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莫嬋依然像平時一樣在“擊鼓山”莫棋墓前練功,楚羽陪伴在一旁,偶爾會用樹葉吹一些小曲。
忽然,莫嬋忽覺背後風聲乍起,卻聽楚羽大叫一聲:“嬋兒,小心。”
莫嬋不敢回頭,直接向前一個翻滾,堪堪躲過來人的偷襲,定睛一看,來人不是楊紫蘇還會是誰,只見他手持長劍,竟是想要偷襲殺掉莫嬋。
楚羽纔到了莫嬋身旁,關心道:“嬋兒,沒事吧。”
“沒事”莫嬋微微笑了笑,雖然這一個多月以來她冷漠了許多,但是對楚羽卻還不至於太冷。
“哼”楊紫蘇冷哼一聲,拔身而起,從上到下,一招“孤蓮傲雪”便使了出來。
莫嬋一把推開楚羽,挺劍迎上,但是沒想到的是,楊紫蘇的劍招乃是虛招,劍中夾掌,這一掌纔是真正的殺招。可是莫嬋劍已相迎,急切之下哪裡能收的回來。可是若是對掌,那比拼的就是內力,自己又哪裡是他的對手。
正在莫嬋着急之際,楚羽衝了過來,用盡全力,舉掌相迎。
莫嬋見狀,大驚,大喊道:“不要!!!”
可是,楚羽並沒有撤掌的意思,只一瞬間,雙掌相對。
“砰!”
“噗”楚羽跌倒,一口血吐了出來。
“書生”莫嬋急忙扶住楚羽。
“咔嚓”一棵碗口粗的樹被楊紫蘇撞折,裝作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
“楊門主,這麼快就急着來送死了?”手握長槍的項飛在不遠處正向這裡走來。
楊紫蘇狠狠的看了一眼項飛,又看了一眼楚羽,拂袖而去。
“嘿嘿嘿......”楚羽咧着嘴對莫嬋笑。
“你笑什麼,受傷了還笑。”莫嬋沒好氣的責怪道。
“只要你沒受傷,那就好了,咳咳......”
“哼,要不是他手下留情,你現在都死了,還瞎說。”
“那倒未必,嬋丫頭,我看楊紫蘇一點也沒手下留情,他可是恨不得你們死呢,又怎麼會對你們手下留情,只怕,楚公子是有事瞞着我們吧?”項飛走到楚羽面前,蹲了下來。
“手伸出來,我給你把把脈。”項飛道。
楚羽將手伸了出去,“若是項前輩懷疑在下,儘管說出便是,江湖中人,又何必遮遮掩掩。”
楚羽忽感到一股力從手腕處順着脈搏傳來,下意識的便要阻擋,但是項飛已經放開了手。
“楚公子,明人不說暗話,你這內力只怕少說也有十年功了吧,你裝作不會武功跟着嬋丫頭是什麼意圖?”
“項伯伯,他自己也不知道,我爹爹試過他,他確實不是壞人。”莫嬋道。
“哦?楚公子,煩勞用力向我打一掌。”項飛似有所悟道。
“項伯伯,他剛受了傷,你要試他能不能等他傷好再說。”莫嬋冷冰冰的道,顯然有些不高興。
“嬋兒,沒事。”楚羽拍了拍莫嬋的手,掙扎着要起來,莫嬋只好扶他起來。
“項前輩,準備好了嗎?”
“嗯,來吧。”
楚羽用盡全力,“砰”的一掌打去,項飛退了一步,眉頭鎖的更緊。
“楚公子,你是否從小打坐?”項飛嚴肅的問道。
“嗯”楚羽點點頭。
“那你可念過什麼歌訣?”項飛接着又問,但卻很明顯有些緊張。
“這,項前輩,家父再三叮囑,這歌訣絕不能對外人提起,還望項前輩見諒。”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項飛慢慢吟道,雖然未用內力,但卻依然顯得十分淳厚。
“你,你怎麼知道?”這反而讓楚羽有些不解。
“哈哈,哈哈,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我終於還是等到了,上天待我項飛不薄啊,哈哈哈......”項飛突然間發瘋般的大笑,似是遇到了什麼特別高興的事。
“項伯伯?你,沒事吧?”莫嬋試探着問道。
“沒事”項飛擺擺手。
轉身跪向楚羽,“少主。”
楚羽看向莫嬋,眼中的意味十足,用眼神詢問着:“他沒瘋吧?”
