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鍾馗傳
沈山不情願的看過去,幾步外正站了一個五大三粗渾身酒味的中年男子,滿臉橫肉正泛着奇異的光彩,雙手一手摟着一個就差沒有光屁股的小辣椒,身後則齊刷刷的站了六條比他還高大幾分的大漢。
少婦原本紅潤的臉已經白得像死人一樣,坐在那裡渾身發抖,總算是讓沈山發現了她與柳荃不同的地方。
嘆了口氣,沈山將手中的酒瓶放下,漂亮的女人身邊總不會缺少男人的,更不會缺少貼身的男人,但要讓眼前這樣的男人貼身,沈山可不敢做換位思考了。
自從中年男子進了酒吧後,整個酒吧就鴉雀無聲了,似乎黑暗裡的人們有不少人認識中年男子,酒吧也沒有人出面,連一直在黑暗中穿梭的侍者與西施們也消失了。沈山手中的酒瓶與桌子的接觸雖然輕,但還是發出了劃破寂靜的輕響。
輕響似乎驚動了中年男子,他走到沈山面前饒有趣味的看了看,然後轉身對身後的大漢道:“哈哈,我們小三兒還是比老大、老二她們有眼光些,知道找個模樣過得去的青瓜。這小子像我,那玩意不錯,牀上功夫肯定也不差,像我!哈哈。”
沈山極其厭惡的吹了口氣,將散發在身側的酒臭味吹開。中年男子眼中兇光一閃,把手中的兩個小辣椒往少婦身上推,然後轉身頭也不回道:“把這對狗男女給我廢了。”
“小三兒?狗男女?”沈山有些啼笑皆非,前世父母圖方便,卻沒想到與姨太太不謀而合了,至於中年男子稱他做狗男女,卻讓他有些生氣。
中年男子已經走遠,兩名小辣椒早就扯着少婦的頭髮衣領扭打起來。很明顯,少婦不是對手,她甚至除了牙齒打着顫,雙手上下護着緊要部位外,根本談不上還手,頭髮早亂了,衣服也被撕破了。兩名小辣椒雖然看上去小,但卻是老油條了,每每攻其不備,下手似緩實急,更兼兩人四手,少婦是護無可護,沒多時連內褲都被扯,身上也開染坊般。
六名大漢哈哈的看戲,倒也不急着上來招呼沈山,在他們看來沈山不過刀下魚肉罷了。
少婦沒有叫,但她的淚眼終於找上了沈山,沈山喝完了最後一瓶酒,終於還是出手了,畢竟他白天還是個警察。
兩個小辣椒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四隻手就被沈山圈住了,然後被她們自己身上的零零碎碎捆到了一塊,早就發黃的小牙咬碎了也掙不開。兩人想要用腳踢,卻被沈山腳尖點在了膝蓋上,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沈山也不跟她們客氣,刷刷幾個就剝下了她的外套丟給正在一旁“嚶嚶”直哭的少婦,只給兩人留了內衣褲,然後伸手的揮,震碎了酒吧裡所有的監視設備。正坐在監控室裡看戲的酒吧保安吃驚的看着所有的機器設備都冒着青煙犧牲了,嚇得一溜煙的跑了,他身後是躲在暗處看熱鬧的男男女女,他們害怕起火趕緊逃了,卻沒有人想過要報警。
大漢們根本沒有反應,不是他們反應慢,而是沈山的動作太快了,他們不過眨了兩下眼,一切就已經改變了。看着漸漸融入黑暗裡的沈山,感受着空中裡散着與空調不一般的寒氣,六名曾經的武警竟然有些雙腿發軟,不僅沒有上前,反而慢慢的後退着,他們很清楚這是殺氣,是他們無法壓制的殺氣。
與沈山距離更近的兩個小辣椒則更是嚇得直哆嗦,整個身子伏在了地上,偏偏兩個小屁股高高擡起。沒受殺氣影響的少婦恨恨的丟了幾個酒瓶砸過去,嚇得本就魂不附體的兩個小辣椒高聲尖叫起來,如同害蟲般一伸一縮的拼命向外爬。
中年男子在外面等得不耐煩了,踢開門衝了進來,一看六名大漢如同風中蘆葦般跳着扭腰舞,有些奇怪,罵道:“丟你老母,兩個狗男女……嗚嗚”
是沈山如同魔鬼般顯現在他身前扼住了他的脖子,中年男子乖乖的吞下了還沒出口的話,在無盡殺氣中,桀驁不馴的眼神也慢慢柔和起來,看來只要受到足夠的威脅,多數人都會有與其外表不相符的表現。沈山嘴角露出了微笑,似乎準備就此鬆手,但轉眼間扣着中年男子的右手一甩,中年男子如同炮彈般飛了出去,砸倒了一排桌椅後,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中年男子犯了沈山的大忌,在沈三兒家鄉狗男女是相當難聽的稱呼,沈山又如何會放過他。
