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姜維尼放棄了吵鬧,因爲她忽然明白,自己用了這麼多年來和他鬧,鬧到最後反而是自己陷進去了,而他卻依舊站在那高高的地方沒有有半分撼動,她的喜歡淪陷在不知不覺中,想要抽身已經不可能,那麼她只能拿自己去拼,贏了,她歡喜,輸了她也認了。
她伏在他肩頭,緊緊抓住他皺巴巴的襯衫,聲音充滿了無力,卻又堅定,低聲問了一句:“關錦庭,要是我考上了大學,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關錦庭看着一瞬間變得憂傷的姜維尼,最終回了一個好字。
她又追加了一句:“無論我提出的要求是什麼,你都要答應我。”
關錦庭點點頭。
關錦庭以爲那隻不過是姜維尼一時興起,並能沒有當真,他帶着她出院後,姜維尼開始上學,他下班回來的時候總是看見姜維尼房間的燈光還是亮的,他以爲她還在玩遊戲,一般這個點她不是在玩遊戲就是躺在牀上看漫畫。
關錦庭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往常一樣脫衣服,又去廚房看了一下阿姨給她做的飯有沒有按時吃。
一系列檢查完,關錦庭沐浴完出來,站在外面看着陽臺外面星光暗點的天際,站在外面抽了一會兒煙,回來的時候還是往常一樣推開姜維尼的門。
一向貪玩的姜維尼奇蹟般在那裡學習,正皺眉沉思着,手中拿着筆在書本上反覆畫着重點,目光專注,連關錦庭進來了她也未曾發現。
關錦庭在心裡想了想,這麼多年她要什麼基本上只要是錢能夠滿足的事情,他都不會有半分吝嗇,有什麼東西是她沒有的,他用了差不多十幾年的時間來教育她,卻比不上她一個要求。
有時候他都會覺得自己老了,永遠跟不上姜維尼的思維。
他站在那裡看着冥思苦想的臉,輕輕把門關上。
回房看了一會兒書,便將燈光關掉睡覺。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關錦庭穿戴好出來,姜維尼正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手邊破天荒放着一本歷史書,正一邊吃着一邊看兩眼。
連小嘴上塞滿了麪包屑也未曾發覺,他在心裡想了想,這次她似乎有些認真了,他以爲她只不過是三分鐘熱度。
便倒了一杯牛奶給她,姜維尼一邊翻了一頁書,說了一句謝謝。
以前的姜維尼要她說一聲謝謝,幾乎是金口難開,而現在他對她最多的要求是不要說髒話,只不過情況似乎比想象中好很多,關錦庭難免猜測她要的到底是什麼,居然有這樣大的誘惑力促使她改變。
她最討厭改變。
從那以後關錦庭和姜維尼保持了一種默契,出院的她一改先前頑劣與調皮,每天準時上學放學,也不像以前了,每次一上課就逃課去酒吧遊戲廳。
連一直爲高考做準備的周丹丹都發現了姜維尼的改變,從來不看課本的她,現在只要一上課就將書本整整齊齊擺放在書桌上。
愛情大概就是一種力量的催化劑,當姜維尼明白過來自己對關錦庭的感覺之時,那種喜歡擋都擋不住,雖然她偶爾還是會在他面前耍些小孩子的脾氣,可她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罵人。
因爲這是關錦庭喜歡的,她要變成他喜歡的那種類型。
姜維尼畢竟在學習上落下很多,如今雖然肯下苦功夫,可還是需要費一片心思才能夠追的上。
以前那些連經過姜維尼課桌旁都要繞着另一條路走的同學,在她虛心求教下也願意告訴一些姜維尼上課沒有聽懂的問題,甚至還很熱情。
姜維尼其實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只要不和她起衝突,她基本上也會和同學們開開玩笑,或者打打鬧鬧,而且沒什麼小心眼。
班主任也發現了姜維尼的改變,這讓她覺得很不可思議,不可思議歸不可思議,姜維尼的班主任至少還是高興的,便經常上課之時喊姜維尼來互動回答問題,她頭腦聰明,就算學習落下一大片,特別會舉一反三。
在這樣的時光中,姜維尼也有累的時候,她每次從學校補課回來腦袋都是暈的,卻還要接受夏橋補課。
一天二十四小時,腦袋裡面全部都是化學反應和方程式,還有數字,轉啊轉啊,有時候她都覺得會炸掉。
可只要想到自己考上大學了,她想要的就會實現,她便動力滿滿。
而這段時間裡關錦庭和麗莎繼續在接觸,關錦庭的事務所全部都在傳關錦庭的女朋友麗莎,就連遠在三十二層樓的許深霖偶爾下樓的時候,聽員工在念叨着負責許氏集團法務的關律師終於結束單身。
他剛開始以爲是誤會,有一次關錦庭上來和他說官司的進展,兩個人說了一會兒公事,許深霖似乎是隨意提了一句關錦庭的事情,問他這個千年光棍怎麼也捨得找女朋友結婚了。
關錦庭倒也沒有否認,卻也沒有承認,只是說了一句,是時候了。
一向不愛八卦的許總,爲了逗夫人一笑,倒是在宋文靜耳邊提了幾句關律師找女朋友的事情,宋文靜當時聽了,楞了一下,第一反應就問姜維尼是不是鬧翻天了。
許深霖一手正剝着個橙黃的橘子,抱着肚子已經大到直不起腰的宋文靜,偶爾塞兩片到她嘴裡,漫不經心回了一句:“翻不翻天我不知道,倒也沒有看見關律師最近爲他家那祖宗收拾爛攤子了。”
宋文靜靠在許深霖身上,若有所思了一段時間,許深霖正翻着報紙的手一頓,側臉看向宋文靜:“關錦庭找女朋友,和姜維尼有什麼關係。”
宋文靜白了許深霖一眼說:“你們男人就是這樣,永遠都慢一節拍,姜維尼喜歡關錦庭你不知道嗎?”
