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他們所有人難過
快到那拉氏的生辰了,她竟然入宮的時候來找我,親自邀我那天到她的府上,她言辭和笑容都讓人十分舒服,我鬼使神差地就答應了。她還說不需要我勞心費力的準備什麼禮物,只要人來她就高興了。我就點點頭,後來想自己真傻,點什麼頭啊。不過我還是用自己的創意找了宮裡的師傅爲她做了一身衣服,花色別緻,帶着低調的華麗,又加入了現代旗袍的元素,腰身應該很美,權作賀禮吧。
沒想到老四成了雍親王以後很有派頭啊,因爲那拉福晉三十整生辰的規模挺大啊。甚至老康聽到我請假,也說讓我順路給四福晉宣點賞賜吧。老康還挺看好這個兒媳的?老李卻說,“從容啊,讓你代宣賞賜,這可是皇上對你們的苦心啊。”
啊?“對誰們的苦心?我和那拉氏?”還是我和老四?我沒聽明白,但老李也不說了。
到了他們的新府,圓明園可是我不敢想象的大,老四自然沒空引我,十三和十七帶了我一路走來,我眼睛不夠看的,十三開玩笑說,“好好看看將來住哪裡。”我想再好我也不要憋在這裡的。
再次見到那拉氏,她還是那樣熱情對我,笑容十分可親,拉着我的手溫和地謝我能來。我看着她就很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難道他一點也不愛胤禛,還是她就是個大度的人?如果她是個足夠善良的人,我就會覺得對不住她;如果她裝出這個樣子,我又覺得太可怕了。看歷史的說法,她還該是個不錯的人。胤禛還真是好福氣,怎麼就淘來個萬世楷模的標準福晉、模範皇后呢?
拿出禮物來,她大大讚賞了一番,就要去換上,十三在旁邊說,“四嫂,這會客人多,等忙過了這陣子再換吧?”
“嗯,也好,從容妹妹真是心靈手巧,這衣服我一會就穿上。”
我也見到了小年、小鈕、小耿等人,小鈕最熟,替那拉氏招呼我。不一會如風、茗藍、玉若、明美她們也紛紛過來了,我也高興起來。
一時半刻都沒見到老四,大概在前廳招呼別人呢。
小鈕提議帶我們逛逛園子,大家就出來。她指點着這裡是年姐姐的院子,那裡是李姐姐的院子。我一看還真是分配得挺有特點的。各有各的好,不顯得誰比誰氣派,誰比誰沒落。這就是那拉氏的滴水不漏和老四嚴謹治府的結合,在帝后的角色上他們還真是堪稱絕配啊。
我各處看着,哪裡都很好,可惜看不到竹林,當然季節也不對。
沿路遇上了十四,他怎麼來這麼晚?各人見了禮,他就說,“從容,有兩句話要和你說,各位嫂嫂和弟妹方便吧?”
大家自然讓路。“你還真行啊?連四嫂生辰你都來?真當自己是一家子了?我要是你,可受不了這份刺激?”
就知道他沒有好話,我們真是見面不吵不說話。“是啊,你們男人不就等着衆多女人來伺候嗎?而且還和睦相處,不添麻煩?我現在多合格啊?”
“是啊,你往日的那些破調調見了四哥就沒了?那我恭喜了。”
“好,謝謝,那我走了。”
“從容,你,你就,你爲什麼——,你今天心裡就真的沒有不高興?”看十四的樣子,我說,“十四,我有時都不知道自己和老四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我到底會接受到什麼程度,自己也不知道。這次是你四嫂她很有誠意地叫我來,我不好意思拒絕她。”
“那四哥就叫你來?”
“怎麼了?”
“他不該叫你來尷尬的,大家都看着你,甚至會議論你的?大家會說你看四哥多厲害,就能叫從容和老婆們相處融洽?他這是在顯擺!”
“是嗎?不會吧,我都沒想到。不過十四,我現在妥協了很多了,我找不到理想,還必須走上這條路,只要不碰觸我的底線,一般我都會接受的。”
“可是,從容,那就不是你了?”
“不是我了?”是啊,不是我了,那我怎麼辦呢?我也答應老康了,也算是答應老四了,我該怎麼做?我能怎麼做?