六名大漢看到了中年男子生死不知,倒也光棍,踩着兩個小辣椒就跑了。他們並不是三流小混混,卻更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威脅,面對威脅時採取什麼行動。
整個過程不過兩三分鐘,酒吧裡就只剩站着的沈山與楚楚可憐的少婦,還有地上躺着的中年男子與兩個小辣椒,都是死活不知。
沈山本來想散散心,但這時雖然說沒有將剛發生的事放在心,卻也談不上散心了,他看了四周一眼,走出了酒吧。他是刑警,自然知道不能留下明顯的證據,至於接觸過他的東西,那將不會留任何指紋、體液與毛髮,他特殊的體質已經保證了只要他不想,就不會有任何的代謝物,所以根本不用擔心。
少婦見沈山的眼光根本沒有射到自己身上,心裡很失望,見沈山一走,也顧不上到處都在走光,連忙跟着他出了酒吧。
沈山走了一段路,發現少婦一直跟在身後,遠遠的,但也沒有被落下,便停了下來,緩緩的轉過身。
少婦見沈山停下來看自己了,心頭狂喜,緊扣的右手鬆了鬆,將胸前的一片白玉漏在了路燈下,反射出一片耀眼的光芒。但沈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沒有絲毫她預計中的反應,而沈山的眼光就象兩把鋒利的小刀一樣,狠狠的割着她露在外頭的肌膚。她不由自主的緊緊了雙手,用僅有的布料將自己的遮蓋起來。
沈山對她的正確反映還是有些滿意,語氣也不那麼冷了:“回去吧!”
少婦搖搖頭,一頭亂麻秀髮竟然慢慢順直了,可見其柔順。
沈山盯了她一會,沒再說話,繼續向前走,少婦也繼續跟着。突然沈山又停了下來:“你跟着我有什麼用?你能夠找到那樣的男人,要想在這個城市裡立足也非難事。”
少婦愣了一下道:“也許吧,但我想報答你!”
“報答?”沈山啞然失笑,“就爲這事?你就要報答我?算了吧,你回去好好的生活就行了,我不需要什麼報答。”
“一定要的,不然以後也許沒有機會了。”少婦有些倔強道。
“怎麼報答?用你的身體?”沈山有些火了,“不正好遂了你的本意嗎?可惜我有潔癖,別人用過的茶杯我是不會用的,尤其是不知多少人用過的就更不用說了。”這話雖然有那麼一絲雅緻,但含意卻相當的惡毒。
少婦又開始流淚了:“阿山,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龔姐姐,你孤兒院的龔姐姐啊!”
龔姐姐?不錯,在沈山的記憶裡是有個叫龔薇的女孩,就是那個長得有幾分姿色的小女孩,搶走了沈山的被收養權。沈山仔細看了看少婦,終於慢慢對上號了,確實是龔薇,沈山有些意外:“你當年不是被一對年輕的富豪收養了嗎?怎會落到如此境地?”
龔薇露出了憤恨的神色,過了好一會才道:“阿山,我是遭了報應,當年我想法子害你,搶走了你的被領養權,卻遇上了一個禽獸不如的養父,我才過了十五歲的生日就變成了他的秘密情婦,後來怕我搶他剛出生兒子的財產,又將我趕出了家門。”
沈山伸出食指搖了搖:“好了,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什麼報應之說,我也不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情,相對於其他的孤兒,你已經算是夠幸運的,至於你還能活到現在,也有過相當長一段時間的錦衣玉食。而其他的孤兒,哪怕是生活在孤兒院裡孩子們,多半也是與孤僻、貧苦相伴一生,在我離開孤兒院參軍的時候,我們那幾批孤兒已經有十幾個離開了人世,或是在夜晚、或是在寒冬,都是沒有一個人在身邊的時候死了。爲什麼,因爲你大家都不再相信其他人。”
龔薇慢慢低下了頭,似乎有些後悔,但沈山卻沒有一點同情,因爲他是沈三兒,不想有着沈山的情緒。等龔薇再擡起頭的時候,沈山已經不在原地的。她大驚,緊扣衣服的手也鬆開了,流着眼淚瘋了般的找尋着沈山。
沈山這時候已經走進了一條小街裡,這是秦淮路到市府路的捷徑,雖然有些髒亂,但沈山卻成功的利用它擺脫了龔薇。
可惜沈山還是落入了別人計算當中。
在小街裡走了不到一百米,旁邊的小巷裡傳來一陣急促的喘氣聲,隱約還夾雜着“救命”的聲音,沈山皺皺眉,走進了小巷裡。
