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夜了。
濃重的月色裡透着血一般的猩紅,讓人悚然。秦遠迷濛地睜開了眼,發現自己在一輛車裡,自己坐在駕駛位上,車頭部分已經嚴重變形,看上去還能開的樣子,只是裡面一片黑暗,透出幾絲怪異可怖。
秦遠從幾乎報廢的車裡爬了出來,身上的衣服也沾染到了幾許還未乾透的血色。
殘月高懸,陰風謳慟。
荒村,古橋,石板路。.
秦遠一人踏着腳下的石板,走上了通往村子的路。周邊泥土下透出的暗紅,散發着腐爛的惡臭,活生生讓人心驚。
秦遠眼角似乎瞥到了什麼,仔細一看,在這荒草裡掩埋着一塊石碑,大約是村中人立下的,石碑上書幾個大字:
“三不問。
莫問時辰,莫問生魂,莫問去向。”
秦遠只匆匆看了一眼,沒再理會,徑直往前走去。
秦遠記不住自己姓甚名誰、來自何處,只是天邊的暗氣讓秦遠很快意識到了現在情況的不對勁。秦遠必須、必須要找到點什麼,要做點什麼.....
周邊一片無邊的夜色,秦遠用力擡起沉重的眼皮,跌跌撞撞地順着腳下的路往前走。
四周明明詭異無比,秦遠卻不願再多想,夜裡有些寒意,秦遠捂了捂身上黑色的外套,向前走去。一路上枯樹環繞,順着路,秦遠艱難地往前走。
一道閃電亮起,一個女人的影子被瞬間映在地面.上。令人不寒而慄的,是地面上還同時出現了四個人影。不,不能說是人影,枯樹周圍沒有任何人。只有凜冽的風夾帶着雨點呼嘯。那是憑空出現在地面.上的影子,就像人的身影,又或者,是影子從地裡向上仰望。它們圍繞着女人,好像在迎接夥伴,當閃電平息後一同隱沒在夜色中。
一個女....這地方還有別人
秦遠擡頭看去,一個面色蒼白的女人站在秦遠面前,她身後,是一座橋,橋的另一頭隱約可見幾間小屋。那個女人擡起頭看向秦遠,漆黑的眼眶一下和秦遠對.上一-那裡分明沒有眼睛!只有兩個漆黑無邊的、夾雜着血絲的洞!秦遠倒吸一口涼氣一
那女人動了,她往旁邊站了站,露出了一塊石頭,石頭上刻印着三個難以辨認的血紅色的大字-一黃泉村,似乎以前刻的並不是這個。
那個女人看向秦遠,露出一個無比詭異的笑容,隨後慢慢轉身走了:
秦遠去哪”
秦遠剛問完,一道藍色的火焰燃起,那個詭異的女人一消失了。秦遠平復了下急促了一點的心跳,一~步一步踏上了那座橋。
漆黑的夜晚,寂靜陰森,風陰冷的嚎叫着,時不時可以聽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現在已經將近午夜時分,秦遠隱隱還看到遠處的山頭突然掠過幾道黑影,橋是由木板製成的,似乎年久失修,踩上去發出的“吱呀一”聲一下變得詭異起來。可是過了橋進到村子後,卻寂靜的可怕,彷彿黑暗要吞噬一切。
秦遠暗罵一聲,匆匆找了幾個屋子。屋子裡都沒有人。一向無神論的秦遠此時卻驚慌了起來,秦遠能感覺到秦遠的手腳越發冰涼,像是有什麼東西鑽進秦遠的身長,秦遠拼命地搓着手取暖,然後檢查秦遠自己身上是不是有哪兒不對勁。
胸前的口袋裡有一個看起來不是很值錢的古銅戒指,非常古樸,而且很光滑,看上去經常被人摸。
在大衣的口袋裡,有一個古鏽斑斑的鑰匙,上面有刮花的數字,40X,不是很能看得清楚,褲子的口袋裡有車鑰匙和邊緣沾了些許血跡的鏡片。
袖口很髒,他發現自己帶了一塊手錶,手臂上沾了難以言說的顏色。
此時的時間是午夜。
左手的中指上,有一圈小小的痕跡。
秦遠又進了一間房。
這裡似乎是一處旅館古樸的木製板在陰風狂作下發出了可怕的“吱呀一”聲。
秦遠慢慢踏進門,迎面跑來一個黑衣人,看都沒看秦遠,就一把衝出了門外。秦遠被猛地一-撞倒退了好幾步,擡起頭來卻被那人口袋裡的東西閃到了眼睛,再擡眼那個沒看清面容的人早已走了。這應該是秦遠進了村子後的第一個活人,秦遠心裡不免涌上幾絲好奇,但畢竟人消失了秦遠也沒什麼辦法,秦遠揉了揉發痛的肩頭,繼續向旅館走去。
進了旅館,秦遠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旅館陰森黑暗,爲數不多的光源來源於牆上掛着的幾根蠟燭。木製地板似乎被很多人踩過,上面沾滿了泥土和紅色的混雜物,在櫃檯處,一個紅衣女子靠在臺上,對秦遠露出了一個毛骨悚然的笑意。秦遠心想這裡的確有“人”的存在。秦遠面前坐在旅館櫃檯前的少女就是一個,但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已經稱不上是活着的人了。
她的頭顱_上黏附着黑色潮溼的長髮。身上穿着很普通的長裙,只是此時被水浸溼,除了腳上一雙紅色的女鞋特別驚心動魄。那紅鞋非常舊,暗沉的紅色上面有着斑駁的紋路和一塊一塊磨得赤露的皮色。
秦遠還沒仔細琢磨,就見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秦遠一眼,眼裡透出的惡意似乎要溢出來一般,
秦遠慢慢走進,那女子卻只是看向秦遠,頭髮溼漉漉地披在她的肩上,嘴脣紅得讓人想到某種可怖的東西,眼睛裡一片空洞,沉浸死寂般的旅館內。那女三下看向秦遠,伸出了枯樹般醜陋乾枯的手一她遞給秦遠了一把房間鑰匙,上面標着404.
秦遠用他給的鑰匙打開了房門,這個房間有很濃重的血腥味,地面上骯髒頭頂,滿目望去,都是令人作嘔的暗紅色,沁苑看到地上的紅色痕跡,似乎寫着奇怪的字樣,四周雜亂無章,似乎有人翻找東西的痕跡。
令人奇怪的是,地上有些許的水漬似乎還沒有乾透。
秦遠走到女子面前,腦子裡閃過什麼一般,他無比熟悉的對着女子說道,今天什麼日子?
女子嘴角機會咧到了臉頰上,夾着水般含糊不清的聲音響起說道:“七月七,最後一天了呢。”
秦遠還想和女子說些什麼,但是女子卻擡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想留下來陪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