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拿了包租公的優惠券,所以不少人都是帶着自己的朋友過來的。雖然唐元已經有準備,但現在這點菜量還是趕不上供應。
他讓季蘭蘭繼續幫忙盛菜,他去後廚繼續做下一鍋。
大廳裡所有的座位都滿了,大家的面前都擺放着一個餐盤,上面裝滿了食物。季蘭蘭目光迷茫的看着這些人,甚至有種重新回到了學校食堂的錯覺。
她成爲玩家也有一段時間了,也遇到了形形色色的玩家,但大部分玩家都是一副死魚臉,雖然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性格,但幾乎不會被外物影響,只會爲了復活的願望努力。
季蘭蘭本來以爲這裡和活人的世界沒什麼不同,時間長了,她已經徹底改變了這種想法。亡者都市確實全都是死人,每個人都喪失了大部分感官,逐漸麻木,遲鈍,沒有人氣。
不過在這個百味食堂,大家失去的人氣似乎一瞬間都回來了。
食客們面對新食物會雙眼放光,買不到食物時會焦急,吃到食物時會幸福的微笑。不算很大的餐廳裡非常喧鬧,充斥了使用餐具的聲音還有說話聲。
“是這裡的食物讓他們找回了活着的感覺,雖然只是暫時的。”季蘭蘭喃喃道,她現在才明白爲什麼大家都喜歡過來吃飯了,並不單單因爲這裡的食物有味道,更是因爲這裡充滿了生機勃勃的氣氛。
鄔彥茜隨便找了一個空位,並不在意旁邊坐着的d級玩家。
唐元不怎麼搭理她,她也不往心裡去,現在,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眼前這盤簡單的套餐吸引了。
活着的時候隨時都能吃到的菜,在這裡出現,顯得極爲可貴,而且那傢伙——
鄔彥茜哭笑不得的搖着頭,那傢伙居然把價格定的這麼平民。她不知道唐元到底有什麼神奇的力量,可以讓食物變得有味道,但她知道如果是她獲得這個方法,一定會做的精品化,只有少部分處在金字塔的玩家才能吃到。
他居然就在條件這麼簡陋的小店裡向所有玩家供應食物,而且對待所有人都是一個態度。
無論對方是a級玩家還是d級玩家,他全都一視同仁,以相同的價格出售,並且先到先得,沒有任何人有特權,必須排隊。
鄔彥茜自認自己做不到這點。
她曾經把這裡的食物拿回去研究過,希望能獲得讓食物變得有味道的秘密,但她發現這味道似乎出自食材和調味劑本身,而無論是食材還是調味劑,她都從來沒在其他地方見過。
換句話說,唐元已經把這種特殊食材和調味劑壟斷了,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從哪弄的原材料。
這也是她一直想要跟唐元合作的原因,只要讓她獲得了原材料的來源,她也可以優化自己家的餐廳,但要做到像唐元這樣對所有人開放是做不到的。
“估計他也看出來我的來意了吧,哎,如果能讓他同意合作,我咬咬牙讓出一點利,限量供應一些給普通玩家也可以。”
她伸手把掉在前面的黑髮別到耳後,夾了一筷子土豆絲,放入了口中。
清脆爽口,酸甜適宜,土豆絲切的很細,但卻不斷,看着是清透的粉紅色,顯得格外特別。這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讓她一口接着一口吃下。
接下來是爆炒白菜長舌。
白菜原本是黑色的,經過這麼一炒,卻呈現出了非常誘人的金黃色,但菜葉的部分還能看到一些黑色,黑色到金黃色的漸變格外自然,並不影響食慾。長舌切片,口感幼嫩,舌尖幾乎能感受到一層層的肉的紋理,蘊含在裡面的湯汁微鹹,不過並沒有喧賓奪主,掩蓋白菜和長舌的味道。
鄔彥茜閉上眼睛,享受着這一刻,忍不住發出一陣呻吟。
食物真的能讓人感覺到幸福,能掃空一切陰霾。
“這麼多人,堂堂錦瀾軒的boss居然不顧自己的形象了。”西裝筆挺的路澤坐在了鄔彥茜的對面。
鄔彥茜睜開眼睛:“呵,那你爲什麼也在這。”
路澤微卷的頭髮隨着他的動作顫動着,他專心的盯着面前的餐盤,慢條斯理的一口一口品嚐着,硬是把套餐吃成了高級西餐的感覺。
“考察。”
“巧了,我也是。”鄔彥茜微微歪着頭,眼中閃過嘲諷。
“土豆絲切得還不夠細,而且粗細不同,長短不一,味道馬馬虎虎,有點酸味,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路澤沉聲說道,並且以一種穩定的頻率往嘴裡送菜。
“白菜有一絲絲髮苦,或許因爲是大鍋菜,所以火候有點過了,長舌……不知道是哪種動物的口條,但鮮嫩程度是合格的,勾芡不夠專業,澱粉放多了。”
路澤連續往嘴裡放了三塊長舌肉。
“這是西紅柿嗎?這個顏色和賣相簡直是糟蹋食材,炒蛋不夠順滑,而且這個居然是甜口的,簡直是邪道。”
路澤快速的把盤子裡的鳥蛋吃掉,並且皺着眉頭評價道。
“本着不浪費食物的原則,我會全部吃掉。”他夾菜的速度完全不見減下來,反而更快了。“個人認爲他其實不適合做菜,因爲這就是初學者做出來的東西,簡直一塌糊塗。”
“那你還吃?”鄔彥茜挑着桃花眼,用鼻音說。
路澤停下來,面無表情的冷冷看了對方一眼,然後繼續吃。
很快,盤子裡的東西被一掃而空。
“真是一場煎熬,如果我來做,肯定要比他做的更精緻,可惜,可惜。”
“你再說一遍。”
不知何時,路澤的旁邊站了一個一臉陰翳,全身散發着黑氣的少年,他的眼中不帶任何情感,就那麼盯着路澤。
“不用管他,牧正,你應該也知道路澤這人有時候太討厭。”鄔彥茜說。“這家店的東西非常好吃。”
路澤回頭:“該說的我都說了,這的料理在我這就是不合格,勉強下口……”
“勉強下口不至於,至少我能毫無障礙的吃下。”牧正說,然後在路澤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擡手就把酒瓶子拍在了對方的腦袋上。
路澤優雅的頭髮頓時變得溼淋淋的,滴着酒液。
“你要向我的陣營挑起戰爭嗎?”路澤慢條斯理的拿出手帕擦着臉。
“你言重了,我只是手癢,正好有個酒瓶子遞過來。”
酒瓶子?路澤看向了牧正附近。
“酒瓶子是你的?”
旁邊,酒釀圓子翹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每一縷頭髮的末端都纏着一個酒瓶子。
“啊——”酒釀圓子不耐煩的回答。“怎麼,你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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