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赤蝶心中突然想起了那個曾在江湖上盛極一時的謀士,沒錯,就是謀士,江湖中的謀士,他的武功很平常,平常的連普通的二流高手都不如,可是他卻在短短的一年時間內成爲江湖中炙手可熱的人物。他的成名戰便是與天門上一任門主龍傲之戰,龍傲本來並不願意與他動手,任誰也不會與一個比自己至少弱十倍的人動手。不過他還是動手了,因爲那人在一個月的時間裡接連挑了江湖中十一個門派的掌門人,而且那些人表面看起來都比他要強的很多。所以他不得不出戰,他再不出戰那便不是不與弱者動手的高尚,而是怯戰,而在江湖中,一個人怯戰,那以後他一定會成爲一個笑柄,不管他的武功多麼高,也不管他是那個門派的掌門人。
那一戰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僅僅一炷香的時間便結束了,可是那一戰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親眼看到過,只知道那一戰兩人沒有人受傷,而且那一戰之後他們兩人成了朋友,相談甚歡。
而在那以後,江湖中想要拿這個‘弱者’下手,成就自己的人,全都敗在了他的手上,而且沒有一個挑戰他的人能安然無恙的回去,去挑戰他的人都留下了自己的代價,不過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依然沒有任何人見過他出手。
直到那一次,那一次他在大理的時候碰到了‘情魔’劉浩陽,被那個瘋子無緣無故的纏上,他迫不得已出手自衛,也直到這一戰,江湖中人才知道他的武功真的不過只是二流高手的水平,可是與他對戰卻會讓人產生不一種錯覺,那就是,武功完全沒用,再好的武功都傷不到他分毫。
他的出手,每一招每一式都似乎經過了無數次的計算,才得出的最好的角度,而敵人的出手,似乎在還沒有動手的時候,就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一個總是讓你出其不意的敵人,一定是個可怕的敵人,哪怕在武力上你比他要厲害的多。
當然,那一次劉浩陽也並未能傷到他,而他也僅僅取到劉浩陽的一束頭髮,最後這一戰以劉浩陽逃走結束,只不過劉浩陽的逃走只是因爲他的敵人太多,他不敢再耽擱下去罷了。
也是在這一戰之後,他成了江湖上的一個不同於常人的存在,他有了一個響亮的名號‘神機鬼才’,他便是諸葛棲梧,一個用計謀成爲一代宗師的人物。
只是不知道爲何,他在那一戰之後,便消失在江湖中了,便隨着聲名鵲起的卻是他突然消失在江湖中的神秘。
而最讓人信服的一種說法就是他本來屬於一個隱世的門派,他的門派規定不准許弟子行走江湖,更不準讓他們門派的武功和門派出現在江湖中,而他在那一戰中卻暴露了自己,所以遭到了門派的追殺,因而他才淡出江湖,躲了起來。
而‘神機鬼才’諸葛棲梧使用的就是判官筆,筆鋒凌厲,全身漆黑,尾有麒麟雕像,正好與房中這人手中的判官筆一模一樣,正因爲諸葛棲梧的不同與衆,也讓這支判官筆也在江湖中鮮有人不知,所以赤蝶次啊會在一看到判官筆的時候就想起了諸葛棲梧,可是因爲諸葛棲梧在江湖上消失的時間太長了,而且他從來都是一個高傲的人,所以赤蝶纔不管相信是他,更不敢相信恃才傲物的諸葛棲梧會與沈純這樣的人混在一起,還幫助他一起爲非作歹。
藍蝶看到赤蝶的臉上陰晴不定,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自己揭開幾塊瓦,向裡看去,一眼她就看到了站在那人面前恭恭敬敬的沈純,而緊接着她就看到了那支判官筆,然後她就看到了判官筆的尾端在那人的手中隱約露出的墨麒麟圖案。
“麒麟墨筆?”藍蝶不由得驚聲呼道。
赤蝶一下子被藍蝶的聲音拉回了現實,一把捂住藍蝶的嘴。
不過爲時已晚,只聽屋裡傳出一個溫和而自信的聲音,“既然來了何不到屋中相見,難道堂堂‘夢蝶谷’也喜歡做樑上君子了嗎?”
