍校蹭頓飯,平常去觀賽的只有陳舒、清清和桃子,瀟瀟則是參賽選手。
軍校的魚丸還和以前一樣好吃。
好像記憶中的什麼都沒變。
包括張酸奶被軍校學生追着跑過的操場,包括那條密得遮住陽光的小葉榕小道,包括醫務室的佈局,甚至兩年前因爲他和張酸奶大決戰而臨時更改的大比武場,現在也依然是那麼大。
每當走在這些地方,之前兩次的畫面都會浮現出來。
尤其是食堂和醫務室。
可惜陳舒已經不參賽了。
參賽的變成了瀟瀟。
小姑娘也爭氣,一路打進前四,各大學府的五階沒有能打得過她的。
不過她好像只是打傳統劍修格外拿手,打其它體系的修行者,雖然也能打贏,但會打得艱難很多,有好幾次她打贏後都進了校醫院,讓陳舒看得心疼不已。
而她對此好像有點……享受?
覺得這……很好玩?
這又讓陳舒心情格外複雜。
第一次來這裡時,陳舒還不願意讓她來,怕場景太過暴力和血腥,會激活她的夜人血脈,把她帶壞,然而幾年過去她已經站在了這裡的擂臺上,並且這個過程對陳舒來說,完全是不知不覺的。
這是我乖巧軟萌的小姨子?
陳舒時常忍不住這麼想。
再聯想到清清看過的另一條預測線中,那個變成小魔王的瀟瀟,他總有些擔憂。
值得安慰的是,小姑娘似乎只在擂臺上才這麼暴力,下了擂臺之後,立馬又恢復了原本的樣子,這證明他從小對她的教育還是管用的,她並沒有被體內的血脈而支配。
今天則是小姑娘的最後一場比試。
對手:嚴苛綾。
在擂臺上,嚴苛綾笑呵呵的,先和小姑娘打了聲招呼,聊了幾句,才用一位性格較爲溫柔的秘契者,將小姑娘捧在手心裡送到了擂臺下。
隨後則是姜兄對戰孟兄。
兩人是室友,同時又差着一個等階,對戰毫無價值,所以只象徵性的對抗一下,孟兄便被姜兄擡走了。
陳舒期待着嚴苛綾和姜兄的決賽。
這一屆武體會註定是玉京學府的獨角戲,兩位高階修行者也是從未有過的,上一屆陳舒和張酸奶創下的兩名六階進入決賽的記錄再一次被刷新,並且很可能會被保持很多年。
“瀟瀟啊,不要氣餒。”
陳舒安慰着小姑娘:“你才二十歲,他們已經二十四五了,而且他們是開了掛的,不像你,全靠自己,要是換在幾年前或者幾年後的武體會裡,冠軍肯定是你的。”
小姑娘低着腦袋,並不做聲。
陳舒說的倒也是實話。
不過這麼想來,小姨子就太可怕了。
要知道她並不是古修專業,也沒有專注於古修路線,她很少將精力用到這上面,絕大多數時間和精力都被她用來研究人造生命技術了,並在這上面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就,堪稱引領世界,而在這種情況下,她居然能擁有正常情況下在大學城武體會上奪冠的個人武力……
實在是有些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