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弄老四就成了我目前僅有的人生樂趣了
正在想怎麼逃避後果呢,老四就跟來了,丫頭們可不管我的囑咐,直接引了他進來。
“你來幹嘛,我告訴你那個不算,你耍陰謀騙我,我是不會遵守賭約的!”我拿一個抱枕就扔過去。
“可我會遵守賭約!”
“單方面的不合理約定,我是不會配合的,你給我走!”
“可是那麼多人來評判結果,你之前沒有否認啊?現在反悔可不像你的做風啊?你陸從容一向不是以做人敢於承擔自居嗎?現在就要毀了自己的名聲嗎?”
“你——我就毀,怎麼樣?”
“容兒,這可是你過分了。就算你否認我的方法,可是我們到底誰贏,不是說了聽大家的嗎?他們本來可都是向着你的,所以要是我喊不公平還可以。可是就算心裡偏向你,他們還是出以公心選了我,因爲你確實沒講明條件。我只是用最快捷的方法做了,有什麼不對?”
他的方法是不對,可是大家卻是投了他,我似乎該遵守,可是怎麼想心都不甘,這樣一來我反抗的結果就要付之東流了。
“容兒,你不覺得這魔方就像我們的關係一樣。你的魔方有你的技巧方法來解開,可是我不通你的方法,就像你的愛情有你的觀念一樣,我無法認同你的觀念。可是我按常規去做,來回翻弄魔方,只會越來越混亂,自己給自己製造麻煩,就像我們的問題一樣,來回和你拉鋸扯據還不如重新開始,一下子就弄好了。”
他的比喻讓我很覺得新奇,是這樣嗎?從“心裡”拆開魔方,再重新拼裝,一切都變好了?電腦死機蕩掉了,就重裝嗎?愛情也可以如此嗎?重新給機會就會不重蹈覆轍嗎?
“反正皇阿瑪也是做了證人,你這次就認輸吧?”
“好,我當時說的是這裡你來去自如,是吧?我願賭服輸,你來去自如!可別的你想都別想!”
“我——什麼也沒想。就想享受一下你的所謂向未來看齊的長夏閣書房有多好!”
“好,我們約法三章,你來去可以,但不要打擾我們,不要騷擾我,吃的也沒你的份,還有不許亂翻,東西的使用權還是我的。爲了你雍親王的面子,我允許你使用一間屋子,書房你只能看一眼,其他地方也不許用!等等,我得具體想想,寫個文書來,你蓋上印信!”
“好,隨便,你是主人。”
他詭異的笑讓我心裡沒譜極了,我得好好想想我的約法三章了。
“好了,你出去,凝綠,冰橙給雍親王先生收拾他的屋子。”
凝綠和冰橙進來,老四笑着問她們,“本王出份例,兩位姑娘可否允許我用膳?”
“爺,您隨意,我們不要工錢!”冰橙說。
“冰橙”,我大喊,“你上他家給他做去!我這裡不行!”
凝綠就說,“小姐,我、玄青、秦嶺和泰山住得近,可以給爺做!”
吃裡扒外,真是要氣死了,他的人緣憑什麼比我好,因爲冰嗎?
此後幾天老四就住在他自己的屋子,丫頭們閒的一會一來報告,爺幹什麼了,爺多會走的,爺回來了……我覺得我要暈過去了。爲什麼我的智慧不行,一輩子就得挨他耍啊?雅典娜,你不能用小棒指指我啊?