小巷裡沒有燈光,但對沈山來說無所謂,他看到一個披散着頭髮的女孩低頭坐在地上哭,渾身上下比先前的龔薇祼得還徹底些,不過肌膚沒有什麼光澤,遠不如龔薇健康。
沈山慢慢走近女孩,眼光卻在四處搜尋,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突然女孩暴起,一把抱住了他,雙腿如游魚般圈住了他的大腿,嘴裡叫起救命來。
很快似乎是事先約好了一般,原來家裡死光了一樣的人家都活了過來,紛紛拉開電燈,打開家門衝了出來,手裡不是掃把,就是菜刀,有個傢伙居然還找了把唱戲用的青龍偃月刀找在肩上。數百老少咋咋呼呼的將沈山與女孩子圍在一塊,幾個看來愛心氾濫的壯實漢子衝上來將沈山雙手扭住,順便在女孩身上摸了摸。
沈山沒有反抗,也沒有跑,甚至當他感覺到有人在拍照時也沒有反應——他發現這個女孩是謝週三的女兒。沈山看着她,目光清澈中透着沉痛,他當然知道她不過是被人利用的工具,更知道謝週三知道後會有什麼反應,所以他不是替謝週三的女兒沉痛,那不關他什麼事,他是替謝週三痛苦。
沈山的這種反應在旁人眼裡卻成了死不悔改的流氓行徑,有幾個毛頭小夥就要捋起衣袖上來教訓教訓沈山這個臭流氓。
這時,人羣外有人叫道:“怎麼回事?阿月,你怎麼了?”是謝週三,不知誰通知了他,竟然如此及的趕來了。
謝週三很快拔開人羣走到了裡面,看到被幾名大漢扭住了沈山已是一愣,再看正躲在一位胖大嬸懷裡簌簌抖動,卻幾乎整個背部與屁股都見天光的女兒,更是木然無語。他身邊是一個長着山羊鬍子三角眼的精瘦老頭,一邊搖頭一邊道:“你看到了吧,造孽啊,我們來得晚了點,也不知保住小姑娘的清白沒有!”
終於,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謝週三吼了出來:“阿月,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也許是沈山太沉靜了,雖然有人不斷在他耳邊添油加醋,但謝週三還是沒有徹底失去理智。
阿月只是哭,卻不肯說話,也不知她是哭什麼,胖大嬸很不滿的隔開了謝週三的視線:“有本事找那小流氓去,衝自己女兒發火算個屁啊!”
“三哥!”沈山雙臂一振,將扭住自己雙手的幾名壯漢甩得滾了一地,然後脫掉上衣扔給了胖大嬸,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給她披上!”
謝週三的目光轉身了沈山,沈山對他笑道:“三哥,有人要害我,或者也要害你。我不知道是你是什麼原因能夠如此及時的趕來,但肯定不會是碰巧。”爲了不傷害到謝週三的感情,沈山用了輕微的“惑心術”,不僅針對謝週三,也控制了在場的所有人,因此正要撲上來的青壯男子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連阿月都停止了哭泣。
近處的人受了“惑心術”影響,都平靜了下來,聽沈山說事情的經過。而遠處的幾部車上正在欣賞好戲進展的人卻很失望,他們不知道沈山有那麼大的能量。其中似乎是爲首的一個看事態已經平息,不由沒好氣的叫道:“照片拍得怎麼樣?”後面一個人立即將數碼相機送到他眼前,一張張的翻給他看,還算不錯,張張清晰,尤其是女孩盤在沈山身上,略後仰着頭,臉上露出絕望痛苦神色的那幾張更稱得上是傑作。
爲首的是個門外漢,也被感染了:“哈哈,這幾張可絕了,這個小婊子不去做演員可真是浪費了。你們哪個有機會找她拍幾部地下片,順便弄幾個零花錢?”
照相的那個接道:“大哥,你放心,我早就想拍這種片子了,一定可以拍出你滿意的片子來。”又引來一陣狂笑,得意忘形之下,他又探出車外,對着那個方向一陣狂拍。但這次他算是樂極生悲了——被提醒了的沈山毫不客氣的看了一眼過來,這夥人所在的幾部汽車一下子變成了飛車,猛的飛起十幾米高。
車裡的人就算再怎麼是有過完今天不打算過明天的傢伙,卻也從來沒有坐過飛車的經歷,全都嚇得哇哇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