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齊。
傍晚時分,等護士給陰可可換好藥之後,她憔悴的模樣仍然躺在牀上安詳入睡,靜靜的,像極了月光下的睡美人。
其他人都散了去。夜晚來臨,怪異的是,天心接連幾晚的呼喚聲,竟然不見了。就跟陳希兒來了之後,賊一般躲着她似的。
可天心不是急切盼望着見到希兒嗎?這麼久了,那小子心裡一定滿滿都是對希兒的思念,關鍵時刻,竟慫了。
天翔想着,要是日後見了這小子,一定問個清楚,不成,得讓希兒剝了他一層皮。說着說着,天翔都要將這表弟給活寡嘍!
這麼好龖的姑娘,小子還躲着。不過,他隱隱感受到不對勁,也不知這天心表弟到底怎麼了……按理說,吸取了夜明珠的精華之後整個魂魄的能量必定會很強大才對。
莫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兒?
他揣測着,在陰可可的腦袋上輕輕印下一個吻後,依依不捨的站起開,陰可長長的睫毛月光下特別好看,空氣中有冷冷的風,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似陰可只要在身邊,就能夠起到驅寒的作用。
但無論如何。此時最重要的是,破解秘圖,還有,毒女婆婆。
天翔黑色大衣襯出的滄桑臉上,口中哈着一口氣,深邃的眼睛,他的額上有了皺紋,皺紋裡頭滿滿都是落寞,似要變成無形塵埃掉下來,被微風攜起,吹向窗外天空。
深夜,四人附近訂了酒店,一來可以隨時照顧病重的陰可可,酒店到醫院不過幾十米的距離。二來,他們確實需要一個安靜保密的環境,來完成他們最龖後的破解。
如今,擺在桌面上的東西如舊,三樣神兵秘圖原版:包括帛畫,狐狸面具,沙漠遺像圖,還有一份合成版的圖畫,墊在桌子下面,以便隨時參考。
臥室內的桌子本小。天翔將它們拼湊成一張大大的桌子,用浴室的毛巾擦乾淨,圍着桌子面前站着四個人,分別是,小哥鬼師弟。機靈鬼鬼嬰,冷美人陳希兒。還有趙天翔。
桌子上擺着手電筒。三部手機,一個蘋果5,一個三星,一個是諾基亞。全部開啓手電筒功能。
一如先前期待的那樣,上次因人手不夠,最龖後一版拼圖沒能成功。天翔特意囑咐希兒一定要拿穩,聽從自己命龖令,鬼嬰則手裡拿着另兩部手機,將手電筒的光芒聚在一起。此後,面前的情況纔有所不同,天翔作爲主要破解人可以完全沒有顧忌,投入的觀察。
旁的手邊有鉛筆,碳素筆,乾淨的紙張,所有準備妥當,一場轟轟烈烈令人緊張的像作筆仙儀式似得四人破解秘圖開啓了。
希兒聽從天翔的指令,將手電筒的光圈一直調大,鬼嬰的兩隻手,一隻手的電動光芒映射狐狸面具,其內隱約立時有光線透出來,小哥鬼師弟,立馬及時的掠過去將燈關掉。
頓時,四周漆黑一片,偌大的房間內,只看到有三個影子圍着的桌面上,閃閃有微光晃動。
“小哥!磨磨蹭蹭什麼!快來幫忙!”
此時正值關鍵時刻,鬼師弟連忙點頭。只是他詫異的往四周看了看,彷彿這燈一關掉,就有些不對勁兒。
他趕過來時,三份神兵秘圖的原版媒介被燈光投射出來的線條已經成型了。
剩下第三象限的空白處,離奇的是,那裡也似像某個東西,“可可!這裡你畫工最好,能把它描摹下來麼?”