藍蝶聽到話音,不好意思的看着赤蝶,赤蝶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在空中輕輕躍起,在窗戶中輕盈的飄了進去道:“‘夢蝶谷’只是想要取回不屬於江湖的東西,至於樑上君子,那這位沈宗主也許更喜歡做。”
那人終於擡起了頭,同時藍蝶和鳶尾、杜鵑、蘭花四人也進了房屋,同樣的身法,只是有了一些自己的特色,在空中的輕盈也有所不同罷了。
赤蝶終於看到了那人的臉,是一張非常年輕的臉,清秀卻不失鋒芒,棱角分明卻又帶着自信的微笑,當然也許那只是他一貫的表情,而並不是真正的在笑。
不過不管怎麼樣,赤蝶的心中都鬆了一口氣,不是諸葛棲梧,諸葛棲梧如果還活着,那麼現在他至少也該有六十歲了,而眼前的這人,絕對不會超過三十歲,最多也就是二十七八歲,所以他一定不是諸葛棲梧。
只要不是諸葛棲梧就好,如果是諸葛棲梧,那麼且不說他如今的武學造詣如何,僅憑他的智謀,就足以讓她們頭疼了。
“你們終於來了?”手中握着‘麒麟墨筆’的男子道。
“你早知道我們要來?”赤蝶道。
“自己請的客人,又怎麼會不知道客人要來呢?”那人聳了聳肩,似乎赤蝶問的話讓他感到很可笑一般。
“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藍蝶道。
那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與我們‘夢蝶谷’爲敵?”赤蝶道。
“爲敵?這我倒是從來沒想過,我只是想看看四大門派的弟子有什麼不同而已,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不過也都只是一羣蠢貨罷了。”那人盯着赤蝶,一步一步的走在她的旁邊,面對面的看着她的眼睛說道。
“不知死活。”藍蝶雖然知道‘麒麟墨筆’的威名,但是當看到它現在的主人竟然是這樣一個年輕人,而不是諸葛棲梧後也已經沒有什麼忌憚,聽到他侮辱‘夢蝶谷’,直接拔劍刺向那人,不過她的劍還沒到,那人就已經重新回到了座位上,一切計算的精準無比,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先就瞭如指掌的,而不是隨機應變躲過了藍蝶這一劍。
赤蝶看到他的這一手,就已經知道這人與諸葛棲梧絕對有着非同尋常的關係,或許是他師父,或許是他父親,總之他剛剛表現出的計算,與傳說中的諸葛棲梧一模一樣,敵未動,先知敵人動向,可與功力遠超自己之人過招。
藍蝶看到被他躲過一招,心中氣憤,還欲出手,卻被赤蝶喝住,藍蝶雖然衝動,可是當她冷靜下來一想,卻也都能想的明白,所以也再未糾纏。
“你到底是何人?諸葛棲梧與你是什麼關係。”赤蝶此時已經完全忽略了一旁的沈純,在她看來,眼前拿着‘麒麟墨筆’的這人才是今天最大的敵人。
“‘夢蝶谷’始於莊周,以莊周‘自然之道’傳承,在近百年來突然崛起,守護神兵‘蝴蝶匕’,現任谷主莊幻蝶,門下有‘七蝶十四花’,而你,赤蝶,作爲七蝶中的大師姐,爲人謹慎小心,沉着穩重,在七歲時被莊夢蝶帶回谷中,十一歲拜莊幻蝶爲師。”那人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像是敘家常一般的說道。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即使在‘夢蝶谷’中也很少有人知道,至於‘夢蝶谷’的歷史,那更是鮮有人知,很多人都知道莊子的處世之道,知道他與孔子等人的文學地位,可是卻很少有人知道他更是一個武林高手,還留下了‘夢蝶谷’。
“你覺得江湖中誰會知道這些事呢?”那人提醒道。
“百曉生?你是百曉生?”赤蝶問道。
“區區在下諸葛鬥才,江湖人稱‘百曉生’。”那人將手中的判官筆轉了一個圈,隨意的說道。
“諸葛鬥才,原來鬥纔是姓諸葛,那諸葛棲梧......”赤蝶道。
‘百曉生’鬥才之名在江湖上也算是一號人物,但是說到底他也只是個情報販子,沒什麼讓人在意的,所以也從來沒有人去追究他到底姓什麼,在江湖中,在今天以前,還從來沒有人知道鬥纔是姓諸葛。
“正是家父。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沒有的話,那你們便可以上路了。”諸葛鬥才道。
“你以爲憑你能夠留得住我們嗎?”赤蝶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諸葛鬥才雖然如此說,可是他卻坐在椅子上動也未動。
“那你就試試。”藍蝶說着持劍便向諸葛鬥才攻去,諸葛鬥纔看着劍越來越近,卻還是未動,他的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赤蝶大喊一聲:“小心”。可是卻還是晚了,藍蝶已經在距離諸葛鬥纔不足三尺的地方掉了下去,明明是在第三層樓,可是赤蝶卻看到突然出現的是一個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的地洞。
“該你們了。”諸葛鬥才慢慢站起來道。
赤蝶全身戒備的盯着諸葛鬥才,可是卻不敢亂動,深怕中了他的算計,可是在諸葛鬥才話音剛落之時,赤蝶的腳下突然一陣鬆動,赤蝶大驚,沒想到他竟然連這裡都算計到了,趕忙腳尖一點,凌空躍起,看準剛剛諸葛鬥才站過的地方,輕飄飄的落了下去。
可是她在接觸到地面的那一霎那卻看到了諸葛鬥纔在向他招手道別。果然還不等她反應,腳下已出現一個地洞,伸出幾隻鋼爪將她拉向地洞。
杜鵑和鳶尾見狀連忙去救,可是她們剛剛走了幾步,就被凌空飛來的漁網給罩住了,那漁網竟然用劍都看不破。
而在此同時,剛剛在赤蝶的示意下,去攻沈純搶奪‘墨穹弓’的蘭花也已被擒,被沈純旁邊的兩根柱子突然射出的鋼爪將她死死的固定在柱子上。
諸葛鬥才仰天長嘆一聲道:“唉,誠如童子戲泥,無奈、無奈,乏味,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