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恢復期
不知什麼時候我有了神智,動動身體,覺得手腳都不像之前那麼無力了,我想到難道我又穿越了,這次是什麼身份的身體啊,會不會是最初的自己,雖然老了點,可是也很自由啊。正被一股興奮籠罩着,忽然聽到了“醒了醒了”的聲音。
不好,怎麼這麼熟悉,是十七的聲音,還有十三的,然後出現的是他們的臉,我一下子蒙了,然後回過味來,難道我是被老四騙了?我說他怎麼就勸我喝了毒酒了呢?
十七得意洋洋地對十三說,“還是四哥厲害,想了這麼個好招,姐姐,現在你覺得身體怎麼樣?還有不舒服的嗎?是不是比較有力氣了?”
十三說,“從容,你怎麼樣?什麼感覺?”
“我沒死嗎?什麼好招,十三你說。”
“啊,是四哥給你喝了點秘製的藥,你就很聽話地睡了幾天,四哥他還給你餵了蔘湯和藥,當然也是你身體底子好,看來是恢復了。”
“他騙我?你給我把他叫來!”
“姐姐,叫來也一樣,你現在喊得這麼大聲,想死都不行了。”十七笑着說。
“哼,我有力氣,想死你攔得住?”
“姐姐!你太過分了,我們都沒日沒夜地照看你,你還是這樣,你死了就不會想十七了嗎?”說着,十七有點氣更有點委屈,要哭了。
我看了不禁心裡哀嘆,“不是的,十七,我說錯話了。給我叫你四哥來。”
“姐姐——”
“去!”
結果老四沒來,不知怎麼的老鄔和哥哥們被弄進來了。見了我,大哥沒開口,二哥就又是說又要掉淚的,還拿出了爹孃的信,聲淚俱下地念着。大哥也跟着說,都沒訓我,就是感化着我。老鄔開始在旁邊看着,後來也囉嗦起來,我明白起來,一定是老四的陰謀,我總是被他耍。但是心裡還是感動極了,老四,你的陰謀奏效了。
大家一波一波的感情攻勢弄得我天天不吃飯不行,後來連不笑都是罪過了。可是我哪裡笑得出來,首先我對自己導演的這場死亡鬧劇覺得很沒有面子,因爲結果彷彿是我使了很大的力氣去端一盆水,可沒注意盆是空的一樣,無處發泄。人人笑臉對我,軟語勸我,我一有點不高興,十七就比我還難過地要哭起來,我跟襲人一樣尋死不得了,這些一定是老四授意的,我在心裡想,可就是見不到他,沒處發火。
然後我還得在沒人的時候舔舐自己的傷口,勸自己不要再鬧了,再玩不吃藥的把戲不行,不吃飯我也是真餓的,所以算了吧,而且基本上我沒太多空閒時間,因爲全被他們佔滿了,一個接一個地來煩我,鬧得我都要說:我雖然不死了,可你們再折磨我,我也要沒命了。
十七現在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學十三更是青出於藍,每天沒事時就跟我嘟囔什麼四哥如何如何,十三哥怎樣怎樣的,鄔先生爲了找我還差點摔了一跤之類的話。我就木木地點頭,他就問姐姐你都不感動嗎,我說,感動,可是我要自由。
十七說,“姐姐,你真傻,自由得慢慢來,也是早晚的事。”
我看向他,他就說,“姐姐,你身體好了,就你那功夫想到哪也不是問題,只是你現在真的要走嗎?”
對啊,我現在是可以走的。我動了心,十七觀察了我的神色還說道,“姐姐,四哥說,你的哥哥們要等過了夏天把你的爹孃接來住到過完新年,當然是爲了娶親的事。四哥還說,他會想辦法帶你出去的,估計過了這個年,我也要出來辦差了,他說那時就叫上你一起去各處辦差,上草原,下江南,都可以的。”
老四啊老四,你還真瞭解我,一步一步想得真周到,我真想錘開他的腦殼看看,怎麼想到這些辦法的,是凝思苦想的呢,還是一下子就算準了我的死穴了呢。他這些安排叫我如何逃走啊,爹孃來這裡,雖不是威脅我,可也是制約了我啊。還有一起出去玩的誘惑,把我前後的路都想全了,“我想見他,十七你告訴老四,我要見他。”
“四哥知道了,可是他說太忙了,他忙着給你兩個哥哥都選一門親事呢,想準備好了給你看看人選呢。還有啊,四哥說——,姐姐,你別說是我告訴你的,我其實是跟你更親的,他說,你這脾氣就得讓你自己慢慢消化,叫你慢慢等待,然後你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撒氣都找不着縫。”
我一聽騰地站起來,“老四”,我咬牙罵他,“我跟你沒完,十七,我現在就去找他。”
“姐姐,你可別啊”,十七都要急了,“你這一去,我以後不完了,誰受得了四哥整人啊?姐,我求你,求你了,以後再說。你說你好歹得善待我這個俘虜吧?”