天翔隨口道,但好久也沒聲音,之後回頭,大眼瞪小眼,一邊看看鬼嬰,一邊尷尬的看着希兒,才恍然間意識到,可可還在醫院裡昏迷不醒呢。
只好自個兒親自動手。
他先是畫了個大概,筆跡很潦草,但與光線下的空白處,比較吻合,而後仔細端詳起來。
一張紙上,各個角度,轉來轉去,天翔一點蛛絲馬跡也不肯放過,直到擡起頭,對着窗外的月亮,月亮的光線流瀉下來,透過玻璃窗,透過畫圖的白紙,鑽入天翔的眼神中。
圖畫上的樣子奇奇怪怪的,幾根竹子節似的東西,一高一低,簇擁一起,也不知是什麼……
他想了好久,希兒過來幫忙參謀,講了幾個類似的東西,但很快被反對了。比如,竹子叢,蛇窩,一類,小哥的意見是這玩意兒不過是三個影子夾出來的圖形並不能說明什麼。不第三象限的外圍還有一大片空白麼?鬼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三人意見不合,只得作罷,將唯一希望寄託於,先前發現的北斗七星。
到這裡,天翔眼前突然一亮,有些激動地說:“等等,等等,俺好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說完,先前的一切準備又重新擺好。
鬼嬰可愛的樣子問:“二哥,你是要幹什麼,我這胳膊都累壞了。”她要動胳膊,也被天翔呵斥住。
小姑娘有些不服,希兒趕忙低下眉頭,俏臉道:“鬼嬰,二哥正在想事情,我們配合就好。”
說完,對她使了個眼色。
鬼嬰立時變得乖乖的。兩人相處有些日子,既然能從一而終地到來,定然也是培養了不少默契,倒是令人羨慕。
小哥一旁看在眼裡,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講什麼。正無聊,突然就看到趙天翔又在紙上畫了一個西里古怪的圖形。
看着什麼都不像。可以用鄙夷,醜陋,完全跟印象中的驚奇圖案完全不掛鉤,等等詞彙來形容。
起初還很納悶兒,天翔一邊瞅着那光影圖案,一邊來回頭在紙上畫來畫去,倒是樂此不疲,越畫。臉上的表情越凝重,或者越畫,表情越是怪異,眉頭緊蹙,黑暗中的他,影子來來回回,如個棺材內剛蹦出來的小鬼,鬼鬼祟祟的,背影煞是恐怖。
只待趙天翔完工。一件西里古怪的類似某件器物的東西出現在眼前。
“這個……只能先這樣了……俺手工畫不成,幼兒園的水平。”
“呵!什麼幼兒園,老兄,你這爛水平真是差陰可姑娘十萬八千里。”嘴上小哥這麼說着,但眼神從未離開過那個剛畫出來的圖形。上頭尖,下頭寬,錐子形狀,他不禁好奇:“這玩意兒你怎麼看出來的?”
“秘圖啊,怎麼,看你那表情,認識?”天翔突然閃過一絲驚喜。
“不敢說,可這東西,確實有點像我見過的一個寶貝……”
“什麼?小哥,你要知道,就別藏着掖着,儘管說出來,成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此時已過了將近一個小時,他心裡有些擔心可可,她獨自一人躺在病房內,說到底,還是有些擔心。
“好,這個我自然知道,只是,這玩意有點像我們盜墓家族裡的神碑,但只是一點。”
“那你看看這個!”似覺得自己畫的圖太偏差,天翔一手指在那些光影陸離的神兵秘圖桌子上透出的影像內。
起初還有些不明白,但第三個象限內,空蕩蕩的,與其他三個象限亮光區別很大,但不可思議的是,這當中透出來的竟然有光線慢慢移動,直至遊離出來,一些原本在帛畫上呈現的路線痕跡開始閃爍,慢慢慢慢的,就在第三象限形成一個圖案。
這圖案就是天翔剛剛看到的。
覺得奇怪立時畫下來。
而接下來,它們當中又開始變換成其他不同的圖形,但最以這個墜子狀的光出現的頻率最高。
小哥一眼望過去,立時就傻了眼。
結結巴巴道:“這……這……這怎麼可能?”那光影形成的圖案跟他在盜墓家族裡頭看到過的神盾竟一模一樣。
太奇怪了……
小哥面露驚色,長時間的不言語,他擔憂的表情,讓天翔覺得,這小子定是有什麼事不肯透露,亦或者,想要出去通風報信的表情。
“小哥!俺懇請你,師爺臨死之前交代過的,昂?”兩人的眼神瞬間交匯一起。
但小哥的表情明顯的慌亂,兩人不到兩秒鐘的對視便徹底以天翔勝利告終。
“好啦,你別這樣看着我,我應該知道這神兵秘圖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天翔趕忙示意希兒和鬼嬰停下手來。
鬼嬰擱下手機,甩了甩手。
陳希兒露出久違笑容,像個大姐姐一樣,溫暖的看着鬼嬰。鬼嬰乖乖的,也笑起來,說希兒姐姐,本小妞沒事的。
“怎麼說?”儘管如此,天翔錐子般的眼神仍舊盯着小哥。
像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託在小哥這一句模棱兩可又單薄的話語內。
這麼隨口的一句話,甚至有些猜測的口吻,且小哥疑惑的語氣似也不能確定,能承受住神兵秘圖這麼驚天秘密的重量麼?
“這神碑,是盜墓家族世代供奉的寶物,藏在神殿內,關於它的傳聞說法不一,但盜墓家族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是一件揹負着驚天秘密的神器,據說曾經救過盜墓家族唐朝一屆族長的性命,流傳至今。”
“這麼玄乎?”鬼嬰問道。但她並不知道自己的殭屍媽媽是哪個朝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