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腰就那麼點兒,他一手攬着,把我撈向他,框的特別密實。
從脣到脖頸,吻的昏天暗地。
繾綣之際,他錮着我貼在粉白的牆上,深邃的雙眸環繞着我,才幾秒,忽地又惱怒的把我放下。
粗礪的手指摩挲着我柔軟的下脣:“你是誰?怎麼總讓我失控。”
他嚴肅,面無表情。可就這幅樣子,不知多迷人,看着看着,心止不住撲通撲通。
“我是你霍繼都的女人。”
我反吻他,個子有點兒不夠,吻的非常吃力,才幾下就沒了力氣。
他笑,特別痞氣的撐着我的腰身,主動降低高度,讓我盡情蹂躪他的脣。
吻到控制不住,我倆才停了,氣喘吁吁抱着彼此。
拐角處霎時傳來一聲沒好氣的——‘嘖’。
“繼都,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麼躲起來談情說愛呢?”
我頗有些羞赧的看着來人,是閆迦葉。
他正杵着胳膊倚着牆,眉梢間有那麼三兩點兒小得意勁。
霍繼都推着我上去,單指解開風紀扣,又拍了拍閆迦葉的肩膀:“領着轉一圈,混個熟臉,晚上我來接。”
沒等我道別,徑直轉身離開。
閆迦葉‘哎’‘哎’好幾聲,霍繼都都沒轉身,挺着的脊樑骨直直往前。
等徹底見不着霍繼都,閆迦葉才領着我離開,邊嘮叨說霍繼都就喜歡幹甩手當大爺的事。
他把我領到一處紅木門框辦公室,推門而入。
裡面坐着個戴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閆迦葉沒客氣拖了把椅子坐下。
“方指導,這是新來的,插班生,什麼都不懂,養在家裡也沒幹過什麼,繼都特別寵……”
‘繼都’兩個字一出口,我看見方指導波瀾不驚的臉上立馬放出笑意。
心想,霍繼都的面兒還挺好使。
只聽方指導迎合着說:“原來是霍軍長的人,肯定得照顧,霍軍長人呢?”
“您還不知道他麼,公務繁忙,派我這個打前點的嘮叨兩句嘴,人我擱您這那,有事您訓,您教。”
我知道閆迦葉在爲我鋪路,心裡多少有點小慚愧,跟着嘴甜:“謝謝方指導照顧,我會好好努力的。”
“這小同志還挺乖,過段時間要拍招生宣傳海報,我看她條件挺好,可以參選參選。”
方指導也毫不含糊的溜鬚拍馬,往上說。
閆迦葉沒當回事,大大方方開玩笑,有的沒的。
話過半詢,氣氛正熱,門突然被推開,進來個女人,我輕而易舉捕捉到閆迦葉眼裡閃過一絲不自然。
女人見我們停了談話,頗有些尷尬,動作直僵在那。
我正好趁此機會打量她。
頭髮一股腦往後,大約梳了個髻。
長的也煞是漂亮。
細細一琢磨着,怎麼和我有幾分相似?
還沒能反應,那女人已走過來,帽子放一邊,頗爲欣喜的說:“迦葉哥,好長時間沒見你。”
從我這個方向看,閆迦葉的動作很僵,脣抿的一絲不苟,沒有絲毫搭話的慾望。
氣氛稍顯那麼點尷尬,還是方指導給剖開了話。
“聶指揮,正好你回來,幫我帶帶課,今年的學員一個個年輕氣盛。”
女人笑了幾聲:“這我哪行啊,我又不是專業的。”纔回完話又過去摟閆迦葉胳膊。
閆迦葉急速抽離:“我這不是忙嘛,最近事兒特別多。”
說完根本不給女人回話的機會,拉着我當擋箭牌:“繼都讓我好好帶帶這孩子,我帶她出去逛一圈。”把女人呼之欲出的話全憋在微微開啓的嘴裡。
女人面子上洋溢的笑意明顯少了些,探頭瞧了我一眼,又收回目光,哼一聲。
“繼都來學校了?沒見他車呢。”
“換了,爲這小乖乖,開私家車來的。”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閆迦葉話裡處處透着霍繼都對我的寵,恨不得搭個舞臺展示展示。
女人臉都黑了,憋着氣不說話。
閆迦葉趁機把我帶出來。
我低着頭看着地面,小聲絮叨:“裡面那個聶指揮好像不待見我。”
閆迦葉放慢了步子:“她,聶卓格,估計你也猜到了,和你長的確實有那麼點對味兒,沒想到今天碰見她。”
聶卓格?我嘀咕了一句,原來她就是霍繼都心裡存着的人。
剛纔覺得她和我像,還沒能反應。閆迦葉說我猜到,實在是高估了我。
大約我的情緒突然變的萎靡,閆迦葉停了步子。
“這年頭誰沒個幾件舊事。卓格和繼都當年鬧的轟轟烈烈,慘淡收場。可繼都在我面前一直沒提過愛這字,所以你也別往心裡去……”
我忽然就釋懷了。
是啊,誰沒個幾件舊事,我一直抓着不放也沒意思。
更何況,閆迦葉也說了,霍繼都從沒對聶卓格說過愛。
轉過頭來,我由衷對閆迦葉說謝謝。
之後,他又帶我逛了一圈,方方面面瞭解了點纔打電話給霍繼都。
掛了電話後,他舔了下脣:“莉莉,繼都正整兵呢,可能現在得去成都。”
我原本好好的,聽到這句話,整個人一冷,頭重腳輕。
“現在去?”
