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兮恢復了正常的生活!
守護在竹林周圍的禁衛們,宮女們、太監們,嬤嬤們統統撤離走了,那紈絝真是小氣得厲害!
太監們走的時候說:“蘇離兮,你一個沒有任何品級的新進宮舞伎,不配用這麼全新的物件兒,都拿走!”
他們將小屋裡那些新換上的傢俱、用品、被褥全都搬走了,又將原來那些破舊不堪的傢俱還回來!一羣人忙忙碌碌好半天,將該搬走的物品全部都拿走了斛。
蘇離兮不由啞然失笑,誰稀罕用他的東西?在這間原本就陳舊不堪的小竹屋裡,用什麼樣的東西有什麼區別呢?好不容易恢復了寧靜,偌大的竹林中只留下了她一個人。
秋風兒卷着枯葉四處飛揚,蘇離兮坐在門檻上,望着遠處潔淨的天空,一朵朵白雲飄過。不知道北疆的天空是否也是這般漂亮乾淨,他在那裡生活得可好?他走的時候,並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餐。
水屹,安水屹,你現在過的好不好?你知道嗎,我有多想你……
等秋天過後,便是冬季,過年團聚的時候,他總會回來吧?即使,兩個人不能相見。知道他就在附近,在她的不遠處,在同一片藍天下,共同呼吸着,她的心裡也會舒服一些。
紈絝皇帝說的那些甜言蜜語,她一點都不相信,那個男人慣會哄騙女子!她再三得罪紈絝,盡力將他氣走了。這一次,他大概真得惱怒了,再也不會來打擾她的生活了。
她好好做自己的宮舞伎,跳自己的舞,即使爲他獻舞的時候,就當作是給一根‘木頭’表演好了!蘇離兮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明天開始,她要回金盞舞組演練了,不知道這個月學習什麼舞蹈?她已經熟練掌握的了《桃夭》,希望可以見識到更加經典優秀的古典舞蹈!
等蘇離兮重新回到金盞舞組,發現衆位宮舞伎們對她的態度可熱情了,一個個拉着她的手,噓寒問暖,異常關切!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想過來說上兩句話。
“離兮妹妹,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演練了?你應該多休息幾天纔是。”
“是啊、是啊,如今,你是皇上心坎上的人,要多多保養自己的身體呀!”
“離兮妹妹前途無量,可不要忘記提攜咱們金盞舞組中的衆位姐妹們呀!”
“說起來,離兮妹妹可算爲咱們金盞舞組爭了一口氣兒,其它舞組的舞伎們,不知道多羨慕咱們呢!”
面對這些突如其來的熱情,一向備受冷落的蘇離兮有些無法適應。幸好,季馨子爲她解了圍:“你們都有閒暇在這裡閒聊嗎?今日的功底訓練可都完成了?”
衆位舞伎立刻散開了……
季馨子看向蘇離兮,眼眸中依舊是冷漠與傲慢:“蘇離兮,你回來就好!我既然身爲金盞舞組的領隊,少不得提醒你幾句,千萬不可恃寵而驕,失了分寸!”
蘇離兮行禮:“季姐姐教訓的是,蘇離兮銘記於心!”
“嗯!去吧……”季馨子擺擺手,似乎對蘇離兮謙遜的態度頗爲滿意:“以後,清掃殿堂的雜務,你便不用做了。我會再安排其他人去做。”
“多謝季姐姐。”蘇離兮屈膝行禮後告退!……
她一邊兒向後堂的演練廳走去,一邊暗暗嘆息,用不了多久,大家便會發現她根本就沒有得寵,到那時,只怕日子更加難熬些。不管了,行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酈飛煙迎來上來,欣喜地將她上上下下大量一番:“瞧妹妹這模樣,想是身體大安了。這下子可好了,飛煙又可以同妹妹一起演練了。”
“呵呵。”蘇離兮笑盈盈看着酈飛煙:“讓姐姐牽掛了,都是妹妹的罪過。”
還好,在這清平樂宮中有一個真心待她的飛煙姐姐。日子,也就顯得不是那麼難熬了!
“瞧你說的……”酈飛煙拉起她的手:“走吧!咱們一起去練功,別叫季八品瞧見了,又說我們偷懶”
兩個人一起說說笑笑的,心情好了幾分!快到正午的時分,廳堂中的衆位宮舞伎正在勤奮的演練中,只聽得,外面一聲呼叫:“傳聖上口諭……”
季馨子帶領着舞伎們跪倒一片兒,舞伎們心中暗暗奇怪,紛紛用羨慕的眼神看向蘇離兮,這丫頭果然是個有造化的,是不是冊封她晉升品級的聖旨到了?畢竟,受過龍體臨幸兩次的舞伎,最少也能得到一個從九品。
一個傳旨太監走進來,高聲喝道:
“傳聖上口諭。宮舞伎蘇離兮殿前失儀,不知悔改,罰俸祿半年。季馨子督促教導不利,降級爲九品。金盞舞組暫停演練,三個月內無需到紫宸殿獻舞。”
衆位宮舞伎一個個花容失色,這懲罰來的太快,讓她們一時接受不了。
季馨子暗暗咬牙,可也不敢失禮,連忙叩首:“謝皇上隆恩浩蕩。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位舞伎反應過來,急忙跟着一起叩頭謝恩!
