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兮神色黯然,低聲言道:“成爲宮舞伎有什麼好的?還不都是舞伎,一樣給男人們跳舞看……”
“那可大不一樣呀!……”蘇荷清感慨的說道:“普通的官舞伎就算是熬到死也脫離不了伎籍,一輩子受人欺負!可宮廷舞伎就不一樣了……”
蘇荷清神情越加柔和:“宮舞伎是所有舞伎們永遠孜孜不倦追逐的夢想,是舞伎們兒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身份完全就變了!是在輝煌的宮殿裡爲皇上獻舞的尊貴舞伎……”
蘇離兮清冷地言道:“皇上也是男人呀!有什麼不同?……”
作爲從現代過來的人,她對天熙朝所謂的皇權很是不屑。遠的不說,就說末代皇帝溥儀最後不是也被改造成了一名普通的勞動人民!
她從小在歌舞坊間長大,見慣了聲色犬馬、污穢不堪的場面。
她最痛恨男子們那些色/迷迷的醜陋面容!這也是她在師傅們面前故意隱瞞自己真實才藝的意圖。
她由發而心的舞藝,豈是爲那些酒色之徒所消遣?她寧可躲在不引人注意的僻靜角落中,一個人默默冷眼旁觀。默默地尋找《梨花落》舞譜……
蘇荷清大驚失色,慌忙用手遮擋住女兒的嘴巴:“休要胡言亂語!小孩子家兒不懂事亂講話冒犯了天威,皇上豈是普通男子可以比擬的?這大逆不道的話若是讓外人聽到,你還有命乎?”
“噢!……”蘇離兮心中很是不屑!
“皇上是天命之子,是上天派來管理人間的聖人,平常人得能拜見一面,已是祖宗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不知道要吃多少齋、念多少佛?纔能有福氣去伺候皇上?……”
蘇離兮抿着嘴脣不說話,古人的思想都是這般狹隘,永遠不要想着去說服他們。她們祖祖輩輩受奴役慣了……
說到宮舞伎,原本憔悴的蘇荷清雙眸瞬間變得光彩灼灼:“離兮,你若是有幸選入宮廷御用舞伎,身份就會變得尊貴起來,平常男子誰也別想碰你一根兒指頭兒……”
孃親的神情充滿了嚮往:“宮廷御用舞伎都是屬於皇上身邊的女人,就連水韻坊主見到你也要卑恭的行禮!歌舞坊間有一句俗話莫不是講過嗎,寧可得罪一個有權優勢的王公大臣,也不敢得罪皇上身邊最紅的宮舞伎……”
“娘,您就別說了!……”蘇離兮轉過身體去:“如此高貴的宮舞伎,人人都想入選,豈是女兒可以選上的?女兒可不敢做這個癡心妄想!女兒寧可一輩子陪在孃的身邊,早晚侍奉孃親,也不願意給任何男子跳舞!”
蘇荷清情急之下,捂住嘴巴猛烈的咳嗽起來:“咳咳、咳咳…”頓時變得臉紅氣短……
“娘!……”蘇離兮急忙站起來,輕輕拍打着母親的後背:“您可別着急了!有話慢慢說…”
她端起茶碗送到母親的身前……