話也漂浮着,沒法落地。
明明幾個小時前霍繼都告訴閆迦葉晚上來接我,我欣喜若狂,怎麼幾個小時後,他就要去成都?
或許是我的表情太難看,閆迦葉趕緊說:“我帶你過去看看。”
我點點頭,步子都是虛的,差點一個踉蹌。
難過塞滿了我的心,塞的很緊,讓我特別,特別累。
車子開的很迅速,剛到軍部,車門還沒打開,我便看見霍繼都,他一身迷彩服,帽子虛搭在腰和手腕間,正安排後面的士兵。
我想喊他,可我知道不能喊,這裡有紀律,我得服從。
那些士兵上車後,他大長腿一跨,動作利落的鑽進車裡。
我的心裡頓時受不住。
太突然了。
這幾天我和他處的太好,太溫暖,我捨不得。
卡車離開後,我沒能忍住,雙眼開始滲淚,幾秒後,根本不受控制。
“怎麼辦?怎麼辦?我忍不住了……”
說完,嚎啕大哭。
再痛苦,我也不想哭,這一刻,因爲想霍繼都,我哭的很兇。
閆迦葉對我的眼淚沒轍,慌亂安慰:“估計是緊急調過去,過段時間應該就能回來,我先送你回去。”
我心情始終平靜不下來,靠着車窗:“多久?”
“幾天或者幾個月。”
我轉個了面,哆嗦着肩膀,狠狠咬着自己的手指,哪怕和霍繼都打個招呼,我心裡也好受點。
我本以爲這麼片會兒沒法再見到霍繼都。
然而車子開到路口,霍繼都所在的卡車就停在前面,卡車門突然打開,霍繼都一躍而下,幾步跑過來。
大手捧着我的臉,拇指在我的眼瞼處擦乾我的淚。
“乖乖,哭的我心都碎了,這是緊急調動,等我回來。”在我臉上啄了口,叮囑閆迦葉:“照顧她。”
眼見着大卡車發動,我強忍着淚:“你走吧,繼都。”
霍繼都看了我幾眼,轉身跑起來,後面的士兵拉了他一把,他一躍鑽進去。
我心裡特別特別難受。
“……怎麼辦?他才離開這麼半會,我就想的不行。”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霍繼都這一走,半個月都沒回來,我幾乎快瘋了,每天,看到飯,沒胃口,看到牀,不想睡。
以前,人家說愛情能把一個人逼瘋,我還不相信,我甚至嘲笑別人,一個人怎麼能爲另一個人而活,現在我算是切身體會到了。
唯一安慰的是新學員的訓練課我能跟上,沒有拖後腿。
二十來天后,我仍舊沒見到霍繼都,沒人能理解我的感受,我躁鬱,渾身都不對勁。
同時心裡還糅雜着對沈淖的擔憂,更叫我腦子亂糟糟的。
這天,指導開始針對新學員進行槍支訓練。
出發前,我摸了把額頭,有點燒,也沒在意,匆匆穿好衣服就出發了,然後列隊接受審檢。
原本還算平靜,等方指導把閆妙玲帶到列隊前時,我心裡開始起了些波瀾,這女人來做什麼?
忽而又想起來之前綁架我的人說閆妙玲是紅三代,難不成?她在國防大任職?
然而這波瀾還沒被我壓下去,又來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人,聶卓格。
她一身筆挺的軍裝,通過肩章,我才意識到原來她是大校軍銜,來頭挺大了。
統一行了軍禮以後,她昂首挺胸的走到列隊正前方。
“今天給你們授課的是上一批女學員裡最優秀的,也是目前爲止射擊成績最好的,閆妙玲上尉。”
我一聽,這閆妙玲和聶卓格的等級差的真不是零星半點,簡直天壤之別,怪不得剛纔聶卓格來的時候看都沒看閆妙玲。
這麼一想,我竟然開小差了,直到身邊的其他學員戳了戳我,我纔回過神來。
“你,出列。”
聶卓格滿臉嚴肅。
我盯着她,行了軍禮,趕緊出列。
“這是給你開小差的地方嗎?靠關係進來的人還這麼不努力,出去做什麼?廢物嗎?”
那一刻,我臉紅了。
我覺得所有人都在看我,我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我難堪,也難看,聶卓格就那麼把一切挑明瞭,一點情面都沒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