十七拿出我教的頑皮勁,我笑嘻嘻拉扯我的衣襟,“滾,一邊去,都是老四一夥的,一起算計我。”我回屋了,思前想後,雖然並不真的怪老四,可還是有被人整的感覺,很不舒服。可是又能如何呢?我被人點了穴了。
老九這裡我只能說服自己漸漸放手了,其實愛情就跟你對人生的計劃一樣,如果想得太遠,中間就一定有轉捩點了,方向上一定會出岔子,然後打亂你的全盤構想,所以千萬別對愛情做長跑計劃,就一直百米衝刺好了。而此時,我的人生是時候轉向了,就像自己勸別人的,我該轉身把目光投向更廣闊的人生中。
沒有兩天老八和老十也來看我了,老十先是埋怨我不見他們,後來見我沒事了也就放心了。老八卻欲言又止,後來說,“從容,你是徹底想開了,不再心繫於他了?”
我頓了頓,“是”。
“你就認爲老九對你的情就如此不堪一擊嗎?他也許有了苦衷呢?或許他只是一時受了迷惑?在我們兄弟的觀念裡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我始終相信他即使有了別的女人,仍然是愛你的。”
“那樣也叫愛我嗎?在你們男人心裡女人可以分出第一第二來吧?可那你敢說你只愛第一個嗎?在我看來,有了第二就不存在第一了。就算我傷了老九,可是他一氣之下找了別的女人,逢場作戲也罷,報復示威也好,這都褻瀆了我們的愛。更何況,八哥也見了那個女人吧?她可不是庸脂俗粉,我看他愛上她也是有可能的。”
“那你還爲了他不要活了?”
“是啊,當時是心痛徹骨,現在好多了。我覺得人生也要細細體嘗痛苦,所以現在開始我要苦中作樂了。”
老八點點頭,“好啊,希望你的苦最後也會變成樂。對了,茗藍也要來看你,估計明天就會來了。”
“好啊,我現在有心情見人了,叫她來吧。”
不知爲什麼現在總覺得和老八說話有點不一樣了,可能陣營真的不同了,沒有了老九就更加明顯起來了。
老十雖然心無城府,可也不是傻子,他對我的關心很單純,可是也感到彆扭了,我送走了他們,不禁坐下來感嘆,好時光總是留不住,想當初我們多麼愉快而純淨地交往着,現在變了,開始心存芥蒂了。五十一年後還不知道會演變到什麼情形呢,真是可怕。我感覺心中的哀傷堵住胸口,叫我喘不過氣來,可最近眼睛乾澀得哭不出來,只好憋悶着了。
偏偏十四這個節骨眼來看我,進門就說,“我故意等八哥他們走纔來的,從容,你看着好多了?”
我在等他的解釋爲什麼不和老八一起。
他卻接着說,“那幾天看你都嚇人,現在終於好了。聽說你都能笑了?”
“是啊,我被十三他們折磨得只好苦笑了。爲什麼不和老八一起來?”
“你不明白?你和九哥是徹底了斷了,誰知道八哥來有什麼想法啊?當然,我本來也想單獨來看你的。”他忽然認真起來。
我於是說,“胤禟——我們的確是了斷了,我也不會再讓自己傷心了。所以現在我對天下男人沒信心了,我準備自己過一輩子了。”
十四卻看着我說,“你好像瘦多了。”
“是啊,瘦了好,這是女人畢生的追求,不過現在我不在乎了。”
“不在乎?不再女爲悅己者容了?”
我笑了,“對”。
“那如果皇阿瑪指婚呢?”
“能逃就逃,逃不了就順其自然,我反正是不想付出感情了,那樣就算嫁誰也無所謂了。”
“好,那麼我只要看住你,不叫你逃走,還是有希望的。”
“有嗎?娶過去一個沒有心的人?”