“從容,我是怕你現在的妥協積累起來,早晚要爆發,然後再傷一次心。”
“本來我都沒那麼傷心,你說完了我倒不好受了。”
他哼了一聲,“那我不說了,你高興就好。”
高興,點破了,我能高興嗎?他走了,趕上茗藍她們,茗藍拉過我說,“十四又刺激你了?”
我不吱聲。“你也別怪他,我也沒想到你今天會來,你太給老四面子了?將來還得了?”
我還是不說話,茗藍嘆了口氣也就不說了。
到了客廳時,如風拉着我說,“姐姐,來就來了,不要不高興。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一會四哥看到又要不省心了。你聽我的勸,像我們這樣的福晉也未必得到丈夫的心,你又何必鑽牛角尖呢?四哥的心就在你身上,給四嫂面子也是對的。況且四嫂爲人一心圍着四哥轉,只要四哥喜歡的,她就會喜歡,所以我看她也是拿真心對你,才叫你來的,可不是叫你出醜尷尬的。有些事啊就看怎麼想了,若關係不好,生了嫌隙也可能,可是憑四哥對你,你說他多怕你不高興啊?你又何必多心?”
如風的話,我倒是聽了進去,想想老李說的這次他和老康大概都是想我和那拉氏能夠相處好,日後也不受人轄制吧。可是茗藍說得也有理,他還是忽略了我給她老婆祝壽的心情。
如風和十三一樣都盼着我和老四走在一起然後幸福,而茗藍她們會認爲我和老四未必幸福。而我呢,我覺得自己開始患得患失了,這就是愛情的併發症。我是忍受痛苦呢還是割除祛病呢?我思索一番告訴自己我要努力一次,如果我的觀念真的和老四的愛情無法調和再說。
老四今天的確是以男主人的身份圍在那拉氏身邊的,我也可以接受這個,雖然心裡還是很不舒服,但爲了大家的目光我還是微笑示人。十三夫婦一直在照顧我的情緒,我不落單,也就沒太多時間哀傷,但更加堅定了自己不要入府的想法。
晚上回宮的時候老四也沒辦法送我,我們說了話,他問我,“累嗎?”
“還好,就有點沒勁。”
“從容,委屈你了,是我考慮不周。我原想——”
“算了,不用解釋,我沒不開心。我不想讓你在女人中間很累地活着,今天就不要送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不,我送你。”
“不要。”不知爲什麼自己說不要,好像是賭氣。這話一出口我就很衝動地想自己轉身就走,十三在旁邊馬上說,“四哥,今天你忙活累了,我幫你送從容吧,我正好有話和她說,給我個機會吧?”他頑皮的語調,我和老四就都沒說什麼了。
我很不好意思,因爲如風得一個人回去,這好像不太對。可是十三堅持送我,其實是想做我的工作纔對。我覺得相愛時人的情緒都會很奇怪,一點小破事就會很雀躍或者很沮喪,而有時又說不出爲什麼。現在我對老四就是這樣,理由不充分,但就是想發脾氣,自己都覺得太敏感了些。
“從容,我是真的有話和你說。布泰來信了,說溫恪在生病。”
“啊?很重嗎?”我心裡真是咯噔一下。
十三點頭,“溫恪給我寫信都沒提,布泰卻傳書來,看來是很重。”
我一下子着急起來,完了,來了,溫恪可能要去了。我大概模糊知道溫恪早逝的,不覺馬上掉眼淚了,十三說,“所以你說相愛的人能好好在一處就好了,還計較那些閒事幹嘛啊?”
他還在勸我不要對老四使脾氣,“從容,溫恪有布泰照顧我很放心,他們有愛。”
“是啊,今年我看我也管不了太多閒事了,躲不開的事一個接一個地來了。好了,十三,我不會跟老四較勁的,我有好多事要忙,不要擔心我了。”
我第二天就去求老康,我必須去見溫恪一次,是必須。
老康見我帶着一股子堅定而來請旨,問我,“你爲什麼一定要去?”
“皇上,我其實也是代替您去看她,也許她就好得很快呢。”
“可是那麼遠,你一個宮女——”
“皇上,是我求您,也替您女兒求您,讓我去吧。皇上,您不答應我,我恐怕也會病的。”
“你這麼堅決倒給朕個合理的理由啊?”