項飛自然注意到這一點,“少主,老臣並沒有發瘋,你且聽我慢慢道來。”
“嗯,項前輩,你先起來吧。”楚羽遙扶了一下項飛。
項飛順勢站了起來。
“當年,楚霸王帶領八百江東子弟,從江東之地渡烏江而征戰天下,八百江東子弟,英勇無比,不久便在諸侯之中鶴立而起,到最後足擁數十萬之衆,率先攻入咸陽,推翻秦朝之暴、政,只是,唉”項飛頓了頓。
“只是,霸王一時仁慈,鴻門宴上留了劉邦一命,沒想到此人蟄伏數年,暗中積蓄力量,手下更是聚了一批張良、蕭何、韓信、樊噲等文武賢臣,最後霸王被韓信十面埋伏之陣圍困,爲了虞姬夫人,也爲了那八百江東子弟,霸王不願一人逃走,他也知道,他一旦退回江東,日後定能東山再起,可是他又如何能把戰火燃燒到家鄉。”項飛眼中老淚縱橫,懷念起這江東第一人,依然感慨萬分。
“最後,霸王以一人之力,斬殺劉邦三百多將士,終是寡不敵衆,自刎江邊。後人都以爲虞姬夫人也隨着霸王一起仙逝,卻不知霸王一人獨擋,正是爲了掩護虞姬夫人和她肚子裡的孩子突圍而出。霸王手下十八名勇士拼死將虞姬夫人帶了出去。”
“天下終爲劉邦所得,只是那個一直看似仁賢的君王,此時卻露出了猙獰的一面,不僅全天下通緝追殺項氏一族,就連幫他取得天下的仁人志士也多被禍害。虞姬夫人爲了躲避追殺,遂隱姓埋名,將孩子改姓爲楚,天下方有楚氏一族。而江東項家代代守候,只爲等候霸王后裔,楚氏後人回到江東,以待天下之亂,扶正綱常,必要之時扶楚氏後裔爲君王。”
“項伯伯,你是說,書生就是你等的楚氏?”莫嬋問道。
項飛點點頭。
楚羽此時已是深感頭疼,怎麼可能,一個世世代代生活在一個小村莊的一家普通農戶,竟然會有如此大的來歷,而且竟然肩負着維護天下清明,不受韃虜侵犯的責任。
“項前輩,您說的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天下人皆知虞姬夫人與楚霸王在烏江邊相擁而逝,共化爲一株虞美人,您要說虞姬夫人突圍而出,可有何能證明?”楚羽對此並不信任,劉邦數萬大軍圍困項羽區區幾百人,怎麼可能還讓人逃走。
“少主,你有所不知,那株虞美人其實不過是西域的一株奇花罷了,爲了讓人信服,所以才故弄玄虛。此時您若不信,且隨我來,有一物定能證明我所言非虛。”項飛讓在一旁,意思讓楚羽先行。
莫嬋此時只想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這個弱不經風的書生怎麼看也不像是力能扛鼎的楚霸王的後人啊。
楚羽也緊跟其後,不論如何此事卻是非同小可,若真爲項氏少主,那以後身上的擔子可就重了。
回到項家莊,項飛邊走邊說道:“項王此人,世人皆知天生神力,但是這並不足以在萬鈞之中馳騁,項王之所以能在楚漢之爭中獨領風騷,其才能也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項王從小聰穎,自十歲起便自己琢磨武術,已經不滿足於老師的教導。到了十二歲偶遇異人,得授世外心法,從此便始修煉內功,修煉一年餘,軍中已無敵手,此後於十七歲自己創出一套腿法,自此便以此功法破敵無數,萬軍之中無人可近身。因楚王自封爲西楚霸王,故此腿法便被叫做霸王腿法。”項飛如此說道
楚羽並不知項飛所言這些與自己的身份到底有什麼關聯,正欲詢問,卻聽項飛道:
“到了,就是這裡了。”
楚羽依言看去,院落之中並沒有什麼不同,卻見項飛走向了前面的磨盤。
項飛對着磨盤,雙手託着磨盤,雙腳如飛,繞着磨盤走着令人演化繚亂的步伐。不一會,磨盤便跟着快速的旋轉起來,然後只聽項飛大喝一聲“起。”磨盤便已脫離原來的位置,一個入口豁然呈現出來。
楚羽與莫嬋二人忙走上前去,順着入口看去,卻什麼都看不到,下面是黑漆漆的一片。項飛說道:“走吧,下去吧。嬋丫頭,此爲項氏一族的禁地,外人並不方便入內,你先回莊裡休息吧。”
莫嬋雖然想要一探究竟,但也不是不講理之人,點點頭,對楚羽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順着通道的梯子下去,下面卻是一條橫向的甬道,而項飛則從下來的地方拿起了一個火把,點着了。再往前看卻發現這分明是帝王陵墓的構造,心下便已明白,只怕這便是項家之人以帝王之禮所葬的項羽吧。果不期然,一路向前,都是陵墓的一些物品,而項飛則是按了很多暗藏的玄關,卻是此處的機關,擅自闖入者,能逃出生天的恐怕沒有幾人。
一路走來,約半個時辰之後,便看到了一個墓碑,上書楚王項籍、羽之靈位。不想此陵墓還是墓中墓,陵墓之中仍有小墓穴。項飛對着項王的牌位便已祭拜了起來,楚羽則於禮作揖拜之。
這時,項飛卻站了起來,對楚羽大喝一聲: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