“有,心我會幫你找回來的。”
“你還真是個孩子,改不了這摘天上星星的脾氣,隨你吧。”
之後我收到了老七長隨送來的一張古琴,他說這張琴很特別,是老七親手做的,希望我以此解憂,我接了一試,果然聲音不同凡響,感激老七的這份心意,忙寫了帖子,邀他“哪天有意抱琴來”。
十二也跟着湊趣送我東西,看來都要慶祝我重生,他的是一副玉製的圍棋,黑玉白玉顆顆晶瑩圓潤,實在太貴重,我又送了回去,說是自己不擅棋,倒褻瀆了這份情趣了。可是他又着人來說,我可以送人,我只好收了,等着送給老鄔好了,十二必不會計較的。
算算該來看我的也剩下太子和老五沒來了,當然還有老九是不會來的。老五如果來,我準備好了一封給老九的信讓他帶走。關於我們的生意,是時候說清楚了,我什麼也不要,都給他好了。寫了一封信,只有幾十個字:如果你曾經認可我的話,請記得我說過的關於我們生意的話,也請相信我的人格,如今它們都交給你了,也不必再給我分紅了,我不需要錢。祝你幸福,從容。
我的意思是提醒他我說過的要保留一些不是他名下的商號,免得將來老四一鍋給他端了。可不知他能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也只能言盡於此了。
老五的確來了,我不想讓他多說話,先表示我好了,謝謝他,他顯然有話說,我不太想聽,很怕他是說老九的事。
“從容,你先聽我說,老九他——”
“五哥,不要說了。我有事求你,這封信帶給他,不需要回信,謝謝了。”
“從容,他心裡——”
“心裡也好,眼底也好,身邊也好,不止一個女人吧?所以他跟我沒關係了,我努力過了,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我不做下一次了。五哥,你還是我的五哥,幫我送信吧。”
老五走了,我也算消停一段了,太子的身份未必會來,只剩老四了。我覺得我想以“重生”的身份見他已經是膨脹很久的事了,到時沒準真的氣癟了,可他還是沒出現。
在此後的幾天李德全大叔來了,上下打量了我笑了,然後說皇上有請。我對他也笑笑,“諳達,謝謝您用這麼關心的眼神看我,我至少表面上沒事了,心裡慢慢也會好的。”
他說,“是啊,你只是需要時間,四爺還真是瞭解你啊。”
我聽了這句扁扁嘴,隨他走了。
老康也是上下看了我一圈:“嗯,除了瘦了,別的都還好。你都想通了嗎?”
“沒有,不過還得活着。”
“爲什麼活着?”
“爲很多人活着。”
“是啊,你也知道爲了更多的人活着,朕往往也是權衡之下爲更多的人才去做什麼事的。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還怨老九嗎?”
“說不好。先錯是我,後錯是他。往往解釋不了的事我也學會歸於命運了。”
“嗯。爲了補償你,朕會多給你點自由的機會,不過你不準偷跑出宮,凡事與朕都好商量。”
“皇上,爲什麼這麼縱容我?”
“作爲皇上,朕當然有充分的理由。”
“皇上,我是您的棋子嗎?”
“棋子?你如果是天下人的棋子,你願意嗎?”
“大概不願意,也不一定,得看什麼事。”
“從容,你沒有選擇的權力。但是你贏得了朕的信任和真心,是朕作爲一個人的真心。”
“好吧,皇上,您老是這麼用語言賄賂我,然後好讓我心甘情願做棋子。”
老康大笑,“是啊,棋子,我們不都是棋子嗎?老四說要接你的父母過來,朕同意了,過了夏天,你也多出宮去準備吧。”
“真的?謝謝皇上。”
“所以當棋子也挺好吧?”
“說實話,當棋子是時好時壞的,不過現在我忍了。”
“好,那就回去好好做吧,朕也得忙了。對了,也弄些好吃的,你沒活力了,宮裡竟然無趣得很啊。”
“什麼活力,我根本是你們的苦力。”
“好,苦力小姐,你做得好,就多出去兩趟好了。”
“皇上,你給的‘甜棗’不錯,我就去弄些吃的孝敬您好了。”
我剛回去,本該早來看我的茗藍終於來了。我見她還是一副神采奕奕、趾高氣揚的樣子,不禁感慨。她見我就說,“還真是瘦了,你這麼個人,也會這樣,倒叫我瞧不起你了。”
她數數落落一大套話,我就靜靜聽着,她說了半天看我沒反應,說,“怎麼?性格也變了?連我都不欺負了?”
