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將李凝雪拉回到現實來,她正想要張嘴問問這裡的情況,突然發現,她失聲了?她張着嘴好半天,一個字都沒有冒出來,甚至連聲音都沒有了。
偶的神呀,難道是那天逃跑時太過於勞累,傷了嗓子,不對呀,她記得爬上來時,還能自言自語的。
難道是自己想要張嘴呼救,還沒來得及說出來,被箭射中,嚇得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嗎?
突如其來的情況又嚇壞了她,連綁着紗布的手,都拿出來,比劃着想要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
她想要問他,爲什麼會穿得這麼奇怪,別和她開玩笑,說她穿越之類的,雖然她也喜歡看那種穿越劇,可那只是電視,打死她,她都不會相信,這種真的會發生到她的身上。
可她現在沒辦法問了,她只能張着嘴,乾着急,連汗都給憋出來了。
“你彆着急,太醫馬上就來了,不要怕,那天是我失手傷了你,我向你道歉,我不是壞人,總之你安心的養好傷,有什麼事,等會太醫檢查過後,我們再說。”
夏侯天賜也發現了李凝雪的不對勁,還以爲她是因爲害怕自己,心裡更是自責連連,柔聲地說道。
可他越這樣,李凝雪就越着急,她纔沒有害怕他,她指手劃腳想要表達自己的意思,這一用力,扯到了傷口,又浸出了血跡來。
“別亂動,你的傷口流血了,我說過了,不會再傷害你的,你不要怕,不要怕,冷靜下來,這應該不像你的風格,我真的不是壞人,如果你怕看到我,那我現在先出去,等着太醫們給你檢查好了,我再進來。”
夏侯天賜說罷,正想要起身離開,李凝雪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緊緊地拉住,不捨得他走開,不光他長得帥的原因,更多的是,她覺得只要有他在身邊,她纔會安全,她對他充滿了依賴。
夏侯天賜沒想到李凝雪會拉他,起身起得有些急了,慣性帶着李凝雪朝前撲了一下。
李凝雪只覺撕心裂肺的疼痛迅速的蔓延開來,豆大的汗珠不斷地下落,虛弱的她,承受不了這種劇痛,再次的陷入了黑暗裡。
“該死,我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太醫,快,快來給她看看。”滿滿的自責如潮水般將他剛燃起的興奮勁盡數淹沒,只剩下愧疚。
他甚至覺得,只要自己一接觸到她,不但不能保護到她,反而會害到她?
女太醫急步而來,夏侯天賜輕輕地撥開了李凝雪的手,看着她連暈過去蹙立着的秀眉,痛徹心痱。
“她怎麼樣了?”見太醫被侍衛帶進來,夏侯天賜正坐在書屋裡,焦急地問道。
“回二皇子,她沒事了,只要好生調養,不出七天,就能夠下地走動了。”
“她剛纔好像是想要說什麼,不過卻說不出來,我懷疑她是不是想說話?還有她的大腦有沒有問題?”夏侯天賜對於她一直高燒不停還心有餘悸。
“回二皇子殿下,由於這位姑娘纔剛醒來,又暈了過去,除了她身上的傷已無礙之外,其它的臣還沒辦法檢查。要等到她清醒之後,臣再通過測試等,才能知道。還有她不能說話,有可能是她昏迷的時間太長了,可能一時失聲也不一定。”
“行了,我知道了。她清醒了之後,我就先不急着出現,你們好生的侍候着,可別再出什麼差錯了。還有如果她想要說什麼,切記提醒叫她不要太着急,聽明白了嗎?”
“臣一定辦好,臣就先告退了。”
雖然不明夏侯天賜這次爲什麼不急着去見那位姑娘,不過這些下臣們,可不敢再有過多的言語,紛紛退出了書房。
夏侯天賜其實也想要一直陪在李凝雪的身邊,不過只要一想到,他接觸到她,只會傷害到她,他只能選擇退縮。
只要她沒事就好,現在她已經住在他的行宮裡,還有一大幫宮女太監太醫們的照顧,他相信,她們會比他照顧得更好。
手裡翻着一本今天剛找來的詩詞,準備給李凝雪誦讀的,現在看來已經不需要了。
夏侯天賜將書放在了桌子上,眼角看到了李凝雪的包。
那些天太忙,光顧着照顧她,沒來得及查看她的東西,他相信她絕對不會是刺客,有了二皇子的擔保,下屬們也不敢越權查看,只得上交。
這是一個墨藍色的牛仔包,這包也如那女人穿的褲子般那樣的怪異,這種布在整個蒼都國甚至其它海外來過的幾個國家,夏侯天賜都沒有見過。
由包包的布帶被割得七零八落,露出了裡面的絲線,就憑着這些絲線,不斷,可見這個布料的韌性非常好。
還有當時他抱着她騎上馬背時,那條褲子也如這個包一樣的,雖然被割了很多的洞,不過依然沒有被撕掉下一塊。
從那天他第一眼見到李凝雪的奇裝異服開始,他就一直對李凝雪的身份非常的好奇,現在再看到他的包,他就更加的覺得李凝雪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如果她不是刺客,那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她有可能是海外他所不知道的國家的人,跟着商船遇到了大風浪,船毀之後,將她衝到了懸崖低下,她憑着堅強的信念,從那下面爬了上來。
他對她不但充滿了自責、好奇,更多的是佩服,那樣的險惡的環境,一個大男人只怕都不能承認住那樣的痛苦爬得上來,而她一個弱女子卻能夠做到,哪怕滿身瘡傷,她爲了活下來,也再所不惜。
夏侯天賜眼前不斷地出現着李凝雪從樹背後跳出來時的情景,雙手揮動,應該是向他們求救的,如果她一直呆在樹後不動,或許就不會發生那叫他自責的一幕,他們會慢慢地向前,最終會發生她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動物,她也就不會遭受那麼多的痛苦了。
好在她足夠堅強,受了那麼重的傷,已然活過來了,夏侯天賜想到此,真想跪下來,感謝上蒼的眷顧,讓他的手上沒有沾上任何一條生命,就算突然離世,他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夏侯天賜想到她醒來時那般着急,想要說什麼,又說不出來,是不是想要尋回她的包?