我們趕上現代同居男女了,於是我堅決沒有理他,埋怨自己真是搬石頭砸腳啊,我嘴欠扁,那天沒有那麼衝動打賭就好了,這麼快叫老四翻盤。看見他,我就無數次地後悔了。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我要被老四嘴角的歪笑折磨瘋了,可比這個更可怕的是,我在溫紅的提醒下,悟出一個事實來,那就是我很有可能懷孕了,因爲自己的身體一直很好,月信也準時,前一世我有很多常識,雖然那時沒有孩子,可是見得聽得也多。我小心翼翼感受自己的身體,是否在吃魚等聞道特殊氣味的時候難受,果然一見一聞就受不了。如廁時都要吐翻了,連叮叮噹噹的聲音也叫我心煩。
怎麼辦?我難道不要她嗎?應該是個女兒吧?雍正這個時候沒有兒子的,他活到幾歲的兒子就只有一個福惠還有弘瞻沒來了,肯定不是我生的。對於流產的行爲,沒有不可抗力,我自然是反對的,大人自然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不能扼殺小生命。
可現在我要是有了她,那麼老四他又增加砝碼了,我的命啊,還是擺脫不了他是我丈夫的事實了。我有點絕望,自己處心積慮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呢,當時實在是太大意了,要碗宮裡常用的什麼湯就好了。
我經過幾天的沉悶和掙扎後還是決定要這個女兒,我想是女兒。因爲想起了茗藍問過我的真要孤獨終老嗎,我不想,即使未來沒有老四也要有女兒,這將是誰也奪不走的,比愛情更堅實的親緣關係。事實上,在這裡我有不算純親緣關係的爹孃和哥哥,但是這個女兒可完全是自己的。
這個想通之後,我就開始恐懼了,大家現在還不知道,可是也快瞞不住了,老四是什麼人,老康他們還有茗藍很快就會知道,我到底怎麼辦?離開自己生養,還是留在這裡?走了,帶着她,被發現的可能性太大了。不走,老四又有理由把我圈住了。
溫紅當然發現了我的問題,私下裡說,“小姐,我看你至少要保重身體呀,就不要想別的了。”我看向她,心想肚子裡這個真是老四的,因爲太磨了,我天天的孕吐簡直要把胃吐出去了,不定哪根弦不對,就要折騰,還不敢當着大家的面,折磨得我有死掉的心了。
“小姐,你心裡想的要不和四爺談談,也許他會同意的,實在不行,你就找機會逼他就範!”
機會?我想了想,機會,好,爲了女兒和我的人生,我得要老四的一紙承諾!
而我懷孕的事竟然是茗藍第一個發現的,那天她果然帶了糖果前來,糖果已經三歲多了,話很多,對稀奇古怪的玩意愛不釋手,我和茗藍一邊閒聊,說話間就提到了孩子。
“從容,你說我這肚子怎麼就不爭氣呢?有時我就想這輩子好事是佔全了,老天爺看我生氣,偏叫我有這麼大一個遺憾!”
“你就當弘旺是自己的不好嗎?小孩子是世上最純潔的,你對他好,他肯定明白的。”
“是啊,可還是心裡想起來自己沒有就難受,都怪我事事要強。”
我一邊安慰她,一邊聯想着自己的事,倒是溫紅送進來很多各色水果,看着葡萄就剝了一個,可是太酸,我一下子嘔起來,現在對酸點的東西特別敏感,非常討厭,這一刺激一發不可收拾,茗藍說了一句,“不會吧?你這,你這是怎麼了?胃不好?還沒見過你生病呢?你,你,不會是害喜吧?”
我也來不及說話,一波一波的要把胃翻過來。她就要去叫太醫,“別”,我拽住她,“沒事。”
“到底是不是?你也不是傻子吧?距離你們——那天,一個多月了吧?不行,我得找太醫!”
“茗藍,不用叫,我知道的,是有孕了。”
“啊?那你準備怎麼辦?”
“有什麼怎麼辦?生,在這裡生,養,在這裡養,還和以前一樣。”我平靜了一會。
“老四能幹嗎?他還不知道?你能拖幾天啊?”
“我會和他談的。”
“可你這吐得也太厲害了吧?”
“我女兒有點鬧。”
“你就認定是女兒啊?可她這性格還真是像啊,像他阿瑪一樣折騰人!你確定你身體沒問題?”
“是,除了吐,也很能吃,但我只愛吃辣的和涼的。”
“好,那我幫你張羅些。”
“先別對別人說。”
“好。”
可是不用茗藍說,老四幾天後也知道了,不知是誰告的密,他直接闖了進來,“容兒,你有孩子了?我找太醫了,馬上就到。有沒有不舒服?”