“哼,等你說完呢。我告訴你”,我“啪”地一拍桌子,嚇了她一大跳,“本姑娘如今鐵骨錚錚,百毒不侵了。你這種水準,我是以靜制動,不屑一戰了。快走,跟我做吃的去。”
“什麼?不屑一戰?還叫本福晉跟你進御膳房?”
“去不去?不去可沒吃的。”
“哼,去,看看你的花樣,回頭叫我的廚子給我做。”
正是三伏天氣,爲了給老康弄吃的,我想到給大家做冷麪吃,尤其想着一定要合李德全的口味,做得冰爽酸甜些。到了御膳房,要了材料做起來,茗藍就看着我張羅,我告訴她做好了給良妃送去,算她孝敬的。她點頭說好,態度也積極起來,還要給老八留點。我罵她,戀愛的人都是傻子。她說,就你不傻。我說,是啊,以後都不再傻了。她就不說話了。
正弄着,老四來了,真是會找出現的時候,在茗藍面前,我是不會跟他理論之前的事的。他問我們做的什麼,說是他皇阿瑪叫他來瞧瞧,問中午吃得上不。我說,能,這不還有能幹的八福晉呢嗎。老四不說話了,茗藍也不吱聲。
老四忽然對我說:“你知道我不愛吃甜的。”
我說,“那您中午回自己家吃去。”
他說,“不過今天就湊合一下吧。”
我說,“不用湊合,沒預備您的份。”
“是嗎?八弟妹給我做吧?”
我和茗藍都沒想到他這麼說,茗藍一下子愣了,只好說,“行是行,不過四哥,我就會打打下手而已。”
老四奇怪地說,“那謝謝弟妹了。”謝什麼啊,茗藍的意思是不會做。
結果老四說完就走了,茗藍說,“你給他做吧,我又不會。他都說謝謝了。”
啊,怪不得老四說謝謝,這個四魔。
考慮到老四不愛吃酸甜的東西,做了冷拌的肉絲麪給他。我把胡蘿蔔、辣椒絲、黃瓜絲、肉絲切好,面用冷水浸過,然後用醬一拌,想惡作劇整他,又考慮着後果。
冷麪做了很多,因爲知道老四來了,就有可能別人也在老康那裡,所以端過去一鍋。還有老四的特色面,結果到了那裡一看,太子、十三、十四和十七也在。
太子見我來了,對我笑笑,我到他身邊的時候,他說,“你好了,我們也該更有樂子了。”我橫了他一眼,真是不長進,就知道樂子。不過看太子的神色倒沒有之前那麼傲慢無禮了,和老康也還是以前的樣子,他們在論朝事,太子說的也不多。
站了一會,老康吩咐擺膳,我和小宮女給各人盛了,也留了孝敬老李,到老四那裡我故意回說,“皇上,從容一向知道四爺不好甜食,所以就沒準備四爺的份,四爺還是吃別的吧。”
老康說,“哦,老四,那你吃其他的菜吧。”
老四看着我,我真想朝他笑笑,可是沒有。人人在那裡吃麪,都一副很清爽的樣子,老四隻好吃菜了。後來他站起來回說,“皇阿瑪,要不,我也嚐嚐大家的面,換換口味吧?”
老康說,“是啊,從容,也許他愛吃,你去盛來。”
我只好端去,把冷拌肉絲麪上來了,放到他面前。他看出不同,看了我一眼吃起來,很高興的樣子。十四在他旁邊馬上說,“皇阿瑪,四哥吃的是什麼?”
這個十四魔問就問,還帶着皇上。“回皇上,也是冷麪,不過是鹹的,不是甜的而已。”
“皇阿瑪,我也要嚐嚐別的味道的。”
“皇上,大家都愛吃甜的,我才做的,早知道這樣,就也做鹹的了。那個就一碗而已。”
“皇阿瑪,這怎麼行?”十四不依不饒,可老四已經吃完了。
“從容,你有空給老十四做來嚐嚐,他貪吃沒準也喜歡呢?”