想到此,夏侯天賜便抓起那包,親自送去給李凝雪,順便着趁她昏迷之際,再看看,哪裡有安排不到位的地方。
可他沒想到,他竟然抓反了,包裡的東西,嘩啦一下,全掉在了桌子上。
夏侯天賜嚇得不輕,趕緊的去查看,生怕弄壞掉了,她在被射中之前,依然還背在身上之物,到時候他就更對不起她了。
夏侯天賜越來越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笨了,只要是和她有關的,他一旦碰到,就會給她帶來不幸,甚至還差點親手殺了她,想到這些,他的心裡又是自責不已。
看着桌上那些東西,立馬吸引住了夏侯天賜的眼光。這些東西也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亦如那包一樣。
最吸引他的當然就是那個小巧的粉紅色的手機。
他抓起手機來,左動右動一番,手機邊殼上還有很多的按鈕,他手指突然碰到了其中的一個按鈕,竟然能夠按下去,他還以爲這是一個暗器發射器,嚇得手機從手裡滑落,掉在了桌子上,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接着他身手敏捷地朝後一躍,到牆上拔下了劍,直指着手機。如若手機裡真的發射出什麼來,他想憑着他的輕功,也能夠躲避過去的。
此時他的心裡除了恐慌之外,更多的是痛苦,如果說這個東西真的會發射出暗器來的話,那麼他絕對不會再保住李凝雪,會將她送到宗人府去查辦的。
他絕對不會讓疼愛他的父皇,受到一點點的威脅。
好半天了那手機靜靜地躺在桌面上,沒有再有任何的動作。夏侯天賜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太過於緊張了,或許這個東西,就像他們當地的人使用的裝飾品一樣的,是他自己沒見過,所以纔會如此的小題大做。
想到此,他啞然失笑。
接着又是一個粉紅色的東西吸引了他,那就是李凝雪的防狼電棍。
夏侯天賜想通之後,便將劍放進了鞘裡,人也恢復了冷靜,重新坐回到了桌子上,撿起那個防狼電棍,隨意的推動着,它早在李凝雪拿出來電蛇王時,已經沒電了,否則夏侯天賜如果不懂,打開開關之後,被電擊中,那李凝雪的後果,可能將不堪設想,不過現在這種可能已經不成立了。
接着就是一個錢包,裡面裝着花花綠綠的鈔票,和他們現在用的銀票根本不一樣。
還有錢包裡李凝雪的身份證,夏侯天賜他們那時候還沒有這種東西,他看着身份證上面李凝雪的照片,都被驚呆了。
只見照片中的李凝雪,青澀無比,脣不點而朱,眉不化而黛,肌膚如白玉般,笑起來時臉角有兩個深深的酒窩,讓他不由得都醉倒在這酒窩裡。
夏侯天賜在欣賞的同時,心裡又開始害怕了,如此美女,假如真的看到她那張臉,她會怎麼樣?
不,他不要她做那樣的傻事,可他應該怎麼辦?除了尋找神醫之外,別無它法,現在只能是瞞一時是一時了。
“來人呀,把她房間裡所有的銅鏡和能夠照出人影的東西,全部都給撤了。”夏侯天賜馬上安排。
“是,二皇子,奴婢遵命。”宮女接到命令之後,便快步走了出去。
她們知道他一旦下了決定,是不會有所改變的。
就如李凝雪回到宮中之後,夏侯天賜不顧衆太醫的反對,硬要把她安排在皇上特意請能工巧匠給他打造的那張玉牀上,這玉牀冬暖夏涼,對他的身體有很大的幫助,他都能夠捨得,更別提只是撤掉那些銅鏡。
又安排好了一件事之後,夏侯天賜重新找了一個絲綢的包,將李凝雪的東西全數裝了進去,再仔細檢查了一下她的那個沾滿了血漬的包,摸到了內層處,還有一本書。
拿出來仔細地翻看,才發現是一本醫書,且上面詳細記載了很多藥的用法。
夏侯天賜又再次的否定了自己對李凝雪身份的猜測,難不成,她是個隱居在深山裡的神醫,上山採藥,遇到危險掉下了谷底?
罷了,除非她親口告訴他,否則任他猜破頭也許也猜不出來,又何必自找煩惱。
將桌子上的東西盡數的收進李凝雪的包裡,提着包,朝着李凝雪的房間而去,應該說是他以前的房間。
他得先問過李凝雪這個包是否能夠換了之後,纔敢給她換,畢竟這些東西他從來沒有見過,也不知道那包能不能進水,萬一到時候因爲他的無知,叫宮女們洗壞,那就更加的不好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