他已經走過來,我說,“老四,孩子是孩子,約定是約定。”
“容兒,孩子是我的!”
“那你生啊?我不生了。”
“容兒,別耍脾氣。我要常駐這裡,我要看着你,你不許——”
“你早就沒少在這裡吃喝了,我也願賭服輸了。孩子的事,你得答應我,不入玉牒,未來不準干涉女兒的任何事,否則我不準備要,她太折磨我了。”
“不行,我的孩子怎麼能不入玉牒?要是個男孩,將還來得承襲我的封號呢?”
“不是男孩,你放心。你不答應嗎?”
“容兒——,這是我們的孩子,你怎麼忍心叫他流落皇室之外啊?”
“我更不忍心叫她過你們的日子,慘不忍睹!你不答應,那算了,沒有她,也不要怪我了。”
“容兒,你要幹什麼啊?”
“我是個冷靜的母親,既然不能給她好日子,就不會帶她來到人世,你不相信我的決心嗎?”
“好,你什麼都別幹啊,我答應。但是我得照顧你,你也不要任性了,要好好把孩子生下來。”
“你若答應,剩下的就是我的事了,我自然會照顧好她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要自己養啊?”
“沒那麼絕,只是你不能干涉她,但可以關心她,看她,喊你阿瑪,這都行!”
我知道老四暫時答應我,以後不定打的什麼主意呢,但是現在我並不真的拿孩子逼迫他,等生的時候我會有機會的。
很快太醫來了,很好,我什麼事也沒有,但也是一番囉嗦地囑咐。甚至孕吐我自己也知道過勁就好了。然後我就收到了各式樣的賞賜,老康一定樂死了,連李德全來宣旨意都說,“皇上很高興,說要是男孩子親自教育呢,免得你給教壞了。”
“是女兒”,我冷冷地說,“我要教她。”
老李神秘地說,“從容,那天四爺可是喝了宮裡秘製的東西了?”
“嘁,我天天跟女兒說話,她都說了不做臭男人!諳達,皇阿瑪是不是樂得都抽抽了?你說我說的,小心嘴,別抻到了。”
“丫頭,這話能說嗎?這都是補品,你按時吃啊!”
之後連德妃都送東西了,然後是一家家的,茗藍還不知從哪裡尋來了很辣的醬,我一聞就胃口大開,蘸着大蔥吃起來,不,是大蔥蘸醬。
老四看我的樣子說,“你慢點吃,這個多刺激胃啊,一會你又吐了。”
我想了想,老四不能吃辣的,“你嚐嚐,不辣,不鹹,來,試一口!”
最近難得我和顏悅色,也從來不和他一起吃,他猶豫了一下,又看我吃得很痛快,以爲真的不辣,“大點口,我舉着呢?”他咬了,大概嗓子辣得冒煙,可樂死我了,老四眼裡流淚,用手指着我,然後一直喝涼水,還不停咳嗽。
真是開心,他好半天緩過來,一副那樣臉色,不會是要發脾氣吧,我等着他說話,他問,“高興嗎?”
“啊”,我沒敢回答,他卻說,“你高興就好!要不要我再吃點?”
一看沒事,“好啊,我餵你!”
