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跳下懸崖,立即感覺到了下墜的力量,但是很快這個速度便慢了下來,晃晃悠悠的一直向着懸崖下飄去。這一路上到是沒有出現什麼危險,除了一次大風差點讓楚羽重新飄上去和一隻小鳥好奇的差點撞上莫嬋外。
下的懸崖,下面果真是另有一番天地,雖不如陶淵明《桃花源記》之中的“桃花源”那樣隔離於世外,不與外人來往,但是這其中的鳥獸嬉戲卻是比外界平和了許多。甚至各式各樣的小鳥還圍着三人嘰嘰喳喳,倒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走吧。”朱雀見莫嬋玩的不亦樂乎,楚羽也似乎對眼前的景色有些着迷,不得不提醒他們,不能忘了正事。
“嗯,朱雀姐姐,咱們要見的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會住在這麼美的地方?”莫嬋笑嘻嘻的問道,卻早已忘了是誰曾經想懸崖下的那個人一定早就被摔死了。
“是啊,朱雀姐,你給我們說說我們要見的這個人吧,我們也好先了解一下,免得到時候衝突了他。”楚羽也道。
“嗯,好,這個人姓喬,名懷景,字遊之,是一個心懷坦然之人,聽相公說他從十幾歲便過上了隱居生活,就是住在這‘絕命崖’下也足有十年之久了。而相公之所以能夠成爲他的朋友,便是因爲相公爲人耿直,而且對於項家莊忠心耿耿,所以二人一見面便相談甚歡,從此成爲了朋友。”朱雀頓了頓,似乎在回憶。
“哦,對了,他這人最討厭的就是鬼鬼祟祟、遮遮掩掩的小人,所以如果見了他,你們且不可對他撒謊,一切就實說就好。另外,那就是所有世外之人都有一個毛病,那就是不會輕易出山,雖然喬懷景看在與相公的交情上,一定會幫助項家裝,但一定會有層層考驗,你們要有心理準備。”朱雀邊走邊說道。
“嗯,我們記住了。”二人一起說道。
朱雀不放心的看了莫嬋一眼,莫嬋憤憤道:“朱雀姐姐,你就那麼不相信我啊,我一定不會闖禍的。”
朱雀點了點頭,自從青龍去世之後,她很少再露出笑容了,也很少有事情引起她的關心。
潺潺流水,蔥蔥綠茵,魚翔淺底,禽獸俱歡。此正是三人在崖底看到的景色,最開始一直是在一條河邊,順着河邊走着,慢慢的從一個山谷中進去,裡面不再能看到清澈的流水,有的只是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即使此時已經是近正午了,依然不見一點太陽,感到有些清冷。而安靜的山谷中,偶爾飛起的鳥兒往往會讓楚羽和莫嬋兩人心驚肉跳,如果這是晚上,他們絕對不會願意踏入這個山谷半步。而朱雀卻仿若不見一般,在前面自顧自的走着,也許越是要見到那個朋友,他就越加的想起與青龍過往的一切,而這無法遏制的思念,讓她不願意被任何人打擾,也不會被任何人打擾。
又走了約有五六里路,才見山谷變得開闊了一些,而久違的太陽那溫暖的光也終於再次回到了三人身上,一切似乎又美好起來,不是像山谷中那般可怕了。
在這愜意的陽光下,正當莫嬋努力的呼吸着陽光的味道的時候,卻聽到朱雀說道:“別動。”
二人不解的看着朱雀,朱雀輕聲道:“到了,就在前面了。”
“那我們爲什麼不進去啊?”莫嬋也壓低聲音道。
“相公說過,他這個朋友雖然一直隱居,在江湖上並沒有什麼名氣,甚至沒人知道他,但是他的才能卻勝過江湖中很多人,不僅是在武功上,在奇門遁甲、五行八卦上也頗有造詣,所以他住的地方有一個萬獣陣。”朱雀道。
“萬獸陣?朱雀姐,要說這五行八卦,奇門遁甲我倒也在《易經》中頗有涉獵,而且對一些行軍佈陣也懂一些,但是卻從來沒有聽說有什麼萬獸陣。”楚羽道。
“這萬獸陣其實並不是什麼正規的陣法,而且也不是前人所創,而是喬懷景自己根據五行八卦的原理而排布,說簡單點,其實也就是按照五行八卦的位置養了許多野獸,而這些野獸可不是家養的那種賣藝之人飼養的野獸,而是他強行將它們驅逐到此,從而讓他們自生自滅的。”
