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磨難是化了妝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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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的睜開眼,看見了面容憔悴的樺。
“你醒了。”樺鬆了口氣,拿過毛巾擦拭着我的臉。
“你……”我停下了樺的動作,坐起身來,抓過他的手,指尖異常冰冷。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所有的安慰在此刻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管家走進來,手中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遞到我面前說:“小姐,趁熱喝點吧,你已經昏睡了一天了。”我接過牛奶,將樺冰冷的指尖壓在暖暖的杯壁上,看着他不解的眼神說:“樺,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身世麼,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他微微一怔,可能沒有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說起我的身世。他換了個姿勢,坐到我身邊,我將頭靠在他肩上,彼此的體溫隔着薄薄的衣服互相溫暖着。
“我本不姓白,我原來的名字叫歐陽堇。”我慢慢的打開了塵封的記憶,“你我兩家是世交,親密無間。我5歲那年,家裡發生了火災,父母雙亡。我因被媽媽放在了廁所的通風口中沒有吸入過多毒煙,這才活了下來,但是媽媽爲了擋住煙塵將身體堵在通風口處,直到被薰死也沒有倒下來。我就眼睜睜的看着父母死在了我的面前。”說到這裡,我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樺攬過我的肩,我清了清腦中那些硝煙瀰漫的畫面後,繼續說:“而後當你的爸媽得知了事故,趕到事發現場時,在廢墟中發現了我。可能是因爲那時的我太小,沒有能力承受失去雙親的打擊吧,一夜之間便失聲了。你父母收養了我,作爲白家的長女,對外則聲稱是多年前在外地生的女兒如今才接到了家中。
而後他們將我照顧得無微不至,找了很多心理醫生來治療我的病,慢慢的,他們的愛感化着我,我又找回了我的聲音。這時,你出世了。”我慢慢的喝了一口牛奶,那種潤滑甜美好像爸媽的愛,暖暖的一直到胃裡。
“所以爸媽從不對我講起你的身世就是怕你觸景生情,再次失聲麼?”樺問。
“恩,就是這樣。他們於我而言真的是和親生父母沒有區別。他們在爲你取名字的時候,就想到我,爲了紀念我的父親歐陽樺,便爲你取了白秋樺這個名字。他們是想告訴我,我其實並不孤單,因爲我有家,有愛我的爸爸媽媽,有和我親密無間的弟弟。”我一點點的說着往事,心裡的感覺和當時並無差異,淚水含在眼圈中,徘徊着不忍滴落。
“正是這樣,”管家接過話:“老爺和夫人一直都叫我保守着小姐的身世秘密,對外人、下人們都聲稱小姐是老爺夫人所生,爲的就是要給小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不想有緋聞困擾小姐和少爺。”
“難怪誰都不知道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也只是一次偶然聽到了父親回憶往事,才得知你並不是我的親姐姐。”樺恍然的回憶着。
“我想說的並不只是這些,”我轉過身來正對樺的臉:“樺,我是想告訴你。當我第一次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我最珍貴的家時我以爲,我是個災星,註定了要流離失所。但是如今我第二次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時,我卻認爲這些苦難並不能打到我,這些磨難是化了妝的幸福。因爲我還有你,還有值得我積極活下去的你——白秋樺。”
樺聽到了我的話,神色詫異至極,他的眼睛微紅,眼眶中漸漸地滲出了淚水,他抱着我瘋狂的哭泣,淚水如傾盆大雨一樣沖刷着他的十八歲的世界。
如果我沒記錯,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樺如此的哭泣,第一次看到他沒有僞裝的表情,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或許說他成熟了會比較好一些吧。
次日,我與樺、管家三人趕回了白氏,親眼見證了什麼叫做:“家破人亡”後,開始料理父母的後事。
因爲家產已無太多,葬禮只得簡單的舉行。我和樺素色衣着,服喪期間沒有流過一滴淚,因爲我們都已經學會了用表情去包裹情感,在知曉了世間的酸甜苦辣百味人生後。
“走吧。”我和樺回頭看了最後一眼白氏的別墅,坐上了計程車,搬到了一個很普通的公寓裡。在公寓的門口,管家依舊像以前一樣爲我們開門,恭敬地說:“少爺、小姐,請。”
我抱着箱子,調侃道:“還少爺小姐呢,你就別取笑我們了。”管家會意的笑笑,我三人開始收拾傢俱。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了,家產盡沒,只剩下了一些簡單的家居。
差不多快晚飯的時間了,我簡單的做了些飯菜招呼管家一起過來吃,三個人圍着桌子,沒有言語。
“白叔,”樺突然站起身來舉起酒杯對着管家:“感謝你這麼多年來對我白家的忠誠,我敬你一杯。”管家詫異了一下,而後與樺同立對飲。
我盯着樺,第一次猜不透他打的是什麼算盤,自家裡出了事後樺給了我太多的第一次,他的成長,不可思量。
樺放下酒杯,爲管家夾菜,一頓飯吃的簡單不乏溫馨。
飯後我在廚房收拾碗筷的時候,聽見客廳裡的樺滿是歉意地說:“白叔,現在我家的境況你也知道,已經不再有從前的榮華富貴可享。你看……你還要跟着我們麼?”管家聽到樺的問話後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一臉驚訝的說:“少爺,您這是要趕我走嗎?”
我終於明白了飯桌上樺的舉動,我擦擦手走到客廳裡,微笑着對管家說:“白叔,你對白家的忠誠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但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了,你還有一家老小,總不能不管他們吧。”管家嘆了口氣,眼角微溼:“小姐,人老多情啊……我怎麼能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呢,只是我眼看着你們從小長大,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般,怎麼能放得下你們呢?”
我拉過管家的手坐下,“白叔,你不用擔心我們。其實在我出嫁前爸給了我一張金卡,裡邊還有很多存款,我猜夠我們生活了。”說到這裡,我下意識的看看樺,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而後他也坐過來對着管家說:“其實我前幾年時還偷偷攢了自己的私房錢,想起來現在是派上了用場啊,呵呵。”
管家低着頭,沉思了好久然後拿過茶几上的筆和紙,寫下了一個地址和幾串號碼遞給我,說:“小姐,這是我的地址還有號碼。如果小姐少爺今後有了困難,一定要來找我啊。”白叔流着淚說完後離開。
“私房錢?”白叔走後我好奇的問樺,他撇撇嘴說:“不過是配合某人麼……”我笑笑作罷。
幾日後我整理樺的房間,看見他的枕邊放着一本精美的藝術雜誌,封面上的時裝很是夢幻,我好奇的停下來翻閱着,忽的有一張燙金的紙張從書中掉下,其華美的裝飾吸引着我的眼球,當它飄到地上時,封頁上的兩個大字着實的燙到了我的雙眼。
“金藝……”我驚愕地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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