可是後來很多天他竟然練出來了,不怕了。然後還和我一起吃涼的,我們真夠恐怖了,想到我女兒能啥樣呢,可別又冷又辣啊。
我雖然是這樣,還是常常出去,只是多了保安而已——泰山他們,偶爾在宮裡跟老康磨嘰磨嘰,遇見老八他們也聊一會。老八自然也調整好了,因爲沒準他是比老四早知道我懷孕的人呢。老十是真的很高興,見面就說他要當舅舅了,還妄圖教我兒子布庫。
老九第一次見我時不太舒服,他的俊美現在變得冰冷了,帶着一絲疏離。可是後來見的次數多了,他也溫和些,還會問我吐得還那麼厲害嗎。後來他也往我家裡送好吃的,老四見了不說什麼,越送越多,老四說,“好啊,都給我兒子吃!”我看出他是因爲我有了孩子倒是放心了許多。
十四自然又拿又吃的,我嘲笑他左手送禮,右手牽羊。十七見十四來吃,是必要湊趣的,還說自己得替十三哥吃回來。
我想起好久不見十三了,他也該知道了,這會不會擔心我了,我也時常去看他們。
總之我家跟走馬燈似的,孃家人走了,婆家人來了;朋友走了,蹭吃的來了;送禮的走了,賞賜的又來了。
有一天我發現老四日常給我弄的太醫交代吃的東西竟然是他們所說的生兒子秘方,他老是騙我吃,而我對吃藥沒那麼忌諱,對中醫又很敬畏就吃了。現在知道了,心裡罵傻啊,現在都定型了,不趕趟了,就是女兒,我有直覺。
他再來監督我時,我不吃,他還要囉嗦,我現在脾氣更大,反覆不定的,有時看他挺孝順還跟他玩笑兩句,有時看他不順眼就想要罵人。我打掉他手裡的碗,“你這個得給你別的女人吃,或許趕趟,我這不好使了。再說,你兒子都夠多了,行了,影響不了你前程的!”
我這麼一說,老四也堵得慌了。
我們靜默了一會,他說,“我只是要我們的兒子而已,不爲了別的。”
他不生氣反倒更嚇人,因爲我接收到了信號了,“老四,我跟你講道理呢,我是說啊,你看”,我指指肚子,“女兒都在這裡了,你難道要把她趕出去啊?或者要她變性啊?你那個藥啊,得之前用,現在她的人已經在這裡了,你再這樣,她要不高興了!”
我語氣緩和了,老四就說,“誰說是女兒啊?”
“我說話哪次不準?老四,女兒好,我喜歡,我可不想生兒子跟人爭,更不想在皇宮裡過童年。”
他似乎被我說動,這件事也就算了。
之後那拉氏帶領小鈕、小耿來看我了,兩人還都帶了孩子來。我開皇家幼兒園的想法就又一次冒出來了,但現在不行,得等我行動自如了。
兩個兩歲的孩子,非常好玩,而我這裡稀有的東西和玩具也多,孩子立刻着迷了。我就更加後悔怎麼這麼長時間忽略了小乾和我乾兒子呢?趕緊跟他們道歉。
“弘晝,來”,我要他叫乾媽他不應,好,就叫容姨,“來容姨這裡,小乾,你也是。”我沒管自己的身子和他們玩了起來。
那拉氏制止,我說,“福晉姐姐,沒事,適當運動是好的,我有經驗。”
說完這句,她們一臉詫異,“間接經驗,福晉姐姐,我這裡好吧?都是我一手弄的,純陸從容產權的,你說如果你在這裡,你會走嗎?”
她笑笑說,“不會。妹妹,我不是來勸你的,就來看看,李氏她們都身子不爽就沒來。”
我也笑了,我們真是倆個痛快人。小鈕也是心無城府,小耿更是有點粗線條,早都到處瞧去了。
“姐姐”,小耿說,“要不我也經常來你這裡吧?”
小鈕笑她,“輕菲,可別來,來多了,爺肯定說我們。”
“甭管他,你們願意來就來。”我又對那拉氏說,“福晉姐姐也是,府上的事忙累了,你也歇一歇,反正活是幹不完的,就來我這裡小小度假幾天好了,我是歡迎之至,尤其是我的倆寶貝,等我這個生出來,你們不愛帶,我一起帶着!”
“好啊”,小耿說,“姐姐,我帶着弘晝一天鬧心死了,虧得福晉幫忙,你也幫幫我,福晉也好輕鬆些。”
“行。”
一會弘晝扯我的衣襟說,“容姨,哥哥那個,我也要。”
我一看小乾拿着一個玩偶在玩呢,“小五,容姨有的是,給你拿去。”
“什麼是小五?”
“小五是你啊,以後容姨叫你小五,記住了。然後容姨給你的玩偶可以叫多多,圓圓,滿滿,嘟嘟,球球都行,你喜歡那個就叫哪個?”
“嗯。多多,圓圓,滿滿,嘟嘟,球球,容姨給我五個玩偶嗎?”