理由,我總不能說溫恪要走了吧,“理由就是我求您。”
“好吧,朕想想。”
“皇上——”我幾乎潸然淚下。
“先出去吧。”
老康後來同意了。臨走時十三囑咐了我,我也安慰了他一番,而我知道這一去差不多是最後一面了,還不一定趕得上呢?又跟十七私底下說看好十三,十七點頭應了,叮囑我隨時寫信。
老四看起來是有點怪我爲什麼都不跟他商量,我想我還沒接茬生氣就不錯了,現在我也實在沒工夫談奢侈的愛情了。現在想溫恪,還不知良妃,自己都不敢想,只有挺起胸來面對了。
但老四派了泰山跟着我,我也沒有拒絕,十三留給我們空間說話,我也很想囑咐老四幾句,因爲我不記得五十一年到底什麼時候出事了。
他卻先說:“從容,凡事都要和泰山商量,多加小心,早些回來,別一見溫恪就玩在一起忘了回家。”
是啊,回家,我馬上掉眼淚了,溫恪回不了家了,那麼我替她回家吧。“好,我知道,等着我。胤禛,要照顧好十三,照顧好自己,壞的終會過去的,一切都有我。”
我說了這樣傷感的話,老四不禁問:“從容,你一定有事瞞着我,等你回來跟我說吧,我等着你,要小心。”
我擁抱了他一下,“看住十三,我走了。”
輕裝簡行,和泰山直奔蒙古。估計我們到時布泰已經收到信了,會接我們的。我們一門心思趕路,到了時早有人迎在那裡,看出我們的裝束馬上讓進大帳。我就看到了布和,“姐姐你來了。嫂子她,你快去看看吧,哥哥也在那裡呢。”
問了布和幾句,感覺到他的語氣心裡很沉,隨他來到另一間大帳,我看到溫恪就躺在那裡,瘦得很了,臉色憔悴,看到我擠出笑容,想掙扎起來,被旁邊的布泰按住,我忙走過去,坐下。溫恪就氣若游絲地說:“姐姐,真怕見不到你了。”
“溫恪,怎麼就病得這樣?不過見到了我就該好了吧?”
她又微微笑了說:“是啊,盼着你呢?十三哥他們怎麼樣?皇阿瑪身體還好吧?”
“十三當然好,他那性子,天天高興着呢。再說還有你四哥呢,哪裡要你惦念他啊?他也想來,可是哪裡隨便出得了宮?至於皇上,說要我代他來看看你,命令你趕緊好了,什麼時候回京住一段。”
布泰就說出去給我張羅吃的住的,叫我們聊聊。
溫恪才說:“姐姐,我怕是不能好了。你要替我照顧十三哥,勸皇阿瑪注意身體。”
她眼角掉下淚來,我也想剋制,可也還哭了。
“溫恪,不要說不吉利的話,你纔多大啊,好多事我們要一起做呢?你還沒看着我出嫁呢?”
