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相既然拒絕回答任繁花的問題,任繁花也不好糾纏下去。保持着禮儀告別了宰相府邸,任繁花心裡再怎麼堵也毫無辦法。現在她不糾結任清風生死,她擔憂任清風在哪裡,還安全嗎。她就只能這樣的擔憂着,然後回家呆着。
沒有道理死了哥哥她還在宮中呆着,但是在家裡任繁花是如履薄冰比在宮裡還厲害,大媽和大姐她都不敢惹。幸好二姐晚了一步,也回家了。任秋月當過秀女,雖然還是在家裡沒有什麼話語權,卻也能調劑一下任繁花和任白雪的關係。
“繁花你跟我說,哥哥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姐姐更我說別擔心,娘卻看起來情況不好?”任繁花一回家就被任秋月給堵在了門口,二姐一臉擔憂她也不好吐槽什麼,但是要任繁花解答她卻又解答不出來。
“哥哥,是殉職。”任繁花只能夠將擺在檯面上的說法跟任秋月重複,不管她信是不信,反正任繁花都只能信這個答案。任清風在哪裡也是個秘密,任繁花都不知道。“姐姐在這裡堵着我也是無用,我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大姐說你一掌將哥哥的棺木……”
“但是屍骨沒有落出來。”任繁花有點心虛的不耐煩,乾脆一把將任秋月推開——當然沒有用力——不理會二姐,任繁花直接去自己的房間躺屍。別人家的兒子遺體在自己家裡說是哥哥,任繁花是相當的不舒服。“我也累了也受驚了,二姐。”
“繁花!”任秋月無奈的喊了任繁花一聲,後者不理會她也毫無辦法。任秋月只能嘆了口氣,回去照顧自己老媽。她和任繁花的關係從來沒有好過,只是沒有明目張膽的鬥爭而已。當年任繁花能夠爲了心計而掌摑任秋月,她們本就不是正常的姐妹關係。
“二姑娘,繁花在家嗎?”第七灄卻突然帶着宮女隨侍來任家了,一眼就看見僵在院子裡的任秋月,他就和任秋月打招呼。
“大殿下?”任秋月雖然做過秀女卻也沒有太多的見識,卡鍵第七灄突然過來了她只能驚慌失措,尤其是第七灄還帶了不少的隨侍,讓她更加的手足無措。她既不知道第七灄來是做什麼的,她也認出了隨侍中有一位是宮女。“大殿下這是……”
“任三哥的事情請二姑娘節哀,據我所知你們姐弟四個裡邊繁花和任三哥的關係是最好的,我想着她在家應該會很傷悲。怕她犯傻,我從幕後宮裡討了一個宮女出來。”第七灄的意思很明朗,就是擔心任繁花會悲傷過度,但是事實上並沒有那種情況——任清風沒真死。
“繁花——”任秋月只能弱弱的又進屋去喊任繁花出來。
“秋月你和繁花說什麼呢?”任白雪反而出來了,一眼看見第七灄,愣在了原地又回過神來。“民女任白雪,見過大殿下。寒舍卑微招待不週請大殿下見……”
“我們見過的,四年前湖上,你還真一直都是個完美的姐姐啊?”第七灄打斷了任白雪的話,不知道是躲任白雪還是不耐煩任繁花的速度,自己就往裡屋走去。任白雪吃癟,她受了第七灄的氣卻無可奈何。
第七灄根本就是在說她當年差點害死任繁花的事情,任繁花都不拿那事說話了,第七灄依舊替任繁花記得一清二楚。任白雪站在原地咬牙切齒,嫉妒也好憎恨也罷,她敗給任繁花了。眼見着第七灄和任繁花的濃情蜜意流露於不經意間,她雖恨得牙根都是癢的卻毫無辦法。最後氣瘋了的任白雪,卻突然又露出了一個冷笑。
“我得我沒事,大殿下你誇張了。”任繁花婉拒第七灄的好意,她又不是真的死了哥哥,而且死了哥哥就動用宮女照顧自己未免太跋扈了一點。而且家裡雖然有任白雪這個傢伙存在,卻也還是自己家,自己家能說的上有什麼危險?
“我總覺得你家白雪不對,繁花,我擔心你,就不能聽我的嗎?”第七灄也是很無奈,任繁花不接受,他卻又是擔心她的。他覺得任白雪不對勁,可是卻又說不出來任白雪是哪裡不對了。任繁花則是雖然和任白雪有仇,卻不懷疑任白雪哪裡不對勁之類的事情。
“可是殿下,管她任白雪是正常還是不正常,我本來就知道防範她,我們本就是仇敵。”任繁花說的很正經的,既然都是自己要對付的仇敵了麼,那還管人家是正常的還是異常的幹嘛?“另外她雖然心比天高,卻也做不出什麼來的吧其實?”