“行,你要是再有好名字,我就再給你。”
“五弟有五個,那麼我有四個了?”小乾說。
“你想要五個也行。”
“不,我就要四個。”
“好,小乾。”
“爲什麼不是小四?”
“啊?爲什麼,這個——是因爲小四是你老爸、你阿瑪的小名,你阿瑪啊現在老了,可是他不肯承認,非叫別人叫他小四,所以你就叫小乾了。容姨告訴你,你的名字是最無敵的,跟天一樣大,就是容姨給你起的。”
“嗯,阿瑪是比八叔十四叔老。”
他說完這句,我就樂了,“是啊是啊,老是不要緊的,問題是要正視它。”
“什麼是正視?”
“啊,就是不要斜眼看人。你阿瑪不是就愛斜眼看人!”
“對啊,容姨,阿瑪老是這樣看人的。”小乾學起了老四瞪人的樣子,小五也過來說,“四哥,還有這裡”,小五指的是自己的眉頭,他們的樣子讓我們各位母親樂得不行。
就在這時,老四進來了,她們不敢笑,我可是笑容洋溢啊。
老四一見兒子們就又要擰眉頭瞪人了,小五並不很怕他,“容姨,我學得像吧?”
“你是天才!不過不要學他,冷暴力,是壞心眼的人做的。”
小乾卻跑到他阿瑪那裡說,“嗯,阿瑪也不是很老啊?”我一看,天性啊天性,歷史上的小乾一定很會說話討人喜歡。
老四自然問怎麼回事,小乾說不清,我就說,“你是老四,所以很老了,不過我決定安慰你那可憐的自尊心,叫你小四。”
老四在衆多妻妾面前從來都維持冰山樣子,從不崩塌,我就奇怪了他是怎麼和她們洞房的。看到這麼多人他只說,“你們都回去吧,容兒這裡不方便。”
那拉氏立刻說,“是啊,來看看妹妹就要走的,結果就耽誤了,爺,我們就回去了。妹妹,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覺得好尷尬,住在小妾這裡,還是我的家,然後送走大老婆她們,都還笑臉迎送的,只有丈夫一個人嚴肅,真是詭異。還好,我是真心歡迎她們來的。
“說我壞話了,樂得那樣?”她們走了老四問。
“沒有,你兒子說你老,我也這樣認爲,比我老了十多歲呢。”
老四不理會我的話。最近我們可以說一會話了,而我也總是找機會整他。我說,“聽說阿瑪要是老給孩子講故事的話,孩子會變聰明的,要不,你講一個?女兒在這裡聽着呢?”
老四大概是想不講,可還是珍惜了機會,講的都是些什麼孝悌啊,倫理啊,結果我打斷他,“這個女兒聽不懂,你講點簡單的,比如——十三十四小時候的事,你都怎麼糊弄他們的。”
老四想了半天講起來,很無趣,還是他怎麼教訓他們懂規矩的事,反正十三十四老是被罰,我後來聽困了,差點着了。
“講點溫馨的事。”
老四想了想就講他小時怎麼見的他的德妃額娘,“停,這樣的童年孩子聽了不得心裡有陰影啊?你說你小時候那麼陰暗,還好意思講出來?”
老四又變表情了,“對不起,我是說你的那些事,自己要想開,更不能給孩子造成負擔,我這個額娘多好啊。德妃娘娘,我不都替你敲她好幾回了?咱不說她。”
“哦,那我和十三以前一起下過一次水。那是我十三歲,他才五歲。”
我來了興趣,誰知他之後說,“後來,我下水了,十三說啥也不敢下,再後來,敏妃娘娘那裡來人就把他喊走了。”
“啊”,我見他停下來,“完了?您真幽默啊?”
“沒完。”
“還有啥啊?”我昏昏欲睡狀。
“十三走了半道哄了小太監去給他取吃的,又回來了。”
“是啊,然後呢?”
“我又害怕他出事就不玩了。”
我的心臟啊,我的血壓啊?“這回完了?”
“啊,這事完了。”
“什麼破故事!你成心的吧?浪費我時間!”