“姐姐,你跟了四哥了,我祝福你們。珍惜身邊的人吧,多多原諒吧。”
“好,溫恪。”
“姐姐,我很想和你再去一次百花坡,還想和你去看星夜,還想和你秉燭夜談。自從跟你在一起,我的日子變得晴朗了,然後你又把我交給了布泰,我也算是最幸福的大清公主了,姐姐,我捨不得你們。”
聽了她的話,我簡直要泣不成聲了,想起我們一起玩過的日子,一幕一幕就在眼前,爲什麼她說病就病了?定了定神,想自己不能這樣陪她哭,趕緊說:“溫恪,那你快點好起來啊,我們好再去玩。我猜你一定是不好好吃藥,現在我來了,督促你,直到你好了,我們就一起回京。”
“一起回京?好啊,我也想大家了,布泰也說要陪我,你們都在我身邊太好了。”溫恪聲音低沉卻充滿了嚮往。我揀了開心的事跟她說,她想大笑卻沒有力氣。我這心酸啊,但不敢再掉淚了,只好藉口去弄藥,出來抹了淚,又進去。
扶她吃了藥,躺好,陪她坐着,直到她沉沉睡去。望着那熟悉的容顏,想起往日的歡笑,我的淚珠成串無聲地掉落,今年我還要經歷多少朋友的哀傷呢?溫恪,也許你都看不到你十三哥被圈十年了,也好,你就安心去天堂吧。
布泰把我叫出去,說了溫恪的近況和大夫的結論,我告訴他我會一直陪着她。看看布泰也是一臉憔悴,我想勸他還是沒說什麼,因爲還有更艱難的呢。
已經是四月天了,春風吹動了所有生命,可是溫恪卻還是毫無起色,甚至吃得更少。年前的傷寒拖到現在,生生磨去了她生命的光彩。我每天都想盡了辦法給她弄吃的,逗她開心,從不讓她寂寞,可是死神的腳步還是近了,溫恪內心的孤獨和恐懼還是佔據了上風。
到了五月初,她非說要出來透透氣,看看草原,看看鮮花,看看湖水,看看倒映在水裡的藍天,她說得很慢很享受,彷彿看到了一樣,我無法拂逆她的要求,和布泰布和帶着她出來,她走幾步就喘,卻不讓我們背,甚至還想騎馬。
布泰好不容易帶了她上馬,看她搖搖欲墜,我的心疼得想大喊爲什麼,死亡真叫人無力啊。
她靜靜地看周圍,貪婪又渴望的眼神;我們也看着她,不禁痛心疾首,我想布泰也會貪婪地看她吧。誰都不說話,直到溫恪說:“我們回去吧。”
溫恪重新又躺在那裡,拉住我的手說,“姐姐,還好我沒有兒女,否則我要傷心死了。至於他們,十三哥,皇阿瑪,布泰,布和,我知道你都會照顧他們的,我也顧不上了。我現在啊只有一個困擾遲疑不決,姐姐,你說我是埋在這裡好呢,還是回京?”
她笑着問我,彷彿是在說一件別人的事。我哪裡受得了她的問?語言在死亡面前很乏力,我慢慢哄她睡去。
第二天一早看到溫恪想起來收拾妝容,我直覺知道不好,布泰自然也明白,我們都笑着說看來一起出去玩有望了,溫恪笑笑不說什麼,繼續自己收拾。我說我來吧,她說,“也好,姐姐,其實”,她拿出錢夾裡我們的小合影,“其實我很想要這個髮型,好別緻。還有啊,姐姐,是布泰撿到了這個,我們也算是奇緣吧,不過都是因你而起呢?我都沒想過,你竟然是我們的大媒啊?”
我想哭卻又笑,布泰也說,“是啊,倒真該好好謝謝從容呢。”
我們說笑了一陣,我就出來讓他們夫婦說說話。布和陪着我,一直呆坐到晚上,布泰喊了我們進去,我知道她要走了,淚水再也控制不住,抽搐的心和抖動的嘴,讓我們什麼也說不出來,什麼也想不明白。
“姐姐,我昨晚夢見十三哥了……不知怎麼他在一個暗室裡,我叫他,他……也不理我,你要幫我勸勸他。”
“嗯,溫恪,我會的,他那麼豪俠仁義,沒事的,你做的是反夢。”
“姐姐……有你……我放心了,我多想還做你的妹妹啊……布泰,姐姐,布和……十三哥,再見了,再見——”
布泰也忍不住大哭起來,“溫恪——”我們的聲音大得衝破夜空可還是喚不回她來。
強撐着做一切,布泰說,“她還是要回京,我要陪她回去,我們一起回去”,說完他又掉起淚來。我點頭說:“好,布泰,曾經的快樂也會是一輩子的記憶。你只要記得她就好,但要好好活着,叫她高興,知道嗎?”
“嗯。活着,高興。”
我還是給老四寫了信,要他酌情告訴老康和十三。然後我們出發了,一行人,當然還有溫恪。
回來時老康知道了,自然十分難過,吩咐老八好好處理,我卻只見到了老四,沒看見十三,心中一痛。十三,怎麼了?
