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裝修的大廳已經完全毀了,大部分的桌椅都碎成了一堆廢木頭,僅有靠角落的兩個桌子倖免。
地面佈滿了塵土,空氣都瀰漫着粉塵。
唐元感覺有什麼東西掛在了腿上,低頭一看,是個灰頭土臉的人,看不出相貌。
酒釀圓子正站在一個桌子上面,綠髮張牙舞爪的飛舞着,她一臉兇狠的看着唐元腳下的那個人。
瑪莎站在稍微遠一點的位置,手裡的熱茶還在冒着熱氣,她一手扶着臉,露出困擾的表情。
季蘭蘭拿着掃把,站在那裡,眼神空洞,嘴裡還在不斷的唸叨着什麼。
聽起來好像是:“完了,完了,完了……”
“到底怎麼回事?”唐元低聲喝道。
“讓我吃掉他吧!”酒釀圓子盯着牧正,頭髮飛快的伸長,射了過去。
刷!
一小段頭髮被砍斷了,掉在地上化爲不斷扭動的觸手,最後變成一灘綠色的不明粘稠物。
唐元一隻手轉着廚刀,眯起眼睛:“不聽話嗎?”
酒釀圓子嘴巴一偏,相當不高興:“是這個人不好,幹什麼不好,非要打擾我睡覺!還把我關到那樣的地方,拼命的蹂躪我幼小的身體!”
喂喂喂——
唐元低頭看着那個髒兮兮的人,表示懷疑:“那樣的地方?”
“我沒有,根本不是她說的那樣,不對,就是她說的那樣!”牧正感覺說不清楚了。“是我錯了,放過我吧,東西我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
這人的情緒爲什麼這麼激動?
【此人的san值已經降到20,處於危險值以下,因此自動解放了一些情緒和感覺,這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san值居然已經降到這麼低了?唐元看向了瑪莎。
“哎,他想要上樓打擾你休息,我多次阻止他都不聽話,我最討厭不聽話的孩子,所以就想教訓一下,誒呀,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是我冒犯了,魯莽了,我的錯,我的錯!”腳底下的人抱住唐元的大腿,彷彿一鬆開,酒釀圓子她們就會把他生吞活剝一樣。
“我不該之前得罪你,不該跟你一起爭搶線索,你要是喜歡那把槍就拿走好了,我送給你了,就這一次,原諒我吧,我保證以後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
唐元努力看着這個人,對方太狼狽了,臉上頭髮上也掛滿了灰塵。
“呃……對不起,你是誰來着?”
對方似乎石化了一陣,然後手忙腳亂的把臉擦乾淨:“我是牧正!還記得我嗎?”
“牧正是誰來着?”
“亡者殺手,手槍手槍!還有——”牧正表情嚴肅,恢復到平時那副陰沉的表情,然後略顯中二的伸出手:“nogamenolife!”
!!!∑(?д?ノ)ノ
唐元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小子!”
他記得之前這個叫做牧正的可是一個相當酷的年輕人啊,不但擁有厲害的結界類型的天賦,身上還帶着不少從系統那邊兌換的很貴很貴的道具。
唐元還依稀記得,牧正當初意氣風發的舉着亡者殺手瞄準他的樣子。
就連華羅森也不敢直接硬碰硬呢。
但現在他怎麼變得這麼狼狽,還哭兮兮的抱着他的大腿,求原諒。
是因爲san值下降,所以讓他感受到了恐懼,纔不小心失態了嗎?
“你是來幹嘛的,別告訴我你來砸我的店。”
牧正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我什麼都不想幹,只想走。”
“誒?”此時包租公感覺已經安全了,又從外面溜了進來。
“湯圓,你可不要被他騙了啊,他剛來的時候那可是誰都不放在眼裡,要直接硬闖上去呢,如果圓子只是個普通的孩子,可就被他折磨死了!”
“是這樣嗎?”
牧正連忙否決:“不是,不是,我哪有那麼大膽的想法,我當時只是有點着急想拿回來手槍,所以得罪了大家,真抱歉哈。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啊,大哥!”
“你先放開我!”
“不放!除非你能保證那個阿姨和小女孩不再動手。”
唐元無奈:“我保證。”
牧正懷疑的看着唐元,對方這麼輕鬆的說出這句話來,是不是不知道那個老太婆和熊孩子的本事?那可是能讓他掉san值的人啊,他牧正自從進入遊戲之後,san值就沒降到70以下!
“我保證不讓她們動手,這裡我是老闆,她們都聽我的,鬆手吧。“
在唐元勸說下,牧正終於鬆開了手,慢慢站了起來,但還是警惕的看着瑪莎和圓子。
“那我可以走了嗎?”
唐元坐到一個沒壞的椅子上,然後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着什麼急,來了,不坐會兒,就走嗎?”
牧正本想拔腿就跑的,但是瑪莎,酒釀圓子還有那個一身怨氣的季蘭蘭都堵在了門口,他——他不敢。
“你放心,我是個講理的人,一般不喜歡動手。”唐元點了一顆煙,輕飄飄的呼出一個菸圈。
“真的嗎?”
“你過來,不就是爲了這把槍嗎?”唐元把亡者殺手放在了桌子上。
牧正下意識伸出手去拿,但唐元卻收了回去。
“這是我憑本事拿到的吧,所以你不能白拿回去,得贖走。”
牧正有些意外,他本以爲這槍拿不回去了,沒想到唐元還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我也不佔你便宜,這手槍我查過,在系統賣30天倒計時,我給你打個折,給我20天你拿回去,怎麼樣?”
“成交!”牧正覺得這筆交易划算,如果對方不還給他,他重新買還要花費30天倒計時。
【牧正轉給你20天倒計時。】
牧正拿到槍之後,站起來準備走。
“等等,還沒清算完。”唐元叫住了他。
“什麼?”
“你來這一趟,把我的店都砸了,這得賠償吧。我是個講理的人,希望你也是個講理的人。”
“你說賠多少,開個價吧。”牧正掃了掃門口的瑪莎等人。
“呃……一套桌椅5天倒計時,損壞了大概有5套,對面的牆也花了,重新裝修需要10天倒計時,還有我這婦女兒童比較多,你引出這麼大的騷動,得給她們安撫費吧,我多要,就10天倒計時。”
“對了,你還打擾了我休息,這個精神損失費得給,就20天倒計時……一共加起來65天倒計時,怎麼樣?”
“你獅子大開口,這是訛人啊!”牧正忍不住罵道。
“這怎麼叫訛人啊,本來就是成本費啊,我還沒管你要我經營的損失費呢。被你這麼一鬧,今天的客人都跑了,這段時間我能賣出去多少打滷麪呢,我委屈。”
唐元悠悠的抽着煙。
“你說你是個講理的人。”牧正心中的恐懼還沒褪去,他只能委婉的表達自己的委屈。
“是啊,我是講理的人啊,不然你以爲你還能站在這嗎?”唐元笑眯眯的看着牧正,調皮的眨了一下眼睛。“破財消災,沒有這麼多倒計時,你身上有什麼能抵押的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