“哦。”
吃完了就知道老四會來找我,我在肚子里正罵他,他來了就說,“怎麼?今天不生氣了?看來時機剛剛好啊。”
“纔沒完呢!你說你竟敢騙我說喝的是毒酒?你還處處算計我,玩弄我於股掌之中?”
“我耽誤你做烈女了?那你就繼續在肚子裡和口頭上罵我啊。”
“好吧,我不光罵你,還想打你呢。”我嘴裡開始嘟囔罵他的詞,然後找東西想打他。
“又是抱枕?聽說你還拿硯臺砸過十四呢?看來對我還是留了餘地的。”
我被他氣得要大叫,他看着我卻說,“對了,好像我還騙了你好多吻。”
“你——,流氓,你還敢提?”我真想過去摑他個耳光了。
正猶豫着,他卻走近兩步,溫柔地說,“從容,爲你我費盡心思,費盡力氣纔想了好辦法,弄來了藥,弄來了人蔘,想打我就打好了,以後你會謝我的。”
說起藥我想起來。“你,你都怎麼餵我的?”
“這還用問,你自己反正不會吃。”
什麼?我知道了,他一定是,一定是,我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你不是害羞的吧?”
“你你佔我便宜——”我真想以死泄憤了。
“從容”,他又正經起來,“從容,你活過來是所有人的目標。即使我那麼做,大家都知道了,可是他們還是感激我,連十四都說我做對了,所以我自己也覺得很幸福。你軟軟地在我懷裡,倒是最溫順的時候了。”
還敢用語言性騷擾我,我真是要氣暈了。“從容,爲了你我用了心思,不是你說的用手段,更不是用陰謀,是愛。我說過,即使你快樂地跟着別人一起活着,也得活着。今天,你還給我單獨做了吃的,你潛意識裡是感謝我的,只是你受不了我騙你罷了。可是你想過沒有,我不騙你能怎麼辦?當時你已經走火入魔了,我必須把你從萬念俱灰中搶過來,即使你不理解我也要這樣做。”
“還有”,他頓了頓,“我早想來看你的,可又怕你見了我又惡言相向的,怕惹你不高興,我才熬啊熬,等啊等的,看來現在你好多了。今天我就給你發泄的機會,喏,隨便你處置我好了。”他靠得更近,我倒覺得他故意製造曖昧了。
“滾開。”
“不,我給你隨便打好了。”
男性的氣息襲來,對這種太近的接觸,我受不了,心裡難受得厲害,忽然哭起來。
“從容,抹不掉他的身影嗎?也看不到我的傷心嗎?不要哭了,我不氣你了,我走了。”
老四走了,我漸漸冷靜下來,把知了嘶叫般的心緒穩了穩,呆呆坐了一個下午。
最近天氣熱得我都要喘月了,十七聽我提起了空調冰果的,就攛掇着我做冰果。我要工匠做個好看好玩的卡通模子,然後把牛奶、蛋黃、糖、綠豆和茉莉花等顏色清淡好看的花瓣混合在一起,盛在模子裡,還留了竹籤子冰果棍的位置,再放到冰窖裡幾天,冰果就成了。模子是可以開合的,冰果取出來也很容易。然後又做了西瓜的,橙味的,桃味的……都是真材實料,很快就供不應求了。
老四說自從我好了,內務府比以前忙多了,宮裡的新鮮事全是我的主意。不過這冰果老四還是很喜歡的,尤其對純奶味的,他因爲怕熱,每天都吃好幾根。十三還吃還拿的,十七都不幹了,說他十三哥不知給哪個嫂子了。十三說,那裡是啊,我是給鄔先生,給陸燦,給泰山他們,一聽是從容做的,他們都說自己有權力吃。算了,我給十三做了個建議的冰果箱,“十三,你回去賣去,就喊,從容牌冰果哩,一兩一根,冰爽解渴哩。”
十三說,“好啊,我賣給十哥和十四弟,他們一定肯花銀子。”
“你敢敲詐我大哥?十三,你去跟他們說,說我說的,要吃冰果就來找我,幹嘛不大大方方的,痛痛快快的,我哪裡是那種小氣的人兒?”
老十他現在也不像以前了,對我開始客氣起來了,我很不舒服,還好我臉皮很厚,親自去叫老十來吃,幾次之後他也忘記“前嫌”了,也還好都沒有遇到老九,我們大概都在互相躲避着,而且很成功。
重做女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