“所以十三第二天又來找我,說我說話不算,非磨我帶着他去抓蜻蜓,那時他還不認識蜻蜓呢,就比劃樣子。我本來不想跟他一起,我當時都那麼大了”,是啊,我心裡說都要娶親有兒子了,他接着說,“後來十三在地上撒嬌,我也不依,可是我耳聽着十四和跟他的人過來了,我就怕十四粘我,額娘——我說的是德妃每回都埋怨我對十四冷臉,怕十四又告狀,我就要逃,抱着十三就躲了。”
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十三這下可不下來了,非逼我去捉蜻蜓,要不就揭發我。我就納悶了,他那麼小就看出我的心思了。然後他指揮我抓蜻蜓,一會說這裡有,一會說那裡有,給我折騰得滿頭大汗的,我還不好意思脫掉外衫。十三就笑着說,‘四哥,原來你也有不會的’,我一看他那樣子就要發脾氣,可是十三走過來,拿袖子給我擦了擦汗,‘四哥,在我心裡你什麼都會的,就這個不行,我不揭發,也不告訴別人,好不好?’”
“容兒”,老四很認真地說,我也很認真地聽,“十三從此之後更粘我了,一直到現在,當然其間還有好多事。”
“嗯,我很羨慕你們,有彼此做好兄弟,一生足矣。”
“可是你還想聽我們的故事嗎?”
“想啊。”
“那麼每天我都給你講好了。”
陰謀,不過是溫柔的陰謀,如一千零一夜一樣的陰謀。因爲故事裡的十三,我和老四又好了些,有一次我去看十三,把這些事跟他對質,他說,“四哥都記得啊?不過我怎麼不記得有那麼多事?我可能是忘了,聽着還真舒服啊。”他開始要我講起來,真是。我也懷疑老四是做了加工了,但是這份心還是不容否定的,於是我還靜靜聽着他們的故事。
有時說到傷心的地方,他會很久不說話,我也會難得的流露出溫柔來。雖然又開始懷疑他是苦肉計,可看他演得太投入,不好意思大煞風景揭穿他。
這天,我們一起進宮邊走邊聊,我的肚子一點也不顯,他卻說:“你好像胖了?”
“嘁,纔不到三個月,而且我天天吐,能胖嗎?”
“可你也天天吃啊,還吃得很多。”
“那是女兒吃的。”
“太醫說過一段就會不吐了。”
“是啊,女兒都這樣。不過越吐得厲害說明孩子越健康。”
“是嗎?沒見別人這樣吐啊?”
我瞪他一眼,“也是,你也算有經驗了?”
他說,“容兒,我不就一說,我可沒這麼關心別人啊?”
“行了,我現在不跟你治這份氣,你隨便。”
“容兒,我沒有,我一直都沒”,他的話被我截住,“與我無關。”
我們又都不說話了。他一會故意討好說,“容兒,一會要御膳房給你弄點愛吃的?我知道有個大廚川菜很厲害的。”
“行,你陪我吃,要不我吃不下去辣的。”
“好,你吃胖點。”
“老四,你揹我一下,行不?”要到乾清宮了,我突然說。
老四猶豫了一下,是想自己的形象呢吧?“好,孩子沒事吧?”
“沒事,她才手指甲那麼大。”
他蹲下,我慢慢攀上了他的肩膀,他站起來,我問,“我沉嗎?”
“不沉。”
“能背動說明你還沒老啊?”
“本來我就不老。”
“要是到處都有人看着你,敢揹我嗎?”
老四想了想說,“敢。”
“哦。”因爲我回頭看到老康一衆人等從假山那邊轉過來,就在不遠的身後,十四就要張嘴,我用手形說不要。“要是皇阿瑪他們看着呢?”
他也說“敢”。
“皇阿瑪就在我們身後,要走過來了。”他一定心裡咯噔一下,嘴上卻沒有反應,也沒有冒失地讓我掉下來,放下我,給老康見了禮。我就在一邊看着,想樂不過看大家也在樂,我於是憋回去笑容。
壽宴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