老四的樣子告訴我一定是出事了。我搜索了一下,太子也不見,心裡彷彿被抽了一記一般,看來一切都發生了。我看看老八他們,沒有什麼特別的,十四望着我又轉過臉去。
出來大殿,十七和老四等在那裡,我拽住老四,“十三呢,太子呢?怎麼回事?”
“從容,別急,他們會沒事的。他們觸怒了皇阿瑪,被關起來了。”
“二廢,二廢來了?”我不禁嘟囔道。
“你都知道了?是啊,太子再次被廢了。”
“可有十三什麼事啊?到底你知道什麼,快說,跟老八他們有關嗎?”
“從容,這裡的細節我也不知道,只等皇阿瑪消了氣再問了。”
“可是到底什麼理由二廢了啊?”
“理由,不過是那些話而已,還說十三是篡位幫兇。”
“老四,我要單獨見皇上。”
“從容,皇阿瑪也許會問你溫恪的事,你可以說,至於別的,先不要說,一切由我去辦,你要相信我。”
我就先答應了他,又看看十七,這次他比之前冷靜多了,眼裡多了一份決絕之意,“姐姐,是我沒照顧好十三哥。”
“十七,不要自責,一切都會好的,這個不是你的錯。”
“姐姐,溫恪姐姐的事——”
“我知道,我們都瞞着他吧。好十七,你要振作起來,也許要做的事還有很多,現在你要承擔起十三哥的責任了,好好跟着四哥。”
“嗯。”
跟李德全說了,通報之後進去,近看老康倍添憔悴,白髮似乎也扎眼起來了。太子是他的最愛,如今廢掉;十三曾是他的驕傲,如今圈禁;溫恪他的溫暖的女兒,如今去了;還有他的衆多的兒子們,還有他的良妃已經病得很重了,不久也要離開他。我看着他,不覺得憐惜起來。
“皇上——”
“怪不得你非要去看溫恪,看來從容,你真的是什麼都知道啊。朕還不信呢,原來你真的不是一般人?”
“皇上,我也是普通人而已,所以我明白您的心情。”但我不知道行癡是怎麼說我的,看老康的樣子也不至於拿我當妖人殺了的。
“皇阿瑪說你會某些人帶來好結局,但無法阻止歷史。是的,溫恪的死誰能挽回啊?”
他提到了他父皇,行癡和尚,看來對我是毫無禁忌了。那一刻我也把他當成了親人,和他講了好些溫恪的事,老康忍不住也掉了淚,我也陪着哭,後來只好勸他,無非是大局,天下之類的話。
“皇上,十三和太子他們究竟犯了什麼錯?都是您從小看大的兒子,真的不可以原諒嗎?”
“他們?”老康慢慢說:“朕也只是兩害相較取其輕罷了。朕稍稍出手一試,有點能力的兒子就是蠢蠢欲動,太子竟是弱勢,圈禁也許是他最好的命運了。至於十三,我也是順勢而爲,將計就計,想看看我的兒子們到底會做什麼。”
“皇上,我不明白?什麼是順勢而爲、將計就計啊?十三是多麼至情至性的人啊,您更是他最尊敬的皇阿瑪,他對那個位置從未覬覦,他究竟做了什麼卻被圈住?這樣對他太不公平了。”
“從容,朕本不願對你說,可你值得託付,朕告訴你,太子門人高發太子串通十三謀反弒君,還拿了一封太子給十三的信爲證據。朕雖然不全信可是更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始作俑者,於是圈禁了他們。而十三爲了老四也不是什麼都沒做,朕給了他機會,他卻做出了錯誤的決定。朕也從皇子那時過來,知道他們的心思,但十三他也無法饒恕,這只是個小小的懲罰罷了。”
“皇上您是說十三他也做壞事了?他做什麼了啊?”
“你就不要問了。”
“那麼老四知道十三做什麼了嗎?”
“老四,也許不知道吧?可他們都人大心大了。”
“皇上,我想見一見十三和太子,求您了。我勸勸他們,他們也是您的兒子,現在也許吃盡了苦頭呢?十三他還不知道溫恪的事吧?”
老康點頭,“從容,朕信你,希望你和朕的兒子們不一樣,不要讓朕失望。你這次去見,只須勸不要亂說話,知道嗎?”
“皇上,您放心,我一定凡事出以公心。”
良妃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