許深霖聽了自己夫人這樣乾脆的回答,頓了一下,隨即意味深長哦了一聲,然後將試圖偷拿他手中橘子的手一把給抓住:“這已經是兩個了,今天維生素已經足夠。”
宋文靜義正言辭回答道:“剛纔只是給你兒子補充了一下維生素,我還沒補呢。”
許深霖伸出手摸了摸宋文靜白白胖胖的臉,觀察着她能夠掐得出水的皮膚,半響說了一句:“現在你體重是一百三十斤,減掉屬於我兒子的五斤重量,你現在淨含量是一百二十五斤。”
一百二十五斤的體重相當於在宋文靜胸口狠狠捶上了一拳頭,她強詞奪理說:“你怎麼知道我兒子是五斤,也有可能他是八斤呢。”
“八斤減去三斤,你體重還是上了三位數。”
最後又補充了一句:“體重上了三位數的女人,沒有前途。”
宋文靜對着許深霖咆哮道:“今晚給老孃睡客廳!”
說完,便氣沖沖將他一推,捂着皮球一樣的小腹將房門狠狠一關,在屋內到處轉着消氣,一邊嘴裡碎碎念說着:“氣死我了,居然敢嫌棄我體重,我到到底是爲了誰才變成豬一樣的現在,我一定不會原諒他。”
於是,幾天後,許氏集團的許總,真的在客廳睡了一個心情,保姆每次來做飯打掃的時候,看着手長腳長的許總窩在小小的一方沙發上,聞着傷心,見着落淚。
星期天的時候,關母在得知關錦庭和麗莎接觸挺好後,邀着兩家吃一頓飯,說商量着接下來的打算,此話暗含着麗莎和關錦庭可能會修成正果。
當姜維尼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整個人正因爲昨晚和被夏橋補課到夜晚一點,而整個人以昏睡的狀態在牀上來了個昏天暗地,不省人事。
早上醒來的時候雙腳踉蹌的往關錦庭房間裡推門而入,依舊是整整齊齊的,顯示着關錦庭已經離開了。
姜維尼楞了一下,便狂奔到洗手間刷牙洗臉換衣服,再次衝出來的時候直接往樓下攔了一輛車,便往關母選的地方狂奔了去。
自從麗莎出現在姜維尼視線裡,這個女人便以驚人的速度刺入她和關錦庭的生活,要是姜維尼沒有半點動作的話,很有可能以後她會要喊這老妖婆嫂子。
並且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去參加她和關錦庭的婚禮,想想這一切都覺得可怕。
昨天夜晚關錦庭便和姜維尼說了要和麗莎父母吃飯的事情,還問她去不去,姜維尼當時昏昏欲睡,下意識回了一句去什麼去,便昏昏沉沉睡死了過去。
早上醒來的時候她夢見麗莎穿着一襲婚紗站在關錦庭面前,看到那一畫面之時,姜維尼活生生被嚇出一身冷汗。
坐在牀上冥思苦想回憶了昨天關錦庭在她耳邊說的話。
如今一刻不停趕到那家酒店,正冒冒失失的要衝進去,忽然被兩個保鏢一樣的人物給攔住,姜維尼剛想展開腿就開打,在意識到自己要改變自己便握了握拳頭耐心詢問擋着她過道什麼意思。
她身後停了一輛黑色的車,車內出來一個懷孕的女人,身邊站着一位氣度不凡的男人。
懷孕的女人正使勁對着姜維尼揮手,姜維尼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立馬一回頭便看見懷孕七個月的宋文靜。
又看了一眼擋在自己面前的保鏢,立馬回身對着宋文靜跑了過來,喊了一句:“文靜姐姐,你怎麼也在這裡。”
宋文靜對着她眨眨眼說:“這段時間你都沒來找我,當然只能我來找你了。”
姜維尼上次因爲砸了酒吧一直欠着宋文靜老公的錢,所以一直沒敢去找,畢竟上次她惡作劇勸宋文靜離家出走,他老公可是隨時都準備把這事情還回來給她。
按照許深霖辦事情的做法,永遠是在笑得漫不經心的時候在後面*一刀,姜維尼最怕在商場上老奸巨猾的許深霖了。
當然不會傻到把自己拿着往他槍口上撞,便笑着敷衍說:我最近忙着高考呢。”
宋文靜也沒有管她高考的藉口是真是假,只是滿臉興趣問了一句:“聽說關律師找了個相當漂亮的女朋友,今天正雙方見家長呢。”
姜維尼一聽便黑了臉,狠狠的說:“什麼漂亮,狗屁漂亮,老巫婆一個,今天我就是來攪局的。”
宋文靜自然知道姜維尼現在熱鍋上螞蟻的心情,對姜維尼笑着說:“我今天是來幫你攪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