“好吧,但是我依舊在意你的安危,不能相信你家白雪是那種能放過你的人。”
“但是她也做不了什麼。”任繁花安然的說,她看不起任白雪,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於是交流失敗,第七灄只能自己回去。任繁花不打算接受他安排的看護,能怎麼辦?“大殿下,另外,哥哥的事情真的我沒事。”
“好吧,你沒事,但是那是什麼情況?”第七灄還頗爲不解,他接到的消息就是任清風死了,極度悲哀下任繁花和任天下父女兩個幹了點出格的事情——他還道是任繁花悲傷過度發瘋了。結果卻是任繁花跟他說,沒事。
任繁花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任清風沒死,就這樣擱着了……
“殿下,我想我休假了,請理解我心情不怎麼好。”任繁花最後把這種不和諧的感覺歸咎與自己心情不怎麼好,事實上也是,她心情不可能好。好在任繁花這麼說,第七灄只是沉默了一下沒有表示什麼。
任清風到底去了哪裡,這可真是個超級大問題,差點讓任繁花茶飯不思。等到任繁花好不容易擺正自己的心情和態度的時候,她的假期恰好用完。是時候考慮回到皇后身邊了,任繁花自己想破腦袋也沒有辦法猜到任清風要幹嘛。
可惜的是穿越史更早的國丈已經人間蒸發了。
“繁花,確定是沒有問題了嗎?”任繁花回去的時候臉色表情什麼的還是沒有復原,畢竟她被任清風嚇得不輕。皇后就看着她擔憂了,怎麼看她都不覺得任繁花正常,她就擔憂任繁花辦事的效率了。“我怎麼看着你覺得我不能把問題託付給你?”
“沒事,只是被哥哥……嚇的不輕。”任繁花本來想說傷悲哥哥的死亡,但是一想任清風沒死左右是瞞不了皇后的,老實交代好了。“哥哥未死,本來是該告知娘娘的,可是我又害怕破了哥哥的計劃,一直沒敢特地進宮告知娘娘,娘娘恕罪。”
“這坤寧宮裡絕對安全,你可以放心。”
“是的娘娘,我那時確實發瘋似的做了蠢事,如果真的是哥哥遺骸在棺材裡我就錯的萬劫不復了。但是幸好,老爹一個不當心捶得棺材一震我發現不對,結果我把棺材給捶掉地上了。當然裡邊掉出來的不是我哥哥的屍體,而是其他人的。”
“是誰的你認出來沒有?”皇后冷靜的問了一句,知道任繁花不是會被死人嚇到的女孩子。
“不認識,只是知道是個身材高瘦還殘疾了的士兵吧?大概是殉職的,哥哥的手下。另外眉相透露的話裡,好像那個人是莫家的三郎——具體我也不認識。娘娘,繁花認爲還是不要傳喚眉相的比較好,眉相,連見我都有點避諱。”
“理論上他是你的姨夫,你哥哥又是因他而殉職,你拜訪他也沒有特別的問題啊。”皇后吐槽如是,照理說眉相不必要避諱什麼,他既然避諱了,那就只能說明他知道皇都裡都有地下勢力的人在。“好吧,他有暗示你他懷疑誰嗎?”
“娘娘,繁花愚鈍,眉相除了解釋了一下之前密信的問題之外什麼也沒有說,也有可能是繁花沒發現?”任繁花仔細往前回憶,可是怎麼都回憶不起來眉相又沒有暗示,應該是沒有?她當時真的沒聽出任何話外音。
“不,你非常聰明,你沒有聽出來相信就是沒有。”皇后擡起一隻手製止了任繁花的自卑自嘲,她無條件相信任繁花沒有錯過任何信息。皇后都這樣說了,任繁花也就沒有理由繼續回憶下去了不是麼?任繁花頓時立刻馬上打住。皇后纔看了她一眼繼續思考,到底是什麼情況。“繁花,灄那天帶了隨侍到你家,理論上你皇家的兒媳有權力接受,爲什麼沒有。”
“娘娘,那是我家裡啊?雖然殿下說,他懷疑任白雪……但是任白雪是我姐姐。”任繁花信任任白雪麼?錯,任繁花是自信自己對任白雪幾斤幾兩的認知。“我們一起長大,我對她有幾斤幾兩頗爲了解。”
“繁花,錯了。”皇后豎起來了一根手指搖了搖,開始鄙視任繁花了。“你可以突然成長爲了我手下的第一人,她也可以默默的積蓄自己的力量,別以爲她一直在你身邊你就一定知道她的一切。比如我的哥哥,我們是雙胞胎呢,他居然能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突然爲了皇位背叛我們的家庭。”
“娘娘,求別告知黑歷史,我不打算手刃兄弟姐妹……”任繁花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雖然恨死了任白雪,但是時間逝去,她還是不打算玩死任白雪的。雖然說不是姐妹,但是好歹身體上有血緣關係,能怎辦?弄死她的話,總歸是讓任繁花心裡不安的。
“那麼,查吧,別鬧出了事和我一樣。我要你做的就是查任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