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我話的那刻,霍繼都掌控着紫紅色盒子的手一僵,而後慢慢收回。
深邃的眸子摻着痛意,特別明顯,一點都不掩飾:“莉莉……”
聲音脆弱的不像那個能把一切玩弄股掌,呼風喚雨的男人。
我先是渾身抖了一下,然後心冷戳戳的縮。
怎麼能和聶卓格做了那種事再對我露出這樣的表情?
或許,就是他這幅看似深情的眸子騙的我團團轉。
心底又有一個聲音煽動:去擁抱他吧,莉莉,你那麼愛他,離開他,你會死的,等他說不要你了再走。
這聲音如山洪爆發,把我埋在泥石流裡。
張了張乾澀的嘴脣,終究,一句話沒說,把自己甩到沙發上,捂着臉,嚶嚶的哭。
想哭嗎?其實一點都不想,可它就是剋制不住,像要把一輩子的淚瀝乾。
霍繼都把我手指頭掰開,特別輕柔,然後捧着我下巴:“寶貝兒,你怎麼了?眼睛全腫了。”
從他的話裡想到了以往的暖心,心臟突突的疼,猛地推開他。
他碰我時根本沒用什麼力氣,一推,脊樑骨徑直抵到玻璃幾,玻璃几上的杯子頃刻震下摔碎了。
我視而不見,惡狠狠瞪着:“你心有所屬,霍繼都……別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我不需要你的愛。”
他貼着玻璃幾的身子縱地前傾,堵住了我所有的出路,呼吸略沉,氣息噴灑在頭頂。
“心有所屬?我屬的是誰,你不知道?”
頭皮一陣發麻,不敢去看他的表情,轉而沉默以對。
然,霍繼都沒給我幾秒來沉默,眼裡蘊着冰冷,十分強硬:“你當我是什麼?莉莉。”
他怒火徹底上來,把我壓地密不鳳,一手剁拍在邊上的小櫃子上,櫃子上的檯燈被他蠻力震倒,全數砸他手背上。
實在受不住這樣詭異的氣氛,眼見着霍繼都手背上被劃出一道血,我雙手顫抖的厲害:“不要再聯繫了……”
“老子一顆心給了你,處處寵你,爲你遮風擋雨,你說不要聯繫?你他媽真有本事,把人玩的團團轉,這是你由來已久的賤性?”
眼角沒停止的淚又滲透出來,跟泉水似的:“你何必自欺欺人?我就這賤性,玩玩就算了。”
話纔出口,只聽‘嘣’的一聲,玻璃幾被霍繼都一腳踹開,殘存倒地。
他大手拍了拍我臉頰:“玩得爽不爽?”
“爽,能看到一個軍長爲我瘋狂,很爽。”紅腫的眼睛微眯着,妖嬈的笑:“怎麼,霍軍長不滿意?想我拿什麼償還你的遮風擋雨?身體嘛?可以……
霍繼都眼神勾出慘淡的輕蔑,眸子裡淬了些狠毒:“行,這麼想被幹,滿足你……”
他特別輕巧的把我弄倒在沙發上,一手攬着我的腰,猛的一轉,讓我趴在沙發上,手從過長的裙襬那利落撫過來。
身後一涼,與此同時,他來的兇猛而又直接。
“能這麼溼潤的等着,真給老子長臉……”
我雙手抓住沙發邊緣,脖頸上的汗水一顆顆落下,咬牙告訴自己,不去聽,不去想,就不會痛了。
然而身體早就契合,感覺來的特別快,原本想忍住的聲音不斷蔓延,等到全身哆嗦,霍繼都才撤出來。
我忍着戰慄,雲淡風輕:“您對我的遮風擋雨可以一筆勾銷了嘛,霍軍長?”
迴應我的是霍繼都推門而出的聲音。
爲什麼做錯的是他,痛的卻是我?
包廂裡寂靜無聲,我把燈關了,待了很久,很久,纔出去。
走出盛唐,毫不猶豫攔了一輛出租車回沈淖別墅。
客廳裡留着刺白的燈光,沈淖閉着眼靠在沙發裡,茶几上放着插着蠟燭的蛋糕。
莫名的心酸,我把上脣和下脣合在一起咬着。
沈淖睜開眼,眼角含笑,說:“回來了?二十歲生日快樂,莉莉。”
我也笑,卻是酸楚的:“……我和霍繼都分了,你是對的,他不愛我……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如果愛一個人,那個人不愛你,你就得做他心裡的一根刺,叫他記住一輩子。我不可能從霍繼都身上抽出來,只能做他的刺,不讓他好過。
這種心理很壞,很壞——
可我,沒辦法——
分手後,立馬沒出息的想他了。
一夜過後,眼睛紅腫。
清早,沈淖把我載到國防大,從車子裡出來,閆妙玲也正好下車。
原本,我和她分在兩側走,可她突然沿着斜線過來。
“昨兒我去御景了,整好見着蘇贏何,蘇少將咧,抱着你,我可是拍了照片的。”
我看都沒看閆妙玲,直直往前:“我和霍繼都分了,從此他和我無關,你隨意。”
閆妙玲反應激動的拉住我手臂,眼睛在眼眶裡轉了一圈,忽而噗嗤一笑:“吆,怪不得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
“他現在單了,你不用撲我,撲他吧,祝你好運。”
即使心被傷的透徹,我依舊愛霍繼都,無法泯滅。
沒有霍繼都照拂的日子,過的特別快,上課下課,時間如流水一般淌着。
我的心卻異常冷淡,對什麼都麻木了,這期間,找我最多的是蘇贏何。
對於那天他把我帶回家,細想之下仍舊感激,態度也和善很多。
這天,他正跟我說話,閆迦葉走過來,臉色特別不好看。
“蘇少將,聊天呢?能不能借用一下這妹子?”