傳旨太監,冷哼一聲:“金盞舞組,咱家傳旨到了,你們好自爲之,這三個月內不得出現在皇上的面前,免得惹皇上厭煩”
傳旨太監轉身離去,廳堂內慌亂一片!
“季姐姐,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皇上竟然讓我們停演?我們又沒有犯錯。”
“季姐姐,你快點想想法子呀!若是不能向皇上獻舞,我們在清平樂宮的日子可怎麼過,人人都會嘲笑我們!”
季馨子鐵青着臉,一言不發,她走到蘇離兮面前,甩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掛子……
“啪……”
蘇離兮來不及躲閃,一手捂着臉蛋摔倒在地,臉頰上火辣辣的痛!
“蘇離兮,你是怎麼得罪皇上了?”季馨子氣憤地罵道:“你這個喪門星,連累了整個金盞舞組,連累我降了一級,這下子兒,你可滿意了?”
想她,從一個沒品級的宮舞伎爬到從八品的位置,用了多少年的幸苦?她卑躬屈膝去舔皇上的腳趾頭兒,去做一切常人不能忍受的恥辱!
現在,莫名其妙就降了一級,這叫季馨子如何心甘?
衆位舞伎們個個惱怒,三個月內不得面聖獻舞,這也失去多少被臨幸的機會?只怕等她們能獻舞之時,皇上早就將她們忘記到瓜哇國去了。
大家都用厭棄的眼神瞪向蘇離兮,一個個目光如同刀子般鋒利,恨不得人人上前去,打她一巴掌。
酈飛煙慌忙擋在蘇離兮的面前:“姐姐們別誤會,離兮她病了這些時日,什麼也不知道,不關她的事情呀!……”
“你走開!”一個舞伎上前扯來酈飛煙:“你若是敢護着她,便連你一起打了!”
“不要打、不要打!”酈飛煙驚慌地擺着雙手:“事情還沒有弄明白呢!”
衆位舞伎怒氣衝衝,哪裡肯善罷甘休!
一個個衝上來,抓住蘇離兮的頭髮就猛打,有扇耳掛子的、有用手掐擰的、有用腳踢的,噼裡啪啦一陣兒暴打!
蘇離兮用雙手護着自己的小腦袋,在地板上蜷縮成一團兒,任由她們捶打着!
淚水兒,生生地吞嚥到肚子裡去!她不能哭!哭了,便如了那個紈絝的心意。
他不是說過嗎,她越是傷心,他就越是開心……
頭髮,衣衫被人扯亂,滿身都是青紫傷痕,她狼狽地趴在地上喘息。紈絝,你現在滿意了吧!害得我得罪所有的人,衆叛親離。
不知是誰,狠狠一腳、踢到她的肚子上。她痛得冷汗直冒,五官抽顫。
“別打了、別打了。”酈飛煙跪在地上求情:“季姐姐,你快叫她們停手吧!這樣打下去,會把離兮打死的。”
眼看着差不多了,再打下去真要出事……
季馨子才叫了停:“行了!……”
衆位舞伎們不甘心地停下來:“蘇離兮,你這個濺婢。你自個惹怒了皇上,害得所有人陪你受罰。這一頓打,真是便宜了你!我們走……”
季馨子帶着大家向門口走去:“你們倆個,今天不許吃飯,將這廳堂裡打掃乾淨了再走!下午,若是讓我發現一點點灰塵,哼哼……”
衆位舞伎們一邊罵着,一邊離去,酈飛煙急忙將蘇離兮抱起來,只見,她的嘴角都是絲絲的血跡,神態麻木!
“離兮。”酈飛煙抱着她痛哭起來:“你痛不痛?你若是傷心,就哭出來吧,別憋在心裡。”
蘇離兮露出一抹悽慘的笑意:“哭?我爲什麼要哭,我一點都不想哭。我心裡還樂着呢。”
酈飛煙紅着眼眶,擔憂地看着她:“離兮妹妹,你可不要嚇我。你被她們打傻了不成?”
蘇離兮無力地倚靠在酈飛煙的懷抱中,默默無聲……
她那一雙美麗的眼眸中如煙似水,幽幽望着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