莫嬋聽着,吐了吐舌頭,“幸好沒有進那個陣,不然就成了那羣禽獸的晚餐了。”
“難道前面這便是?”楚羽問道。
“嗯,以我多年在山林中行走的經驗,從來沒有一個地方會同時聚齊這麼多野獸,你們仔細聽,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可是這裡的虎嘯狼嚎可不是一兩隻能夠發出的。”朱雀點點頭。
二人仔細聽去,果然,一陣一陣不一樣的聲音此起彼伏,只是因爲山林太深,所以在風聲之中,反而顯得不那麼明顯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莫嬋看着朱雀道。
“現在沒辦法,硬闖是肯定不行的了,只能喊了,只要他聽見了,即使不會就這麼放我們出去,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朱雀道。
“少主,你先試試吧?”朱雀接着對楚羽道。
“嗯”楚羽點點頭,運起內力將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喬先生,我是項家莊少主楚羽,近日山莊陷入危機,我特來請您出山,救項家莊一救。”
楚羽連着喊了幾遍,沒有任何人的迴應,反而面前的山林中的野獸聲更加清楚了,好像要隨時衝出來一般。
“朱雀姐,這?”楚羽難堪的道。
“看來他已經聽見了。”朱雀一臉凝重的道,很明顯,她也並沒有多少把握,隨時防備着野獸會衝出來,莫嬋此時也一眼不發,收起來淘氣的性格,一臉嚴肅的防備着眼前的那片山林,那滲人的聲音讓她的心裡也很不好受。
“懷景,我是青龍之妻朱雀,我受吾夫遺命與我家少主特來請你出戰,幫項家裝渡過危機。”朱雀不疾不徐的道。
這一下終於有了迴應,剛一會,邊聽道山林裡傳來聲音:“嫂子,我知你乃大哥之妻,定不會假,他曾多次跟我提起過您。近日若是你一人前來,我定夾道歡迎,但是既然還有旁人,那說不得,你們只能靠自己的本事進來了。”那聲音裡充滿了慵懶,卻有一股不容置疑的鋒利。
“當然,你既然是大哥之妻,我自然不會傷你分毫,但是其他人,我可不敢保證會安然無恙。”說完,山林中又出現了那讓人心慌的各種各樣的吼叫聲,說也奇怪,竟然在他說話的時候,那些野獸也似害怕一樣,不敢發出一點點聲音。
“羽哥哥。”莫嬋持着劍向楚羽靠近了一點。
“沒事的,就算他們真衝出來,也有羽哥哥幫你在前面擋着。”楚羽微微一笑,又轉頭目不轉睛的盯着那片山林。
“放心吧,沒事的,既然他已經知道了我們在外面,那麼他就不會讓那些野獸衝出來。”朱雀說着已經收起了自己的赤練節鞭。
“那些野獸怎麼可能那麼聽話,聽起來只怕沒有幾千只,也有八、九百隻,他能擋的住嗎?”莫嬋顯然對那個與野獸爲伴的人沒有什麼好印象,說話也一點都不客氣。
“那些野獸都是被他一個一個打服的,弱肉強食,那些野獸懂得怎麼才能活的更久一些,他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而且,你以爲他會那麼簡單的讓一羣危險的野獸守護自己嗎?他給那些食草動物都用罌粟餵養,這些野獸早已被罌粟控制了心智了。”朱雀反而彆着急的坐了下來,閉目準備休息了。
“啊?”莫嬋驚得目瞪口呆,此人竟然這麼厲害,能馴服那麼多野獸,還現在都活的好好的。
“現在,還是好好休息吧,一會好破陣。”朱雀說完便閉上眼睛,呼吸均勻的開始休息了。
莫嬋看看楚羽,楚羽笑了笑,“休息一會吧。”
“好吧。”莫嬋見他們都不怕,好強的勁上來,也不肯落後,拉着楚羽坐下,靠在肩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