話陰陽怪氣的,一點都不着調子。
我憋着一股勁跟閆迦葉離開。
路上,他就不淡定了:“莉莉,你非得把繼都折磨個三長兩短就得意了,是吧?”
“三長兩短?分都分了,有什麼好說的,迦葉哥……”
閆迦葉擡眸往上看了看天空,把我說話的節奏打斷:“你和蘇贏何什麼關係?最近走的那麼近?那傢伙不是什麼好孫子。”又把話轉回到霍繼都身上:“繼都知道你以前勾引過別人,根本也不在乎,一般男人做不到,他多寵你?你怎麼就非得把他趕到絕境才行?你這心是不是金剛石做的?玩人玩的多順溜。”
對於閆迦葉的話,無從還口,好像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霍繼都纔是受害者。
只得淡漠道:“……他做的事他清楚,迦葉哥,謝謝。”
大抵察覺到我把話說的很死,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閆迦葉冷笑着點點頭:“行,可以……算你狠,莉莉……”掉頭就走,特別快。
我眨了眨泛酸的眼眶,閉緊了眼睛,三秒後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哭。
於是,也就沒流淚。
放學的時候,沈淖的車沒有來,我給他打電話,是司機接的。
“莉莉小姐,沈先生在‘頤和居’談生意呢,晚上八點還有一波,客人點名要在‘御景’玩‘疊杯子’……”
疊杯子是一項玩酒量的遊戲,一般都是三個人或者以上來玩,以啤酒居多,一口悶掉杯子裡的酒,然後把杯子扔着倒放在桌子上,誰的最快最穩就贏了。
要是一杯接着一杯來,沈淖無疑吃虧。
不免擔憂:“要不晚上我也過去看着?”
“哎吆,莉莉小姐,您能來最好,前段時間聽沈先生打電話說財務挪用公司資金賄賂官員,結果官員嗑藥磕多了猝死,家屬反過來要告沈先生,這事一直到現在都沒解決,這幾天公司生意又出了問題,我估計啊就是官員家屬鬧騰的,沈先生得連軸轉啊。”
通過司機的表述,我逐漸得出了事情的原委。
細思一番,沈淖的出身並不好,他完全靠自己一雙手打拼到今天。
他說在重慶這一塊靠不上權,被霍繼都封死了,現在這樣的情況,應該很無助吧。
遙想起那個偵探說的話,愧疚感來襲。
我一直覺得沈淖害我,把我當槍使,從未想過他有多難。
嘆了口氣,回:“晚上我和你一起在‘御景’外面等沈淖。”那地方,實在不太想進去。
從學校打的去‘御景’,司機和沈淖還沒有來,我便在外面站着等。
不稍一會兒,一輛炭黑色的獵豹xj商務車開過來,不由得看了一眼,車門緩緩打開,霍繼都母親貼着腰果色粒面真皮座椅的身姿優雅貴氣的在我的視線裡徘徊。
潛意識裡,不想和她接觸,便轉了一個面,背對着他們。
誰知,十幾秒後,身後一道我最不想聽見的呼喚把我拉回了現實。
緩緩回頭,聶卓格活蹦亂跳。
之前她口口聲聲說是我刺傷了她,現在居然這般熱情,也不怕傷了舌頭?
她走到我面前:“莉莉,那天的事不是你的錯,醫生鑑定後說是反向受力,可能玻璃杯質量不好,我當時和你有些爭執,以爲你要傷害我,不好意思。”
話雖這麼說,可意思表達的還是我傷了她。
打從心底鄙夷她這說法,不過霍繼都母親在場,我不能把氣氛鬧的那麼僵,只得暗戳戳迴應:“恭喜你康復。”
聶卓格好像看不見我眼裡的厭惡,自顧自的繼續:“你在這裡等繼都哥哥嗎?”
她不可能不知道我和霍繼都分了,既然知道,就不該再來刺我的心,這樣下去,我的傷口永遠得飽受風吹雨打。
霍繼都傷了我也就罷了,你聶卓格是什麼人?憑什麼傷害我?
我自然不會給好臉色:“不好意思,我和霍軍長分手。”
“真的?我怎麼沒聽繼都哥哥說?”
“無關緊要的人,他應該不想透露。”
她和霍繼都之間那麼親密,自然不會是無關緊要的人,可我,不想在口頭上讓着她,哪怕苟延殘喘,也得麻痹自己開心點。這一章其實是昨天的,本來已經寫完了,但我改了好幾次,從3000改成了1700字不夠發,又去重寫時間不夠了。謝謝魚兒熊熊linda小花姑娘的打賞。
這一章其實是昨天的,本來已經寫完了,但我改了好幾次,從3000改成了1700字不夠發,又去重寫時間不夠了。謝謝魚兒熊熊linda小花姑娘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